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玄策,、孫處約任工部司主事,,劉仁愿,、韓瑗任屯田司主事,,高智高,、來恒任虞部司主事,,來濟,、郝處俊任水部司主事,?!?p> 李淵還是那番令人捉摸不透的態(tài)度,,蕭瑀等人也沒說個子丑寅卯來,重新回到早上才剛剛赴任的工部所在,,霍弘便在一把手的尚書大人的眼皮子底下任命起自己人,。
“報備吏部知曉!”參與評卷論分的溫大雅感覺自個老了,,比不上這些朝氣蓬勃的年輕人,,兄弟三人也是聞名天下的佼佼者,何曾有過這等風光,。
一個弟弟已然逝去,,一個弟弟還在突厥手中受難,一時間三溫老大顯得十分蕭瑟,,似乎尚書之名真的只是個名頭,。
新任侍郎霍弘好像才是真正統(tǒng)籌兼顧全局的人一樣,“尚書大人以為,,虞部司,、水部司郎中、員外郎及工部司,、屯田司員外郎如何,?”
溫大雅暗暗點頭,還知道問問秦王和自己有沒有意見,,“霍侯,,得饒人處且饒人,,有了今日的這一遭,你的命令在工部不會受到任何阻撓,,何必這般執(zhí)著,?”
“侯爺,某以為尚書大人說的極是,,如今工部事務,,只求一‘穩(wěn)’字而已?!瘪R周直白勸說,,溫大雅的派系和秦王的幫助他看得見,沒必要隱諱,。
“賓王啊,不止是你,,仁軌也不知道,,我這小小的開國縣侯實封萬戶,封地一千兩百畝,。
拜人所賜,,我這封地二分于宣、潤兩州,,當時又恰逢吳國公入京,,輔公祐蓄意謀反。
要不是我在涇縣僥幸遇見了輔公祐的心腹與被圖謀的王雄誕,,哪還有如今的我,?
我從來沒有以君子自居,更不會奉行君子的理念,,報仇這事,,隔夜我都嫌久?!被艉氩[眼說道,。
溫大雅閉目幽幽說道:“霍侯,老夫雖不知仇敵幾何,?但絕不是工部上下一應俱全吧,?”
“榮陽鄭、清河崔,、京兆韋,。”霍弘一字一句的說道,。
馬周細細盤算工部官員的背景,,此前是真不知曉,,也未聽過此事,劉仁軌一臉無辜,,無視前者利劍般的眼神,,說道:“屯田司員外郎,虞部郎中,、員外郎,,水部司員外郎?!?p> “霍侯,,汝尚且年幼,何必急于一時,!”溫大雅再度勸解,,工部的官員全被換了,他這個尚書的面子也不好看,,世家的面子更難看,。
劉仁軌遲疑道:“侯爺,兩家為五姓七望,,一家是關隴貴族的魁首,,同時與之為敵,實非明智之舉,,且江南世家的事還沒有完全了結,,還是稍緩些許時日吧?!?p> “嗯,!去給吏部打聲招呼?!被艉霐[了擺手轉身去了自己辦公的房間,,好歹也是侍郎,大小一間辦公的房間還是有的,。
世家,!
不論是唐太宗李世民還是殺的喋血淋淋的武則天,都沒能讓世家消失在政治舞臺上,,還是唐朝末年的戰(zhàn)亂導致了世家的黯然,。
才讓更多的庶民子弟在宋朝一統(tǒng)天下時,位列朝堂,。
“侯爺,,吏部的事辦妥了,禮部剛來了人,,送陛下賞賜給侯爺?shù)恼〉仄?,是故原國公史萬寶的府邸,。”馬周進門將地契文書放在桌上,,端起桌上剛泡好的茶水就喝,,一點也不嫌棄。
喘了兩口氣以后繼續(xù)說道:“麋鹿商行把人送過來了,,還有一個石灰礦的地契與買賣文書,。”
“支三百貫錢給麋鹿商行,?!被艉胄Φ溃骸鞍才派绦兴蛠淼娜耸珠_始生產水泥,以及水泥售賣的店鋪等等,?!?p> 知道水泥試驗與具體效果的人,除了麋鹿商行送來的秘密研究的燒制水泥的專業(yè)技術人員以外,,只有出主意的霍弘,,與督營的劉仁軌和馬周三人。
接任長安令的法家弟子劉錫九雖然也接手了麋鹿商行,,卻并不知道石灰礦與水泥的存在,,也沒有仔細檢查,。
他和此時掌控麋鹿商行的潤州刺史墨亞心底都有數(shù),,目前只有一個心思,就是利用麋鹿商行還沒被收走之前,,利用其資金大搞政績,,不然以后從民部可不容易扣出兩個子來。
“明天早上開市,,囤積的水泥就會進入西市的店鋪售賣,,不過侯爺再次以朝廷機構的名義經商,是不是不太好,?”馬周無語道,。
霍弘攤開手說道:“民部要是能給我調來三萬貫錢,我鐵定不干,?!?p> “哈哈哈哈……”馬周仰天大笑出門而去。
這是把民部與世家拿捏的死死的啊,。
……
翌日,,新一天的西市依舊如故,來來往往的人很少有人注意到街邊新開的一家無牌匾店鋪,。
注意到的人也沒看見內部的構造與貨物,,也沒有啥心思關注,。
等三輛裝滿銅錢的馬車大搖大擺的走過西市街區(qū),直奔這家無名且裝修極為普通的店鋪時,,才勾引了無數(shù)人的目光,。
“那是福利院的人?!?p> “福利院的梁頭么,,認識他的人多了,話說,,他來西市干什么,?”
