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5

　　?

　　“幸子你不也是在尋求‘死亡’嗎,，當(dāng)時……為什么還要那么拼命地救我,。”

　　“只是單純地不希望你死……我也不知道為什么,，大概是有些惺惺相惜吧,。”

　　“惺惺相惜……”

　　奇怪的說法,。

　　“不是經(jīng)常會有英雄惜英雄那樣的說法嗎,。”

　　“……呃,，你是哪門子英雄,?！?p>　　“喂，這種話很傷人的誒,，我好歹也救了一車廂的乘客吧,！”

　　“這、這倒是啦……”

　　“如果找到了‘死去’的方法,，我們就一起去嘗試吧,？”

　　“……”

　　一起嗎……

　　“不行?！?p>　　“誒,？”

　　“那樣的話我不就是共犯了嗎，你要‘尋死’的話別拉上我啊……”

　　“你不是‘死神’嘛,？不管是死亡還是終結(jié),，你都會在道路盡頭等著我的吧……既然是你在那兒等著我的話，我想結(jié)局怎么樣都可以接受的啦,?！?p>　　“……”

　　幸子居然說出這種令人不明所以的話。

　　“總,、總之,，這個話題先放一邊——”

　　我支支吾吾地，想要扯開話題,。

　　“——沒錯,，來幫我挑衣服吧?！?p>　　“誒,？”

　　幸子也主動將話題扯開，一個急轉(zhuǎn)彎,，將我拉進(jìn)了左手邊的店里,。

　　那是一家賣衣服的店，但店里擺滿了各種各樣的泳裝,。

　　沒辦法,，畢竟這是一家開在海邊的商場……

　　幸子又把我丟在了一旁。

　　不過店鋪不算大,，這個距離的話也完全沒問題,。

　　店里也幾乎沒有人，唯一的一位店員就站在我的身旁,。

　　“客人,，你的朋友，長得好漂亮啊……”

　　“啊、是,、是呢……”

　　“但是不知道為什么,，我不太敢靠近她……”

　　“……”

　　不愧是美少女，走到哪都會吸引別人的目光,。

　　可即便幸子是客人,，店員也會因為那股氣息而不敢靠近,。

　　偏偏這種時候才認(rèn)識到這個能力的重要性……

　　“阿冥,，這件怎么樣！”

　　看見我只是站在一旁嘆氣,，幸子又把我拉到了更衣室前,。她的手里提著好幾套泳衣，我也不知道她指的到底是哪一件……

　　“……你穿哪件都好看吧,?！?p>　　反正那張臉都擺在這兒了，不管怎么搭配都沒問題吧……更何況她手里挑好的兩套,，都是十分前衛(wèi)而且清涼的款式,。

　　從美式的金發(fā)變成了像是俄式的白發(fā)，又長著一張亞歐（日俄）混血的冰冷面龐,，這種放在大多數(shù)國家都吃香的臉……

　　別說泳裝了,，就算把除了臉以外的地方全部遮住，也擋不住這家伙的魅力吧,？

　　“……”

　　奇怪,，我怎么突然夸獎起這家伙來了……

　　“阿冥，”

　　突然間,，她便把我拉進(jìn)了更衣室里,，毫不在意地?fù)Q起了衣服。

　　雖然我的態(tài)度是有些敷衍,，但我想我應(yīng)該沒有哪里惹到她吧……我可還是剛在心里夸獎過她呢,。

　　“別站在外邊發(fā)呆了，”

　　她轉(zhuǎn)過身來,，

　　“我可是專門穿給你看的哦,。”

　　這樣說道,。

　　“……”

　　在這樣狹小的空間里,，我的視線也無法移開。

　　就算能移開視線,，但盯著衣架和墻上的掛鉤發(fā)呆,，看上去未免也太蠢了些。

　　“……”

　　“因為，現(xiàn)在會看著我的只有你一個,?！?p>　　身上充滿濃郁的死亡氣息，其他人都是避之不及,。能毫不在意地接近她的,，現(xiàn)在也的確只有我一個。

　　當(dāng)然了,，并不只是這樣的原因,。

　　“……唔?！?p>　　我一時間無以言表,。

　　就連那些夸贊的詞匯也沒能說出口。

　　“是,、是很好看沒錯啦……身材又好,，臉也很漂亮……”

　　我本就不怎么會夸人，所以沒有這方面的詞匯儲備,。

　　只是用我那貧瘠的詞匯量,，恐怕沒辦法很好地夸贊她吧……

　　“那為什么不愿意看著我呢？”

　　“我……我沒有……”

　　雖是這么說著,，但我的確沒有勇氣直視她的面龐,。

　　所以這是十分明顯的假話。

　　一眼就能看出來的謊言,。

　　“阿冥現(xiàn)在有人類的情感了吧,，不應(yīng)該活潑一點嘛?！?p>　　“一直都有……但,，還請——不要——強人所難……”

