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我來帶你回家
止戈峰大殿的遺址已經(jīng)崩壞殆盡,,廢墟一片,。
而眾人環(huán)視,,果然沒有看到阿忠的人影,。
對面瘦弱黑袍聽見陳叒驚呼,嘴角泛起一絲莫名笑意,,但卻遲遲沒有動作,。
那個名叫阿忠的少年,是此處行動的重要目標(biāo),,這是兩名黑袍心知肚明的事情,。
只不過其中一人的肚子明白,但卻揣不住了,,
身側(cè)捂著肚子的金蟾老祖此刻一臉怒意,,恨恨道:“玄蜃子,你還墨跡什么,,速速處理了這些螻蟻,,別耽誤了大事?!?p> 被叫做玄蜃子的瘦弱黑袍揭下帽兜,,露出光禿禿的腦袋,其上一片詭異紋身,,宛若吸食月華含苞待放的花朵,。
“居然被幾個金丹筑基的人族小子,整成如此狼狽的模樣,,你可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玄蜃子抬起手,,金丹中期的真元波動自袖中噴涌,。
金蟾老祖見狀定下神來,這玄蜃子雖是道天盟的邪修,,但其赫赫兇名,金蟾老祖在妖域也略有耳聞,。
那可是一言不合,,便用邪術(shù)獻(xiàn)祭整座凡人城池的大邪之輩。
玄蜃子善用幻術(shù),,操弄人心,,定要把這幾個人族小輩拿下,扒皮煉魂,!切不可如我這般狼狽...
金蟾老祖心中為自己的魯莽懊悔起來,,忽然一陣怪異感覺涌起,。
不對!我道心如此堅定,,豈會輕易生出這些埋怨自己的念頭,?!
心頭一顫,,一絲清明重回識海,,神識內(nèi)視之下,他才發(fā)現(xiàn)妖丹四周彌漫著無盡青煙,,悄無聲息地侵蝕著他的靈臺,。
“幻術(shù)!玄蜃子,,你...”
金蟾老祖猛地回頭,,怒視著嘴角含笑的玄蜃子。
他怎么也不會想到,,這陰險的邪修,,居然在如此緊要時刻在他背后捅刀子。
而且這一刀還正好捅在他最虛弱的時候,!
然而金蟾最后的怒斥并未說出口,,便感覺體內(nèi)妖元失控,如同開閘洪流一般逆沖筋脈,,瞬間撐爆識海,。
“嘭——”
一陣輕微的破裂聲自金蟾老祖體內(nèi)響起,他雙眼失去神采,,肥碩身軀被無風(fēng)自起的青煙吞噬,,頃刻間蕩然無存。
玄蜃子微閉雙眸,,似乎在體驗虛空之中的曼妙味道:“鎮(zhèn)壓千年,,妖元的味道卻越發(fā)淳厚...”
從玄蜃子動手,到金蟾老祖消散于人間,,前后剛過兩息,。
目睹一場云淡風(fēng)輕的黑吃黑后,許秀等人皆是暗中警惕,,緩緩?fù)撕箝g做足了防御姿態(tài),。
“別躲了,我殺他是因為他已然重傷,,累贅一個,,倒不如為我的蜃法補(bǔ)充些靈氣。”
青煙聚攏成一絲,,纏繞在玄蜃子的指尖,,他仿佛一副勝券在握的模樣。
“至于你們,,不是重點(diǎn),,不過盟主交代任務(wù)時說了不惜一切代價,那也只能請幾位小友,,歡樂上路了,。”
玄蜃子目光再度落在幾人身上,。
即便被止戈峰禁制壓制修為,,此刻不過金丹中期的水平,但他縱使看待修為最高的白河,,也如同俯視螻蟻,。
這是一代邪道大修的底氣,哪怕這大修是被鎮(zhèn)壓了千年之久,。
陳叒見玄蜃子那彈指滅金蟾的詭異招式再度起勢,,不由向著許秀身后躲了半步。
方才在金蟾妖身的腹中,,陳叒能遙遙覺察到那陣轟鳴而起的爆炸,,是出自神龍火炮。
明川清晨接過儲物袋時,,拒絕了其內(nèi)的那兩根玄鐵長筒,。
那方才的爆炸,只能是許秀的手筆了,。
想到那威力超出常規(guī)十倍有余的一炮,,陳叒咽了咽口水。
許秀這小子的底牌,,好像比他預(yù)想的還要夸張...