“進那家店鋪了!前幾天那店不是關門了嗎,?新開的,?”
“走,跟過去看看,?!?p> “梁頭,你們買的是啥東西???”
“水泥!”
“干啥的玩意,?”
“糯米灰漿之類的東西,,效果好得多?!?p> “哎,!是長安縣衙的衙役!”
“還有霍侯的護衛(wèi),,那是三仁,,我在九仁醫(yī)院見過他們?!?p> “他們也去買水啥來著,?哦~水泥去了!”
“走,,咱們也去看看,!”
“伙計,你們這東西怎么賣,?”
“一百斤八十文,!”
“怎么用啊?”
“水泥和沙子混合,,摻水攪拌均勻……”
霍弘和劉仁軌并肩看著熱議的百姓與店鋪門庭若市的場面,,緩步離開了西市向皇城走去。
“劉錫九這殺千刀的東西,,拿麋鹿商行的錢修縣衙,!是真特么的崽賣爺田心不疼!”霍弘回程的路上罵罵咧咧個不停,。
“侯爺,,是你讓長安縣衙去撐場子的,他們買那么多水泥回去也沒用,,縣學剛擴建沒多少時間,,不修縣衙沒東西修哇。
再說了,,麋鹿商行遲早是要脫手的,,要擱我,我也和劉錫九一樣,,修個闊氣的縣衙,。”劉仁軌吐糟道,。
“你說的好有道理,!”霍弘豎起大拇指,“和顏悅色”的說道,。
劉仁軌聳了聳肩膀說道:“侯爺,,我們現(xiàn)在去干啥?”
“喝茶,!”霍弘癟著嘴說道,。
“馬蹄鐵的事我們真不管嗎,!”劉仁軌咧嘴道,。
“高智高他們八個需要機會磨礪,馬周的能力你還不清楚么,,足以統(tǒng)籌兼顧全局,。”霍弘笑道,。
“呵呵呵,!”劉仁軌冷笑幾聲,想起昨晚精明的馬周在霍弘書房發(fā)現(xiàn)了一壇美酒,,按捺不住開壇剛飲一杯就被前者發(fā)現(xiàn)的場面,,怎么想它都是早有預謀。
關鍵是馬周還在沾沾自喜,念叨著什么既品了佳釀,,又為國盡忠,,人生無憾之類的。
“剛忘說了,,是我去找尚書大人喝茶,,你去陪馬周辦事,馬蹄鐵本來就是工部司的事,,你這個工部司郎中在這閑溜達,,讓人屯田司郎中干事,你好意思嗎,?”
到了工部大門口,,霍弘忽然轉身歪頭說道。
“我……”劉仁軌看著疾步離去的背影,,回頭瞥見抱臂依靠在門框上看熱鬧的馬周,,心頭萬千駿馬呼嘯而過。
忍不住狠狠地啐了口消失不見的小人兒,。
“我說老軌呢,,咱們侯爺?shù)钠⑿裕@么長時間了你還不知道嗎,?想的真夠美的,。”馬周嘲笑道,。
劉仁軌舉拳說道:“你要再學這種陰陽怪氣的稱呼,,信不信我讓你變成鬼?”
“有本事去和侯爺耍拳頭啊,,跟我這贏了有什么用呢,?”馬周無所謂道。
“你這么清閑,?馬蹄鐵的事你不會丟給高智高他們幾個了吧,?”劉仁軌側目道。
“上行下效,!我這是發(fā)揚侯爺大力培養(yǎng)后輩的高尚品德,。”馬周正色點頭,,轉身從門框上取下自己的酒葫蘆,,泯上一口,閉目陶醉于脫口而出的詩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