第三十一章 嬰兒般的睡眠
男人走路踉踉蹌蹌,,手里還拿著那瓶陳劍秋送給他的威士忌,里面已經(jīng)只剩了小半瓶,。
他好像并沒有看見紅臉壯漢,,可能只是喝多,,想去門外解個手啥的。
紅臉壯漢并不太想理他,,一把把他推開,,可不知為什么,男人腳下不穩(wěn),,一個打滑,,癱倒在了壯漢的身上。
壯漢熱血上涌,,臉看起來更紅了,。
打一個也是打,打兩個也是打,。
他手里的椅子向著男人的背上揮了過去,。
男人看起來喝得爛醉,可耳朵并沒有閉著,,他感受到了背后襲來的椅子,,往旁邊一躲。
椅子砸在了地上,,摔得粉碎,。
男人直起了身,仍舊站不太住,,東倒西歪,。他瞇著眼睛看著紅臉壯漢,把瓶子里剩下的酒統(tǒng)統(tǒng)灌進了嘴里,。
然后酒瓶子就向著壯漢的臉上飛了過來,。
壯漢怒急了,吼了一聲,,低頭沖了過去,,一俯身,抱住了男人的腰,,把男人攔腰扛了起來,。
男人躲閃不及,腹部被一撞,,頓時覺得胃里翻江倒海,,“哇”的一下把能吐的東西全部吐了出來。
壯漢的腦袋正好頂在男人的懷里,被淋了個滿頭,,惡心的自己也要吐,。
他把男人扔在地上,男人醉得站不起來,,挨了壯漢幾腳,。
戰(zhàn)局的局勢越來越明朗,紅臉壯漢這邊似乎要技高一籌,,因為還能站著的,,都是他們這邊的人。
“嘿嘿,,嘿嘿,。”不知道是夢中的囈語還是什么,,躺在地上的男人發(fā)出了奇怪的笑聲,。
紅臉壯漢以為這笑聲是沖著他來的,頓時怒火中燒,,和幾個同伙圍著著他踢了幾腳,,然后一起把他扔出了酒館的大門。
“啊,,哈,,哈哈?!辈恢呛壬盗诉€是身上痛,,躺在門口泥濘地面上的男人還在發(fā)出聲音。
壯漢打算沖出門,,再給這家伙一個難忘的教訓,。
但他旁邊桌子上,有一個人站了起來,。
從這場戰(zhàn)局一開始,,陳劍秋便在一旁饒有興趣地觀察著,他的桌子一直都是離戰(zhàn)局最近的,,其他桌子的人都跑開了,,只有他們一桌淡定地在那喝著酒,吃著披薩,。
陳劍秋其實不太想插手這場毆斗,,這跟他半毛錢關系都沒有,。
他站起身,,只是因為勝負已分,打算回樓上休息了。
可紅臉壯漢顯然誤解了他的意思,,他認為這個中國人在這時候站起來,,是一種挑釁,就和現(xiàn)在躺在外面的那個男人一樣,。
他在加利福利亞的時候,,曾見過很多中國人,但都低著頭,,說話小心翼翼,,從來沒有一個像眼前這個人一樣,敢在自己面前站直,。
這個黃皮膚的人憑什么敢直視我的眼睛,?
