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四會城樓上的守軍看到有一隊騎兵向著四會城池飛奔而來時,紛紛拿起手中的弓弩警惕地看著城下的騎卒快速靠近。
“嗖,、嗖嗖”
只見城下的騎卒舉起手中的弓弩向著城樓上射了幾箭,,幾聲箭支破空的聲音清晰地傳到了守城將士的耳中,眼前的城樓上赫然多出了幾支從城下飛來的弩箭,。
當城樓上的士卒準備還擊時,城樓下的騎卒已經(jīng)打馬離開了。
兩名守城士卒來到插有箭支的地方,。
“咦,這上面怎么有一封信函,?!币幻爻鞘孔潴@訝地說道。
只見箭支上靠近箭頭處綁有一封信函,,再看另外幾個箭支,,上面同樣都綁著信函。
四會縣衙大堂,,趙始正在審閱守城士卒轉交上來的信函,。
“賈珩,你去將信函上所說的這個韓川找來,?!壁w始說著將手中的信函遞給了賈珩。
“稟世子,,韓川此刻就在府外候著,。”
“你去將他叫進來”趙始對賈珩吩咐道,。
就在賈珩準備出去請韓川時,,趙始又叫住了賈珩。
“還有一事,你們以后就不要再叫我世子了,?!壁w始對賈珩與一眾親隨說道。
片刻之后,,韓川在賈珩的帶領下來到了四會縣衙大堂,。
“你就是韓川”趙始仔細地打量了韓川一番后問道。
“稟世子,,在下便是大秦應龍軍百夫長韓川,。”韓川不卑不亢地回答道,。
“你先看看這個吧”趙始說著拿起案幾上的信函交給了身邊的侍衛(wèi),,韓川從侍衛(wèi)手中接過信函快速地閱讀了起來。
“稟世子,,昨日在下收到世子的信函后,,便派快騎送往我大秦公子處,怎奈城下的南越軍來的太快,,使公子對這四會城中的情況失去了判斷,。如今世子在這四會城頭掛上了我秦國大纛,公子便已然知曉了世子歸降大秦的心意,,公子之所以公開給我射發(fā)信函,,說明公子已經(jīng)相信了世子的歸秦之心,還請世子不要懷疑我家公子的誠意,,在下這就去城樓上與我秦軍聯(lián)絡?!?p> 韓川將自己的分析毫無保留地告知了趙始,,并希望趙始能理解扶蘇的謹慎。
“賈珩,,就由你陪著韓川去城樓上聯(lián)絡公子扶蘇,,務必要保護好韓川?!壁w始對賈珩命令道,。
當韓川獲得趙始的準許后,立即草擬了兩封送給扶蘇的信函,,綁在了弩箭上,,然后與賈珩一起登上了四會城樓。
當夕陽的最后一抹光輝從四會縣城西面的山頭上隱抹時,,韓川還是沒有看到秦軍的蹤影出現(xiàn)在四會城下,。
“韓壯士,要不咱們回去吧,?”賈珩悻悻然地說道,。
“賈珩先生,,要不你先回去吧,我再等等看,?!?p> 賈珩只好無奈地陪著韓川在城樓上等待。
韓川與賈珩等待的時候,,遠處的一輪圓月緩緩地升了起來,,給南越大地鍍上了一層淡淡的銀色,而四會城中百姓的房屋中閃爍著點點光輝,,仿佛和天上的明月呼應著,。
看著月光朦朧的四會城,韓川萌生出了些許思鄉(xiāng)之情,,韓川與賈珩二人靠在城墻上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著,。
“賈先生,你說這南越的月亮,,和秦地的一樣嗎,?”
“應該一樣吧!”賈珩木訥地回答道,。
“賈先生,,你離開秦地也有幾年了,想過回秦地嗎,?”
“剛開始確實想過回歸隴西故地,,只是在這南越呆的久了,思鄉(xiāng)之情也就淡了許多,,如今我都分不清自己到底是秦人還是南越人了,。”
聽了賈珩說的話后,,韓川沉默了,。
生逢亂世,有幾人能夠終老于故土呢,?就拿這四會城下的數(shù)萬南越軍將士來說,,他們中大多數(shù)人是隨任囂一起從大秦各處來到這南越的,這些人中最后又有幾人能回到故土呢,?
