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雷提出的撤離計劃得到雅伯尼的認可后,,雅伯尼為此專門召開了一次會議,向眾騎士、官員宣布了撤離計劃的內(nèi)容,并為他們逐一分配了工作。
其中引走魔獸潮的重任,,交到了麥克身上。
奧吉牽著一匹灰鬃老馬來到麥克身旁,拍著老馬的脖頸囑咐起來:
“阿曼達,,你身上背負著庫帕領(lǐng)全體領(lǐng)民的性命,你要用盡全力往前跑,,千萬別被魔獸追上,,跑得越遠越好?!?p> 阿曼達是村子里年紀最大的戰(zhàn)馬,,曾是前代領(lǐng)主的坐騎,,退役后作為種馬養(yǎng)在馬廄里,庫帕領(lǐng)現(xiàn)役戰(zhàn)馬中超過半數(shù)身上都流淌著阿曼達的血,。
阿曼達似乎聽懂了奧吉說的話,,發(fā)出了一陣“嗚嚕”的嚎鳴,。
奧吉眸中帶著淚花,,依依不舍地將韁繩交至麥克手上。
為了給阿曼達減輕負擔,,讓它能夠傾盡全力奔跑,,奧吉并未給它裝備沉重的馬甲,作為騎手的麥克也并未裝備那身厚重的騎士甲,,只穿了一身輕便的皮革護具,。
庫帕領(lǐng)的全體騎士官兵都來到了石堡的中庭為麥克送行,為首的雅伯尼拍了拍麥克的肩膀,,并未多言,,目光中蘊含著對麥克此行的厚望。
在奧吉的幫助下,,弗雷在阿曼達的身后綁上了一只特大號風(fēng)箏,,這只風(fēng)箏是用石堡會客廳里大紅色的窗簾改制的,為了充分刺激魔獸的嗅覺,,以達到吸引魔獸潮的最佳效果,,騎士們專門跑到石堡外面活捉了一只魔獸放血,將新鮮熱乎的獸血淋在了這只特大號風(fēng)箏上,。
弗雷雙手捧著號角遞到麥克身前,,“麥克叔叔,我們在此等候你凱旋,?!?p> 麥克接過號角,揉了揉弗雷的小腦袋后,,利落地騎到馬背上,,隨著韁繩一揮,灰鬃的阿曼達向前一躍,,往石堡城門大步奔去,。
阿曼達身后系著的特制風(fēng)箏,也隨之被拖拽升到半空中飄舞,。
轉(zhuǎn)眼間,,在眾人的目送下,麥克騎著灰鬃老馬踏出了石堡大門,,順著坡路策馬奔騰,一路俯沖向底下被無數(shù)魔獸盤踞的村鎮(zhèn)。
“嗚——嗚——”
麥克高舉著號角吹響,,斗志昂揚的號角聲頃刻傳遍整座庫帕村,,無數(shù)魔獸在同一時間轉(zhuǎn)動脖頸,注視著空中血紅色的風(fēng)箏,,被隨風(fēng)飄來的血腥味吸引后,,魔獸的嚎聲交織到一起,隨著大地的震動,,村鎮(zhèn)里頃刻涌出了黑壓壓的魔獸潮,。
氣勢洶洶的魔獸潮向麥克這邊奔涌而來,成功吸引魔獸潮后,,麥克揮轉(zhuǎn)韁繩,,牽引著胯下的灰鬃老馬在半坡上急轉(zhuǎn)向,直奔西面的歐德姆布拉河而去,。
“成功了,!魔獸被引走了!”
此刻,,石堡城墻上觀望的眾人為此歡呼了起來,。
“肖恩,洛西,,馬上組織人手開展接下來的工作,,時間緊迫,務(wù)必在天黑之前完成,?!毖挪岱愿赖馈?p> “領(lǐng)命,?!?p> 肖恩、洛西整齊劃一地向雅伯尼行禮,。
半響后,,洛西組織起民兵到城鎮(zhèn)里開展搬運物資的工作,民兵門的主要任務(wù)就是搬運糧倉里的糧食,、小神殿里的魔藥,、兵械庫里的武器裝備,以及按照弗雷掀起提出的建議從各家各戶中收集起剩余的存糧,。
肖恩則率領(lǐng)騎士隊為民兵們護衛(wèi),,在村鎮(zhèn)中四處巡邏,打掃落單的魔獸,。
在騎士隊出發(fā)前,,弗雷攔住了年輕的騎士小哥奧吉,。
“奧吉哥哥,拜托你一件事,,麻煩你到我家跑一趟,,幫我從地窖里取一個這么大的紫色陶罐?!备ダ子秒p手比劃了一下,。
“里面藏著你的私房錢嗎?”奧吉笑著問道,。
不少貴族在聽說了今天的行動后,,都仗著親戚關(guān)系找到相熟的騎士或民兵,委托他們?nèi)ト〖依锏你y幣,、或是值錢的物品,。
“那可是用錢都買不到的好東西?!备ダ讚u了搖頭,,順勢囑咐了一句,“我用白布把罐子口封了起來,,你可別偷偷掀開白布看里面的東西,,要是期間跑了雜菌進去,里面的東西就毀了,?!?p> “雜菌是什么?”奧吉流露出好奇的目光,。
“三言兩語很難跟你解釋清楚,,總之,你按我說的去做就行了,,回頭請你吃松軟可口的面包,。”
“看在你昨晚替我藏鹽的份上,,這個委托我接下了,。”奧吉笑了笑,,“話說回來,,你把那袋鹽藏到哪了?”