　　她整個人都貼了上來，臉也離得很近,。

　　明明應(yīng)該害羞的是她,，為什么此刻更像是在“拷打”我……

　　“說真的，你對我一點好感都沒有嗎,？”

　　“……你指望我對一個想壁咚自己,、上下其手，甚至帶回家里圈養(yǎng)起來的家伙有什么多余的感覺,?！?p>　　這只是先前閑聊時的開玩笑。

　　“真是的,，你這塊呆木頭——”

　　她一臉失望的模樣,，把我推出了更衣室。不過能明顯看見，在她回頭之前,，嘴角掛著的笑容,。

　　當(dāng)然了，她很輕松就能看穿我的“謊言”,。所以我的種種想法和心緒,，她也能很輕易就能理解吧……

　　“……”

　　我的內(nèi)心早已是波瀾起伏。

　　果然情感這種東西會讓人變得弱小——

　　那家伙一定是故意的,，用這種方法戲耍我,。

　　就連在柜臺那兒看熱鬧的店員小姐都在偷偷笑話我了……

　　“客人，你們……是那種關(guān)系嗎,？”

　　“不是——,！”

　　不愧是外國人,，各種意義上都太開放了——

　　還好沒讓幸子看見我現(xiàn)在的表情,，不然她只會更想捉弄我的吧……

　　“阿冥?！?p>　　“唔,！怎、又怎么了……”

　　她又迅速從更衣室里探出頭來,，把我也嚇了一跳,。

　　“你不打算買嗎？”

　　“我又不下水,，沒有必要吧,。”

　　不會游泳的人穿泳衣也沒用吧……

　　“噢,，但我好像有看到過的印象,。”

　　“不,，那個其實不是……”

　　還是請你把那個印象給忘掉吧——

　　“那我教你游泳,。”

　　“不,、不必了……”

　　“可是我想看嘛,。”

　　“……”

　　?

　　?

　　?

　　006

　　?

　　我們……

　　來到了海邊,，

　　金光燦燦的沙灘上,。

　　“……”

　　我也不知道我為什么會答應(yīng)幸子，不過,，曬太陽的感覺確實不錯,。

　　而且幸子也……很養(yǎng)眼。

　　在我的猜測里，既然幸子能改變自己的體型的話,，那外貌應(yīng)該也能隨她自己的心意而產(chǎn)生改變吧……

　　不管是銀發(fā)還是金發(fā),，只要她想，原地就能夠“染”出來需要的發(fā)色,，甚至是發(fā)型,。

　　但這樣的猜測似乎還是太夸張了，否則的話她也沒有要親自去店里買衣服的必要了……

　　唯一能確認(rèn)的就是幸子身上那濃郁的“死亡的氣息”,，即使現(xiàn)在身為一名穿著泳衣的可愛的美少女,，也不會有人敢靠近她。

　　這也就意味著,，也沒有人會來打擾我——當(dāng)然,，只要幸子不離開太遠(yuǎn)的距離的話……

　　“……”

　　“幸子，那個——”

　　“怎么了,？”

　　“……你要下水嗎,？”

　　“來海邊為什么不下？”

　　“……”

　　的確是十分理所當(dāng)然的邏輯,。

　　“你怕又被人搭訕嗎,？”

　　“……嗯?！?p>　　“我去給你買個游泳圈,！”

　　“……”

　　總覺得被小瞧了。

　　但的確不失為一種解法,。

　　但坐在游泳圈上曬著太陽,，和坐在沙灘的太陽椅上曬太陽，其實沒什么區(qū)別,。

　　——至少在我看來是這樣,。

　　“呼——”

　　“果然還是水里舒服呀！”

　　不知道在水里潛了多久的幸子,，突然從泳圈邊上冒出頭來,。

　　被水浸濕的秀發(fā)在陽光下仿佛閃著銀光，那張絕美的面容幾乎吸引了我的全部的注意力,。

　　“阿冥,，別苦著一張臉了，度假呢,，放松點,。”

　　“……我本來就是這個表情,?！?p>　　好在不自覺就看呆了的我,，沒有表現(xiàn)出什么其他的神情，也許在表情管理這塊,，我還是很成功的……

　　“我之前還看見你笑了來著,！”

　　“那也不是笑給你看的?！?p>　　“好過分,！”

　　她揚起的水花飛濺在我的臉上。

　　我也毫不客氣地給她翻了個白眼,。

　　但……也不知是哪來的浪花,，或者也有可能是幸子故意的，游泳圈突然向一側(cè)翻去,。

　　在一陣慌亂中,，我緊緊抓住了幸子的手臂。

　　我——

　　倒也不是真的不會游泳,。

　　只是不知道如何在水中“前進(jìn)”,。

　　浮起來而且不讓自己沉下去還是能做得到的。

　　“幸子,！”

