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蒂夫·約書亞昏昏沉沉地醒來。宿醉帶來的頭痛就像有人在拿他的大腦當鼓敲,。他掙扎著從床上爬起來,,花了一兩分鐘清醒過來,然后立刻沖到廁所里開始嘔吐,。
“咳咳……”
史蒂夫抬起頭來,,鏡子里映出一張完美的憂郁面孔。前段時間他刻意沒剪胡子,,想要營造符合他這個年齡的滄桑氣質(zhì),,沒想到粉絲反響平平。所以他只能繼續(xù)頂著這幅出道以來就幾乎沒變過的苦大仇深帥哥臉,。
“寶貝,,我們昨晚可真是好好盡興了一場啊……”
在感受到摸上脖子的手的一瞬,史蒂夫下意識地將身后的人的手狠狠地扭斷,,然后將嚎叫的對方按到了輿洗臺上,。直到看清那張因驚恐而扭曲的棕色面孔時,史蒂夫才想起來,,這似乎是……自己召過來的人?
“抱歉,,習慣……”史蒂夫在柜臺間摸索了幾下,掏出一堆沒有整理過的鈔票,?!斑@些錢差不多了,應(yīng)該夠昨天晚上的費用和治你手傷的費用了,?!?p> “對不起,對不起,,請不要殺我……”那個拉丁裔女人坐在地上,,似乎是被嚇得不清。
“好了,,我不是要殺你……”
“對不起,,對不起……”
女人的哭聲不僅沒有停止,還更大了,。史蒂夫煩躁了起來,。“錢不夠是吧,,再給你這些,。”
他有柜子里掏出一大沓錢,,粗暴的塞進女人的懷里,,她沒有拿住,,鈔票散落了一地。那女人的確停止了哭泣,,開始瘋狂地撿拾起了鈔票,。
看著在地上撿錢的女人,史蒂夫不知為何心中騰起了一股火氣,。
“快點帶著你的錢滾,,Bixxh!”
史蒂夫朝地上的女人狠狠地踹了一腳,女人真的抱著那一沓錢,,連滾帶爬地奪門而出。
“呵,,呵呵,。”
史蒂夫·約書亞望著關(guān)上的大門,,神經(jīng)質(zhì)地笑了笑,。
他把臉埋進雙手之間,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沒錯,,就像師父教的那樣,數(shù)到10,,再數(shù)到10,,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偏偏在這時,那臺座機不合時宜地響了起來,。
“Fxxk!”史蒂夫·約書亞怒罵出聲,,但還是走到床頭柜前,乖乖地拿起了電話,。
“血珀,,你讓我很失望?!?p> 聽到那個熟悉的聲音,,史蒂夫·約書亞一瞬間繃直了身體,冰涼感從脊椎一路傳上大腦,。
“對不起,,師傅,對不起,?!?p> “我把雷什維克的業(yè)務(wù)交給你,是因為我錯誤地認為你已經(jīng)成長為可以獨當一面的英雄了,。但你卻讓一群甚至連超能力都沒有的恐怖分子得到了情報……”
“對不起,,對不起……”約書亞開始抽泣,。
“我們的整個偉大事業(yè),險些毀于一旦,,人類社會幾乎因之傾覆,,你知道那會意味著什么嗎?”
“不知道,。不知道,。”
“那意味著暴民們會取下守護他們的英雄的頭顱掛在路燈上,,甚至包括我的!而那都是因為你,,你這廢物!閃族佬野種!你罪惡的血液就是讓我們文明與家園毀滅的毒藥!”
“我是廢物,師傅罵的對,,我差點毀滅人類……”史蒂夫瘋狂地扇著自己耳光,。
“但我給你一個救贖自己,也救贖人類的機會……停下,?!?p> 史蒂夫停止了扇自己耳光,茫然地等待著師傅的指示,。
“有一個禍苗,,一個失控的超能力者,他本有機會和我們一道分享至上的榮光,,但現(xiàn)在卻和恐怖分子同流合污……他原本很有潛力,,比你有潛力的多?!?p> 史蒂夫的脖子變得通紅,,呼吸也粗重起來。
“他甚至有機會進入至高人類的行列,,他的墮落令人痛心,。我們決定由你去處決他?!?p> “師傅,,他叫什么?我該如何認出他?”
