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便是戚語人前人后的區(qū)別,只要是獨處時,,臉上鮮活的神情仿佛隨著精致的妝容一起褪去,,只留下一臉蒼白。
洗漱完躺在床上,,戚語的表情才有一絲絲的變化??此朴行┪?,嘟著嘴盯著天花板,又不知該如何訴說自己的孤獨。
天花板上貼著一副巨大的畫報,,那是一個身穿白色制服的男人破開黑暗向著光明走去的背影,。男人微微偏過頭,沒有露出全貌,,就這小半側(cè)臉,,也足夠戚語癡迷了這么多年。
這幅畫報是她高中時代花重金憑著腦中的記憶請人繪制的,,是她心目中的超級英雄,,能夠撫慰郁悶心情的神秘哥哥。
每每躺在床上看著畫報,,她那行尸走肉一般的狀態(tài)就得到了緩解,。畫報就像治療她情緒低落的良藥,哄她安然入眠,,又給她第二天滿滿的元氣,。
“神秘哥哥,今天我遇到了一個人……”戚語開口輕喃了一句,,卻又不知該怎么說下去,,心里總有一些奇奇怪怪的預(yù)感。
她盯著畫報看了好一會兒,,最終還是決定放棄,。
可就在她即將閉眼的那一刻,畫報毫無征兆地掉落下來,,砸在了她的臉上,。
她的嘴唇恰巧印在了神秘哥哥側(cè)臉唇部的位置。
戚語尖叫了一聲,,猛然將畫報掀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此時她臉上又恢復(fù)了靈動的神情,,不可置信地盯著已經(jīng)飄落在地的畫報,。
天吶,怎么會這樣,?戚語的臉色唰得一下紅了起來,,整張臉都快燃燒了。
“怎么會掉下來呢,?”戚語喃喃自語,,抬頭看看天花板,又看了看地上的畫報,,然后自暴自棄地將自己埋在被子里,。
這段無厘頭的小插曲倒是很好的緩解了戚語心底的郁結(jié),,整個人又鮮活起來。
她像是一只小刺猬,,小心翼翼地掀起被子一角,,從里面探出頭,盯著畫報上的神秘哥哥,,還是覺得害羞不已,。
待腦補的畫面已經(jīng)從她與神秘哥哥重遇、相戀,、奔向婚后美好生活,,戚語這才意猶未盡地從被子里鉆出來,下床將畫報撿了起來,。
這深更半夜的,已經(jīng)是不可能將畫報粘回天花板上了,。
戚語在臥室里四下看了看,,終于忍痛把側(cè)邊墻上的動漫海報揭下來,將神秘哥哥的畫報貼了上去,。這樣,,只要她一側(cè)身,還是能看到她的神秘哥哥,。
“晚安,,好夢?!逼菡Z在床上側(cè)身躺好,,仿佛看見神秘哥哥的嘴角泛起了一絲微笑。
她閉著眼在心里調(diào)侃自己:你看,,神秘哥哥都在嘲笑你笨呢,!
夜色漸深,江城博物館里漆黑一片,,連路燈都已熄滅,。凌晨的時間段,就連保安都不愿意出來巡邏,,整個博物館空寂無人,,像一個龐然大物潛伏在黑暗中。
然而正是此時,,一道黑影快速地穿過古楸樹,,直奔博物館深處而去。
琉璃館館門緊閉,,被上了鎖,。但這完全難不倒咔咔,,只見它從柏彥鈞的口袋里鉆出來,幾個跳躍便攀爬在門上,。也不知它是怎么搗鼓的,,很快,門鎖應(yīng)聲而開,,連帶報警系統(tǒng)也被它解除了,。
它轉(zhuǎn)頭看向一身黑色運動服的柏彥鈞,眼珠滴溜亂轉(zhuǎn),,像是在求表揚,。
“干的不錯?!卑貜┾x向咔咔伸出手,,讓它順著手臂坐到肩膀上,然后推門而入,。
他的腳剛踏入琉璃館,,空氣中一陣震蕩,氣浪以他為起點,,向前推進(jìn),,逐漸覆蓋了整個展館。
在他踏入琉璃館的那一刻,,這里的時間靜止了,。
柏彥鈞不疾不徐地向前走,每走一步,,身旁的展柜燈就亮起一盞,,顯現(xiàn)出里面的展品。
咔咔似乎不滿他的緩慢,,從他肩頭跳下,,撒歡似的在館內(nèi)跑酷,不一會就亮起了一串燈光,。它一會趴在這個展柜上瞧瞧,,一會又貼在另一個展柜看看,玩得不亦樂乎,。
而柏彥鈞始終不慌不忙,,在展品間穿梭,默默在心里將它們與記憶中的展品做對比,。
時隔多年,,館內(nèi)的展品大部分都做了更換,與當(dāng)年一模一樣的少之又少,。
終于,,在展館角落里,,柏彥鈞發(fā)現(xiàn)了一件記憶中的琉璃藏品,那是一只藍(lán)色琉璃花瓶,,窄口細(xì)脖大肚,,品相非常端莊大氣。
看介紹,,這只花瓶正是魏氏初代家主的心愛之物,,因此作為鎮(zhèn)館之寶,一直放在展廳展覽,。
柏彥鈞不自然地?fù)狭藫项^,,面帶些許尷尬。
他對這只花瓶的記憶可并不是那么美好,,當(dāng)時阻擊E301時,,兩人都受了重傷,情急之下,,他好像隨手拿著這只花瓶砸了過去,,摔了個粉碎。
雖然事后進(jìn)行了復(fù)原,,但此刻看清了介紹,還是莫名有些心虛,。
記憶中的少年豁達(dá)大氣,,應(yīng)該不會介意吧!
柏彥鈞想著,,揭開保護(hù)罩,,準(zhǔn)備將花瓶拿起來細(xì)看。只見咔咔像枚小炮彈一樣沖了過來,,啪嘰一下抱住了柏彥鈞的手掌,。
“主人,不可以,,今天處理了黑洞,,你的能量值不夠了?!?p> 咔咔作為合格的搭檔機器人,,從各方面都進(jìn)行了設(shè)定,包括協(xié)戰(zhàn),、信息收集,、醫(yī)療監(jiān)護(hù)等等,都是頂尖的程序,。不過因為被破壞,,程序功能減弱了許多,,加上在網(wǎng)上學(xué)了那些不著調(diào)的東西,儼然成了一個小管家婆,。
“我知道,,我只是拿起來看看?!?p> “不行,!放手!”咔咔的正太音聲線尖細(xì),,在展館內(nèi)回蕩,。
柏彥鈞舉起手,遠(yuǎn)離花瓶,,將保護(hù)罩又蓋了回去,。
“這樣滿意了嗎?”柏彥鈞有些無奈,,動了動手掌將咔咔捧在手心,,另一只手輕輕一彈,將它彈倒,。
“人不大,,管得倒挺多!”
咔咔學(xué)著人類的樣子揉了揉額頭,,用正太音委屈道:“主人壞,,咔咔為主人操碎了心,主人還要欺負(fù)咔咔,?!?p> 這種小套路,柏彥鈞不知道領(lǐng)教過幾回了,,完全不為所動,,把咔咔往展柜上一放,雙手插兜又走去別處逛逛,。
一,、二、三……柏彥鈞在心里默數(shù),,逛遍了整個展館,,只找出五個和當(dāng)年一模一樣的展品。
看來,,正如戚語所說,,展品輪換展出,當(dāng)年那些很可能被放置在庫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