壯漢身后的四五個人圍了上來,他們都是當?shù)氐囊恍┺r(nóng)夫,,受教育程度不高,,但打架絕對是一把好手。
陳劍秋身后的飛鳥和肖恩也站了起來,。
酒保一見自己的金主要遭,,暗道不好,這三個人哪是紅臉壯漢那邊的對手,,這撥人在酒館已經(jīng)算得上是慣犯了,,自己好幾次建議老板不要放他們進來,可都被老板拒絕了,。
用老板的話說,,這些人都是用自己的拳頭掌握命運的勇士,只要他們愿意賠付損失,,自己就沒有理由不放他們進來,,這是美利堅對自由的尊重。
紅臉壯漢脫下自己那件被男人吐得一塌糊涂的上衣,,露出自己的一身橫肉,,他胸口長滿了胸毛,像是一只未進化完全的狒狒,。
只見他彎下腰,,怒吼一聲,脖子處青筋暴露,,肌肉暴漲,,目露兇光,后腳猛的一個蹬地,,如彈簧一下沖向了陳劍秋,。
轉(zhuǎn)眼之間,,壯漢便來到陳劍秋身前,他伸出雙臂,,打算如法炮制,,像對男人一樣把眼前的人抱摔在地。
這次,,要摔斷他的頸椎,。
“啪?!?p> 一聲脆響,。
陳劍秋身形不動,微微提起了自己的膝蓋,,在壯漢接近他的一剎那,,瞬間發(fā)力,一膝蓋頂在壯漢的下巴上,。
這一膝蓋又準又狠,。
壯漢一聲悶哼都沒有,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昏厥了過去,。
一旁圍觀的眾人都驚訝地張大了自己的嘴巴,仿佛他們自己的下巴和壯漢一樣被打脫了,。
陳劍秋一臉嫌棄地看著躺在地上被打挺了的壯漢,,抽了抽鼻子,搖了搖頭:
“唔,,你真的有點臭,。”
然后他抬起頭,,掃視了一眼全場,,對壯漢后面的那些人說:“拖回去吧?!?p> 一群人對著陳劍秋怒目而視,,可沒有一個人敢上前。
這時候,,兩個打手才帶著一群人姍姍來遲,,他們捏著鼻子從壯漢那件散發(fā)著酒味和臭氣的上衣里掏了些錢出來,然后扳起壯漢的大拇指,,在酒保拿來的一張賬單上摁了一個指印,。
壯漢“睡”得像嬰兒一樣香甜。
“快滾吧,?!睘槭椎拇蚴謱χ侨喝苏f了一聲,,他們才七手八腳地把壯漢抬了出去。
“大家繼續(xù)哈,。”酒保一邊整理桌椅,,一邊對著仍在驚訝中的圍觀群眾們說道,。
陳劍秋沒有回到樓上,而是帶著飛鳥和肖恩走出了酒館門外,。
剛才那個男人還躺在泥濘中,,像死狗一樣一動也不動,他的渾身上下沾滿了泥水和自己的嘔吐物,,看得肖恩在一旁都感到反胃,。
“老大,這人不會死了吧,?”肖恩一邊干嘔,,一邊說,“咱們還是回去吧,,真的有點惡心,。”
陳劍秋卻靠近那個男人蹲了下來,,他試了試男人的鼻息,,可男人玩笑似得把他的手打開了。
“行了,,我們還是回去吧,,額,老大……”飛鳥不知道為什么也學著肖恩叫起陳劍秋老大來,。
陳劍秋站起身,,叫來了酒保,給了酒保一些錢:“給他開一間房把,,然后找人幫他把身上清洗下,,衣服也洗一下?!?p> 酒保拿著錢去安排了,。
而陳劍秋三人,則回身上了樓,。
“老大,,我們管他做什么?”肖恩一邊上樓,,一邊問道,,他有些奇怪,,以他對自己老大的了解,應該還沒有善良到管一個白人醉漢,。
“我第一眼看到這個人的時候,,感覺有些特別,就像第一次看到你們一樣,?!标悇η镎f。
如果不是想起來陳劍秋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給了他一拳,,肖恩很可能會被陳劍秋的這句話感動。
這位先生,,你自求多福吧,。
……
第二天早晨。
陳劍秋穿戴完畢,,走下了樓,。
一樓的桌椅已經(jīng)重新擺放整齊,地面上也清理干凈了,,一切和什么都沒發(fā)生過一樣,。
酒保在吧臺中盤著昨天的賬,看到陳劍秋下樓,,和他打了一個招呼,。不過陳劍秋覺得,酒??粗难凵?,有點古怪。
“怎么了,?”
“昨天您讓安排的那個酒鬼,,今天一大早就出門了?!?p> “哦,。”
“他要回了自己的外套,,還有帽子,,雖然我昨天剛找人洗干凈,還是濕的,?!?p> “哦。”
“額,,還有,,他,他拿走了一瓶威士忌,,說,,說記在您的賬上?!?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