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路明非解龍
提出這樣的問題并不是路鳴澤的本意,他本來只想試探一下自己哥哥隱藏的真正實力,。
只可惜這一群平均水準不過b到c級的失控混血種們似乎并沒有路鳴澤想象中那么有用,。
路明非不過僅僅展現(xiàn)了自己力量的一部分,就已經(jīng)近乎摧枯拉朽地解決了一切,。
于是路鳴澤只好借助這一群倒霉孩子的過去設(shè)計出一個不那么有趣的故事,,并希望能夠借此更多地理解自己哥哥曾經(jīng)經(jīng)歷的一切。
路鳴澤不得不承認,,現(xiàn)在的他幾乎已經(jīng)快認不清路明非了,,他迫切地想要重新認識自己的哥哥。
不論是實力上,,還是在人格上,。
路鳴澤做出了一副期待的樣子,路明非則看著這兩只如同雕塑般被停滯在原地的怪物陷入了沉默,。
所以這些怪物其實也是人類,,也是混血種的一員?他們?nèi)缃襁@幅失去理智的模樣,,只不過是因為藥物以及突然的刺激導致的失控,?
路明非忽然明白路鳴澤想要知道一些什么了,自己之前展露出來的為人類而戰(zhàn)的情緒太過于濃烈,。
所以自己這位惡趣味的弟弟正在好奇,,決心拯救所有人的路明非又是否會去拯救一些已經(jīng)幾乎和怪物一樣的“人類”。
他在好奇路明非認知里面的所謂人類到底是什么,,路明非又是多么的熱愛人類,。
“他們是飲鴆止渴的蠢貨,是明知深淵依舊不肯停步的自我陶醉者,?!?p> “你好奇我會為了拯救一個人付出多少,我愿意拯救的又到底是什么樣子的人,,是嗎,?”
沉默了片刻,路明非忽地冷哼了一聲,。
“如果這就是你為我設(shè)計的試探,,那未免也有點太潦草了,?!?p> 路鳴澤神情變了變,,用一種近乎驚奇的目光看著自己的哥哥,他沒想到路明非竟然真的能在這么短的時間里面迅速捕捉到這些信息,。
路明非眼神沒有任何遲疑,,他握緊了自己手里的肋差堅定地直視著自己的前方,那是敵人的方向,。
如同圣母一樣寬恕他們的罪惡以及他們對葉勝以及酒德亞紀造成的傷害,,忽視他們曾經(jīng)邁向錯誤道路為世界帶來的困擾。
又或者干脆利落地解決他們,,仿佛他們真的毫無理智的野獸,。
這就是路鳴澤提出來的問題。
但路明非總是不習慣于在框架之中給出自己的答案,。
他雖然擁有理想,,但他也總不能習慣為道德所綁架。
“他們雖是野草,,但依舊掙扎生存,,他們雖然吸取他人的血與肉長大,但依舊在努力幫助自己身邊的人,,他們是自以為登上了高峰的蠢貨,。”
“我不會妄自奪取他們的生命,,因為這不是我應(yīng)該處理的問題,。”
“如果這就是你的好奇的東西,,那就讓我來為你展示我的答案吧,。”
路明非很清楚自己是一個什么樣的人,。
他是一個偶爾會發(fā)瘋的孩子,,他不并適合裁定一個人的一生。
如此沉重的判決理應(yīng)交給那些真正的審判者又或判官,。
而不是像他這樣只會殺人和戰(zhàn)斗的劊子手,。
他僅僅只是一個向別人賒借來了理想的斗牛。
紅色的綢布迷茫了他的眼睛,,所以他會一直義無反顧地前進,,直到將世界也撞出缺口,讓光芒照進來,,哪怕這樣的撞擊可能會讓他粉身碎骨,。
路鳴澤無奈地笑了笑,他大概猜到了自家哥哥的選擇,如同破碎的泡沫消失在了原地,。
拉伸的時間也在這一瞬間復(fù)原,,路明非短暫地閉上了自己的眼睛,恢復(fù)了行動的怪物完全沒有察覺剛剛被拉伸的世界,。
他們只是敏銳地捕捉到了路明非閉眼這個絕佳的時機,,并在第一時間以包夾的姿態(tài)沖向前來。
酒德亞紀完全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她只看到那個本來無比兇猛的學弟忽然安靜了下來,,像是被什么消融了斗志,甚至在戰(zhàn)斗之中閉上的眼睛,。