“在馬廄旁邊的草料倉庫,,藏在了進門左手邊第一個干草堆里,。”弗雷擠了擠眼眉,,“昨晚蒂娜阿姨暴跳如雷,,她沒把你怎么樣吧,?”
“她拿著掃帚追了我一夜,還好我把她甩掉了,,不然腿都要被她打斷,?!?p> 弗雷比起大拇指笑了起來,,“奧吉哥哥不愧是庫帕領(lǐng)身手最為敏捷的騎士,竟能在蒂娜阿姨的紅溫狀態(tài)下逃生,,佩服佩服,。”
與奧吉聊了幾句后,,他便被肖恩叫回去歸隊了,,目送騎士與民兵們離開石堡大門后,弗雷也回到了石堡里,,繼續(xù)完成雅伯尼交待他的任務(wù),。
時間在轉(zhuǎn)眼間流逝,不知不覺間黃昏悄然降臨,,夕陽的余輝籠罩著整個庫帕領(lǐng),,破敗的村鎮(zhèn)被染成了一片血紅。
民兵們搬運物資的工作也到了尾聲,,最后收尾的工作是搬運兵械庫里的武器裝備,,在前往兵械庫的路上,洛西的得力干將一伍伍長羅里克把他拉到了無人的角落,,掩著嘴在他耳旁說了幾句悄悄話,。
聽完羅里克的匯報,洛西沉著臉開口:
“先別打草驚蛇,,一會兒看我眼色行事,。”
“收到士長,?!?p> 當一半的夕陽被山丘掩蓋之際,民兵們將兵械庫里的物資成箱裝在了馬車上,,兵械庫司庫瓦隆看著這一車他的得意之作,,不禁露出了笑容。
只是他的笑容沒有維持多久,,在洛西的一聲令下后,,四周的民兵便將他控制起來,跪在地上的瓦隆帶著驚慌失措的表情看向洛西,。
“洛西,,你要干什么,?”
“這話應(yīng)該是我問你才對?!?p> 洛西從馬車上卸下一個箱子扔到瓦隆面前,,一腳踢翻了箱子,箱內(nèi)裝滿的石頭頃刻翻滾了出來,,洛西怒目等瞪著瓦隆,,“瓦隆,你想干什么,?”
瓦隆頓時恍然醒悟,,定是有人向洛西通風(fēng)報信了,至于懷疑的對象,,他腦海里第一時間就閃過他的侄兒艾斯弗的臉,。
他早該想到那個死腦筋的騎士弟弟會向洛西通風(fēng)報信,畢竟他們從小在騎士長凱恩門下接受訓(xùn)練,,一起長大,。
“瓦隆,你偷換物資,,鐵證如山,,還有什么想說的?”
瓦隆死盯著洛西,,咬牙切齒道:“我是貴族,,洛西,你無權(quán)處置我,,我要見雅伯尼大人,!”
“會讓你見的,把他關(guān)進地牢,?!?p> 洛西一聲令下,民兵們便架著瓦隆走向了石堡,。
剛走了幾步,,瓦隆身上魔力涌動,縈繞青色光芒的雙掌擊在了押送他的兩個民兵的胸口上,,兩個民兵當即倒飛了出去,,摔坐到地上。
瓦隆露出狠惡的目光,,舉著散發(fā)青芒的右掌向倒下的民兵走去,,顯然是想對他們下死手,只不過他剛走到那兩個民兵面前,掌還沒揮下去,,一柄閃耀著漆黑寒芒的短劍就抵在了他的咽喉上,。
順著這柄鋒利的黑色短劍看過去,是洛西殺意閃動的黑色瞳眸,。
“瓦隆,,還想抵抗嗎?”洛西沉著臉發(fā)出警告,。
瓦隆心里清楚,,洛西雖是平民出身,但作為騎士長的養(yǎng)子,,從小接受騎士教育的洛西,,其武力不輸于庫帕領(lǐng)的任何一位騎士,他自然也不是洛西的對手,。
瓦隆立刻收斂回了掌心的青芒,緩緩高舉雙手,,示意投降,。
“你要是再搞這些小動作,傷害我的部下,,小心腦袋不保,。”
洛西說這句話的時候臉上沒有多余的表情,,瓦隆直感到背后一陣惡寒,,他帶著驚恐的目光點了點頭。
洛西使了個眼色后,,爬起的兩個民兵繼續(xù)押著瓦隆往石堡走,。
走了一小段路后,瓦隆忽然扯開嗓子喊道:
“洛西,,你設(shè)計陷害我,!我要見雅伯尼大人!,!”
