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這個故事還有另外一種結(jié)局……
聽護士老叫他孑,今天是最后一次回訪,,捏了口袋里的錄音筆幾下,趁在等車的間隙,,打開手機認真的搜尋“孑然一身”這個詞的意思,詞條釋義孑:孤獨,,單獨,。孑然:孤孤單單的樣子。形容只有孤單的一個人,。他的名字誰取得雖已無從考證,,可私心想著這個詞好適合他和他想象里的故事。
近幾年隨著影視小說的傳播,,心理咨詢師行業(yè)炒的如火如荼,,誤打誤撞我不知怎么想的也入了行,導(dǎo)師隨手就甩了個案件讓我試試手,。錄音筆很新只用了不到半年的時間,,剛下過雨的街道空氣潮濕,我想靠自己的腦容量回憶與孑的交談,。僅有的兩次交談,,每次都是他先入為主的講了起來,我一邊觀察做筆記一邊安靜的聽著,,這次剛準備起身離開的時候他對我說了一句:“再見,,朋友,你很像子,?!?p> 我呆呆的像根木頭杵在那里,緊緊盯著他,,突然發(fā)現(xiàn)他的瞳孔顏色很好看,,亮亮的像藏著一顆星星,里面除了真摯還有些我說不上來的一些情感,。護士進來檢查,,我終于憋出幾個字:“好,朋友,,有機會再見,?!?p> 坐在公交車上,望著窗外烏云密布的天空,,心里反復(fù)揣測朋友到底是什么,?簡單的兩個字組合,卻讓本該陌生的兩個人相互信任,、了解,、吵架、發(fā)脾氣,,維持著一系列沒有血緣關(guān)系,,但十分友好的關(guān)系。
我和孑怎么看都不像朋友吧,,兩次見面加起來不到半天時間,,朋友應(yīng)該只是孑的單方面宣布,從始至終在邁入醫(yī)院大門那刻,,如同所有世俗的人一般,,我早早就把他看待為一位病人了吧。
下了車,,習(xí)慣的去了家門口的便利店,,轉(zhuǎn)了一圈又一圈,遲疑的選了兩罐啤酒還有一包煙,。
電梯一直到頂才停下,,推開天臺的門進去,把手中的袋子放在天臺邊上,,微風(fēng)習(xí)習(xí),,刮的袋子隨風(fēng)飛舞,卻怎么也飛不起來,。居高臨下的看著這座城市,,看著路燈還有很多窗戶里慢慢亮了起來,我被一陣風(fēng)吹的打了個哆嗦,,翻出袋子里的煙點了一根,。
狠狠的吸了一口,嗆的眼淚汪汪,,咳了好幾下終于緩過來啦!好吧,,我不會抽煙,,只是勉強想試試,煙味很難聞很嗆,,辣的嗓子和肺難受,,可今天就想放縱一下,。
又想起孑和我講過的故事,也就是前幾篇里寫到過的,,先坦白我真的文筆不好,,勉勉強強才寫了出來,不為什么,,就像今天一樣,,放縱一下,煙火很亮消失的也很快,,手上的煙很嗆,,但微微的火星是我在祭奠著故事里的子和影,還有告別孑,。
第一次見到孑,,我深深的被他的故事吸引了,雖然紙上不停寫下:妄想性障礙,、精神分裂癥,。可我心思全在故事上,,之前他也看過很多心理師或者心理科醫(yī)生,,許是我年紀小,和他故事里的人年齡相近,,他講的很放松,。第一次結(jié)束我差點以為是在讀友會,聽孑講述發(fā)表的文章,,低頭看到我寫的東西才明白,,孑的癥狀表現(xiàn)很明顯也很嚴重,可他看起來真的不像,。
第一天見他,,講到中途說要去找影,看影好些了沒,?我和護士拉住他一邊勸一邊分散注意給他一些東西玩,。等了好久不見他發(fā)話,我也就拿手機的工夫他又開始講了起來,,嚇我一跳,,幸虧錄音筆一直沒關(guān)。
離開不久護士給我打電話,,說他剛剛明明看到子了,,為什么突然不見了?隱隱約約聽到電話那頭傳來他慌亂的聲音,,我沒懂,,想起今天離開他說我像子,,恍惚好像有點明白了什么,明白什么,?好像又不大明白,。
煙燙了我手一下,趕忙滅了,。開了罐啤酒,,翻身坐在天臺上,入口的苦味仿佛孑的故事,。對我這個小菜鳥,,其實只有一場談話,可是我千求萬求終于求得導(dǎo)師讓我再去一次,,原因說出來怕你們笑話,,我夢見了子和影,和孑故事里的情節(jié)如出一轍,。
那個午夜夢醒,,我坐在床上大汗淋漓,沒有害怕,,只是深深感覺到了孑的無助,,子的無助,還有影的無助,。這件事發(fā)生后我和導(dǎo)師聊了聊,,他笑我膽子像小貓一樣,我卻執(zhí)拗的請求再去看孑一次,。
愿望實現(xiàn)了,,和第二次見面孑口中的子等到的大雨一樣,那種感覺很奇怪,,不抗拒但也不喜歡,。得償所愿的聽著孑講著故事,卻沒想到他覺得我像子,,在我眼里他是影和子的縮影,。
兩個人的擔(dān)子一個人扛,況且他連自己都看不見,,其實我的心理疏導(dǎo)對他的癥狀如同鳳毛麟角,,可我自從夢到他講的跳樓的場景后,我迫切的想見見他,,就算當(dāng)個樹洞聽他訴說都好,,那種恐怖不經(jīng)歷不知道有多么難受。
我所在的高度高于六樓,但可以看到那個高度,,感受到影的決絕、子的無助,、孑的無人理解,。放下只喝了一口的啤酒,起身拿著塑料袋離開,。
孑的故事還在繼續(xù),,影和子也是,因為這個世界只是局部有雨,,雖然不知道你在哪個區(qū)域,,只希望別倉促的說出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