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張凱慶
乾隆在南巡杭州期間微服私游,、尋花問柳,、縱情聲色,這是“禍起”的根由之一,,原因之二是乾隆在此次南巡期間寫下了懷念富察皇后的詩,切實刺痛了那拉皇后那顆極其要強的心,。
這一史實隱寫于小說的第二十八回:寶玉與薛蟠,、蔣玉菡及錦香院的妓女云兒一起到馮紫英家飲酒作樂,這一情節(jié),,隱寫的是乾隆第四次南巡期間微服民間,,尋花問柳的史實。
1.云兒之曲道出“禍起”根由
云兒彈起琵琶唱道:“兩個冤家,,都難丟下,,想著你來又記掛著他,。兩個人形容俊俏,都難描畫,。想昨宵幽期私訂在荼蘼架,,一個偷情,一個尋拿,,拿住了三曹對案,,我也無回話?!盵甲戌側(cè)批:此唱一曲為直刺寶玉,。]
“兩個冤家,都難丟下,,想著你來又記掛著他,。兩個人形容俊俏,都難描畫,?!边@一句唱的是富察氏和烏喇那拉氏兩位皇后,像兩個冤家似的,,糾纏著乾隆的一生,。
“想著你來”是說那拉皇后。南巡期間,,二月初十,,恰逢那拉皇后四十八歲千秋,乾隆為她慶祝生日,,早晚兩膳都加菜賜賞,。
“又記掛著他”,是說乾隆始終不忘富察皇后,。此次南巡,,又一次路過濟(jì)南,乾隆憶起富察皇后,,寫下了那首讓那拉皇后發(fā)瘋的詩,。這兩位皇后,都是“形容俊俏”,,一個宛如水中之月,,一個形同鏡中之花,兩個人都貴為皇后,,實在是“難以描畫”?。?p> “想昨宵幽期私訂在荼蘼架,,一個偷情,,一個尋拿,,拿住了三曹對案,我也無回話,?!边@句是暗喻乾隆在第四次南巡期間,迷戀情色,、微服出行,,與女妓私會,甚至深夜不歸,;那拉皇后發(fā)現(xiàn)后苦勸無果,,與乾隆大吵一頓?!澳米×巳軐Π?,我也無回話?!蹦惆l(fā)現(xiàn)了我與女妓私會又能怎么樣,?朕是皇上,縱然是“三曹對案”,,朕也無需回話,。那一夜,乾隆竟當(dāng)著女妓的面,,將那拉皇后踹出門去,,怒斥她有“謀逆”之意。脂批云:“此唱一曲為直刺寶玉,?!毙≌f中,并沒有寶玉偷情被尋拿的描寫,,云兒之曲是在揭示乾隆的風(fēng)流韻事以及他與那拉皇后反目成仇的根由。
荼蘼:一種薔薇科的草本植物,,是春天的最后一種花,,凋謝后即表示花季結(jié)束,所以有完結(jié)的意思,?;ㄩ_到荼蘼,便沒有退路,,也就不能繼續(xù)美麗了,。云兒曲中“想昨宵幽期私訂在荼蘼架”,暗示那拉皇后攪了乾隆的好事,,此事若傳了出去,,必將影響乾隆的一世英名,,今后怕不能再如此隨心所欲的沾花惹草了,此寓意一,;寓意之二:暗示那拉皇后好夢到頭,,從今以后不能繼續(xù)美麗了。
2.西堂故事
席間,,寶玉笑道:“聽我說來:如此濫飲,,易醉而無味。我先喝一大海,,[庚辰眉批:大海飲酒,,西堂產(chǎn)九臺靈芝日也,批書至此,,寧不悲乎,?壬午重陽日。]發(fā)一新令,,有不遵者,,連罰十大海,逐出席外與人斟酒,?!盵甲戌側(cè)批:誰曾經(jīng)過?嘆嘆,!西堂故事,。]兩批脂批皆提到西堂,那么西堂到底是指哪里,?