隨行的羅里克嫌這家伙太聒噪,,走到他面前一拳咂向了他的太陽穴,瓦隆兩眼一抹黑就昏睡了過去,,瞬間安分了,。
雅伯尼的書房里,洛西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全部告知了他,,聽完洛西的回報,,雅伯尼笑吟吟地看向一旁的弗雷,饒有興趣地問道:
“弗雷,,若是你,,會怎樣處理此事,?”
“瓦隆的父親勃里格是上任執(zhí)政官,他在這個位置上干了幾十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以雅伯尼伯伯的心腸,如果勃里格老爺子來向你求情,,你也不好不賣他面子,。”弗雷微微一笑,,“所以如果我是雅伯尼伯伯,,我干脆就不見勃里格老爺子,請他吃閉門羹就好了,?!?p> “這是個不錯的主意?!毖挪崧冻鲂牢康哪抗?,“然后呢?你又要怎么做,?你會給瓦隆什么樣的處罰,?”
“我覺得這不是雅伯尼伯伯該考慮的事情?!?p> “哦,?怎么說?”
“從職務(wù)上來看,,瓦隆是我父親的部下,,把他人贓并獲的也是我父親,照理來說,,這事交由我父親全權(quán)處理即可,,身為民兵士長,他有這樣的權(quán)力,?!?p> “可瓦隆是貴族,斯特家在庫帕領(lǐng)有著非常大的影響力,?!?p> “那又如何?”弗雷笑著反問了一句,,“帝國法律中那一條明文規(guī)定平民不能擔任官職,,既然我父親作為民兵士長具有合法性,那他手上掌握的民兵士長權(quán)力也同樣具有合法性,依照法理,,部下瀆職,,他就有權(quán)處置?!?p> 雅伯尼笑了起來,,“看樣子,你想把難題都往你父親身上推,?!?p> “做領(lǐng)主總不能事事親力親為,有一些煩惱就該讓部下分擔,,否則手底下養(yǎng)這么多人,,要他們何用?”
雅伯尼大笑了起來,,“說得好,,這事就按你說的辦?!?p> 雅伯尼的目光落在洛西身上,,“洛西,瓦隆交由你全權(quán)處置,。”
“屬下領(lǐng)命,?!甭逦餍辛藗€禮后,退出了雅伯尼的書房,。
“弗雷,,你建議把瓦隆的生殺大權(quán)交到你父親手上,是希望借這個機會,,讓斯特家欠你父親一個人情嗎,?”雅伯尼好奇問道。
“據(jù)我對斯特家的了解,,他們是不會領(lǐng)這個情的,。”
“那你這樣建議,,是出于何種目的,?”雅伯尼的目光愈發(fā)好奇。
“斯特家雖然不會領(lǐng)我父親這份情,,但他可以借著這次機會敲打瓦隆,,以及其他那些仗著貴族身份不聽話的部下,這會讓他接下來的工作更好地開展?!?p> 雅伯尼煥然醒悟,,“原來如此?!?p> “換作是雅伯尼伯伯,,您又會怎樣處理這件事?”弗雷好奇道,。
“我會撤掉瓦隆的職務(wù),,順便賣勃里格一個人情,讓斯特家交罰金贖人,?!毖挪嵝α诵Γ掍h一轉(zhuǎn),,“關(guān)于新的兵械庫司庫,,你有推薦的人選嗎?”
“我會推薦我父親的部下羅里克叔叔,?!?p> “理由?”
“羅里克叔叔為人忠厚老實,,最關(guān)鍵的是,,他對我父親忠心耿耿?!?p> “但羅里克是平民,。”
“平民怎么了,,我父親洛西也是平民出身,。”
“你父親是凱恩的養(yǎng)子,,背后也有我在支持他,,但羅里克沒有任何靠山,你覺得他能坐穩(wěn)這個位置嗎,?”
“沒有靠山就自己成為靠山唄,。”弗雷聳了聳肩,,“再說了,,我父親好歹掌握著庫帕領(lǐng)的民兵武裝,若論個人武力,,庫帕領(lǐng)的騎士中能跟我父親打成平手的也只有肖恩哥哥,,這還是我父親刻意讓著肖恩哥哥的情況下,,權(quán)力斗爭,爭來爭去歸根到底不過是比誰的拳頭更硬而已,,我父親怎么就不能成為羅里克的靠山了,?”
雅伯尼擺出一副說教的口吻,“讓平民掌握一些權(quán)力,,會讓這些平民死心踏地效忠于你,,但如果讓太多平民掌握了權(quán)力,權(quán)力王座的根基就會因此動搖,?!?p> “雅伯尼伯伯,你這話說得就不對了,,王的權(quán)力本來就是取之于民用之于民,,沒有平民,王哪來的統(tǒng)治根基,?!?p> 雅伯尼笑了笑,“帝國曾經(jīng)有過一位皇帝,,他的治國思想與你今天發(fā)表的觀點如出一轍,,但你知道他最后的下場是什么嗎?”