她試圖以呼喊提醒自己的這位學弟,,而在放映廳的另一側(cè)入口處的零比酒德亞紀的反應(yīng)更快。
她一把撕下來自己礙事的裙擺,,豎排的大腿暴露在空氣當中,,但此時放映廳內(nèi)的幾人都沒有興趣去瀏覽。
零幾步就沖到了路明非的面前,,想要攔下那兩只飛撲過來的怪物,。
可路明非依舊像是什么也沒有看見,什么也沒有聽到一樣,,對外界的一切無知無感,。
他只是閉著眼睛輕聲開口,不大的聲音仿佛正在對著世界下令,。
“不要死,。”
象征著“絕對”和“活著”的指令再一次被下發(fā),,只是這一次目標變成了路明非自己,。
那雙在無力下垂的雙手再一次出現(xiàn)在路明非的眼前。
他睜開了眼睛,,如同融化黃金的色澤在他的眼睛中愈加旺盛,,骨骼輕微扭動變形但又被路明非制止。
不需要太過強大的力量……只需要制服他們就好,。
路明非的腦海之中劃過這樣一個念頭,。
然后他以比零或者那些失控混血種更快的速度對上了那迎面而來的攻勢。
肋差在空中劃過一個優(yōu)美的弧度,,極致的暴力砍下了怪物的一只前臂,。
另一只怪物如愿以償?shù)刈屪约旱睦澾^了路明非的一條手臂,鮮血濺出,。
但讓即使是怪物也難以理解的是,,猙獰的傷口在它誕生的下一瞬間就開始愈合,。
路明非擋在零的面前,沒有過多的言語,,黃金色的眼瞳如流動的黃金,,手上肋差像庖丁手上解牛的菜刀。
極致的暴力與速度之中他剃下怪物的前臂,,后肢,,甚至刮去了他們脊椎上隱約如倒刺一般豎起的鱗片,,卸下了僅存的兩只失控混血種所有的“武裝”,。
失控的混血種在路明非的動作下簡直如同案板上的魚肉,偶爾的反抗雖然也會給“廚師”帶來一些不痛不癢的傷口,。
但這些傷口誕生甚至趕不上路明非的愈合,。
葉勝和酒德亞紀,甚至諾諾和零都看得目瞪口呆,。
本來兇猛無比可能需要一整隊b級混血種才可能夠無傷拿下的敵人如此輕易地被拿捏,。
路明非最后用肋差把兩只怪物釘在了一起。
被切斷了四肢,,拔下了鱗片以及骨刺之后的失控混血種看起來血腥又可憐,。
失去了最后的反抗能力,他們黃金色的眼瞳中充滿了不符合他們怪物身份的呆滯,。
“不要死,。”
能夠操控生命的言靈第三次被發(fā)動,,失控混血種四肢的截面迅速止血,,連帶著遠處墻上的那只瀕死的怪物都被迅速治愈。
但他們依舊沒有完全恢復(fù)行動能力,。
在另一個世界多年的戰(zhàn)斗之中,,路明非早就將自己的能力運用到了某一種堪稱深刻的地步。
不過十幾秒的時間,,戰(zhàn)斗如同路鳴澤預(yù)料得那樣被摧枯拉朽的結(jié)束,,但就連暗中的觀測者也被這一幕的暴力震撼。
路明非深深的呼出一口氣,,熾熱的黃金瞳隱去,,身上那股懾人的氣質(zhì)也慢慢平淡了下來。
葉勝等人終于回過神來,。
而在場眾人中唯一還有體力閑聊的酒德亞紀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最后還是問出了聲來,。
“你為什么要……這么做,?”
“他們應(yīng)該還有著屬于人類的意識,,他們的失控也僅僅只是因為藥劑?!?p> 放映廳僅存的昏暗燈光打在路明非的臉頰,,鮮血一如黑紅色的外套被他披覆在身。
酒德亞紀猶豫了許久還是稍微修改了一下自己的措辭,。
她其實想問的是路明非為什么要這么折磨這幾個失控混血種,。
不過現(xiàn)在路明非的回答也算是解答了他的疑惑,面對這些失控的混血種學院也確實一向優(yōu)先生擒活捉,。
……雖然路明非的生擒活捉,,略微有點超出了他們想象。
“而既然是人類,,那么我希望他們在最后能以人類的身份接受審判,。”
“他荒唐了自己那么久的人生,,要是最后以怪物的身份死去得不到真正公義的審判,,那未免也有些太遺憾了吧?”
