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只因你壓抑了你忠實的欲望
簡單但不失正式的敕封儀式就這樣結(jié)束了,,締結(jié)了口頭契約的二人繼續(xù)上路,只不過雙方的心態(tài)都發(fā)生了一些小小的變化,。
艾蕾新得到了一名侍從長,,重建了她那毀滅在蠻族兵鋒下的私人衛(wèi)隊。也許是因此,,她不再念叨著什么“巨魔”“力氣”之類的話了,,但是其中是否還有別的原因,,我們不得而知。
索恩這邊則有些心情復雜,,仍然保持著沉默不語的狀態(tài),。
一面是對提升實力的迫切渴望,畢竟在數(shù)以千萬計的大軍面前,,自己這點本事還沒法做到來去自如,。
聽聞達到傳奇階的人或者是別的生物,就可以隨心所欲地生活在這方天地之中,,不受世俗秩序的拘束,。索恩要是希望能踐行自己兒時的夢想,必須要有力量才能保護好自己想要守護的東西,。
另一方面,則是有股子近鄉(xiāng)情怯的感覺縈繞在心頭,。
看著人煙變得稠密起來的周遭景色,,索恩開始回憶往昔。
自己從軍出征,,大敗而歸,,現(xiàn)在回到家鄉(xiāng)的只有他一個人。和他一道從布雷達應召入伍的鄉(xiāng)親們都不知所蹤,,換句話說,,可能已經(jīng)被抓住、或是陣亡在他鄉(xiāng)異土之上了,。
索恩不知道該如何面對照顧自己成長的鄉(xiāng)親們,,他們有的在這次動亂中失去了丈夫,有的失去了兒子,,還有的失去了父親和兄長...
要是自己就這樣出現(xiàn)在他們面前...
他們會責怪我嗎,?
索恩不知道,也不敢繼續(xù)想象那個場景,,他感覺嘴里有些發(fā)苦,,艾蕾的歌聲也聽起來不那么悅耳了。
而這些話語卻不能向別人訴說...
孤兒的童年早就將索恩塑造成了一個沉默寡言的人,,他不擅長用言語表達自己的情緒,,通常他都會直接去行動。
幫助他的人,,大多都得到了索恩的回報,,也許只是些孩童力所能及的小事,但是索恩絕對不會忘記他們的恩情,。
至于欺侮他的人,,索恩也盡了最大能力去報復,。
雖說在布雷達這種鄉(xiāng)村地方,孤兒總比在大城市的貧民窟里流浪要強些,,至少不會有什么黑幫,、打手、地頭蛇來控制他們的人身自由,。
但是總少不了人心的險惡,,也許只是孩童們無意編排的歌謠,也許是農(nóng)婦們的閑言碎語...索恩在受到庇護的同時,,也經(jīng)受著他人的惡意,。
不過索恩的夢想從未改變,那就是成為一名真正高潔的騎士,,去守護那些應該被守護的人,。
為何這樣一個孤兒會有這樣的夢想呢?
那要說到一個下著小雨的日子,,索恩拿到從鄰居家討來的面包,,正坐在村里唯一的小酒館門邊狼吞虎咽。
酒館裝潢很破舊,,風雨時不時會透過年久失修的屋檐,,打在尚且年幼的索恩的肩頭。
那時候的索恩還很迷茫,,只是一日復一日地過著居無定所的生活,。
望著雨簾發(fā)呆的索恩,忽然發(fā)現(xiàn)一位冒著雨的老人從遠方的地平線上出現(xiàn),,接著就來到了他的身邊,,向他討要食物。
索恩猶豫了一會,,還是分出了剩下面包的一半——他想起了經(jīng)常照顧他的西蒙爺爺,。
老人在吃完后表示自己是個身無分文、四處漂泊的游吟詩人,,以乞討和幾首老掉牙的詩歌為生,。
為了表達謝意,老人為索恩單獨吟唱了一首關(guān)于騎士的游吟詩,。內(nèi)容很簡單,,就是一個騎士追逐夢想的老套故事,而且老人的表演水平算不上好,,但年幼的索恩仍然聽得如癡如醉,。
老人問索恩,自己有什么夢想,?索恩張了張嘴巴,,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我想要什么呢,?
豐衣足食?金銀財寶,?出人頭地,?
索恩連續(xù)回答了好幾個答案,但是老人都只是搖搖頭,,隨即表示,,只有你最真實、最渴求的東西才是你的最忠實的欲望,。
接著,,老人問索恩什么時候他感覺到最滿足、最快樂,?索恩想了許多,,但都被自己否定掉了。
最滿足,、快樂的時候,?
索恩依稀記得自己曾經(jīng)受過的贊揚,這對于一個孤兒來說很是難得,。
似乎也是在一個雨天,,村里那位寡婦的女兒走丟了,。但是天色已經(jīng)很晚了,,大家伙都不愿意去林子里冒險,紛紛說她是被狼人或者巨魔什么的抓走,、吃掉了,。
索恩還記得這個寡婦曾經(jīng)以撿拾柴火為交換,給了他幾頓難得的飽食,,于是他便站了出來,,自告奮勇地前往森林尋找小女孩的蹤跡。
索恩忘記找了多久,,但是那種疲勞和恐懼卻刻在了他的靈魂深處,。
黑漆漆的森林里時不時傳來各種生物的嚎叫,細微不可察的響動在陰影下蟄伏,。沒有月光,,也沒有星芒,有的只是呼嘯的北風傳林而過留下的寒冷與凄涼,。
記憶到這里就模糊了不少,,索恩只記得和小女孩回到村子時,天色已經(jīng)放白,。當時所有人都驚呆了,,他們本以為索恩也將一去不復返,,但是...
事實勝于雄辯,索恩活著回來了,。
寡婦感激之情溢于言表,,即使是平日里最冷淡的村民,此時也對索恩的英勇交口稱贊,。
啊啊,,我想起來了...
那時,就是我最快樂,、最滿足的時候...
老人聽到這里,,滿意地點了點頭。緊接著對索恩施以了祝福,,然后就匆匆離開,,消失在雨幕之中。
就這樣,,索恩立下了誓言,,絕不背叛自己的欲望——幫助那些和他一樣,困于苦難中的人,。
再次堅定了自己的決心,,騎在馬背上的索恩輕輕地哼唱老人為他表演的那首游吟詩,這支歌曲總能幫助索恩驅(qū)走迷茫,。
只因你壓抑了你忠實的欲望,,
所以我想我們一定感同身受。
刀矛如林,,你已然跨越,,只為斬斷束縛的枷鎖。
劍戟似巒,,你只身犯險,,但求片刻安心的淺眠。
母神愛瓦垂下的眼瞼,,也遮不住你的熱誠,。
即使忤逆了凡塵的一切統(tǒng)治,
即使放棄了此身以外的全部,。
啊啊,,這是何等的偉業(yè)?
倘若有庸人詰問這奇跡,,
定然用事實擊潰無用的閑言,。
用未來向過去講述,你無悔的話語,。
你總有一天能讓世間仰望,,你藏在心中的日冕,。
快些吧,
夢想在尚未睡去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