“是什么,?”弗雷的表情稍顯好奇,。
“他被臣子們背叛,被自己的親弟弟砍下腦袋從皇座上踢了下去,,他的追隨者們被抄家血洗,、株連九族?!?p> “歷朝歷代改革失敗的皇帝難免都會落得這般下場,但不能因為一次失敗的嘗試,,就全盤否決這條道路的可行性,,歷史的車輪永遠是往前轉(zhuǎn)動的,那些不思進取的頑固分子,,遲早要被淹沒在人民的汪洋大海中,,被歷史的車輪碾碎?!?p> 雅伯尼笑著擺了擺手,,“小家伙,我說不過你,,這個話題到此為止吧,?!?p> 與此同時,在書房里打掃衛(wèi)生的女仆長蒂娜,,在聽完雅伯尼與弗雷的談話內(nèi)容后,,拿著掃帚的雙手劇烈地震顫了起來。
因為雅伯尼口中那個下場凄慘的皇帝,,正是她的前一任主人,,赫爾曼陛下,而那位她無比敬重的陛下,,曾說過跟弗雷同樣的話,!
晚餐前,蒂娜抓住了一個單獨的時機叫住了弗雷,,在弗雷身前單膝跪下,,從懷中取出一支做工及其精湛的銀色匕首,雙手捧著銀匕遞到了弗雷面前,。
弗雷打量了一下面前的銀匕,,匕格的位置雕刻著以新月為主的圖案,應(yīng)該是某個家族的徽章,。
弗雷凝視著蒂娜灰色的瞳眸,,露出疑惑的表情,“蒂娜阿姨,,你這是……”
“弗雷少爺,,這支匕首送給你?!?p> “送我,?”弗雷表情茫然。
“嗯,?!钡倌赛c了點頭,自顧自地將匕首塞到了弗雷手里,。
這只銀匕不知用何種材質(zhì)制成,,異常地沉重,弗雷只用一只手根本拿不起來,,雙手齊用都會覺得有些費勁,。
“蒂娜阿姨,為什么忽然送我匕首,?”
“因為……我喜歡你,,所以我把我最喜歡的匕首獻給你?!?p> 弗雷露出了小白牙,,調(diào)侃起來,,“那這算是……定情信物么?”
蒂娜跟著露出了笑容,,“算是吧……這只匕首也不是白送給你的,,作為交換,等你長大之后,,要幫我實現(xiàn)一個心愿,。”
“具體是什么樣的心愿,?”弗雷拿出開玩笑的語氣,,“你該不會是打算讓我長大之后娶你為妻吧?”
蒂娜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俯身過來,,在弗雷沒得及反應(yīng)的時候,,親吻了一下他的額頭,笑容變得玩味起來,,“這事不急,,等你長大了再告訴你?!?p> 弗雷呆住了,,臉蛋上暈開兩抹緋紅,待他回過神來后,,害羞令他迫不及待地想要逃離蒂娜,,“蒂娜阿姨,要是沒別的事……我先去吃晚餐了,?!?p> “好的,弗雷小少爺,?!钡倌绕鹕硇辛藗€優(yōu)雅的貴族禮。
弗雷轉(zhuǎn)身走了幾步后,,回頭看了一下站在原地的蒂娜,,揮了揮手里的銀匕,“蒂娜阿姨,,謝謝你的定情信物,我很喜歡,?!?p> 弗雷離開后,雅伯尼從走廊的拐角處走了出來,。
“看來,,你找到了新的主人,,卜洛洛家的當家?!毖挪釋⒛抗舛ǜ裨诘倌鹊哪樕?,“為什么是弗雷?”
卜洛洛家族由于兩百年前的詛咒從此不產(chǎn)男丁,,為了延續(xù)家族的傳承,,她們世世代代依附一些權(quán)貴家族為生。
卜洛洛家族認主的傳統(tǒng),,便是由族長拿著世代傳承的秘寶新月銀匕雙手奉給認可的主人,,當對方接過匕首,認主儀式便算完成,。
就在剛才,,蒂娜作為卜洛洛家族的現(xiàn)任族長,向弗雷完成了認主儀式,,從此之后,,卜洛洛家全體族人都要向弗雷獻出性命,為他效忠一世,。
蒂娜那雙天灰色的瞳眸深陷回憶之中,,“小家伙跟年少時的陛下很像,或許他能完成陛下未竟的偉業(yè),,了卻陛下的遺愿,。”
當弗雷拿著蒂娜送給他的銀匕走進餐廳時,,女仆們紛紛帶著難以置信的表情將目光投向他,,在與弗雷視線交集之后,平日里不怎么愿意搭理他的高冷女仆們,,紛紛提著裙擺向他行最高級別的貴族禮致敬,。
珀爾賽貴為這個家的女主人,都從來沒有享受過女仆們的這種待遇,。
看到這一幕的珀爾賽,,立刻抱著不可思議的表情小跑到弗雷身前,迫不及待地蹲在他身邊追問道:“弗雷,,你干了什么,,她們?yōu)槭裁磳δ氵@么恭敬?”
“我也不清楚啊,?!备ダ卓嘈α艘幌拢瑢⒛抗饩奂搅耸掷锏你y匕,,“或許是因為這支匕首吧,?!?p> 珀爾賽認出了銀匕上的家族徽章,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你該不會是從蒂娜身上偷偷拿走了這支匕首吧,?”
