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再見故友
“在我天圣山下做出如此暴行,,簡直不把我天圣宗放在眼里,?!?p> 先開口的是赫尋心的師傅,,元嬰期妖修天云長老,。
“依我所見,,先派弟子去把山下那些尸骨好好埋葬了吧,?!碧靸糸L老長嘆一聲,,為無辜受害的亡魂而惋惜。
“有理,,天凈你先去安排人手吧,。”掌門天弗道,,繼續(xù)安排著剩下的工作:“至于那個幸存的女子,,既然與你相識,就先在尋心你那里安置著吧,?!?p> “是?!焙諏ば念I(lǐng)命,。
赫尋心回到洞府,,每每看見的還是阿妹站著發(fā)呆的模樣,也是,,一個凡人,,見了那等血腥的場面,怎么還能像無事一般呢,。
“阿妹,。”赫尋心牽過阿妹的手,,引著她坐到石桌前,,將新鮮的飯菜從食盒里拿出來,一一擺在桌上,。
“阿婆肯定希望你好好吃飯,。”話落,,感覺到阿妹身體猛地一顫,,赫尋心覺得自己真不會說話,怎么還往別人傷口上戳,。
“為你自己,,也千萬要保重好身體......”眼看著阿妹的淚珠子在掉,赫尋心不知所措,。
“赫姑娘,,我好沒用?!?p> 阿妹失蹤了,,天圣宗戒備森嚴,尋常修士根本難以進入,,所以只能是自己走的,。
赫尋心突然明白了阿妹說的那句“我好沒用”,原來是早早便暗示了她的離開,,她好強地不愿成為別人的拖累,。
阿妹以為,自己還有力氣,,可以去幫人拉貨,,做事,,什么都好,,卻忘了,女子的美貌是最危險的附贈品,。
她先是走到蓮花村,,這里的血跡都已然處理干凈,,像個嶄新的廢棄村子,她望著自己熟悉的土地,,每一磚每一瓦,,每一道墻,每一道籬笆,,這里偶爾還有商人旅客經(jīng)過,,卻是再沒了人活著。阿妹架起何叔家的車,,消失在了蒼茫的原野中,。
一個妙齡的少女,駕著一輛破舊的車,,穿梭在車水馬龍之中,,時不時停下,詢問著什么,?!按蟾纾氵@里招不招人,?”
“不招不招,,你一個女娃能做些什么,別在這擋了我的生意,?!?p> 阿妹已經(jīng)走了一天了,餓的兩眼昏花,,還是沒找到一個活計住,,破舊的板車賣了,得了一兩銀子,,買了一堆難以下咽的干糧,。
她不知道這是哪座城池,不知道該去往何方,。
等到被人打暈了綁架,,才發(fā)現(xiàn)這世道不僅無情,還異常惡毒,。
阿妹醒來時,,被人綁在木架上,周圍是幾個看起來差不多年紀的少女,,也是以同樣的方式被綁著,。
再看,眼前是一雙琥珀般的眼珠,黑袍人只露出一雙眼,,就讓人明白這絕對是個國色天香,。
阿妹的十個指尖都滴著血,失血過多導(dǎo)致原本就憔悴的臉上更加蒼白,,像是枯草上又下了一層雪,。
黑袍人的眼睛在眾少女中飄忽著,等誰傷口愈合了,,就再去割一刀,。
“喂,你過來,?!卑⒚锰撊醯爻谂廴撕暗馈?p> 琥珀眼黑袍人走近,,皺著眉頭看著阿妹的臉,,冰冷地道:“什么事?!?p> “你見過和我長得相像的人嗎,?”阿妹問,她覺得這雙眸子好熟悉,。
黑袍人沉默,,陷入了自己的回憶之中,良久,,才道:“見過,。”
阿妹雖然要死了,,卻是眼睛一亮,,沒想到自己只是死馬當活馬醫(yī),隨便問問,,卻是歪打正著,。
“她是個什么樣的人?家住哪里,?家中可有兄弟姐妹,?”
琥珀眼定定地看著阿妹,好像要看出什么破綻來,,卻是看不出一點端倪,,不是她,就沒必要聊下去,,他轉(zhuǎn)身準備走,。
“呵呵,。”阿妹笑出了聲,,她突然明白了,原來人的命是可以這么賤,,比螞蟻還容易捏死,。
“邱貍貓?!卑谆ɑǖ穆曇艉杖辉谇裼曦偵砗箜懫?,邱雨貍猛的轉(zhuǎn)身,瞳孔一縮,,解下了阿妹身上的鎖鏈,,溫柔的抱在懷中,只是走前,,還不忘提醒下人一句,,重新找個人代替阿妹。
白花花失血過多,,一動不動地任由邱雨貍將她抱著,。
她是從什么時候恢復(fù)記憶的呢,大抵是在蓮花村被血洗后,,她進入了天圣宗,,她的頭就開始疼,那些過往或熟悉或不熟悉的故事就接二連三在她腦袋里打架,。
直到剛剛,,那雙熟悉的琥珀色眼眸,讓她想起來記憶中有一個歡快的交際花,,幫她應(yīng)付著外門的雜活,,替她偷懶打著掩護。
至于在這樣的場景下相遇,,不知是造化弄人,,還是造化弄人。
昔日的好友,,再見,,卻是血流之中。
關(guān)于那個奇怪的放血儀式,,白花花不會問,,至少,當她被綁在鐵架上放血,,生死一線時,,她和邱雨貍就不再是一路人,。
她錯過這九年,到底又發(fā)生了多少變故呢,。
“花花,,你是去什么地方游歷了,一封信也不曾寄來,,一點消息也打聽不到,。還有......你的修為怎么沒有了?”
“我有些事情記不清了,?!卑谆ɑǖ念^抵在邱雨貍的胸口,鼻尖跑入一股奇特的氣味,,嬌小的身軀在已經(jīng)成長為一個青年的邱雨貍懷中,,顯得像個孩童,她的記憶,,太多,,太雜,連自己都分辨不清,,這到底是她的記憶,,還是其他人的記憶。
邱雨貍有好多問題想問,,比如,,白花花的臉怎么變了個樣子,怎么明明過了這么多年反倒還變小了,,只有十四五歲的模樣,,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
想到是自己一刀又一刀地割破她的指尖,,造成她現(xiàn)在這番模樣的罪魁禍首,他便說不出話來了,。
邱雨貍抱著白花花離開了那個載滿血腥的暗室,,暗室之外,是一個陰沉的房間,,邱雨貍將白花花安置到了隔壁,,他不想白花花看見什么不該看的東西,卻也不想讓白花花和他隔得太遠,。
這件事情兩個人都心有靈犀地不再提,。
享受了幾日邱雨貍的貼心呵護,白花花的身體明顯有了起色,。
“花花,,就在這,,哪也不去,陪我好嗎,?”
在白花花面前,,邱雨貍從來不穿那件黑色的長袍,好像還是像以前在天圣宗那樣,,白花花蓋著書睡覺,,他也拿著書,只是眼睛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白花花的睡相,。
只是現(xiàn)在,白花花好像不喜歡睡覺了,,她總是無聲地看著邱雨貍拿給她的話本,,靠在床上,一動不動,,如果不是偶爾伸出手翻動書頁,,眨一眨眼睛,他都怕這是他幻想出來的一個假人,。
秋風釀
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