就在韓川沉浸在思鄉(xiāng)的情緒時,,幾名虎賁軍士卒潛伏到了四會城樓下,被一名城樓上眼尖的士卒看見了,。
“主簿大人,,你看城下的那幾個人是不是你們在等的人?”那名士卒看著賈珩問道。
“在哪里”韓川急切地追問道,。
“就在哪里”士卒指著城墻下一處黑暗的地方說道,。
韓川揉了揉眼睛,仔細地盯著士卒所指的那處地方觀察了起來,。
好一會兒之后,,韓川才堪堪看到幾個黑影影影綽綽的在黑暗中活動。
韓川從身后的城墻上拔出一支火把,,照著那處黑暗揮動了起來,。
片刻之后,只見幾名士卒從那處黑暗處轉移到了韓川正下方的城墻下,,將一支綁有信函的箭支射到了城樓上,。
韓川取下信函后照著火把看了起來。
“韓百夫長,,城中情況如何,?”
信函中文字內容之后畫著應龍軍專有的識別圖案。
看到信函上內容以及信函內容后面的標記,,韓川確定城樓下的士卒就是扶蘇派來的,,于是將自己身上攜帶的那支綁有信函的箭支射到了城墻下。
半晌之后,,韓川帶著信函趕到了四會縣府衙,,將信函交到了趙始手中。
……
就在趙始換掉四會城頭大纛兩日之后,,遠在番禺的趙佗得知了趙始降秦的消息,,一時間怒火攻心暈厥了過去。
半日之后,,趙佗在醫(yī)官的救治下蘇醒了過來,。
“你去將吳國相喚進來吧”趙佗對身邊的侍衛(wèi)吩咐道。
當吳簡跟著侍衛(wèi)來到趙佗的床榻之前時,,只見趙佗憤怒地指著吳簡破口大罵。
“都是你出的餿主意,,現(xiàn)在好了吧,?逼得始兒降了大秦?!?p> 看到趙佗沖自己發(fā)火,,吳簡只能苦著臉接受。
“明明是你自己的多疑逼得世子有了不臣之心,,到頭來還要怪我出的餿主意,。”吳簡內心不免對趙佗腹議了一番。
等趙佗罵得差不多了,,吳簡開口了,。
“大王,世子之事老臣知錯了,,只是眼下這世子降秦一事該如何處置,,還有那四會城下的八萬大軍該如何安置,是繼續(xù)圍剿四會縣城,,還是撤回來呢,?”
趙佗極不情愿地瞥了吳簡一眼后,低頭思考起了處置方法,。
“先不要讓南越百姓知道世子降秦的消息,。事到如今,我南越大軍在四會城下也是于事無補,,還是撤回來吧,。”趙佗一臉憂郁地對吳簡說道,。
“稟大王,,眼下還有一事需要大王早做決斷:如今這四會縣城歸附秦國已是遲早的事了,大王需提前準備與秦軍的決戰(zhàn)了,?!?p> “吳國相,你言重了,,我南越尚有三郡之地,,十幾萬大軍,還不到?jīng)Q戰(zhàn)之時,,寡人以為我南越當務之急應當暫避秦軍鋒芒,,將南越朝堂遷到閩中郡去,封鎖湟溪關,,利用南嶺遲滯秦軍進攻鋒芒,。”
“大王啊,,事到如今你還在想著逃命嗎,?若是最后秦軍突破了湟溪關,你還能逃到哪里去呢,?”
“住口,,寡人念你勞苦功高,不與你見識,,你卻幾次三番地羞辱寡人,,是何居心,?你且退下吧?!壁w佗直接開口驅逐道,。
見趙佗如此剛愎自用,吳簡只能憤恨地離開了南越王宮,。
當吳簡走出南越王宮后,,不甘地回望了一眼南越王宮,然后抬頭呆呆地望著天空,。
“蒼天啊,,你真要亡我南越國嗎?”吳簡悲切地感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