珀爾賽眼睛瞪得像銅鈴,用裙擺替弗雷把銀匕遮掩了起來,,在他耳邊細聲說道:“蒂娜會殺了你的,!趁她還沒察覺,趕緊把匕首放回她房間里,!”
看著一驚一乍的珀爾賽,,弗雷頓時哭笑不得。
“匕首是蒂娜阿姨送我的,?!?p> “怎么可能?,!”珀爾賽的眼瞼和瞳孔猛地向外擴張,,打量了弗雷許久后,這才投去了半信半疑的目光,,“蒂娜真的把這支匕首送你了,?”
“對啊?!备ダc了點頭,,“珀爾賽姐姐,你知道這只匕首的來歷嗎,?”
“不太清楚,。”珀爾賽搖了搖頭,,“但我知道這只匕首的前一任主人,,是先皇赫爾曼陛下?!?p> 珀爾賽思索了許久,,最終得出了一個勁爆的結(jié)論:“弗雷,你要當皇帝了,!”
“嗯,?”
弗雷愣住了,目光看向了珀爾賽,,小小的眼睛,,大大的困惑。
珀爾賽組織了一下措辭,解釋道:“我的意思是,,近百年內(nèi),這支匕首的每一任主人都是皇帝,,所以……依照這個規(guī)律……弗雷……你也要當皇帝了,。”
“這匕首……這么邪門,?”弗雷抱著驚訝的目光看了看手里的銀匕,。
“弗雷,你到底做了什么,,為什么蒂娜會心甘情愿把這支匕首送給你,?”珀爾賽投來好奇的目光。
弗雷自己也摸不清頭腦,,搖了搖頭,,“我什么都沒做……”
“那蒂娜跟你說了什么沒有?”
“她說讓我長大之后幫她實現(xiàn)一個心愿,?!?p> “我明白了!”珀爾賽一副悟了的表情,,“那個心愿肯定是讓你登上皇座,!”
“呃……”弗雷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珀爾賽接過匕首幫弗雷塞進褲腰帶里藏好,,拍了拍別著匕首的腰部,,一副鄭重其事的表情囑咐了起來:“弗雷,這支匕首你要藏好,,要是被心懷不軌的家伙看見,,會有麻煩的?!?p> “好,,我知道了?!备ダ奏嵵氐攸c了點頭,。
“珀爾賽姐姐,關(guān)于蒂娜阿姨的事情,,你了解多少,?”弗雷忽然好奇道。
“卜洛洛家族……”
隨后在珀爾賽的介紹下,,弗雷了解到了一些卜洛洛家族的事情,,當他問及蒂娜為何隱姓埋名在雅伯尼的石堡里當女仆,珀爾賽對此也一無所知,她只知道蒂娜及一眾女仆是五年前一個雨夜中忽然來到庫帕領(lǐng)的,。
除此以外,,珀爾賽還告訴弗雷,如今的皇帝利奧,,正在重金懸賞卜洛洛家族的成員,,以及跟她們相關(guān)的消息,所以她才告誡弗雷,,要藏好蒂娜送給他的銀匕,,不能輕易在外人面前亮出來。
聽完這些事情,,弗雷不禁在心中感慨,,這個帝國南境毫不起眼的村鎮(zhèn),竟然埋藏著如此之多的秘密,,他也因此對這里的領(lǐng)主雅伯尼,,以及他那尚未謀面的外祖父,對他們的真實身份,,感到愈發(fā)好奇,。
騎士艾斯弗在外面奮戰(zhàn)了一整日,剛把戰(zhàn)馬牽進馬廄從里面出來,,便被斯特家的一大家子人圍堵在馬廄門口,。
“艾斯弗,你這個叛徒,!斯特家的叛徒,!”情緒失控的瓦隆妻子貝特拉指著艾斯弗的鼻子,劈頭蓋臉地怒罵,。
斯特家的其他成員,,也露出一幅幅憎恨的目光盯著艾斯弗,讓搞不清狀況的艾斯弗,,一時不知所措,。
為首的勃里格拄著拐杖來到艾斯弗面前,“孫兒啊,,你為什么要向洛西通風(fēng)報信,?為什么要害自己的伯父?”
“我沒有,?!卑垢ヒ荒樏H弧?p> “還在狡辯,,若不是你這個叛徒向洛西通風(fēng)報信,,怎會害我丈夫入獄!”貝特拉指著艾斯弗的鼻子又罵了起來。
艾斯弗恍然反應(yīng)過來,,應(yīng)該是他們針對洛西的詭計失敗了,,反而被洛西戳破了陰謀,以至于瓦隆被當作幕后主使扔進了地牢里,。
“欲害人者,,終害己,瓦隆罪有應(yīng)得,。”艾斯弗冷笑起來,,“你們這么想念瓦隆,,為何不一起到牢里陪他?”
“艾斯弗,,你……”勃里格拄著拐杖的手猛烈地抖動,。
“好你個白眼狼,竟然幫著外人來害我們斯特家,!你盼著我們?nèi)咳氇z是嗎,?混蛋艾斯弗!,!”貝特拉破口大罵,。
“夠了,我受夠了,!”