“夏伯陽,聽說過他嗎,?”
史蒂夫努力回想了一下這個名字,。
“沒錯,我的確聽說過——他似乎原來就不是很配合聯(lián)盟的工作?”
“的確如此,,但他的能力卻無人質(zhì)疑,。我們現(xiàn)在認為他可能已經(jīng)回到大都會了,精確地說,,回來殺你,?!?p>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會,似乎是讓史蒂夫自己消化這個信息,。約書亞感到有些荒謬,。“他?來殺我?”
“你覺得他不堪一擊嗎,?”
“不,,但……他此時應(yīng)該在躲藏才對啊?”
“你是相信你那劣質(zhì)的大腦還是相信我對他的側(cè)寫?”
“我不敢,不,,我錯了,,師傅!”
“不許哭,廢物!”電話那頭傳來了怒吼,。
“我們認為他有可能藏身在大都會的地下,,那些戰(zhàn)時工程拆除起來并不容易?!?p> “明明過去是英雄,現(xiàn)在就像老鼠一樣躲在地底……”
“不,,”師傅陰沉地說,,“就像洞穴中的龍?!?p> ……
大都會地底八公里處,,“波士頓”車站。
雖然名叫“車站”,,但這里其實是一個大型的洞窟,,頂部距地面約有30米。久無人跡的車站被車廂里發(fā)出的燈光照亮了一角,,卻愈發(fā)顯出這黑暗的深沉,。
夏伯陽打開手電,滿意地發(fā)現(xiàn)這里和記憶里差不多,。墻上的海報基本沒有變化,,只是因為在地下受潮所以有些褪色。穹頂上的反惡魔法陣依舊像剛畫上去時那樣鮮艷,。甚至車站里的各個臥室(同樣,,實際上就是在墻上造出來的洞窟)房門上的門牌號也還在。他走到一扇門前,,將手印按了上去,,門自動打開了。
夏伯陽身后的安德魯懷疑地看著那塊印著夏伯陽手掌輪廓的紅泥,?!斑@是某種法術(shù)?”
“差不多吧,,至尊術(shù)士設(shè)計的,比電子鎖可靠一些,?!?p> “那我們是不是兩分鐘后就會被什么巨tm嚇人的東西弄死或者被流放到異世界去了?”
“雖然經(jīng)常有人說至尊術(shù)士“像神一樣強大”,但他不是真的那么強,,也不是真的全知全能,。我也說不清這玩意的原理,但我可以確定它“不聯(lián)網(wǎng)”,?!?p> “還是先開燈吧,”虛空雙手環(huán)抱,,“實在有點瘆得慌……”
夏伯陽打開了開關(guān),,有些意外地看到電燈真的亮了起來。
房間里的擺設(shè)之簡潔讓虛空想到了一個詞:墳?zāi)?。很難想象這是活人住的地方,。房間明明有至少200平米,卻只在正中擺了一張床,,旁邊還有一套桌椅,,除此之外別無他物。
“你有點太狂熱了,?!卑驳卖斁次返卣f。
“戰(zhàn)爭年代比較艱苦……”
話雖如此,,夏伯陽自己都感覺不太對勁,。
房間擺設(shè)這么久沒人動過,保持原樣倒也正常,,但這個房間應(yīng)該有這么……干凈嗎,?
安德魯也意識到了同一件事,他從柜子上抹了一把,,望著纖塵不染的手指,,表情凝重了起來。
“累死了,,夏,,今晚麻煩你睡地板……喂,你們倆出門干嘛!”
