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抑制失心化的手段無非就那么幾種,考慮到當時的情況只能是破壞核心了。如果沒有你的協(xié)助,,光靠蘇盼秋自己是不可能做到這種事情的?!卑讗劾斫忉屃艘痪洌矝]有給蘇盼秋接話的機會便繼續(xù)說道:“但如果是這樣的話,,就會涉及到另一個問題,。”
“什么問題,?”葉歌問道,。
“本我在這里扮演著怎樣的角色?”白愛理像是在自問自答,,“還記得剛才我們說過的理論嗎,?無論什么時候你的本我和自我都應該是相互作用的,哪怕變成了怪物也是如此,。但你和蘇盼秋都明確地把這兩部分切分開來,,就好像這個本我有著意識一樣?!?p> 葉歌和蘇盼秋一同沉默下來,。
“那么,,實際是怎么樣呢,?”雖然白愛理看到兩人的表情就知道自己的猜測應該是八九不離十,但還是想確認一樣,。畢竟這種事情說出去確實有些驚世駭俗了,,也就蘇盼秋這種對理論一知半解的半吊子才會覺得沒問題。
不過失心者已經(jīng)不能當作人來看待了,,就算出現(xiàn)些奇葩的情況也是有可能的,。白愛理對葉歌的情況就非常感興趣,自我與本我分別有著獨立的意識,,這可是個相當稀有的研究材料,,搞不好研究研究就能證明她的猜想了。
“確實是這樣,。它借用了我的身體,,并且有著非常清晰的意識?!比~歌想了想,,似乎也沒什么不能說的,何況他本來就想知道本我到底是什么東西,。
“嗯嗯……借用身體,,獨立意識,。”白愛理眼睛都仿佛亮了起來,,飛快地在記錄板上寫著,,“當時和它交談的應該就是蘇盼秋了吧,怪不得她完全不肯透露真實的情況,?!?p> “一開始把它放出來的就是我自己。所以我也算是見過它的,?!比~歌嘆了口氣。如果再有一次的話,,他應該還是會把本我放出來,,但絕對不會像第一次那樣把全部控制權都交給它。
“你可以肯定不是人格分裂嗎,?”白愛理繼續(xù)問道,。
“不是。它從屬于我,,但又會給我一種不太好的感覺,。”葉歌搖了搖頭,。如果之前他對這方面還會有疑問的話,,那現(xiàn)在就完全沒有了。
“也就是說,,怪物的部分與人類的部分是割裂的,。你是你,怪物是怪物,?!卑讗劾碚砗眯碌玫降那閳螅K于理解了葉歌的情況,。她把記錄板翻回到剛才的地方,,然后畫了兩個新的圓圈,把其中一個全部涂黑,,示意道:“白色的是現(xiàn)在的你,,黑色的是它?!?p> “不過人真的能完全區(qū)分開這兩種意識嗎,?”蘇盼秋抿了抿嘴,不由得問道。
“所以,,他不是人啊,,出現(xiàn)這種情況也不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卑讗劾砝硭斎坏卣f道,。
“所以,白色的我是安全的,,黑色的我是危險的,?”葉歌終于想起了正題,問道,。
“姑且就這么認為吧,。”白愛理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不過你應該也意識到這種劃分方式最大的問題在哪里了吧,?”
“如果我要使用這部分力量的話就不可能繞過它?!比~歌嘆了口氣,。之前他就試過了,本我的力量確實會從籠子里漏出來,,但真的很少很少,,就連那種黑色的氣息都很難形成,更別說是像本我那樣予取予求了,。
“所以,,我勸你還是放棄當失心者吧。普通公民的身份還是很好搞到手的,,也不需要經(jīng)過那么多亂七八糟的手續(xù)和評測,?!卑讗劾砺柫寺柤?,裝作不在意的樣子,眼里卻閃過一絲精光,,“作為失心者,,首先是穩(wěn)定性,其次才是價值,。但不管穩(wěn)定性再怎么高,,沒有價值的話就沒有作為失心者的意義了?!?p> “你有辦法,?”葉歌已經(jīng)對這個人的性格有所了解了,知道她絕對不是在勸自己放棄。
可是在白愛理開口之前,,蘇盼秋卻突然說道:“就到這里如何,?”