艾斯弗瞪了一眼貝特拉,,身上冰冷的魔力頃刻彌漫開來,這股殺意滔滔的魔力將斯特家全員往后逼退了一步,,貝特拉被這股飽含殺意的魔力籠罩著,,險些喘不過氣來,非常識相地閉嘴了,。
艾斯弗徑直走到他祖父勃里格面前,,用冷峻的目光低頭俯視著年邁的勃里格,此刻勃里格才頭一次察覺到孫子艾斯弗已經(jīng)成長得如此高大了,。
“我要分家,,從今往后,我與斯特家再無瓜葛,?!?p> 艾斯弗面無表情地撂下這句話后,在斯特家眾人詫異的目光下,,徑直撞開了面前圍堵他的斯特家成員,,揚長而去。
在庭院的拐角處,艾斯弗撞見了倚在墻邊的洛西,。
“你都聽見了,?”
洛西帶著笑意,拍了拍艾斯弗的肩膀,,“走吧,,我想你這個時候一定很郁悶,我請你喝酒吧,?!?p> 艾斯弗點了點,隨后二人爬到了石堡哨塔的頂棚上仰面躺了下來,,遙望著遠方快要落入地平線的夕陽,。
“來點?”洛西小抿了一口手里的牛皮酒袋,,向艾斯弗遞了過來,。
艾斯弗接過酒袋后,咕嚕咕嚕往胃里灌,。
“那群蠢貨,,以為用銀幣就能收買你手下的民兵,真是愚蠢透頂,,他們以為誰都似他們一般見錢眼開,。”
“小艾,,你很聰明,,所以你成為了斯特家唯一的騎士?!?p> “我父親當年其實也可以成為騎士,,只不過他運氣差了些,在戰(zhàn)場上死得太早了,,還沒來得及接受授勛,。”
“如今你已是能夠獨當一面的騎士,,完成了你父親未了的心愿,,他在遙遠的另一個世界,一定會為如今的你感到驕傲,?!?p> “我決定了,我要建立新的分家,!”艾斯弗忽然高舉酒袋,,“從今以后,,騎士艾斯弗·艾倫將建立一個享譽大陸的騎士家族,我的孩子,,我孩子的孩子,,都會被我培養(yǎng)成庫帕領(lǐng)最出色的騎士,比麥克,,比你,,都要更加出色?!?p> “為什么用你父親的名字作為家族姓氏,?”洛西側(cè)過頭,露出好奇的目光,。
“我要讓我的子孫永遠銘記我的父親,,他雖然未被授封為騎士,但是他在我心中,,已經(jīng)具備了成為騎士的一切?!卑垢バχ聪蛄寺逦?,“就如同你一樣,庫帕領(lǐng)的無銜騎士洛西,,你在庫帕領(lǐng)許多人心目中,,早已是一名騎士?!?p> 洛西笑容燦爛,,錘了艾斯弗的左肩一拳,“你小子在這故意挖苦我是吧,?”
“尊敬的騎士大人,,我發(fā)誓,絕無此意,?!卑垢ラ_懷大笑。
兩人對著赤紅的晚霞笑了許久后,,艾斯弗忽然問道:“雅伯尼大人打算怎樣處置瓦隆那個蠢貨,?”
“大人全權(quán)交給我處置了?!?p> “那你打算如何處置那個蠢貨,?”
“你想我如何處置?”洛西笑了笑,。
“砍了吧,,留著礙眼,。”
“要是被瓦隆知道他的侄兒這般無情,,他肯定會氣得跳腳,。”
“他的妻子剛才就已經(jīng)被我氣得跳腳了,?!?p> 洛西側(cè)臉瞄了一眼艾斯弗,“他們以為是你在向我通風(fēng)報信,,需要我跟斯特家的人解釋一下嗎,?”
“沒必要,跟蠢貨們解釋是多余的,?!?p> “其實我也不會把瓦隆怎樣,這段時間先讓他在牢里吃點苦頭,,讓他長點教訓(xùn),,就會把他放回去?!?p> “你沒必要告訴我這些,,我已經(jīng)不是斯特家的人了,那些蠢貨會怎樣,,我一點也不想關(guān)心,。”
“行吧,,那我們接著喝,。”
“早被我喝完了,,你還有嗎,?”艾斯弗倒放酒袋,顛了顛,。
“一滴不剩,,你小子可真不會客氣?!?p> 與此同時,,斯特家一大家子人擠坐在領(lǐng)主配備給騎士艾斯弗的客房里,七嘴八舌地議論著怎么救出瓦隆,,討論了半天,,都沒有可行的辦法。
勃里格用手里的拐杖戳了好幾下地板示意他們閉嘴,。
“父親大人,,你有辦法了嗎,?”隨著瓦隆妻子貝特拉的發(fā)問,眾人的目光聚集在作為一家之主的勃里格身上,。
“我去找過雅伯尼大人,,他刻意躲著不見我,女仆給我傳話,,說雅伯尼大人已經(jīng)把瓦隆全權(quán)交由洛西處置,。”
眾人不約而同露出了驚訝的表情,,隨即將目光聚焦在貝特拉的身上,,貝特拉疑惑地環(huán)顧四周,猛地反應(yīng)過來,,提高了音量:
“要我低聲下氣求那個下民放過瓦隆,,這種事情,我可做不出來,,你們都別指望我去,,我死也不去!”
