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別人眼里的丁子厚
聽到總算有人開口了,,何進趕緊繼續(xù)詢問“異度,,這丁子厚與尋常武官到底有何不同,,你還是仔細說說,,在座諸位才好幫我出主意,?!?p> 蒯越聽到何進追問,,繼續(xù)說道:“丁子厚此人行事大異于常人,,我也看之不透,,只能將此人的一些事跡說出來,大家共同參詳,。
據(jù)我所知,,丁子厚雖然是寒門出身,卻是拜了前度遼將軍海西徐淑為師,,是他唯一的入室弟子,,因此也算是士人出身。
未入仕之前,,丁子厚曾用幾年時間,,游歷中原,極力推動他所撰寫的《農(nóng)書》,,此書不涉經(jīng)典,,卻是詳細記載了諸多農(nóng)技,很為各大家族看中,。
此人還曾撰寫了三本算學之書,,雖然淺顯,但卻是算學開蒙極佳的典籍,,現(xiàn)在已廣為流傳,,很多家學之中,為蒙童開門均已使用這三本算學之書,。
但丁子厚自己總是說,,其所修的不是經(jīng)學,而是兵法,。以其推出幾本典籍之智,,若說他不修經(jīng)史,恐怕很難讓人相信,,但此人從不與人談經(jīng)論典,,這樣說來他不僅是在武官之中與眾不同,在士人之內(nèi),,也絕對算是異類,。
其人又極善經(jīng)營,十幾年間,,丁氏恐怕已經(jīng)成為了揚州最為豪富的家族之一,,如今洛陽流行的很多事務,均是出自這丁子厚之手,。
基于這些新奇之物,,丁子厚與諸多大族均有經(jīng)營往來,東海糜氏,、無極甄氏,、襄陽蔡氏都與其利益相關極大,,更不要說很多江東大族,與這丁氏更是來往十分密切,?!?p> 聽到這里,大將軍府長史王謙忍不住出言打斷“異度,,如你所言,這丁子厚不修經(jīng)學,,其所修無論是兵法,、農(nóng)學還是算學,在士族眼中都是小道,,為何我卻聽聞這丁子厚與潁川士族極為交好?。俊?p> 王謙雖然職位只是長史,,卻是真正的高門出身,,其祖父、父親都曾擔任過三公,,因此王謙雖然是山陽郡人,,但實際上大部分的生涯都在洛陽,而丁寬恰恰一直在有意回避洛陽高門,,因此對丁寬的了解卻是有限的很,。
被王謙打斷反問,蒯越也不著急,,而是順勢繼續(xù)說道:“王長史,,這就是我接下來要說的特異之處。這丁子厚不止在潁川名聲極好,,在荊州也是同樣的好名聲,。
他前次北上幽州之時,曾向豫州,、荊州,、徐州、揚州的各大家族傳信,,邀請各家派子弟入他軍中歷練,,四州大族幾乎群起響應,均有派子弟前往,,就是我蒯家現(xiàn)在仍有子弟在其軍中歷練,。
丁子厚被各大族認可,不是因為他才學,,而是因為他的德性,。
黃巾亂前,,丁子厚雖然已經(jīng)略有名聲,但并不被士人所重,。在黃巾之時,,這丁子厚先是在荊州極力聯(lián)結幾郡大族,共同為流民安排生路,。
然后又提前調(diào)集眾多農(nóng)耕之物入南陽,,在與黃巾征戰(zhàn)的同時,極力保障農(nóng)耕不受損毀,,南陽在黃巾亂后,,能這么快恢復,可是多虧了這丁子厚之力,,只不過是因為彼時荊州刺史徐孟玉是其師兄,,因此外人多歸功徐孟玉罷了。
轉戰(zhàn)潁川之后,,丁子厚其實征戰(zhàn)并不久,,但卻同樣積極聯(lián)結各個大族,卻不是求兵求糧,,而是請這些大族出面盡快穩(wěn)定恢復地方,。
其所率之兵更是紀律十分嚴整,不止能征慣戰(zhàn),,而且軍紀極好,,從未聽聞過丁子厚麾下兵將有殘民的舉動。我荊州各大族曾為丁子厚組過一萬義從軍,,這些義從回到荊州之后,,多感嘆丁子厚恩義。
丁子厚雖然出仕時間不長,,卻轉戰(zhàn)了荊州,、豫州、兗州,、冀州,、幽州,據(jù)說未出仕前還在涼州剿過盜匪,,卻從未聽說其征戰(zhàn)之地有地方官員病詬他的兵馬之事,,其德行之佳由此可見啊?!?p> 王謙停了蒯越的解說才心中釋然,,“如此說來就可以講的通了,如此德行士人自然是要將其視為同類。不過為何在洛陽,,他的名聲卻只是征戰(zhàn)之功,,按說以此人的德行,若是有人略微宣揚,,早該名滿天下了,。”
蒯越接口道:“這也正是我覺得此人無法看透之處,,其對洛陽似乎并無任何野望,,甚至給人一種避之不及之感,其在年少之時,,曾說過無意仕途之語,,莫非此語是出于真心?”
此時大將軍何進插口了,,“未必是真的無意仕途,據(jù)我從宮中得到的消息,,這些宦官一直對丁子厚多有壓制,,只是此時朝廷正是用人之際,才不得已而用之,。這丁子厚應該也自知與宦官無法共處,,所以才不敢來洛陽招搖,如此看來此子深明保身之道,,也未必愿意與我們共同對抗蹇碩,。”
何進的將軍府司馬許涼是真正的心腹,,一直幫助何進處理軍務之事,,對于政事、人事很少發(fā)言,,此時卻難得的開口,。
“大將軍,雖然我不懂觀人,,但丁將軍近年戰(zhàn)績卓著,,未逢一敗,我就仔細打聽過他近年各戰(zhàn)的詳細過程,。我發(fā)現(xiàn)此人甚喜事前謀劃,,布局設伏,待時機一致再驟然發(fā)難,。
南陽之時,,就是兩萬兵馬佯動武陵,秘密回軍,突襲了賊首張曼成,;其后又蟄伏多日,,等待南陽黃巾再次聚集,七八萬黃巾部眾卻被分隔兩塊,,才能被丁將軍兩萬人馬,,分別擊潰肅清。
及至入潁川,,面對十幾萬黃巾,,其實只強渡了一次穎水,擊潰兩三萬黃巾之后,,就按兵不動,,據(jù)傳其時丁將軍已經(jīng)預判了皇甫將軍長社城下的大勝。
戰(zhàn)濮陽之時,,丁將軍一萬兵馬被四萬黃巾圍攻大營近月,,卻始終保留了五千兵馬未曾使用,待皇甫將軍援軍一至,,這五千生力軍才突然殺出,,得以全殲東郡黃巾。
漳水之戰(zhàn),,更是如此,,丁將軍一直只率三千兵馬冒險糾纏叛軍五萬人馬,其余幾萬大軍卻在漳水河畔設好埋伏,,只待叛軍進入死地,,就再次聚而殲之。
諸多戰(zhàn)例,,仔細觀之,,可發(fā)現(xiàn)這位丁將軍極喜隱藏實力,示敵以弱,,靜待良機而暴起發(fā)難,。如以其帶兵之法推斷,丁將軍不肯多來洛陽,,未必是怕了這些宦官,,也可能是在等待一舉剿滅這些宦官的良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