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我覺得大周有你這樣的官員,,有讀書的學生,有勞作的平民,、行走的商販,、守僵的將士或許也不算無路可救?!?p> “但是昏庸的皇帝,、貪腐的官員、疏怠的將軍,、無法生存的民眾又在告訴我,,大周奄奄一息,?!?p> 趙修和拉著人一步一步向上,,聽明白了宋安時話里的意思。
“本官知道很難,,但是本官可以做到,,你呢,這次解決完之后要不要留在我身邊,?”
宋安時沒說好也沒說不好,,但是趙修和也沒有強逼著人答應,他早知道宋安時對于大周的看法是日積月累,,而且這么長時間漂泊的時光讓她對于大周更沒有所謂的歸屬感,。
他想讓她對于大周更有歸屬感,一是他是大周人,,即使現(xiàn)在的大周前程黑暗,,他依然會為了還未到來的盛世拼盡全力。
二是心疼,,他不止一次在宋安時臉上看到,,興致盎然過后陡然的停頓的空白,一瞬間空白退去,,又是那樣索然無味的眼神,。
一個人可以沒有歸屬感,但是宋安時顯然是需要的那個人,。
她放浪形骸,,她及時行樂這一切不過是她悲觀和反抗天命的態(tài)度,但并不代表著她不喜歡平常的幸福,。
如果真的不喜歡,,她不會在喜歡去逛熱鬧的擁有人潮人海的集市,卻又在逛到一半之時感到無趣,。
趙修和心里像被一下子泡進冰水,,最開始感受到的不是冷,而是不適應帶來的刺痛,。
他的宋安時,,是一個想要正常幸福和平淡生活的姑娘而已。
“手,?!?p> 趙修和一下子醒神,發(fā)現(xiàn)自己在不知不覺之間把宋安時的手已經(jīng)捏的發(fā)紅發(fā)青,,松了松力道卻沒有完全放開,。
宋安時趴在趙修和背上,被他半拉辦扯半扶著上山,。
她自己則悶悶地抵在趙修和左肩下:“好累啊,,你剛才在想什么呢,?”
“太子?成王還是齊王,?”
趙修和一時沒反應過來,,疑問般嗯了一聲,隨即反應過來宋安時以為他現(xiàn)在還在想奪嫡的事情,,沒多解釋什么:“我這邊不急,,蘇海也回京了?!?p> 宋安時也沒問他剛才的心不在焉,,反而順著問:“半路遇上了,不是我說,,才出去了一年,,他看著比在青州的時候精干多了,有點官樣了啊,?!?p> 趙修和一邊背著兩個人爬上一邊問:“他找你們麻煩了?”
宋安時另一只手也掛上趙修和的脖子:“人家才不想找我們這些小人物的麻煩,,我看他到是對你在意得很,。你們到底是什么關(guān)系?”
趙修和斜了宋安時一眼,,輕輕捏了捏宋安時的手以作懲罰,,宋安時悶笑:“聽說那個蘇貴妃獨得專寵,是真的嗎,?”
趙修和嘆了一口氣:“算是吧,。”
說著他把人拉上來,,兩個人站在小山頭,,遠處就是橘紅的落日,那紅的像是血染的一般,。
“先帝年幼之時并不談女色只是胡鬧,,尤其喜歡出宮,下了一趟江南帶回了蘇貴妃,,此后近十年,,后宮再無人能與她平分秋色,說是專寵也不為過,?!?p> 邊說邊將自己新?lián)Q的外袍撲在地下,拉著宋安時坐下欣賞難得的美景。
宋安時不會好好坐著,,剛一坐下就朝著趙修和靠過去,,趙修和攬住宋安時嘆了一口氣。
“你呢,,見過他了嗎?”
宋安時點頭,,卻撞上了趙修和的胸膛,,好似太硬了,她伸手敲了敲,,碰到美好的形狀又沒忍住色心大起,,趙修和手疾眼快地在沒有失態(tài)之前拉住了作亂的手。
宋安時抬頭睨笑:“見過了,,斗不過啊,,怎么辦?”
趙修和自然接受到了宋安時的挑釁,,伸頭將下巴放在宋安時頭頂,,固定住她的眼神朝前:“如若不是你,換做任何一個人對我說,,我都不會相信國師會做出這些事情,,我既如此,他者更甚,?!?p> “這樣的人怎么會讓你輕易找到弱點?不可冒進,,我與他接觸過兩次,,談話間可不覺得他像傳聞中一般是個救苦救難的活神仙,菩薩無心,,說的就是他,。”
宋安時背后是溫熱的胸膛,,說話間的震鳴她都聽的一清二楚,。
“聽到?jīng)]有,如果有問題就去找我,,你要是再敢……”
話還沒說完,,剛才還安分的人已經(jīng)轉(zhuǎn)身,一唇封唇,。
兩人好好感受了在此時此刻才生起的久別重逢之感,,夕陽印在趙修和的半邊臉上,融化了他臉上的沉默與寒冰,只覺得眼睛里都是細膩的春水,。
所到之處,,無不動人。
誰先開的頭,,卻又并非是她結(jié)尾,,趙修和最后憑著一點點微弱的不滿稍微用了點勁。
卻沒有得到指責,,而是軟綿綿的溫語:“你這次出來是不是又要好久不見面啊,,我們怎么還不成親?”
趙修和笑,,他喜歡這樣的粘人,,他最討厭看別人的背影。
“成親了也需要上朝當值,?!?p> 宋安時深深嘆了一口氣,撅起的嘴巴弧度足以表現(xiàn)她的不滿,。
趙修和卻沒有因為美人計而忘記正事,,不厭其煩地叮囑:“小心點?!?p> 宋安時悶悶點頭,,趙修和看的有些想笑,實際上他也真的笑了,。
“我出門的時候,,母親說見完人就回去?!?p> “你去見過母親了,?”
宋安時心虛點點頭,趙修和的審問手段讓他不需要判斷就知道眼前這個善用美人計的小妖精一定隱瞞了什么,。
“你剛剛在山腳下就問我,,母親有沒有說什么。我的好十一娘,,母親應該對我說什么呢,?”
宋安時不知道哪里鉆出來的不好意思,反正轉(zhuǎn)過頭去不理人,,趙修和眼睛里的笑更明顯,,伸手拉過宋安時的手,一下一下,,像是把玩玉石,。
“什么時候去的,?是擔心侯府嗎?”
宋安時挑眉:“我怎么會擔心侯府,?”
“永安侯這么多年第一次遭到如此嚴重的申斥,,侯府里面也風云詭譎,我猜外面恐怕已經(jīng)再傳皇帝厭棄永安侯府,,永安侯府是烈火烹油了,?”
“你知道還這么做?”
趙修和淡道:“父親的手伸的太長了,,我既參與了奪嫡,,再無萬全之策的情況下,永安侯府必須急流勇退,,離這個是非圈子遠些,這樣若我一朝身死,,起碼侯府不會出事,。”
“以父親的個性,,形勢不明朗的情況下他是不會站隊的,,而現(xiàn)在魏王中毒的事情把京城攪的天翻地覆,他自己恐怕也是這么想的,?!?p> 宋安時接口:“包括你的世子之位?我來了京城,,以我的身份,,你的世子之位恐怕也要拱手相讓了?!?p> 趙修和:“我欲為卿相,,何須一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