冼瑞欣神態(tài)淡然,，語氣更是靜若古井不見波瀾,，不過也正是這般平淡的陳述，反倒是讓莫文知安心不少。稍稍平復了一下心情,，他才開口詢問：“我可以先聽聽分別都是什么方案嗎,？”

　　“當然,?！辟鹦酪膊粡U話，直接就開始了說明：

　　“第一個,，聯(lián)系守門人,，讓她派霧行者去水源把投影到你身上那玩意的本體揪出來，然后封印或者直接抹殺,。好處是一旦成功,，就能一步到位徹底解決；缺點是要通過你身上的投影找出本體很難,，還有就是因果系的FD一般都極難對付,，水源的人未必能搞定。當然,，這個方案可以和后兩個同步開展,?！?p>　　說完這番話，冼瑞欣豎起了第二根手指：

　　“第二個,，用肉身為容器,，把這個投影徹底變成你身體的一部分。好處是在本體察覺之前,，你能完全掌控這份力量,，甚至日后有可能直接反過來把這個投影的本體吸收掉，一步登天直接超凡,；壞處就一個,，如果你對付不了投影的本體，你早晚會被徹底同化,?！?p>　　“最后一個方案，”冼瑞欣把手放在桌面的白紙上,，“把這個投影的核心規(guī)則抽取出來，制作成物品型的FD,。優(yōu)點是你不用再擔心身體會被繼續(xù)侵蝕,，而且能夠借用祂的一部分力量；缺點是這件FD有可能會成為本體沖破壁障的缺口,，在這個世界引發(fā)灰霧侵蝕——當然了,，現(xiàn)在的情況其實沒差多少。所以最主要的缺點就是貴,，制造全新的FD需要大量結晶,，而且因為這個投影在你身上是魂、體并侵,，所以只能制造出不可復制的一件FD,，且只能由你使用，性價比太低了,?！?p>　　三個方案聽下來，莫文知實際上都只是聽了個一知半解,，倒是明明白白地看出來了冼瑞欣對經(jīng)費這事的怨念,。他甚至都有點懷疑，若非有鹿泉軒這個背景板在,，她現(xiàn)在估計都得提著刀逼自己當場給研發(fā)部增加經(jīng)費預算了,。

　　搖搖頭，暫且把這些“無關緊要”的念頭擱置一旁后,，莫文知很認真地看著面無表情的冼瑞欣,，用盡可能平緩的語氣詢問道：“抱歉,，我還是有點沒聽太懂，主要是你剛剛說的術語有點太多了,，不知道能否勞煩你稍作解釋,？呃，當然了,，經(jīng)費什么的這個還是可以商量的,，不管是長期還是短期的，我在這件事上應該還是有點決定權的,?！?p>　　對于莫文知的“愚鈍”，冼瑞欣壓根就沒想過隱瞞自己的不耐煩,，但面對他拋出來的香餌,，她還是愿者上鉤了：“嘖！哪些地方不懂,？”

　　看著她明明很不耐煩,，但卻偏偏要耐著性子跟自己解釋的樣子，莫文知莫名地就產(chǎn)生了一絲奇妙的爽感,。不過得虧他并沒有某些會被FBI警告的奇怪嗜好,，因此很快便從這份當狗大戶的微妙既視感中脫離出來，轉而一本正經(jīng)地提出了自己的疑問：

　　“你所提的優(yōu)缺點我大概都能明白,，但就是不太懂為什么會這樣,，所以這一塊還希望能說明白點——我的意思是，用普通人也能聽得懂的說法,?！?p>　　莫文知話音剛落，未等冼瑞欣開口,，一旁的冼志倒是自覺地搶過了話題：“原來如此,，這倒是我失策了，若莫代理不嫌棄,，便由我逐一說明如何,？”

　　聽聞此言，自無不可的莫文知當即點頭：“那就有勞冼大爺了,！”

　　“好說好說,。”冼志撫須點頭,，“想來莫代理最關心的,，當是這灰霧侵蝕到底是何狀況吧？”

　　見得莫文知連連點頭,，冼志報以一笑,，隨后繼續(xù)說明：“莫代理可知水源與灰霧是何物,？嗯，如此最好,，那我直奔主題便可,。正如閣下所知，擁有取之不竭灰霧的水源之地正是FD誕生的最好溫床,，但閣下可知并非所有FD都單純是‘欲念’的映射呢,？”

　　“你的意思是……”莫文知聯(lián)想到了冼志方才提及的那些術語，“某些FD還能涉及到法則這個層面,？”

