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紅袖似乎看穿了沈清歌的心思一般，回憶道：“那畫中美人堪稱風(fēng)華絕代,，國色天香，可比衛(wèi)姑娘還要好看,?！?p>　　“就是，我一個女人家瞅著都丟魂兒,，也不知道是誰家的小姐,。王爺怕是被人瞧見難堪，所以畫了就撕,?！?p>　　媽媽皮喔，除了衛(wèi)婉瑩,，難不成戰(zhàn)北宸心里還有一個夢中情人不成,？

　　沈清歌心里瞬間酸丟丟的，就跟泡在了老壇酸菜里,，一時間心不在焉,。

　　紅袖跟綠腰繼續(xù)你一言我一語，對著畫像評頭論足,。

　　“這個畫中之人,，可就差強人意了，姿色平平,，并無過人之處,。”

　　綠腰更加好奇：“那這究竟是什么人??？該不會又是太后娘娘賞給王爺身邊伺候的吧？”

　　紅袖搖頭：“有王妃娘娘照顧王爺就已經(jīng)足矣,，太后娘娘還賞人做什么,？再說這人又并不出彩?！?p>　　“也是,，就這姿色，扔進人堆里也不扎眼,。王妃娘娘,，這人究竟是誰啊,？”

　　沈清歌見二人的確不識得,，也就不再問：“我也不知道是誰，從戰(zhàn)北宸書案之上偷拿的,，特意來問你們,。既然你們都不識得,，那這人看來不是宮里的?！?p>　　“那也未必,。”綠腰一口否定：“畢竟我倆在宮里就待了三年而已,，然后就出宮了,。興許是后來的呢，或者我倆進宮之前的老前輩,。

　　既然王爺這么用心畫像,，必然有故事。王妃娘娘,，你要上心才是,，別被人鉆了空子?！?p>　　皇宮,。

　　沈清歌打著給皇太后請安的幌子，順利進了慈安宮,。

　　她先給皇太后診斷過脈象,，調(diào)整了用藥的劑量。然后皇太后不放心戰(zhàn)北宸的耿直脾性,，拽著沈清歌殷切叮囑了幾句,。

　　讓她一定要幫戰(zhàn)北宸把好關(guān)，戒驕戒躁,，懂得圓滑轉(zhuǎn)圜的處世之道,，一定要經(jīng)得住考驗。

　　老人一片好意,，雖說嘮叨了一點,，但都是處世哲理，為官之道,，沈清歌耐著性子,，認(rèn)真仔細地聽。

　　末了,，沈清歌方才道明來意,，將袖子里的畫像摸出來，給皇太后瞧,。

　　“這是王爺手頭上正在經(jīng)手的一個案子，王爺讓我順道給問一下皇祖母,，宮里是否有這樣一位宮人,？”

　　皇太后眼睛已經(jīng)有些花了,，將畫像接在手里，瞇著眼睛仔細地端詳,。

　　“瞧著好像有些眼熟,，這宮里的女人們，一模一樣的打扮,，一模一樣的作態(tài),。除非有那些十分出挑的，否則哀家瞧著,，就跟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似的,。”

　　然后招手叫過一旁的長孫嬤嬤：“你眼尖,，你來瞧瞧,。”

　　長孫嬤嬤也湊過來瞧：“有點眼熟,，但是不確定是不是,。畢竟有些年了，早就忘了長什么樣子了,?！?p>　　“哪個？”皇太后追問,。

　　長孫嬤嬤語氣頓了頓：“您老肯定是不記得了,，因為這人早就已經(jīng)不在宮里了?！?p>　　“放出去了,？”

　　長孫嬤嬤欲言又止：“好像是吧，記不太清楚,。而且也不是很相像,，不過是四五分相似而已?！?p>　　暗中卻向著沈清歌使了一個眼色,。

　　沈清歌立即會意，將畫軸卷了起來,。

　　“這畫師也是憑著別人描述胡亂畫的,，不是就算了，王爺也就讓我隨便問問,?！?p>　　閑話兩句，便提出告退。

　　長孫嬤嬤將她一路送出了慈安宮,。

　　這才輕嘆一口氣道：“皇太后年紀(jì)大了,，老是悲天憫人的，所以當(dāng)著她老人家適才我沒有說,，免得壞了她的心情,。

　　王妃娘娘畫像之上的那個人，我瞧著有點像穆貴妃娘娘原本手底下的一個宮婢,。但也就只有幾分像,，而且人早就已經(jīng)沒了?！?p>　　“沒了,？”沈清歌有些意外：“去世了么？”

　　長孫嬤嬤點頭：“紅顏薄命啊,，這丫頭長得端莊,，而且脾氣溫婉，性子也好,，冰雪聰慧,，挺討人喜歡的?！?p>　　“那她......”