忙著往床上放東西的虛空急忙追了上去,。
“你們急什么,,先歇下腳……”
“噓。”夏伯陽把手指湊到了她的嘴唇上,。
虛空立刻閉口不言,。寂靜之中,某種極細微的聲音不規(guī)律地響起,。
“沙,,沙沙……”
“也許只是墻紙剝落什么的,對,,任何地方都有一些無法解釋的奇怪聲音……”虛空在內(nèi)心不斷地安慰著自己,。
那種聲音突然消失了。四下陷入了完全的死寂,,但不知道為何,,虛空感覺自己好像可以聽到什么東西在移動。慢慢地,,她不僅可以聽到那種“移動的寂靜”,,還慢慢可以感受到了它的輪廓。她幾乎可以看到,,它那巨大的眼睛……
虛空看著眼前和自己半個人差不多大的黃色豎瞳,,眨了眨眼睛。
作為回應(yīng),,那只黃色豎瞳在眼眶里動了一下,。
“啊啊啊啊啊啊啊!”
“吼!”
虛空的尖叫和巨獸的吼聲在半圓形的地下洞窟里回蕩。
那是一只高有十米的巨大灰色蜥蜴,,它泛黃的尖牙之間伸出了長長的,帶著猙獰倒刺的舌頭,,體表覆蓋著有金屬質(zhì)感的鱗片,,兩只碩大的黃瞳以令人瘋狂的方式靈活地轉(zhuǎn)動。它咧開血盆大口,,似乎是在朝眾人微笑,。
“你們好啊——”巨獸以一種古怪的腔調(diào)說起了話,“晚餐時間到!”
半分鐘后,,虛空好奇地看著被安德魯踩在腳下,,閉著眼一動不動的巨獸。
“這樣看還挺可愛的,?!?p> 夏伯陽走到巨蜥面前,踢了踢它的脖子,?!霸趺床婚L記性呢?外貌,氣味,,我覺得你總該以某種方式記住我了吧,,石蜥魔?!?p> “嗚……”
石蜥魔顫抖了一下,,然后身上的顏色快速褪去,體型也漸漸縮小,。
“我就知道……”夏伯陽捂住虛空的眼睛,,“小孩子別看?!?p> 半分鐘之后,,石蜥魔就從一只酷炫的巨型怪獸變回了一個顏值比較抱歉,而且還不穿衣服的白人青年,。
那個青年從地上坐起來,,看了看夏伯陽,又看了看安德魯,,最后將目光落在一臉好奇的虛空身上,。
他果斷地對安德魯說:“殺了我吧?!?p> “你暫時還不能死,。”安德魯叉著腰俯視著他,。
夏伯陽問:“是不是你在占據(jù)這個車站?”
“嗯,,從我剛剛變成這個樣子的時候我就找到了這里?!?p> “那是你……打掃了我的房間嗎,?”
青年無聲地點了點頭。
“……我能問問你為什么要這樣做嗎?”
青年臉紅了起來,。他撓了撓頭,,尷尬地笑了笑。
“我,,我是初代聯(lián)盟的箱推粉絲……雖然你是后來才進入聯(lián)盟的新人,,但我覺得要打掃就一起打掃了?!?p> 夏伯陽感到自己喉嚨里有一堆話急著要涌出來,,但卻說不出一個字。上次讓他有這種感受的還是虛空,。
“那個,,各位,你們是不是忘了什么?”青年試著提醒他們。
“什么?”夏伯陽疑惑地皺起了眉頭,。
“就是,,你們不應(yīng)該逮捕我嗎?扭送到警察局還是法庭之類的地方……”
在場的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虛空清了清嗓子,,說:“咳,對,,我們是要逮捕你,。”
“那來吧,?!鼻嗄晗蛩斐霾弊印?p> “你干什么!”
“戴能力抑制項圈啊,?!鼻嗄暌荒槦o辜?!澳銈儾幻看味加眠@個?換新款了?”
“……總之,,在逮捕你之前,這次我們要做個口供,,以便以后……預(yù)防此類事件的發(fā)生,。”
“好的,,要我說什么?”
虛空嚴肅地說:“跟我們說說你的起源故事,。”
每天最幸福的時間就是碼字的時候,,有人和我有一樣的感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