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踩了好幾條泥鰍似的,。于是,三人就商量著去前面的水渠洗洗腳,。腳里的泥水會集在一起,,就越來越滑,人往前走腳往后溜,。越來越趕不上前面推車的那兩位男士了,。看著追不上他們,,金迪說:“這樣走太費勁了,!我不如脫赤腳,你們也拖吧,?免得他們在前面難等,。再說了,我們離水渠還有好長一段路呢,?!?p> 就這樣,,三個人打著赤腳,雙手拎著兩只鞋子往前撒了花的跑去,。因為經(jīng)歷了剛才的難受,,現(xiàn)在才覺得光著赤腳的暢快與自由,什么都不怕了,,也不用擔(dān)心扭傷腳和損害鞋子了,。真的是太爽了!她們很快就超過了兩位男士來到了水渠旁邊上,。
等三人爬上水渠壩,,三星被這滿滿的一溝渠清澈的水給驚呆了!說:“這里怎么會有這么滿滿的一渠清水呢,?像我們那邊河里的水那么清澈,。”
“姐呀,,你這話問的有些弱智,,當(dāng)然是上面水庫上放下來抗旱的水呀。每年到了這個季節(jié),,不都會從上面往下放水抗旱嗎,?”金迪一邊說著,一邊把涼鞋放在長滿矮草的水渠壩上,。
她就式坐在水邊的草地上,,又把雙腳伸得很直,時不時的用腳打著水花,,腳搓著腳洗著,,看樣子十分的愜意開心。
“抗旱的水我知道,,那你們?yōu)槭裁床话阉湃タ购担阉略跍侠锎嬷?,”三星也放下鞋子洗起腳來,。
小蘭一邊洗著腳,插嘴說:“田里都灌滿了,?!?p> “那你們還留著水做什么呢?趕快放下去,,灌底下的稻田哪,!下邊的稻子都干枯了,多需要水呀,。你們都澆灌完了,,現(xiàn)在不需要了,,趕快放下去多好,免得人家受旱呀,?”三星看著周圍都是綠茵茵的一片說,。
“當(dāng)然是澆棉花地和其他的農(nóng)作物了。比如說紅薯什么的,,”小蘭用雙手捧著水往臉上洗了一下臉說,。
“我說我們?yōu)槭裁聪旅婵倹]有水呢?原來是你們在上邊把水給堵住了呀,!不讓水往下放,。下面人家田里的禾苗再不灌溉,就都要干死了,,可上面的人卻要拿水去澆地,,多一滴水都不往下面放,這也太不公平了吧,,”三星轉(zhuǎn)回頭看了一下自家的方向說,。
“姐呀,你可真單純,,這世間不公平的事多著呢,,你氣得過來嗎?這一路上哪個地方不堵水,,只是你今天偶爾知道了這件事情,,你要是不來洗腳,那你還會知道嗎,?恐怕你這輩子都不知道這件事情的真相吧,。這就叫做,有便宜不占是傻蛋,!也叫做近水樓臺先得月呀,。”金迪微笑著說,。
這真是人不為己,,天誅地滅!三星暗自想著,!三星本以為金迪是很有正義感的,,沒想到!她竟然幫著小蘭說話,。她竟然不站在正義的這一邊,!三星心里不免有些不爽。但她轉(zhuǎn)念一想,,如果自己也住在水的上游,,那自己還能說的那么理直氣壯嗎,?或許自己也會和她們一樣把水堵起來,甚至?xí)碌酶鼌柡σ恍?,這樣一想,,三星心里就舒服多了。
正當(dāng)三人在那里暢完清水的時候,,遠(yuǎn)處傳來突突聲,,突突聲離三星她們不遠(yuǎn)處停下來。沒有熄火繼續(xù)突突著,,這是當(dāng)時唯一的交通工具三輪車,。三個人不約而同地的迅速穿上鞋子往公路上跑,邊跑邊招手,,以示要搭車,。原來車子已經(jīng)被許成和張老師給攔下來了,只是三星她們玩忘記了,,忘記那倆位,,早就等在了公路邊上。