勃里格怒目盯著貝特拉,,“瓦隆是你的丈夫,,你不去難道要我去?”
“瓦隆也是您的兒子,!”貝特拉鐵了心,絲毫不顧及勃里格的面子,,“派誰去都可以,,但您別指望我去!”
勃里格舉起拐杖猛戳三下地板,,宣泄著自己的不滿,。
“都出去?!?p> 眾人紛紛露出不解的表情,,但都不敢忤逆勃里格的旨意。
“曼迪,,你留下,。”勃里格開口叫住了瓦隆的長子,。
“祖父大人,,您有何指示?”
“曼迪,,你幫我請米隆過來,?!?p> “好的祖父?!?p> 十幾分鐘后,,倉監(jiān)官米隆在外面敲響了房門。
“老師,,是我,。”
“米隆,,進來吧,。”
米隆走進客房后,,看見勃里格眉頭緊鎖坐在椅子上,,行了個師生禮后,當即向勃里格投去疑惑的目光,,“怎么了老師,,遇上什么難事了嗎?”
“瓦隆被洛西關(guān)進了地牢,?!?p> “這事我聽說了?!?p> “雅伯尼大人將瓦隆的處置權(quán)交給了洛西,。”
“老師,,您的意思……是讓我替您向洛西求情是嗎,?”米隆立刻領(lǐng)會到了勃里格的用意。
勃里格默不作聲地點了點頭,。
“明白了老師,,我等下就去找洛西談,在此之前,,學(xué)生有些話想跟您說,。”
“米隆,,你想說什么,?”
“老師,您從執(zhí)政官這個位置上卸任多長時間了,?”
“有二十年了,。”勃里格露出疑惑的目光,,“米隆,,你問這個干什么,?”
“老師,那您又有多長時間沒去關(guān)心領(lǐng)民了,?您知道他們現(xiàn)在最喜愛的官員是哪位嗎,?”
勃里格猛地反應(yīng)過來,“米隆,,你是想說,,我讓瓦隆收買民兵,干了件蠢事,,是這意思嗎,?”
“學(xué)生絕無此意,但此舉確實不太明智,?!?p> “雅伯尼大人將民兵士長這么重要的位置交給一個下民,米隆,,你對此難道一點意見都沒有嗎,?”勃里格盯著眼睛問道。
“在雅伯尼大人看來,,洛西比瓦隆,、比我,比庫帕領(lǐng)任何官員,,都更適合坐在民兵士長這個位置上,,既然是雅伯尼大人的意思,我自然不敢有任何意見,?!?p> 勃里格長嘆了一口氣,他再次意識到自己獨攬庫帕領(lǐng)大權(quán)的時代已經(jīng)徹底成為了過去式,,曾經(jīng)的威信早已蕩然無存。
“老師,,聽學(xué)生一句勸吧,,您就安心頤養(yǎng)天年吧,庫帕領(lǐng)的事,,以后您就別再操心了,,好嗎?”
勃里格默不作聲,,米隆從他的眼睛里看到的是不甘,。
“米隆,瓦隆能否安然無恙從地牢里出來,,就看你的了,?!辈锔裆斐霾紳M褶皺的雙手握住了米隆的右手。
“老師,,我怎么該怎么做,。”米隆鄭重點了點頭,,“如果沒有什么事情,,我就先告退了,洛西那邊,,我會去求情的,。”
退出房間后,,米隆很快找到了洛西,。
“洛西大人,晚上好,?!泵茁е⑿柡蛄艘痪洌拔蚁肽銘?yīng)該猜到了,,我是為什么而來,。”
“勃里格老爺子讓你來向我求情,?”
米隆點了點頭,,“洛西大人,我知道你最后一定會把瓦隆放了的,,所以其實我可以什么都不用做,,因此今晚來找你,還有另一件事,?!?p> “是什么?”洛西露出好奇的目光,。
“你兒子弗雷的撤離計劃,,你看了嗎?”
洛西的眼神立刻變得警惕,,“米隆大人,,你對犬子有何看法?”
“毫無疑問,,你的孩子弗雷是個天才,,但是他也到了,是時候該需要一位老師的年紀了吧?”
在米德大陸的傳統(tǒng)中,,老師的地位甚至要高于父母,,因此拜師可是一件大事,需要慎重考慮,。
“你想成為弗雷的老師,?”洛西投去狐疑的目光。
米隆笑著搖了搖頭,,“弗雷這樣天資聰穎的孩子,,我這樣才能平庸之人,自然是沒有教導(dǎo)他的資格,,但是我能為弗雷推薦一位合適的老師,。”
洛西眼前一亮,,“愿聞其詳,。”
“梅林·南德大人,,曾經(jīng)是赫爾曼陛下身邊的首席謀士,,出任過帝國的總管大臣,你聽說過這位大人嗎,?”