許秀看著躲在身后的陳叒,,不由一陣無語。
他望向身旁一直皺眉沉思的明川,,低聲道:“怎么了,?”
明川腦子中始終有個不太確定的想法。
止戈峰上的特殊之處,,整個岐山知道的人并不多,。
這其中有明川,但肯定不包括這些邪祟,。
是以,,他心中涌起一絲不祥的預(yù)感,這些妖邪難不成和他一樣,,奔著那件東西來的,?
不對,肯定還有什么沒考慮到的,。
明川似乎抓住了一絲關(guān)鍵,,忽然出聲道:“務(wù)必找回阿忠?!?p> 阿忠,?
許秀和白河皆是一愣,可阿忠已然失蹤,,眼下又能何處尋回,?
沒等他倆開口詢問,玄蜃子的耐心也已散去,,或者說是對金蟾老祖的煉化已經(jīng)結(jié)束,。
青煙膨脹,超出之前的濃度,,眨眼間便籠住了這片天地,。
目之所及,青芒彌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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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何處的小院之中,,阿忠神識歸守,視野在逐漸消散的漫天青煙中逐漸恢復(fù),。
周身白茫茫一片,,似乎沒有顏色。
阿忠環(huán)視一周,,眼神微凜,,落在院中那座樸素小亭,那道似乎有些熟悉的身影上,。
亭中一人端坐桌前,,正愜意地嘬了口茶。
這是名人族男子,,白凈膚色,,頭上梳著整齊道髻,一身月白長袍,,儒雅隨和,。
“是你?”
阿忠終于從十多年前的久遠(yuǎn)記憶之中,,搜索到此人的相關(guān)印象,。
似乎是,,劍獄最深處,“天”字號牢房里的那個犯人,。
長劍斜指,,阿忠目光冷冷望著眼前的逃犯。
他不明白為何劍獄唯一的天字號囚犯,,此刻會出現(xiàn)在止戈峰頂上,。
但身為洗劍峰弟子,阿忠已經(jīng)做好了今日折劍于此的準(zhǔn)備,。
哪怕代價是死,,他也要將這個可能是劍獄最恐怖人物,拘回洗劍峰,。
“不必緊張,,這個我只是一縷神識投影?!蓖ぶ械哪凶油兑院蜕菩θ?,遠(yuǎn)沒有在牢房中與陸司對峙時,那般桀驁不馴,、玩世不恭,。
“我的本體此刻應(yīng)該還關(guān)在劍獄,和陸老六拌嘴,,逗他玩呢,。”
這神識投影雖然不能共享千里之外的劍獄所見,,但大抵也能猜到陸司被自己氣炸毛的模樣,,不禁笑了出來。
阿忠臉上尚存的一絲驚詫化作平靜,。
男子不由一怔,,據(jù)他的了解,當(dāng)陸司有這種同款平靜表情時,,就是要發(fā)難的前兆了,。
只是沒想到作為陸司的徒弟,阿忠竟也學(xué)到了八分神似,。
他搖了搖頭,,手掌虛壓,笑道:“先別急著動手,,我費(fèi)這般周折扯起的戲臺,,可都是為了此時咱倆唱的這出重頭戲?!?p> 唱戲,?
阿忠聞言身形微頓,,卻也再無動作。
男子陷入回憶道:“上一次見你,,應(yīng)該是..十幾年前了吧,,那時你還這么高,跌跌撞撞跑到我的牢房門口,。”
他比畫了個過膝的高度,,大概五六歲孩童身形,,接著道:“當(dāng)時我跟你說了什么,你可還記得,?”
阿忠不想回以任何訊息,,孩提時的記憶著實不太清晰了。
看阿忠冷顏以對,,男子自討沒趣,,有些躊躇地?fù)u了搖頭:“我那時說,我要帶你回家,?!?p> 阿忠雙瞳驟然緊鎖,他能感覺到,,對方并沒必要撒這種謊言,。
然而他心中驚詫還未沿著血管流出,對面那人的第二句話直接讓他心臟一停,。
“一千年前,,我也對你說過,同樣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