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這句話,沈玉琢正準備刺下的匕首直接墜落在地,。
青年看著地上的匕首,,笑意更甚:“看起來,沈小姐要殺我,?”
沈玉琢來不及管匕首的事情,,面上帶著少有的驚慌,聲音也帶著些許顫意:“你……你到底是誰,?”
地上匕首被一只骨節(jié)分明的手撿起,,在青年手里打了個轉(zhuǎn)。他這時才稍稍收斂了笑意,,正色道:“沈小姐喚我季長淵便好,。”
沈玉琢雖沒見過這季長淵,,卻也知道這是當朝世子的名字,。她不知這人是不是在詐她,便問:“口說無憑,,你又如何證明自己身份,?”
只見他不疾不徐掏出一塊令牌放在桌上。令牌上一條白玉雕刻的小龍環(huán)繞,,不是假的,。沈玉琢能認出來。
氣氛一時間尷尬到極點,。
誰懂,,在這短短幾秒,她已經(jīng)用腳趾扣出了整整三座沉松樓,。
沈玉琢愣了幾秒,,尷尬地輕咳一聲:“啊,,世子殿下?!?p> 過了幾秒,,她又意識到什么,起身對季長淵行了個禮:“原是小女不識世子殿下,,望世子大人不記小人過,。”
季長淵緩緩將桌上令牌拿回來,,一面又那么看著她,,仿佛在等她接下來還會說什么。
得趕快結(jié)束這個話題才行,。沈玉琢想,。
“額,我記得今日家父也會來,?!鄙蛴褡撩亲印斑€有我的婢女和光,不知世子是否見過,?”
季長淵:“我們來時聽見樓內(nèi)有人言語對沈小姐不敬,,沈大人和沈夫人便與他們動了手,先讓我上樓接小姐,?!?p> “至于沈小姐的婢女,已與沈大人他們會和,。沈夫人說要我?guī)〗阆茸?。?p> 捕捉到他話里的“沈夫人”,,沈玉琢道:“我娘也來了,?不過為何要我與世子先走?爹娘他們呢,?”
“沈大人好像說了,,”季長淵說到這里停頓了一下,又繼續(xù)道:“要火燒沉松樓,?!?p> 不至于,吧,。
沈玉琢咽了咽口水:“據(jù)我所知,,沉松樓內(nèi)暗衛(wèi)刺客身手都甚好,并且招數(shù)陰險,,直取首級,。我不大放心,。”
季長淵聽了,,也皺了皺眉:“但憑我方才看到的,,那樓主并沒有大張旗鼓。反而像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并不在意,。”
聽到這里,,沈玉琢也有些迷惑了,。但當下顧不得想那么多,便先跟著季長淵從暗門密道出去,。
從密道出去便是后街,,沈玉琢將斗篷帽子兜上,,便在角落待著,,不敢輕舉妄動。
“等我,?!奔鹃L淵丟下這兩個字,便先行離開,。
夜色昏暗,,路徑難辨。一望無際的夜幕上彎月如鉤,,夜風呼嘯發(fā)出陣陣怪音,,頗有些毛骨悚然的意味。
沈玉琢還在思考樓主周虞的事,,她自以為騙過了周虞進入了沉松樓,,現(xiàn)在想想,仿佛是周虞有意為之,。
還沒等她回過神來,,季長淵已經(jīng)牽著兩匹馬來到她面前,手里還拿著一件衣服,。
“往南走,。”
沈玉琢翻身上馬,,兜帽露出一雙清冷眉眼,,已然沒有在樓內(nèi)那般媚意,看不出什么情緒,。季長淵與她對視了一眼,,目光轉(zhuǎn)瞬離開,。
夜黑風急,鴉默雀靜,,馬疾行,。
一路無話。
不知走了多久,,才出東夷,。
季長淵勒馬,停在一條河旁,,隨即翻身下馬,。沈玉琢不解,望向他,。
“再走一段有一個客棧,,先將衣裳換了?!奔鹃L淵將衣裳遞給她,。“沈小姐著裝太過招搖,,不出意外明日東夷的人便會尋你,,我們能想到的偏路,他們大概也能,?!?p> 沈玉琢點頭,接過衣裳,。
季長淵說的有道理,,無論是舞姬紗裙或是斗篷,去客棧都會引起店家注意,,倘若東夷的人來搜查,,便會知道他們的路徑,并且會比他們更快一步,。
于是她拿著衣服,,轉(zhuǎn)身進入那片樹叢。在這期間,,季長淵轉(zhuǎn)過身,,不在看她。其實沈玉琢倒是沒有什么害不害臊,,打仗的時候也只能允許她獨自在林子里換衣或洗澡,。
過了片刻,沈玉琢便出來,換了一身白衣,,青絲松松被一根銀簪綰起,,還在河里洗了把臉,額前碎發(fā)濕了幾根,,冷艷又風情,。
“這衣裳……”扔也不是,不扔也不是,。沈玉琢思考片刻,,很快正色。用斗篷包住衣裳,,雖然看著仍有些奇怪,,但是……
沈玉琢腦子里出現(xiàn)了一個不成熟的想法。
但她面上不說,,只是笑了笑:“世子,,我們快去客棧吧先?!?p> 季長淵臉上有一點疑惑,,但是很快恢復了平靜。
客棧,。
老板娘含著笑:“兩位客官有什么吩咐,?”
季長淵:“要兩間房,?!?p> 老板娘有些不解,便問:“哪有夫妻要兩間房的,,何況我看這位姑娘孩子還這么小,,一個人哪能照顧的來啊,?”
孩子,?
季長淵扭頭,便看見沈玉琢像抱孩子一樣抱著那堆衣服,。呵,,倒是裝的有模有樣。
沒等季長淵說話,,沈玉琢邁上前一步解釋道:“是這樣,,他是我哥哥?!?p> “姐姐你有所不知,,我成親不久,我那夫君便日日花天酒地,還總是打罵我,,久而久之,,我便起了和離的心思,尤其是生下這個孩子,,我怕他遷怒于孩子,,就同他提起了。結(jié)果他偏不肯,,還說要打死我,。”沈玉琢一面胡扯,,說的梨花帶雨,,楚楚可憐。
老板娘神色已有些動容,。
季長淵的表情看不出來在想什么,,但沈玉琢總感覺他這樣自己馬上就要完。
但當下沈玉琢卻不管,,繼續(xù)進行著她的表演,,“我爹娘都上了年紀,家中只有哥哥,,所以今夜我便讓哥哥接我,,趁著夫君今夜又去那煙花之地時偷跑了出來?!?p> 說著,,面上竟留下兩行淚來:“唉,我的命怎么這么苦??!”
老板娘已經(jīng)完完全全被沈玉琢的表演打動了,跟著她一起嘆氣,。
和老板娘極限拉扯完,,沈玉琢和季長淵一起上了樓,那張如玉的臉上露出一個極為滿意的笑,,哪里還有方才的楚楚可憐,?
不過沈玉琢現(xiàn)在還有事要與季長淵商議,便隨他一同進了他的房間,。
一進房門,,沈玉琢便將她的“孩子”扔在桌上,正準備開口,,卻被季長淵打斷,。
“妹妹,你覺得我們明日要走哪條路去躲你那夫君呢?”
救命,!
他怎么能這么自然地代入角色,!
不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