當(dāng)三人氣喘吁吁的來到車后上車時,,金迪和車上的一男一女熱情的打招呼,。說:“姐姐姐夫早啊,!真巧,,我們在這里就碰上了?!?p> 原來,,坐在車上的是許成的大姐和姐夫。也就是金迪婆家的大姑子,。三星這才想起,,昨晚金迪跟她說過的話。金迪說:她這次回來,,主要是為了給許成爹做周年紀(jì)念日,。因為許成他爹去年夏天去噴農(nóng)藥時,不幸熱死在了田里,,為此,許成非常的傷心和自責(zé),。生為兒子在外打工,,又不能守在父母身邊,他也有很多的不得已,。
這對年輕的夫妻和金迪同時回來,,也是為了給他們的父親做周年祭紀(jì)才回來的,。而且還是和金迪在同一個廠呢。
出門打工可真不容易??!光是坐車就是五花八門。剛出門時,,坐的是藍(lán)蓬三輪車,,到了城里再改換乘坐大巴車。到了九江時,,又換成了輪渡,。
第1次坐輪船的時候,三星心里非常的激動與好奇,,興奮的趴在船邊上,,看著翻滾的江水。江水就像鍋里煮開了的飯一樣,,一個勁兒的往上冒泡,。還有遠(yuǎn)處不時冒出一個黑乎乎的,像半大小豬一樣的東西,。后來三星問旁邊的人才弄明白,,那個不時躍出江面的黑小豬,原來叫做江豚,。是國家的保護(hù)動物,。
在經(jīng)過了一段愜意的旅程過后,緊接著就上岸步行了,。大概要步行兩公里左右的路程,,三星把她那個大旅行包斜挎在肩膀上。臉上雖然不停的流著汗,,但她仍然步履堅定的向前走著,。看起來一身是勁,!
雖然金迪時不時要替三星扛一段,,但三星拒絕了,因為金迪還要給小蘭扛那個大木箱子,。金迪也不輕松,,這就是三星拒絕金迪幫助她的原因。
要說輕松,,那就只有金迪婆家的姐姐和姐夫輕松了,,她姐夫手里拎著兩個透明的袋子。里面除了一些換洗的衣服以外,還有燜熟的花生和別的一些吃的,。那花生跟昨晚金迪拿回來吃的是一樣的,。不用說,這些花生來自同一個地方,。
那位許家大姐,,人長得很漂亮,而且還穿著一身白底碎花的長裙,。裙子的長度直到腳脖子,,穿在她身上很有氣質(zhì),看樣子她應(yīng)該是個很講究的人,。這位許大姐空著兩手,,什么也沒拿,只是騰出一只手來撐著一把遮陽傘,。她也不愛說話,,面無表情的走在三星的并排。
她之所以走不快,,那是因為她穿著一雙高跟涼鞋,。而他的丈夫則是一位面帶微笑很有親和力的高個子男士。人也長得很好看,!只是肩膀似乎稍微有點彎,,這可能跟他的職業(yè)有一定的關(guān)系。腿長的男士走得快,,但他經(jīng)?;剡^頭來滿臉是笑的等著后面的人,還不時冒出一句幽默的話來逗自己的老婆和其他人開心,。
但這位老婆卻并不領(lǐng)情買賬,,只是嚴(yán)肅的說:“你不熱啊,?還有功夫在太陽底下耍嘴皮子,。”
這時金迪總是會打著圓場,,讓氣氛活躍起來說:“姐夫真風(fēng)趣,,怪不得姐姐兩個孩子都那么大了,還像個未出嫁的小姑娘,?!?p> 大概誰都喜歡聽悅耳的話。這位許大姐聽了金迪的這番話,,臉上終于露出了久違的笑容,。說:“哪有你說的那么夸張,,倒是有人說過,說我不像生過孩子的媽媽,。這倒是有過的,”她的臉上好像頓時開了一朵太陽花似的,。
這時的她,,也知道看一下旁邊滿臉是汗的三星了。說:“你扛那么大一個包一定很累吧,?新成,,你幫她扛一會兒吧?!?p> 那個叫新成的許大姐夫及時回過頭來,,在那里停下。三星盡量用雙手?jǐn)[動著,,表示不用,,說自己能扛得動,于是,,那位許大姐夫如釋重負(fù)地放下心來,。繼續(xù)前行著。
其實,,三星看得出來,,許大姐夫并不愿意為自己扛行李,只是迫于無奈,,有老婆的命令才勉強停下來,。有了這一出過后,許大姐夫就再也沒有回過頭直至到了火車站,。