“他們?nèi)糇锊豢缮?,我希望他們能在聽到死亡的判決之后,,在痛哭流涕中等待著自己的命運?!?p> “若他們被法律認為還有改悔的機會,,我希望他們能在長久的監(jiān)禁之中,反思自己過去的一切罪行,?!?p> 少年用力扯出一個“和藹”的笑容,像一個從地獄里面爬出來的修羅多過于鄰家笑得一臉陽光的美男子,。
“說起來……那個什么卡塞爾學院應(yīng)該也有著自己的一套專門用來審判犯罪混血種的法律吧,?”
路明非繼續(xù)開口詢問,葉勝看著滿身鮮血如同嗜血殺人魔一樣的路明非腦袋依舊有些宕機,。
短暫的沉默了片刻,,他略帶點膽戰(zhàn)心驚地點了點頭。
“有的,,不過以這幾個失控混血種的所作所為,,即使不被處刑等待他們多半也會是終身的監(jiān)禁?!?p> 混血種之間當然有約定通行的法律,,亞伯拉罕血統(tǒng)契就是混血種之間堪稱最神圣的準則。
這項契約里面有不少條目就是用來審判這些失控的高?;煅N的,。
而密黨確實在海外有不少用于囚禁高?;煅N的小島,那里被關(guān)押有無數(shù)被判處終身監(jiān)禁的危險人物,。
……雖然現(xiàn)在他覺得更該被關(guān)進去的應(yīng)是自己這位準學弟而非那幾個被削成了人棍的“高?!被煅N。
“審判的事情就交給那些經(jīng)驗更豐富的法官吧,,那不是我應(yīng)該涉及的東西,。”
“你們就把我只是一個路過的假面騎士就好了,!”
路明非忽然擺了擺手,,整個人驟然放松了下來。
“而且你們放心,,”而看著一臉驚恐的幾位學長學姐,,路明非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一樣,細心補充著,。
“不用擔心他們?yōu)橹尾坏綄徟械臅r候,雖然我只負責把他們送上法庭,,但我還是很習慣送佛送到西,。”
“我的超能力很方便的,,如果我不想讓他們死去的話,,他們將永遠這樣活著?!?p> 路明非解釋著,,葉勝和酒德亞紀有些無語。
他們很想解釋他們的超能力和你這個怪物并不一樣,。
混血種們雖然有著各異的言靈,,但是誰像你一樣跟個劊子手或者折磨人的判官一樣呀!
讓他們這樣接受審判然后大概率的被羈押一段時間再死去,,還不如在一開始就被兩槍干掉呢,!
葉勝和酒德亞紀滿心的吐槽欲望,但他們面前的這個男孩已經(jīng)不再看他們,。
這就是路明非的答案,。
他愿意給予野草復(fù)生的可能,也會給凌厲地給腐朽最深沉的烈焰,。
但如果有人想用遠大理想去試探他的底線,。
他也會微笑著掀翻那個人的牌桌,做出既定之外的第三個選擇,。
圣母一樣的拯救或者劊子手一樣的屠殺,?他選擇把這份“沉重”的責任,,交給判官又或者上帝。
路明非知道自己僅僅只是一個從戰(zhàn)場上歸來的老兵,,而戰(zhàn)場上最忌諱的事情就是操心自己不擅長的領(lǐng)域,。
所以路明非永遠不做任何超出自己能力范疇的事情。
想要道德綁架,?
抱歉,,我只負責救人和殺敵,審判的事情并不歸我管,。
如果在某棟爛尾的老樓見到這群混蛋,,路明非會為他們報警,并將他們送進戒毒所,。
而若是在戰(zhàn)場上面遇見這群混蛋,,路明非只會負責將他們送去交由法官或者上帝來審判。
——腐草或能為螢火,,但腐朽決不能,,而判斷腐草又或腐朽的唯一標準只能由人類本身界定。
這就是路明非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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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風為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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