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五章 供詞有問題
沈清歌委婉問道:“請我與王爺赴宴,大公主應當是臨時起意吧,?”
褚公公略一思忖措辭:“此事都怪老奴,,近日籌辦世子大婚之事,,焦頭爛額,不小心有所疏漏,。
還是幾位王爺駕臨,,唯獨不見王爺王妃,侯爺提醒之后,,公主問起,,老奴方才發(fā)現(xiàn)竟忘了送上請柬,立即親自登門謝罪邀請,?!?p> 他盡量周全自家主子,將責任包攬在自己身上,,沈清歌看破不說破,。
“侯爺?shù)故怯行牧恕D谴蠊髅闱皝砭磐醺?,這段時間里,,是否有人刻意接近過你?”
褚公公斬釘截鐵地搖頭:“沒有,,就是來的時候,,跟府上車夫一路。這車夫就是個老實巴交的農(nóng)戶,,在侯府做事已經(jīng)二三十年了,。
至于老奴的拂塵,往日也不曾帶在身上,。今日老奴迎來送往,,執(zhí)在懷里,幫著主子們撣撣塵,,拂拂灰什么的,,就是順手的事情,偶爾可能也會隨手丟在一旁,,至于何時沾滿了花粉老奴是真的沒有覺察,。
哪怕是看在我家大公主的面子之上,也請王爺您一定要明察,還老奴一個清白,?!?p> 眼見從褚公公這里也追問不出什么線索,應當果真只是被人利用,。若是問罪,也無確鑿罪證,,大公主免不了要登門胡攪蠻纏,。
戰(zhàn)北宸也不再勉強,拍拍褚公公的肩膀:“本王自然是愿意相信公公你,,不過事關重大,,不得不仔細審問。
褚公公回侯府之后,,還希望能多費心想想,,只要與今日之事有關的,事無巨細,,希望都能據(jù)實相告,,本王也好早日破獲此案?!?p> 褚公公心里懸著的石頭總算是落了地:“老奴不敢有半句虛言,,多謝九王爺明察?!?p> 立即迫不及待地抽身走人,,片刻功夫都不想多待。
等到跟前沒人,,戰(zhàn)北宸方才憂心忡忡地輕嘆一口氣:“這個案子真是越查越心驚啊,。”
沈清歌沒有說話,。她明白戰(zhàn)北宸話里的意思,。
假如說褚公公真是被人利用,攜帶水仙花粉前來加害人彘,,那么隱藏在背后的兇手,,已經(jīng)令自己想打退堂鼓了。
因為,,人彘被滅口,,還有自己與戰(zhàn)北宸被調(diào)虎離山,大公主與清平侯都有極大的嫌疑,。
假如與侯府無關,,那便是當時的賓客,借機行事。
褚公公前來衙門之前,,太子與三王爺,,六王爺七王爺?shù)热耍€有幾位皇叔已經(jīng)全都抵達侯府,。
再結合人彘今日的口供,,兇手莫非就隱藏在他們之間?
他們的確是戰(zhàn)北宸也招惹不起的人物,。
每一個人都比戰(zhàn)北宸有背景有實力,。
假如兇手隱藏在幾位皇叔中間,戰(zhàn)北宸想要追查,,務必會被扣上一頂大逆不道的帽子,。
假如,與太子等人有關,,又是手足相殘,,居心叵測。
案子云山霧罩,,分明越來越接近真相,,可是卻令人越來越不安,不敢追根究底,。
戰(zhàn)北宸伸出指尖,,疲憊地擰了擰眉心:“那個宮女出事的時候,除了太子,,我們兄弟幾人還小,。所以,這個案子應當不會跟他們有什么關聯(lián)吧,?”
他說這話的時候,,是帶著心虛與逃避的。
沈清歌默了默:“今日十弟告訴我,,那個香凝其實是三王爺跟前的人,。讓我去找三王爺打聽案情?!?p> “你問了,?”
沈清歌搖頭:“沒問。不過今日三王爺主動問起過這個案子,,他對于我們的調(diào)查結果存疑,,冷嘲熱諷地說李大人不可能是那個拍花賊,但是又奉勸我們適可而止,。他莫非是知道些什么,?”