　　沈清歌想問,，她是怎么死的，可是覺得太直白,，不太合適,。

　　“......叫什么名字？”

　　長孫嬤嬤有些惋惜地道：“記不太清楚了,。這丫頭原本還有半年就可以放出宮去了,，她在穆貴妃跟前也得力，出宮或許也能有個好歸宿的,。

　　可惜,，走錯了路，竟然跟宮里剛得勢的一個太監(jiān)結(jié)了對食,。你想,，那些人哪里是可以托付終生的良人啊,？

　　因為去了勢,，做不成男人，一輩子也不能完完全全地得到一個女人,，眼瞅著卻吃不到嘴里,，巴不得毀了。

　　就這樣折磨了那丫頭不到半年，好端端的一個人,，竟然就沒了,。最終連口薄皮棺材都沒有用上?！?p>　　人間凄慘啊。

　　沈清歌聽著都覺得后心發(fā)涼,，慘絕人寰,。

　　她分明可以有出宮的機會的，為什么會自愿選擇這樣的歸宿呢,？

　　作為一個在宮里生活了這么久的宮女,，還有什么事情是看不明白，參不透的,？

　　她忍不住問出口：“那您知道她為什么要嫁給那個太監(jiān)嗎,？”

　　“還能因為什么？但凡自愿嫁給太監(jiān)做對食的,，大都是出宮之后無依無靠,，所以愿意留在宮里養(yǎng)老的。尋個有權(quán)勢的太監(jiān),，兩人可以相互慰藉,，也有個依靠。她大概是不想離開這里吧,？”

　　沈清歌默了默：“她已經(jīng)死了很多年了嗎,？”

　　長孫嬤嬤略微合計了一下：“怎么也要有十幾年了，那時候,，三王爺還是個孩子,，沒有出宮另立府邸呢?！?p>　　“那她在宮里生活這么多年,，可還有關(guān)系比較不錯的朋友？”

　　長孫嬤嬤搖搖頭：“這宮里老人原本就不多,，識得她的人應(yīng)當(dāng)也沒幾個,。穆貴妃跟前應(yīng)當(dāng)還有兩個年長的嬤嬤與太監(jiān)記得她?！?p>　　“那當(dāng)年與她結(jié)對食的那個太監(jiān)呢,？”

　　“不知道?！?p>　　“不知道,？”

　　長孫嬤嬤點頭：“聽說是出宮辦差的時候失蹤了，生不見人死不見尸。也沒人追究,，就這樣不了了之了,。”

　　“那,，”沈清歌略一猶豫：“這個宮女跟原來的京兆尹李大人可認(rèn)識,？”

　　長孫嬤嬤搖頭：“這個老奴就實在不清楚了。之所以對這個宮女記憶猶新,，還是因為她當(dāng)時死狀太凄慘了,。

　　聽說整個身子都壞了，兩只眼睛瞪得大大的,，死不瞑目,，令人看一眼就不寒而栗。在宮里沸沸揚揚地鬧騰了一陣子,，還有人說鬧鬼,。

　　皇上為此大發(fā)雷霆，訓(xùn)斥了皇后娘娘與穆貴妃一通,。自那之后,，宮里結(jié)對食的就少了?！?p>　　沈清歌覺得,，自己的調(diào)查方向沒有錯。

　　這個枉死的宮女,，與這個拍花案,，極有可能真的有重要的關(guān)系。

　　因為這其中,，有一個很重要的因素,，就是她曾經(jīng)與太監(jiān)結(jié)過對食。

　　太監(jiān)折磨女人的手段,，與那個變態(tài)的拍花賊,，有太多的相似之處。

　　還有那人曾經(jīng)與自己求診的時候,，也講述過自己的難言之隱,。

　　他分明是一個正常的男人，卻像太監(jiān)那般,，不能人道,。

　　如今太監(jiān)失蹤，生死不明,，與這個拍花賊之間,，有沒有什么關(guān)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