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路的后半程,，坡度有些陡,。

　　程希不小心踩空，向前撲倒，膝蓋重重地磕在地上,，緊接著身體又往下滑跌了半米，摩擦過程中，左腳腳腕忽然傳來一陣尖銳的疼痛。

　　“嘶,！”

　　江勻急忙回身。

　　見她跌坐在地,，他眸光微凝,，往下踏了一步，伸手握住她纖細(xì)的胳膊,，“沒事吧,？”

　　程希借力起身，低聲與他說了句“謝謝”,。

　　抽出胳膊,，拍了拍身上和手中外套上沾染的泥土與落葉，她面無異色,，柔弱又堅(jiān)毅：“我沒事,，繼續(xù)往上走吧?！?p>　　她將手機(jī)照向前方,，輕拂衣裙。

　　黑暗掩蓋了她身上狼狽的傷痕,，讓她看起來只是普通的摔了一跤,。

　　江勻皺眉，抬手幫她拿掉頭上的一片落葉,，然后朝她伸出手,，“牽著?！?p>　　看著眼前那蔥白如玉的手指,，她愣了下。

　　看出她的猶豫,，他扯唇,，語氣不咸不淡：“如果你不想摔得鼻青臉腫去見你的學(xué)生的話，最好牽著,?！?p>　　程希輕抿淡粉唇瓣，思索片刻,，才把手搭放在他的手心,。

　　她垂首斂目，紅了耳尖,，輕柔的嗓音在這一方的寂靜的山林中格外清晰：“失禮了,。”

　　江勻握緊了她的手。

　　感受到她的手心在發(fā)燙,，手指僵硬,，他調(diào)侃道：“第一次和男人牽手？這么緊張,?！?p>　　“不是，也曾牽過長輩,?！?p>　　“……”

　　眼前的姑娘倒是實(shí)誠，居然乖乖答了,。

　　江勻撥開眼前垂掛的樹枝,，“我是說，除長輩之外,，是第一次,？”

　　程希隱約感受到，他在試探著什么,。

　　只是如今她心中惦念著離家出走的學(xué)生,，沒有心思細(xì)想，只是順著他的問題,，心不在焉地低嗯了聲,，算作回答。

　　他將她拉上一塊山石臺(tái)階,，另一只牽著狗繩的手虛攬她的后腰,。護(hù)著她站穩(wěn)，他才不動(dòng)聲色地收回手,，低頭睨她一眼,，清潤的嗓音裹著不易察覺的戲謔笑意，“那你還真是清心寡欲啊,，小觀音,。”

　　許久未曾聽過的外號,，隨著繾綣的尾音輕落,，緩緩入耳，像是俯在她的耳畔低喃,，勾得思緒一恍,。

　　短暫的怔愣過后，程希下意識(shí)抬頭看向他,。

　　一時(shí)不知道該如何接話。

　　好在江勻沒有再與她閑聊，而是專心地牽著她上山,，這莫名地讓她松了口氣,。

　　從山腳爬到山頂，他們大約花了十五分鐘的時(shí)間,。

　　當(dāng)寂靜的山頂突然闖入兩個(gè)身影,，漆黑的視線被一束光線照亮，獨(dú)自倚坐在栗子樹下的胡嬋娟被嚇了一大跳,，尖叫著站起來,，慌亂又警惕。

　　“你們是誰??？！”

　　走在最前面的發(fā)財(cái)動(dòng)了動(dòng)毛絨耳朵,，本能地沖她叫喚了兩聲,，“汪，汪汪,！”

　　江勻用力拽了下狗繩,，它立馬止住聲音，委屈地低嗚了一聲,。

　　看著樹下的女孩,，程希停下前進(jìn)的腳步，連忙出聲安撫：“別怕,，我是程老師,。”

　　她的聲音很有辨識(shí)度,，溫糯婉轉(zhuǎn),，讓人心安。

　　幾乎在認(rèn)出她聲音的那一瞬間,，胡嬋娟心中的恐懼與驚嚇便如潮水般退去,，但還是有些后怕。

　　她撿起放在腳邊的手電筒,，摁下開關(guān),，昏暗的山頂頓時(shí)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