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對牛彈琴
秦悠悠聽笑了,,她總算是聽明白了,這林聲確實不會做官,,只是兩天的圣賢書就出來指點江山了,,要是真的如他所說,懂得體察民情,,又怎么會像現(xiàn)在這樣輕易站在道德制高點來評判他人,?
“對牛彈琴?!?p> 聽著,,慕容懷瑾撇開頭,給出了中肯的評價,。
這下是真的沒忍住,,秦悠悠噗嗤笑出聲,藍成同想笑又不敢笑,,而林聲聽完臉都黑了,。
他冷著臉站起身,揮袖負手于背,,滿口言之鑿鑿,。
“這平樂縣上下本就是一體,大家互幫互助不是理所應當嗎,?況且,,我作為縣令的職責就是整頓上下,解決百姓疾苦,,我不懂這有何不妥,。”
見他頑固不化,,秦悠悠沒有講那些之乎者也的大道理,,而是扳著指頭給他算了一筆賬。
“普通農戶一年的收成能達到五六石,,米糧市價一兩白銀一石,,換算下來,即便衙役掛著個官爺?shù)拿^,,每年的俸祿也不足八兩銀子,,不知道這筆賬林縣令算沒算到?”
林聲面露難色,,顯然沒有想到這么多,。
“林縣令現(xiàn)在還認為,,克扣下級俸祿,把自己的想法強加給別人,,就是所謂的清正廉潔,,大公無私嗎?”
又想讓馬兒跑,,又不給馬兒吃草,,這世上哪里有這么劃算的買賣。
林聲聽罷,,頹喪的坐下,。
“是林某愚昧了,可是這平樂縣上下,,光是吃不起飯的貧戶就占了十之六七,,府衙糧倉里的糧食已經所剩無幾,這可如何是好啊,?!?p> 秦悠悠沒說話,山洞里那群流民就已經夠她發(fā)愁的了,,要是大包大攬,,免不了最后惹火燒身。
“我倒是有一個法子,?!?p> 藍成同站出來,眼睛里閃爍著光彩,。
“這位小兄弟有何高見?。俊?p> 林聲之前沒有見過藍成同,,只知道他是推翻陳老二的幫手之一,,暫時還不知道他招搖撞騙的事情,。
好不容易有了表現(xiàn)機會,,藍成同反倒有點不好意思。
“我之前跟著那個假縣令的時候,,有段時間他發(fā)瘋說要獻祭新娘給山神,,讓每家每戶都把適齡的姑娘送到府衙?!?p> 說起那個時候,,藍成同表情眉飛色舞,好像親眼所見,。
“當時很多家底殷實的富人深夜來拜訪陳老二,,給他送了很多金銀珠寶還有糧食,,就是為了讓他把自己女兒從名單上劃去?!?p> “如果我們能讓那些富人勻出一些糧食來,,那貧民吃不上飯的問題也就迎刃而解了?!?p> 眼下,,這不失為一個好方法。
林聲茅塞頓開,,大筆一揮寫下幾張征糧令,。
可他新官上任,還沒來得及大展拳腳就被陳老二囚禁起來,,若要論起對平樂縣的熟稔程度,,他甚至還不如手底下那群衙役。
他招呼婢女把衙役們叫過來,,等人來了他把新的措施說與衙役們聽,,話還沒說完就被衙役們不耐煩的打斷。
“誰知道你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要是征糧令發(fā)布下去你不發(fā)俸祿怎么辦,?”
刀疤臉也是被逼急了,他直接撂下一句話,。
“不發(fā)俸祿不做事,,你看著辦吧!”
林聲哪里見識過這種無賴做派,,兩撇白胡子氣得翹起來,,直呼豈有此理。
“本官的俸祿都還沒發(fā)下來,,哪里有你們的份,?”
而且陳老二貪圖享樂,每天沉溺酒色大魚大肉,,早就把府衙的積蓄掏空了,,他自己都捉襟見肘,又怎么可能給得出上下十幾個衙役的俸錢,?
衙役們鬧過就離開了,,征糧令一張都沒發(fā)出去,林聲垂頭嘆息,,而后望向三人,。
秦悠悠搖了搖頭,她穿來這么久,,什么糧食工具問題都能解決,,就是沒錢,。
“我還有一個辦法?!?p> 站在角落的藍成同再次發(fā)聲,,大家齊齊看向他,特別是林聲,,看他的眼神中都隱隱透著一股子熱忱,。
“我起夜的時候曾經撞到陳老二抱著一盒金銀,提燈進了后山林子,,我好奇跟過去,,發(fā)現(xiàn)里面有個山洞,等他出來的時候手里就空了,?!?p> “那個山洞應該就是陳老二藏匿財寶的地方,我可以帶你們去找,?!?p> “好好好,我們這就去,?!?p> 林聲第一個給出反應,難怪之前他清點庫房的時候就發(fā)現(xiàn)賬目對不上,,沒想到竟然是被陳老二給藏起來了,。
秦悠悠皺眉,拉住迫不及待的林聲,,從藍成同的話語中發(fā)現(xiàn)了一處疑點,。
“既然你都看到了他的藏寶地,居然不想著私吞,,反倒還告訴我們,?”
藍成同倒也沒有藏著掖著,坦率地承認了,。
“我那天等陳老二走之后就想進山洞看一看,,奈何里面機關重重,我自知沒有這個本事,,只能暫時放棄,?!?p> 這個理由還算說得過去,,秦悠悠暫時相信了他的說辭。
簡單準備一番,,到了晚上,,三人舉著火把來到藍成同所說的山洞,。
洞口的雜草足有半人高,他們撥開雜草踏進山洞,,四周一片寂靜,,耳邊全是腳踩在落葉上的沙沙聲。
因為藍成同當時沒有深入探索過,,所以不知道里面的機關到底是怎樣的,,一行人小心謹慎的前行。
沒想到越走近內部,,道路就越狹窄,,前面一百多米還能三四人直著身體并排行走,到后來就只能一個個彎腰通行,。
走在隊伍中的林聲突然開始劇烈的咳嗽,,慕容懷瑾用火把一照,就看見他用手捂住自己的脖子,,臉脹得通紅,,脖頸上的青筋寸寸炸開。
慕容懷瑾皺眉,,一下就找到林聲產生異樣的關鍵,。
“是火把?!?p> 秦悠悠反應過來,,猛的將手中的火把丟在地上,火苗在地上跳動兩下,,緩緩熄滅,,消失在黑暗中。
“大家都把火滅了,,這地方點著火會死人的,,他快要呼吸不過來了!”
這里的空間本就狹小,,而且密不通風,,火把燃燒會消耗通道里面僅剩的氧氣,只怕他們四個還沒走到目的地就會因為缺氧窒息而死,。
慕容懷瑾把自己和林聲手里的火把都給熄滅掉,,抬手要去拿藍成同的,卻被一下躲開,。
“別碰我,!”
在昏暗的火光中,藍成同雙目充血,,面容些許獰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