戰(zhàn)北宸狐疑挑眉:“他還說了什么,?”
“只丟下這么沒頭沒腦的兩句話就走了。我沒有追問,?!?p> “你似乎有些忌憚三哥?!?p> 沈清歌低垂下眼簾,,略一沉吟,決定對戰(zhàn)北宸實話實說,。
“因為,,我突然冷不丁地想起一件與三王爺有關的事情來?;蛟S是我多心,但是小心為上,?!?p> “什么事情?”
“你還記不記得,,那個從拍花賊手里僥幸逃脫的姑娘,?”
戰(zhàn)北宸挑眉:“你說的,莫非是與衛(wèi)婉瑩前來王府,,向著本王提供破案線索的那個姑娘,?”
“正是,”沈清歌點頭:“你也應當還記得,,她向著我們提供了什么線索吧,?”
“當然記得,”戰(zhàn)北宸抿抿薄唇:“從她的話里,,我得到兩個蠻重要的線索:其一,,就是關押少女的地方除了地窖還有地宮;其二,,就是據(jù)她回憶,,那兩個意圖拐賣她的歹人曾經(jīng)說過的一句話?!?p> “大人有交代,!”
“對,就是因為這句話,,本王才會懷疑,,這個拍花賊,有可能會是朝廷命官,,有權有勢,?!?p> “所以,后來,,京兆尹李大人自投羅網(wǎng)的時候,,我們一點也不覺得詫異,似乎已經(jīng)是情理之中,。這就叫先入為主,。”
“你該不會是在懷疑,,她的供詞有問題,?”
沈清歌歪著腦袋:“你自己好生想想,大人這兩個字有沒有什么問題,?”
戰(zhàn)北宸蹙眉沉吟,,片刻之后,突然如醍醐灌頂:“這個稱呼不對,!”
“怎么個不對勁兒,?”
“那個神秘的拍花賊十分謹慎,非但從不以真面目示人,,更不會將自己的真實身份暴露在下屬跟前,。
在后來你我的調(diào)查之中,所有的人稱呼這個拍花賊一概都是‘主子’,,沒有一個人知道他的真實身份,,自然也就不會稱呼什么“大人”。
所以說,,這位姑娘的供詞明顯有問題,!”
沈清歌微微一笑:“有兩種可能,其一,,或許意圖綁架那位姑娘的兩個歹人的確是拍花賊的心腹,,稱呼與他人不同;
第二種可能,,這位姑娘在撒謊,!她是在有意誤導我們的偵查方向,引導我們將懷疑的目標鎖定在李大人身上,?!?p> “所以你懷疑,此案與三哥有關,?你要知道,,當初那個宮女慘死的時候,三哥頂多也不過十三歲而已,,還只是一個孩子,?!?p> “跟三哥有沒有關系我不知道,但是三嫂那么積極主動地登門幫你破案,,提供線索,,我是不相信她這么好心的?!?p> “三嫂”兩字咬得十分真切,。
戰(zhàn)北宸眸光閃了閃:“你是從什么時候,覺察到不對的,?”
沈清歌聳聳肩:“今日見到衛(wèi)婉瑩的時候,。一看到她就想起我的戰(zhàn)神,一想起戰(zhàn)神就想起你替她辯解的借口,,然后就突然冷不丁地想起了這個茬兒,。
原本想跟你商量的,看你們兩人眉來眼去,,暗送秋波的,,我就沒煞風景。免得你會覺得我是故意針對他,。”
話里帶著她自己都覺察不到的酸意,。
戰(zhàn)北宸眉眼都生動起來,,眸子里亮晶晶的,并未替自己辯解:“你想重新找那個姑娘求證,?”
沈清歌點頭:“當然,,而且還要避開衛(wèi)婉瑩與三王爺,還不能打草驚蛇,?!?p> “當初尋這個姑娘問口供好像是涵寶負責的吧?他應當知道那姑娘家住何處,。今日天色已晚,,明日讓涵寶陪著你一同前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