候車室里人頭攢動,,亂七八糟的喊聲叫聲彼此浮動,就像收音機里沒有找到臺時的那種刺耳的聲音一樣,。耳畔不時傳來,,穿著制服,在那里拿著喇叭筒子,,維護(hù)秩序的保安粗魯?shù)慕泻奥?。“排好了,,排好了,!?p> 三星她們一行五人終于坐上了開往廈門的列車。雖然車上沒有過年時那么擁擠,,也沒有像人們說的那樣,,上車就像貼年畫一樣,但照樣是人挨人,人擠人座無虛席,,依然是過道,,茶水間都擠滿了人。依然是那些推著推車叫賣著,,雞爪,,可樂,花生,,啤酒火腿腸等,,叫賣聲絡(luò)繹不絕。把擋住推車的那些站在過道上的人,,就像趕牲口一樣,,直接拿車往前推。不用任何語言,,撞的過道上的那些人,,都東倒西歪!撞的次數(shù)多了,,這些人也學(xué)精明了,,推車一來,人們自覺的就讓開了一條過道,。偶爾推車也會撞到人的腳,。
但她們撞的是那樣的理直氣壯!氣定神閑,,心安理得,,毫不愧疚!推車就走,。撞的是那樣的,,臉上沒有絲豪的不好意思??匆娺@些情景,,三星心里感覺堵的慌!但是她又沒有辦法,,有的人,,也需要這些人給他們提供食物。雖然這些食物比底下小店里賣的要貴好多,。真是飲鴆止渴?。∵@大概就是無奈中的無奈吧,。
三個人的座位,,竟然坐下了五個人,。像疊盤子一樣,這也是無奈之舉啊,。幸虧這五個人都不胖,,要不然怎么能坐得下呢?三星坐在最里面,,身體緊挨著車體一動不動,,她真正體會了一把貼壁畫的感受。
緊挨著三星坐的是許大姐夫,,五個人中,就許大姐夫個兒最大,,所以當(dāng)他開始睡覺的時候,。他的身體就開始不安分起來,隨著火車的哐當(dāng)哐當(dāng)?shù)穆曇繇懫?。許大姐夫也跟著做左右搖擺動作,,不!是他的頭在做搖擺動作由于太擠了,。
只有頭上有些空余空間,,所以他的腦袋不停的向兩邊偏移。一兒偏向許大姐那邊,,許大姐迅速的把許姐夫往旁邊一推,。許姐夫又偏向三星的這邊。三星自然也會盡量把他推向他老婆那一邊去,。
就這樣,,許大姐夫的頭,就像一撮被洪水淹沒過扶不起的秧苗一樣,,東倒西歪,,及不穩(wěn)定。
推了幾次,,許大姐就生氣的罵道:“朱新成,,你睡得去死吧?這么早上車就睡覺,。待會到了晚上你還能睡得著不,?不要把頭靠在我的肩膀上!”
許姐夫睜開睡眼朦朧的眼睛看了一下周圍,,繼續(xù)抱著雙手又睡了,。
三心自然也不愿意讓他靠著。主要是男女有別,,他老婆都不愿意讓他靠著她睡,,更何況是自己,,就更不愿意讓一個陌生的人靠在自己的肩膀上了。
于是,,三星趁許姐夫倒向左邊的時候,,她飛快地把身子往前面茶桌子上一趴。許姐夫要是再往這邊倒的話,,三星就拿一本雜志擋在自己的身上,,不讓他挨著自己的身體。
“老這樣也不是事??!”三星說,“許姐夫也睡不好,,小蘭你能把你的箱子拿出來,,我把位子讓出來給許大姐夫睡覺?!比菍π√m說道,。
“這么多人,我怕一擠一拉我的箱子等不到到目的地,,就會散架子了,。”小蘭認(rèn)真的說道,。
小蘭的意思三星全都明白了,,她這才想起來,之前小蘭說過的那些甜言蜜語的話,!都是不做數(shù)的,。這也證明了自己之前對她的判斷和印象。這真是所謂的上等之人用嘴講,,下等之人用牛皮綁,。的那句老話!
她就是不愿意把箱子拿出來給自己坐唄,,跟在家里說的話完全不一樣,,這可真是一個言行不一的小家伙呀。
許大姐又一邊罵一邊用手抓著許大姐夫,,那有一些濃密而且還有點長的頭發(fā)搖晃著說:“你能不能不要再睡了,?”
