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接二連三的不速之客
“你當(dāng)真,,想進劍獄?”
陸司斜倚在椅中,,身體微微前傾,,雙眼盯著身前的子虛道人,。
即便眼不能視物,但子虛道人能夠清楚感受到對面,,鋪天蓋地的冷冽殺意,。
那是身為劍獄之主,常年在血海中浸染出的血性和煞氣,。
即便修為境界與陸司同為元嬰后期,,但子虛道人自知自己的道行。
若真是動起手來,,他絕無可能在身強力壯,、殺出威名的陸司手上,討到半分好處,。
然而身為天瀾大陸修界的“老輩分”,,被人當(dāng)面問出近似“你確定要找死”的話后,,此刻的自詡道人頗有些騎虎難下。
偏偏岐山從掌門到各位峰主,,都沒有打算開口的意思,,任由陸司在這大殿里發(fā)瘋。
空氣中的壓力宛若實質(zhì),,溫度一點點降低,。
許秀躲在角落之中,看著陸師伯這盛氣凌人的模樣,,只覺得一陣舒爽,。
岐山才遭逢異變,門內(nèi)諸多弟子尸骨未寒,,這些外門修士居然追上門來指摘岐山行事,。
惡客自要惡人磨!
一旁的陳叒同樣雙拳緊握,,一臉崇拜之意,。
岐山三千年,行事中正平和,,儼然大宗風(fēng)范,。
但對于子虛道人這種蹬鼻子上臉的行為,陸司強橫的對峙態(tài)度,,才是年輕弟子心中,,岐山應(yīng)有的樣子。
也難怪,,洗劍峰主陸司雖然頂著岐山最兇悍嗜殺的名頭,。
但在年輕一輩的弟子心目中,無不對之憧憬萬分,,這才是吾輩修士應(yīng)有的豪情暢意,!
席上離人谷和赤絡(luò)塢的修士,本是想出言幫襯子虛道人,。
卻不承想陸司出言后竟是動了必殺心意,,攜岐山之勢硬懟如意城。
褐袍胖子和羅裙婦人相識一眼,,默契噤聲,,斷不敢在此刻繼續(xù)挑釁岐山。
就在場間氣氛將至冰點之時,,一名紫霄峰玄袍的筑基弟子自殿外進來,,躬身稟報:“稟掌門,天瀾帝國仙牧司的牧首貝正卿在山外求見,?!?p> 仙牧司,?
殿內(nèi)的幾名峰主以及那三名外宗行走,皆是對這個稱呼有各色反應(yīng),。
岐山厭惡,,離人谷、赤絡(luò)塢皺眉,,唯有如意城欣然得意。
大殿之上,,先前一直對場間對峙熟視無睹的沈余,,從沉思中醒了過來,望向身旁林劍一道:“劍一,,仙牧司來人,,就勞你下山接來吧?!?p> 林劍一領(lǐng)命而去,。
不多時,一名身穿白色錦袍,、面容剛毅的中年男子跟著林劍一進了紫霄峰大殿,。
“貝正卿見過沈宗主,以及各位峰主,?!?p> 這長著一副正直面容,卻配上了一副極其突兀的諂媚笑容,。
角落里的許秀倒是頭一次見到天瀾帝國的官員,,尤其是這個仙牧司,他以往只在典籍上見過,。
據(jù)說作為天瀾帝國常設(shè),、專管仙人事物的“衙門”,仙牧司是人族王朝用于和此界修士宗門互聯(lián)的途徑,。
換句話說,,就是專門替天瀾帝國處理和修士有關(guān)的一概陳谷子爛芝麻破事。
是以天瀾界的修者面對這些“仙人捕快”最是厭惡,,總覺得束手束腳,。
不過許秀倒是挺佩服這名官員的。
從進大殿開始,,許秀都能感受到這個叫貝正卿的官員,,應(yīng)當(dāng)不過和師父云九如一樣的金丹修為。
但其在一幫元嬰甚至化神大佬的面前,,言行得體,,除了臉上的諂笑以外,,竟然絲毫不怯場。
想來應(yīng)當(dāng)是和這些修者大能們打交道久了,,游刃有余,。
許秀正瞎想著,卻感覺一道目光掃過了自己,。
他循著目光望去,,才發(fā)現(xiàn)那貝正卿此時正含笑望著自己。
許秀一怔,,下意識點頭,,同對方打了個招呼。
貝正卿微微頷首,,目光移開,。
許秀凝神觀察了一番,才發(fā)現(xiàn)此人居然在與場間每一個人眼神問候,,尋求對視,。
好家伙,這就是社牛嗎,?
貝正卿自然不知道自己的職業(yè)習(xí)慣,,會被墻角的一個小煉氣在心中腹誹。
他目光依次掃過能出現(xiàn)在這大殿中的人物,,發(fā)現(xiàn)倒是有不少未曾見過的新面孔,。
應(yīng)當(dāng)是岐山最近新冒出頭的弟子吧,畢竟能參與到昨日承劍的,,都應(yīng)算這一輩佼佼者了,。
和腦海中的資料一一對應(yīng)后,他目光又落回到角落的許秀身上,。
這家伙,,在司里的檔案上,應(yīng)當(dāng)是那個小青峰的十年煉氣,?
能在昨天的承劍中活下來,,看來案卷上屬于他的那一頁,得再補充些信息上去才是,。
心中散去這個念頭,,貝正卿起身,對著沈余恭敬拱手道:“沈宗主,,人皇囑托我務(wù)必親自前來,,向您問候?!?p> 沈余笑著點頭:“多謝人皇好意,,岐山無恙,,貝牧首可以回去了?!?p> 貝正卿面對化神境的正道第一人,,依舊能穩(wěn)穩(wěn)維持著謙卑諂媚的笑臉:“人皇自是相信岐山不會有問題,所以他老人家托我問一句話,?!?p> “岐山,應(yīng)當(dāng)不會出問題吧,?”
貝正卿依舊保持著躬身,,但說出來的話倒是如驚雷,炸響在眾人心頭,。
離人谷,、如意城,、赤絡(luò)塢趕著上山的三位行走,,此刻心里后悔萬分。
人皇質(zhì)問岐山都能被他們?nèi)齻€倒霉蛋趕上,,今日之事傳不傳出去,,他三人都得擔(dān)著一份責(zé)任。
三人心中不由暗罵這姓貝的朝廷走狗,,不擇場合,,什么話都敢亂說。
而岐山這邊,,眾峰主臉色已然微變,。
陸司更是收回了先前和子虛老道對峙時的囂張氣焰,此時的他面沉如水,。
這已經(jīng)是極度危險的出手前兆了,。
面對一屋子元嬰境的殺氣,貝正卿微躬的身形開始顫顫巍巍,,幾乎支撐不住,。
不知過了多久,沈余的聲音從上方淡淡傳來:“岐山不會有問題,?!?p> 聽見沈余保證的話語,貝正卿由衷地舒了口氣,。
他身形躬得更低了:“如此便謝過沈宗主,,天瀾大陸有岐山劍宗坐鎮(zhèn),實屬幸事,?!?p> 隨后再度向著周遭一圈人拱手行禮后,,這位仙牧司的牧首來也匆匆,去也匆匆,。
今日大殿之事,,除了沈余需要了解下情況,更多的是為了應(yīng)付這一幫不速之客,,表達一下岐山一定會穩(wěn)定的態(tài)度,。
逢場作戲結(jié)束,各峰弟子散去,。
許秀有些無聊的撐了個懶腰,,邁出殿門正待離去時,身后傳來白河的挽留聲:
“許師弟,,能否借一步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