“曹家學(xué)”認(rèn)為:曹雪芹祖父曹寅所著的《楝亭集》中有不少關(guān)于西堂的內(nèi)容,,從詩題看,西堂是曹寅的書齋,,曹寅經(jīng)常邀集同好在“西堂”題詩,、飲酒。曹寅時代是曹氏家族的鼎盛時期,,作為曹寅的一個重要活動場所,,西堂自然就成了曹雪芹心中的一個很難磨滅的印記,寫到《紅樓夢》中來也就不足為奇了,。另外,,曹寅也自號“西堂掃花行者”,因此,,“西堂故事”是指曹家的故事,。
張凱慶的看法是:“西堂故事”說的是清代文學(xué)家尤侗。
尤侗:字同人,,一字展成,,號悔庵,,又號艮齋,晚自號西堂老人,。為順治三年(1646)副榜貢生,,康熙十八年(1679年)應(yīng)詔入選博學(xué)鴻詞科,以二等十二名授翰林院編修,,參修《明史》,,分撰列傳300余篇、《藝文志》5卷,,“受知兩朝,,恩禮始終”??滴醵辏?683)在史局以撰述第一的成就致仕返鄉(xiāng),,歸隱蘇州亦園。書齋名為“西堂”,,故自號“西堂老人”,。后在蘇州城滾繡坊建有園林,面積約十畝,,定十景名為:南園春曉,、草閣涼風(fēng)、葑溪秋月,、寒村積雪,、綺陌黃花、水亭菡萏,、平疇禾黍,、西山夕照、層城煙火,、滄浪古道,。
尤侗才華橫溢,詩詞歌賦無一不精,,他的著作浩繁,,大都收入《西堂全集》和《余集》(共135卷)中;另有《鶴棲堂集》詩,、文各3卷,是晚年作品,。
《西堂雜俎一集》收錄尤侗所作的賦十篇,,其中《禽言》極有特色,模仿禽鳥叫聲之韻而成詩,,文淺近易懂,,近于俚俗,。如其一:“泥滑滑、泥滑滑,,桔槔軋軋牛咄咄,,東溝車水西溝干,上垅出日下垅勢,,焦頭爛額不辭勞,,家中麥米無聲合,笑殺前村多田翁,,手把金樽看新月”,。描述了一個農(nóng)村窮人忙著抗旱,焦頭爛額,,家中沒有存糧,,因而怨天不下雨;富人喜逢災(zāi)年,,低進(jìn)高出,,家中米面成堆,故此舉杯邀月,。文中充滿對勞動人民的深深同情和對不勞而獲卻又幸災(zāi)樂禍,,落井下石的“多田翁”的憤怒。
順治十年,,尤侗代理永平知府三個月,,這一年,永平府連年大雨成災(zāi),。順治十一年,,知府羅云皋率尤侗及屬吏賑災(zāi)。后來,,朝廷分別派少宰佟代,、大理寺丞郝杰到京畿各府賑災(zāi)。佟代到了永平,,就責(zé)令尤侗到各縣賑糧,,并百般刁難。尤侗奔走月余,,寢食俱廢,,還唯恐受打擊,吃盡了苦頭,。他寫了長詩《紀(jì)賑》:“箕距高堂上,,意氣吞虹霓。金盤羅幾席,椎牛烹黃羝,?!苯衣稓J差大臣佟代等人作威作福,頤指氣使的荒淫無道,;更發(fā)出“嗚呼小民苦,,堯舜病難醫(yī)”的慨嘆。
《紅樓夢》描寫寶玉等人飲酒作樂,,實際上暗喻的是乾隆在南巡期間,,不顧勞苦大眾之疾苦,到處游玩享樂,,驕奢靡費,,正像《西堂雜俎》里描繪的一樣,窮人焦頭爛額,,家無存糧,,富人卻舉杯邀月,狂飲作樂,。又如那欽差大臣佟代等人“金盤羅幾席,,椎牛烹黃羝”,哪管勞苦大眾之死活,。
這就是脂批“誰曾經(jīng)過,?嘆嘆!西堂故事”的本意,?!段魈秒s俎》被乾隆列為禁書,其集《四庫全書》不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