“什么意思?”白愛理臉色一沉,,沒想到蘇盼秋會在這種時候攪局,。
“我為他作保,沒必要展現(xiàn)出太大的價值,。太顯眼的話,,反而會被機關那邊關注?!碧K盼秋輕聲道,,“這不值得?!?p> “說實話,,我完全不理解你為什么要如此謹慎?!卑讗劾頁u了搖頭,,“我有一個相當靠譜的方案,就算是談不攏也不會把怪物放出來,。就算是這樣你也不愿意讓他嘗試一下嗎,?”
在她看來,蘇盼秋真的有些謹慎過頭了,。哪怕葉歌真的有著毀滅這座城市的力量,,現(xiàn)在不還沒放出來嗎?既然是這樣,,那又有什么好害怕的,?
蘇盼秋沉默下來,過來好一會兒也沒有給出什么回應,,僅僅是看了葉歌一眼,。
“我想試試看?!比~歌大概能察覺到蘇盼秋在顧慮什么,,但他不太想放棄這個機會。與其被動地等待,,甚至是迫不得已地把那家伙放出來,,葉歌還是更傾向于先談一談。雖然之前兩人沒有談攏,,但起碼是能交流的,。如果能說服本我借一部分力量給他,,那就更好了。
“說說你的方案吧,?!碧K盼秋知道自己是阻止不了葉歌了,嘆了口氣問道,。
“很簡單的,。我這里有足夠讓失心者進入假死狀態(tài)的藥?!卑讗劾碛檬种篙p輕敲了敲腦袋,,“雖然只能騙過這里,不過應該也足以讓他見到本我了,。但這種方法只能用一次,,下次再用的時候就沒這么好的效果了,畢竟不是真的毒藥,?!?p> “要是我沒能說服它呢?”葉歌撓了撓頭,,有些不自信地說道,。至今他也搞不懂本我到底是以怎樣的原則在行動,就算自己能見到它它也未必肯聽自己的話啊,。
“那就不是我要考慮的事情了,。我只能給你提供這么一個機會,做不到的話就用蘇盼秋的方案吧,?!卑讗劾砺柫寺柤纾辉谝獾卣f道,。
“好吧,,那我現(xiàn)在要做什么?”葉歌點頭道,。
“你先坐在這里等等,,我去隔壁把試劑拿過來?!卑讗劾碚酒鹕?,很快便離開了房間,。
只留下葉歌和蘇盼秋坐在位置上,,誰也沒有先開口說話。他們之間仿佛本就缺少話題,,如果沒有合適的話題就會一直保持這種沉默,,或者是自己做自己的事情,。葉歌見白愛理離開前隨手把記錄板丟到桌上,想來也不是什么需要保密的東西,,便拿過來看了幾眼,。
記錄板上大都是一些碎片化的信息,再加上白愛理寫字的速度并不慢,,字跡不可能還保持著工整,,除了她自己估計很少有人能看到上面到底寫了些什么玩意兒。不過她也確實算是專業(yè)人士了,,起碼能把那些亂七八糟的理論掰開來講,,讓葉歌這種外行人都能聽懂。
“白愛理并不完全可信,?!碧K盼秋撐著腦袋望著門口的方向,突然開口道,。
“?。磕阏f她嗎,?”葉歌愣了愣,,完全沒有反應過來。主要是他沒想到蘇盼秋會開口說這種話,,剛開始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她是一個很純粹的學者,對于研究價值的追求幾乎是病態(tài)的,?!碧K盼秋微微合上眼睛,仿佛是在回憶著什么,,“為了得到結(jié)果,,任何手段對她來說都是可以接受的?!?p> “可你還是拜托了她來做這件事啊,。”葉歌有些不解,。
“所以我只是讓你不要太過相信她,。她是個很理智的人,對于做不到的事情很自然就會選擇放棄,,或者是等待更好的機會,。”蘇盼秋已經(jīng)認識白愛理很多年了,,說句知根知底并不過分,。這也是為什么她會說,,她可以相信白愛理,但葉歌不能,。
“那我可以相信你嗎,?”葉歌突然問道。
“……可以,?!碧K盼秋抿了抿嘴,但還是點頭道:“如果你覺得無法說服本我,,那就將這個承諾作為籌碼吧,。我不會背叛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