　　“正是如此,！”冼志投來了贊賞的目光，“不過若要說得更準確一點,，應是‘生靈所認為應當存在的法則’,。只要是生靈認為應當存在的‘法則’，便有可能在水源中誕生出與之呼應的規(guī)則類FD,，矛盾且可笑的是,，此類‘法則’生于生靈的思念，可一旦誕生,，卻又能反過來影響生靈,；若某一生靈能夠完全掌控代表某一法則的FD，那便等同于掌控了這一法則,。此后，只要‘法則’仍在,，則掌控者亦在,。”

　　“嘶……按照這個說法,，這不就是傳說中的‘神格’嗎,？”莫文知著實有些被這番描述嚇到了。

　　【這玩意是神格的話,，那我算什么,，神選？神眷者,？使徒,？還是說僅僅是祭品而已？】

　　“呵呵,，亦不過一個說法而已,。其根本在于‘是什么’，而非‘叫什么’,?！?p>　　說話間,，冼志變戲法般從身后掏出了一根約莫30cm的玉質細長煙桿來，也不見他裝填煙絲,，卻也直接吞云吐霧了起來,。

　　而莫文知則直到老爺子悠悠然地坐了下來，才算完全消化了這個堪稱震碎三觀的消息,，緊接著便帶著些許期盼繼續(xù)詢問：“那按照二位剛才的說法,，我身上這玩意的……本體，就是這些規(guī)則類FD之一,？那所謂的投影又是什么意思,？還有，為什么我會被這個FD纏上了,，該不會就純粹是巧合吧,？”

　　“所謂投影，于‘法則’而言,，即是其部分力量以此世事物為媒介的具現(xiàn)化,；若于FD而言，則為其存在于此世的散衍,?！辟救∠聼煑U認真道，“但無論取何種定義,，此世被投影的事物都已與其本體形成了某種聯(lián)系,。若放任自流，被投影的事物有可能會在灰霧的力量影響下被逐步同化,，亦有可能什么都不會發(fā)生,，至于會是何種情況，誰也說不準,?！?p>　　說到這，冼志看了一眼莫文知才繼續(xù)說：“至于莫代理所疑,，是否巧合……以我的經(jīng)驗,，固然有巧合的因素，畢竟不是任何進入灰霧的人都能被法則類的FD投影,。但究其根本,，亦非全然巧合，只因若在遭到灰霧侵蝕時,，心中無所念想亦不大可能聯(lián)通到相應的‘法則’,。”

　　聽到這個說法,，莫文知下意識地就開始回憶當日闖入灰霧時的場景,，但很快他就發(fā)現(xiàn)有點太高估自己的記憶力了,。推敲無所得，他也只好暫時放下這個念頭,，轉而繼續(xù)問：“那冼大爺您剛才不是給我鑒定過了嗎,，您看出來我這投影的本體是什么了嗎？”

　　“實在慚愧,，”冼志取下煙桿搖頭道,，“閣下身上的投影力量太弱，且還處在休眠狀態(tài),，更兼此法則本體應是深處水源,，故而我只能看出其為涉及到一定程度的‘窺探因果’，除此之外實在難以追本溯源——這也是所謂‘乙等欲障’的含義,?！?p>　　聞得此言，莫文知失望之余卻也聯(lián)想到了什么：【窺探因果,？嘶……當時我的靈能力好像發(fā)動了,，該不會就是這個吧？】

　　想到此處,，根本沒有隱瞞打算的青年便把自己的猜測說了出來,，立刻便換來了冼志的認同：“嗯，若有此事,，那確實有這可能,，但仍需驗證方可確定便是?！?p>　　“那……該如何驗證呢,？”

　　“后兩個方案選一個，固定化了投影的力量之后直接測試就行,。”一直沒有作聲的冼瑞欣忽而接過了話題,。

　　然后就輪到莫文知沉默了,，認真思考對比了好一會，他終于做出了決定：“還是第三個方案吧,，具體需要多少結晶,，要怎么操作？”

　　莫文知想得很明白,，雖然方案二聽起來吸引,，但在其本體是什么都不清楚的前提下，莫文知還真不敢動這份貪念,。畢竟就自己此前的狀況來看,，這隱藏在水源中的“神格”可不像那種任人拿捏的存在呢,！

　　慎防人心不足蛇吞象啊,！

　　“稍等,！”

　　見到莫文知已做出了決定，雷厲風行的冼瑞欣不咸不淡地拋下這句話后,，便轉身在桌上的白紙?zhí)幏讣矔似饋?。在其間也只有在冼志走到身邊遞送紙條時才停頓了片刻，而就在滿懷好奇的莫文知思考著要不要湊過去瞧瞧之時,，她卻已經(jīng)停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