　　我只好惡狠狠地盯著她,。

　　但浮現(xiàn)在她臉上的，卻是副無辜的神情,。

　　“不是我！”

　　“那就別抓我的腳,！”

　　“也不是我?。　?p>　　她像是投降似的抬起雙手,。

　　而我正緊緊抱著她,，自然也不會是我自己的雙手。

　　那抓住我小腿的那只手是——

　　“噫——,！”

　　我在水里慌亂地踢踏著,。

　　也不需要我的提醒，幸子反應(yīng)迅速,，拉著我向岸邊游去,。

　　在那個翻了的游泳圈邊上，我似乎看見了一只細(xì)長的,、慘白的手,。

　　看不見血管……沒有一絲血色。甚至因為曲張的靜脈,，染上了些青紫色,。

　　“是什么東西,！”

　　“不知道——”

　　“怎么做？”

　　“總之先上岸,！”

　　再回過頭去,，那個游泳圈已經(jīng)不見了蹤影。

　　我自然是沒有勇氣把頭探到水里去看的,，否則被拉下水的,，可就不僅僅只是個游泳圈了。

　　再說了,，能把游泳圈也拖進(jìn)水下的東西,，絕對不是人類……

　　還好我們原本就離岸邊不遠(yuǎn)，在登陸一片礁石淺灘后,，幸子立刻“變”成了大些的形態(tài),，抱起我接著跑了起來。

　　而我們的身后,，是一只形似海膽的怪物,。

　　正對著我的，是一張女人的臉,。而“海膽”身上那些本該是棘刺的地方,，變成了細(xì)長的節(jié)肢……或是人的手腳。

　　它“身體”的其他部位,，被一些黑色的,、像是毛發(fā)一樣的東西覆蓋著，沒辦法判斷出軀體的真實大小,。

　　而它正是用著那些手腳,，在地面上爬行著，朝我們沖了過來,。

　　我原以為到了地面上就安全了,，但看這怪物的模樣，不像是不能待在地面上的樣子,。

　　“它的速度比我們快,！”

　　“知道了！”

　　幸子將我放了下來,，然后轉(zhuǎn)過身去準(zhǔn)備應(yīng)對,。

　　她手中是一把熟悉的長刀。

　　“……”

　　如果不是因為和她相處了這些時日,，我甚至忘記了她的“那一面”,。

　　——身為“殺人鬼”的那一面。

　　哪怕只是我的“戲稱”,，那也是對她能力的一種贊美,。能讓我這個“死神”也贊美的殺人鬼,，目前恐怕也就只有幸子了……

　　她的刀向著那只“水怪”砍去。

　　——因為逃不掉,，所以選擇迎擊,。

　　幸子的想法和我一樣，但她的確有著那樣的能力,。

　　或者說,，現(xiàn)在是她的“能力”要更勝一籌。

　　本就是為了斬殺怪物,，帶去死亡的刀,，現(xiàn)在更是沾染上了死亡“本質(zhì)”的氣息……

　　在那個怪物進(jìn)入攻擊范圍的一瞬間，幸子的斬?fù)舯阋呀?jīng)抵達(dá),，怪物的一只手,，掌連同手臂一起，被砍成了兩瓣,。

　　緊接著我便聽見了像是人類女性的,、悶沉的哀嚎。

　　那個怪物以更快的速度,，向著大海的方向爬了回去,。

　　“……”

　　盡管這一切結(jié)束得很快，但我內(nèi)心更多的還是害怕——因為那意味著,，這怪物的速度,，是還可以再更快些的……

　　“……結(jié)、結(jié)束了,？”

　　“不知道……”

　　我與幸子面面相覷,。

　　“那是什么東西？”

　　“我沒聽說過啊……”

　　我又不是全知全能,。

　　而且這種怪物，我也的確是第一次見,。

　　“是什么水怪嗎,？”

　　“更像是水鬼吧……有什么像是海帶妖怪那樣的傳說嗎？”

　　的確,，幸子這樣一形容,，我也覺得那怪物還挺像是某種海帶的……

　　“比起這個，”

　　我后怕地望著四周,，

　　“周圍的人像是完全沒看見那東西似的……”

　　明明剛剛就在海岸邊,，就算說是被礁石擋住了這樣的借口也太勉強了，明明周圍也有著那么多游客……

　　還是說——

　　“難道只有我們能看見,？”

　　幸子搶先一步說出了我的猜想,。

　　但目前并沒有證據(jù)能證明這一點,。

　　“……”

　　“那個……我突然……不是很想下水了?！?p>　　“……我一開始就不想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