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時分,,余閑敲響了報國寺的院門。
當(dāng)開門的小和尚得知余閑大晚上要來燒香拜佛,,自然驚訝困惑:“施主,,這么晚了,,要不還是等明早吧?!?p> “不行,,必須要現(xiàn)在,否則我夜不能寐,?!?p> “施主是有什么煩心事嗎?”
“不瞞小師傅,,我剛犯了戒,。”
“何戒,?”
“我剛從教坊司出來,?!?p> “……”
小和尚立刻豎掌念阿彌陀佛,,隨即意味深長的打量了一下余閑,居然放行了,。
內(nèi)城宵禁,,這時候還能在街上晃悠的,要么是官差衙役,,要么是達官貴人,。
從余閑的身著打扮,顯然是某位權(quán)貴家的子弟,,不好得罪,。
至于理由……其實也說得過去。
小和尚就遇到過幾次類似的案例,。
都是剛從青樓出來,,然后與心難安,跑寺廟懺悔來了,。
住持曾教過他們,,這時的貴人們,往往心態(tài)向往圣賢,,正該好好的引導(dǎo),。
在凄清夜色中,余閑領(lǐng)著伍松,,跟著小和尚,,往大殿走去。
路上,,他不時觀察著四周,。
威遠侯這次沒有跟來,,因為余閑拿不出報國寺暗藏危機的證據(jù)。
謹慎起見,,威遠侯趕去了附近的內(nèi)城門樓上,,觀察周圍的動靜。
若是報國寺真的出事了,,他趕來搭救也來得及,。
項飛則需要留在小隆山等陸綱率人過來匯合。
余閑何嘗想冒險蹚渾水,。
但如果不趕來完成祈福,,今日忌就無法全面實現(xiàn),自然錯失了進入黃歷空間那座圣殿的機會,。
黃歷的預(yù)言從未落空,,余閑心里清楚,一進佛門,,便入苦海,。
他只能暗暗祈禱這次的兇險能別那么猛烈。
進入大殿,,小和尚遞上來三支香,,告知了懺悔的流程。
余閑點燃香后,,跪在墊上,,向著這位說不出名字的佛主虔誠了拜了三拜,默默替自己祈福,。
當(dāng)他把香插在了香爐上,,腦海里仍未有任何信息浮現(xiàn)。
結(jié)合上次反殺左賢師黃曼成的經(jīng)驗,,應(yīng)該是需要破解即將出現(xiàn)的厄運才能獲得天機氣運,。
去小隆山亂葬墳破解了丁倫、裴無常帶來的厄運,,接下來便該是潛伏在報國寺的厄運了,。
思及于此,余閑忽然問小和尚:“小師傅,,跟你打聽一件事,,這一年多來,寺廟收的新弟子里,,是否有來自赤江渡口漁人家的,,還是父母雙亡的那種?!?p> 余閑抱著嘗試的念頭打聽,。
根據(jù)丁倫的供詞,,一年多前在赤江渡口的鏖戰(zhàn),裴琦和漁夫之子實現(xiàn)換魂,,以此金蟬脫殼潛伏于圣京里,。
黃歷既然這么提示了,結(jié)合眼下的狀況,,裴琦有較大可能就在這報國寺中,。
小和尚聞言一愣,居然想也沒想的道:“施主說的是守初吧,?”
余閑心里一動,,追問道:“他如今人在何處?”
“應(yīng)該在歇息了吧,,不過他偶爾夜深了也會去禪房打坐,,施主找他何事?”
“有天大的緊急事,,快領(lǐng)我去見他……算了,,先領(lǐng)我去見你們方丈吧?!庇嚅e臨時改口,。
敵情不明,,老爹不在,,他還是選擇謹慎些,先將此事和報國寺的方丈通氣,。
這位方丈,,也是余閑敢于夜闖險地的原因之一。
白衣太宰,,如海,,當(dāng)世的佛門領(lǐng)袖之一。
雖然如海的道行未必是絕頂,,但他的另一層身份,,卻足以叫天下人敬畏:皇帝年幼出家時的師兄!