這時金迪叫小蘭站起來,把雙腿跪在座位上去,。金迪低下頭,,她把座位底下那只扁平的大木箱子拉了出來?!靶√m你坐在這上面去,,你自己總會知道該怎么愛惜它吧,?它也不會散,我們坐開一點讓大姐夫睡好一點吧,,”金迪用命令的語氣對小蘭說,。緊接著金迪又對小蘭說,
“你坐在箱子上睡,,要倒也是往我這邊倒,,我會接住你的,你就放心地睡好了,?!?p> 金迪幫三星解了圍,三星從里感謝金迪,。四個人重新把屁股往外邊顛了顛,,許大姐夫重新睜了睜他那睡眼,還沒有過三秒鐘,,又接著呼呼大睡起來。
對于第1次出遠(yuǎn)門的三星來說,,那是特別的興奮,。就是到了晚上,所有的人都手抱著胸口睡著了,,她還是一點睡意也沒有,,所以她就成了這些人的保鏢了。
第1次出門那真是鄉(xiāng)下人,,進(jìn)了城,,看什么都新奇,三星趴在窗戶上,,她如饑似渴地飽覽著窗外的夜景,。看著車子一會兒飛馳在燈火闌珊的城鎮(zhèn),,瞬間就到達(dá)了田野鄉(xiāng)村,,偶爾閃爍的,稀稀拉拉的燈火,,仿佛天邊那最淘氣的小星星,,在跟人捉迷藏似的,時隱時現(xiàn),。
還沒等人醒過味兒來,,火車又呼嘯著鉆進(jìn)了山體隧道。眼前頓時黑乎乎一片,,火車就像一條肥碩狂野的大蟒,!狂舞怒吼著奔向前方,。大有吞并前方所有障礙物的陣勢。
一夜的飽覽,,三星的眼皮終于在清晨的時候,,再也掙不開了。等三星被一陣嘈雜聲叫聲吵醒時,,才發(fā)現(xiàn),,車子已經(jīng)停到了廈門的一個車站。
這時,,三星看到最多的也就是最突出的場景,,那就是有好多的中年男子,手里或肩上扛著一大串的青香蕉,??粗且粋€個曬的黝黑的壯勞力,扛著一米來長,,長得像狼牙棒似的清香蕉,,奔跑在火車的各個窗口售賣。蕉農(nóng)們跟車上的人不停的砍價,!要碰到實心一點的人,,就能售出香蕉,還能賣個滿意點的價格,。
要是碰到那些會砍價的,,刁滑一些的人,那肯定是要賠個底朝天了,!自然是滿心滿面的不高興,。
看著這些飽經(jīng)風(fēng)霜蕉農(nóng)的臉,三星心里不免泛起了一絲絲的同情,。一想到這些人為了生計,,也不容易。暴曬在太陽底下的那些香蕉,!賣不賣得出去,?全靠他們的運氣。人活著可真不容易呀,!那就祝他們好運吧,。
三星轉(zhuǎn)念一想,自己又何嘗不是呢,,想到此,,心里泛起一點點酸楚來!正當(dāng)三星還沉浸在那些酸楚里的時候。突然,!從窗子開著小口的地方,,塞進(jìn)來一大把香蕉。緊接著又有一個像非洲膚色,,笑容滿面地賣蕉的中年男子說:“買點香蕉吧,?很便宜的,”
看著中年男子,。曬得黝黑的,,胳膊,高舉起香蕉,,滿臉堆笑的樣子,,那被太陽照著的胳膊,都快曬出油來了,。三星的同情心一下子泛濫起來,!雖然她不怎么愛吃香蕉,也沒有多少錢,。但她還是問道:
“這香蕉多少錢,?”“兩塊,便宜吧,?”那人繼續(xù)微笑著,,把香蕉使勁往里塞了塞說。
三星也覺得這香蕉便宜,,生怕那人會漲價似的。趕緊付了兩塊錢給那個人,。三星本來想,,把這把香蕉買下來,讓那個人早點回家,。這樣,!他就不會那么辛苦。誰知那人就像變戲法兒一樣,。又飛快的拿上了一把香蕉,,放到三星的面前。跟賣給三星的那把一模一樣,。三星非常吃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