“你跟梅林大人是什么關(guān)系,?”洛西露出意外的表情。
梅林是加爾特帝國家喻戶曉的智者,,梅林雖是平民出身,,但是憑著驚人的智慧與治理才能,從一個小小的伯爵領(lǐng)司籌長做到了一方領(lǐng)主,,再到先皇赫爾曼御前的總管大臣,,他的聲名早已傳遍整座大陸。
米隆微微一笑,,“只是跟梅林大人有些書信來往罷了,,梅林大人對弗雷這孩子一直都很感興趣,如果你有這個意向,,我可以把弗雷引薦給梅林大人,。”
“米隆大人,,感謝你的好意,,眼下我要把心思放在接下來的撤離行動上,,這件事,,等我們安全抵達巴諾城之后,再談吧?!?p> “了解了,。”米隆點了點頭,,“洛西大人,,最后有一個小小的建議,希望你能夠認真考慮,?!?p> “米隆大人,有何高見,?”
“庫帕領(lǐng)人盡皆知,,雅伯尼大人喜愛弗雷這孩子,所以無論他做出怎樣出格的舉動,,雅伯尼大人都會庇護他,,因此庫帕領(lǐng)之中沒任何人會愿意冒著得罪雅伯尼大人的風(fēng)險,當面指責(zé)弗雷那些出格的行為,、做出魯莽的舉動,。”
米隆頓了頓,,接著說道:“但到了巴諾城之后,,一切便不同了,巴諾城中的貴族不一定會賣雅伯尼大人的面子,?!?p> “我明白了,感謝你的建議,,今后我會嚴加看管弗雷的言行,。”
“洛西大人,,你能理解便好,,弗雷天資聰穎,是個受人喜愛的孩子,,我們都希望看著他安然無恙地茁壯成長,。”
石堡的廚房里,,在弗雷的指揮下,,蒂娜和一眾女仆,正在研發(fā)幾種他們前所未見的食物,,而騎士小哥奧吉則被蒂娜臨時抓壯丁,,在廚房幫忙打下手。
雙臂占滿面粉的奧吉,使出渾身解數(shù),,蹂躪著面前木盆里的面團,。
“弗雷,這樣真的能制作出松軟可口的面包嗎,?”奧吉小哥一邊揉著面團,,轉(zhuǎn)頭看向弗雷,露出不解的表情,。
“再加把勁奧吉哥哥,,面團揉得越久,烤出來的面包就越松軟,?!?p> “弗雷少爺,這個罐子里裝的是什么,?我看你下午的時候把里面的東西放進了面團里,。”蒂娜投來了疑惑的目光,。
“里面裝的是酵母,,一種用肉眼難以看見的微生物?!?p> 這個紫色罐子正是之前弗雷委托奧吉專程從他家地窖取來的,,里面的酵母他已經(jīng)養(yǎng)了小半年了,通過這半年的迭代生長,,已經(jīng)培養(yǎng)出了非常優(yōu)質(zhì)的酵母,。
“是蟲子嗎?”蒂娜露出詫異的表情,,“你把這東西倒進了面團里,,做出來的面包還能吃嗎?”
弗雷頓時哭笑不得,,“酵母是一種真菌啦,,他跟森林里枯木上長出來的蘑菇是同一種東西,燉湯的時候不是也經(jīng)常用到蘑菇嗎,?”
“原來如此,,是用這種蘑菇調(diào)味嗎?”
“不是調(diào)味啦,,是用來發(fā)面,,你看這面團里,是不是有很多小孔,,這就是酵母通過發(fā)酵釋放出了氣體,,使面團內(nèi)部變得蓬松,,這樣面團放入烤爐,通過高溫,,面團內(nèi)部的氣孔還會進一步變大,這樣烤出來的面包就會變得松軟可口,?!?p> “原來如此,這是眾神傳授給你的知識嗎,?”
“算是吧,。”弗雷笑了笑,。
“那這罐子豈不是養(yǎng)這種蘑菇的容器,,需要每天定時給它澆水嗎?”蒂娜當即好奇起來,。
“要澆水,,但不用很多,一湯勺的量就夠了,,最主要的,,是要喂這些酵母吃面粉,這樣他們才會生出更多的寶寶,?!?p> “它們還會生寶寶嗎?”蒂娜露出詫異的表情,,拿起養(yǎng)著酵母的紫色陶罐,,從上到下打量了一番。
“誒,,別把罐子口的白布掀開,。”弗雷及時制止了蒂娜想要掀開白布的舉動,,“這些酵母就跟懷了寶寶的孕婦一樣,,很容易受傷的,要特別小心照料,,保持好干凈,,除了每天定期給它們喂食之外,不能隨便把罐子打開,?!?p> “明白了,要像照料孕婦一樣悉心謹慎,?!?p> “蒂娜阿姨,,這個罐子就交給你來保管好了,你要幫我好好照料里面的酵母,?!?p> “每天要給它們喂多少面粉合適?”
“兩到三湯勺吧,?!?p> “好的弗雷少爺,我會替你照料好這些蘑菇媽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