據(jù)說,,皇帝就是在如海的忽悠下……或者說是點撥下,,動了建功立業(yè)的念頭,揭竿起義后,,如海作為謀士,,襄助天元皇帝迅速做強做大。
定國開朝后,,皇帝曾想讓如海還俗再封侯進爵的,,卻被如海以潛心修佛為由推辭了,,連錢財都一概不要,于是皇帝便任命他為報國寺的方丈,。
有這位大佬坐鎮(zhèn),,即便裴琦真的潛伏在此,想來也翻不起大風(fēng)浪……
“蓮兒,,蓮兒,!”
忽然,外頭傳來一陣陣叫喚,。
聲音挺熟悉的,。
余閑立刻出門,赫然看到月光之下,,一個清麗裊娜的美婦人正在院中張望,。
可不正是牧笛!
兩人的目光很快就對上了,。
不約而同的面露詫異,。
又不約而同的道:“你怎么在這?”
牧笛連忙接著道:“你有沒有看到我女兒,?”
余閑想起那個粉雕玉琢般的小女孩,,反問道:“不見了?”
牧笛點頭:“本來我哄她睡下了,,我去隔壁又念了一會經(jīng),,結(jié)果回來后她便不見了?!?p> 話音剛落,,又跑過來兩個報國寺皇家行宮的衛(wèi)士,道:“夫人,,前面都找過了,,沒有?!?p> “那她會去哪了呢,,這么晚了?!蹦恋研募比绶?。
那個小和尚說道:“大門都是緊鎖著的,不太可能一個人跑出去,,要么藏在寺里哪個角落了吧,?”
牧笛正不知所措,余閑又問道:“內(nèi)院找過了沒有,?”
牧笛搖頭,。
余閑目光閃爍了兩下,,當(dāng)即對小和尚道:“小師傅,立即領(lǐng)我們?nèi)フ夷莻€守初,?!?p> 接著,他又讓一個皇家行宮衛(wèi)士去通知方丈,。
“不用這么大的陣仗吧,?”小和尚遲疑道。
伍松沉聲道:“我家公子是威遠侯嫡長子,,牧夫人的父親是圣上義子北涼侯,,若有閃失,你擔(dān)待得起嘛,!”
聞言,,小和尚很果斷的領(lǐng)著他們往弟子內(nèi)院而去。
余閑也是猜的,,但猜測是有依據(jù)的,。
想起左賢師展現(xiàn)的詭術(shù),以及裴琦的存在,,余閑擔(dān)心小女孩遭了毒手,。
但這么貿(mào)然的去硬碰硬,總是不妥……
行走間,,余閑發(fā)現(xiàn)了前面有一個淺水池,,里面密密麻麻的全是銅錢,應(yīng)該是寺廟里供香客祈福的許愿池,。
稍稍思忖,,余閑將手伸進了掛在腰間的布袋子里,一番摸索,,掏出了一只王八龜,不對,,應(yīng)該叫福壽神龜,。
這也是他以防萬一準(zhǔn)備的秘密武器。
趁著牧笛等人往前走去,,余閑先在黃歷空間中點亮了一盞放生燈,,在燈壁寫上福壽神龜后,現(xiàn)實里,,則將這只等價交換來的福壽神龜丟進了許愿池里,。
當(dāng)福壽神龜沒入水池里后,一段信息在腦中浮現(xiàn):
【獲得福壽神龜?shù)凝敿追烙芰?,維持時間一炷香】
一瞬間,,余閑莫名覺得皮肉結(jié)實了許多,,這應(yīng)該是類似金剛不壞的屬性專長。
有了這個防御能力,,余閑心里安定了許多,,一把撈起正準(zhǔn)備在水中游梭的福壽神龜,丟回到布袋子里,。
想了想仍不放心,,他又掏出福壽神龜,再拔出匕首,,揪住龜?shù)囊荒_劃了一下,,擠出一滴鮮血,,用指頭蘸了喂進嘴里,。
很快的,一股熾熱的能量從胃里散開,,流淌向身體四肢,。
精神抖擻之下,,余閑毅然決然的往著未知的危險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