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C招呼他們來到餐桌旁,，四份早餐和一份簡易的方舟城地圖已經(jīng)擺好在桌上,，旁邊擺著一部平板電腦。
安排艾拉去吃飯,，她看著蕭寒和張陸,，指著平板電腦：“接下來我們需要完成我們和方舟生物交易剩下的部分,。這是一次誘敵、殲滅任務,。我們攜帶一定重量晶石充當誘餌,。這是我們可能遇到敵人的信息”
她指著圖上標好的路線：“七點鐘出發(fā)，前往十一區(qū)豐水碼頭倉庫,，拿到誘餌晶石,，交給靈修會,。之后我會隨著靈修會一起，經(jīng)過第十,、第九第八區(qū),，前往第六區(qū)的的路線前往研究院。你們兩個暗中跟著,，準備應對敵人襲擊,。”
“真的有晶石,？”張陸問道,。
“假的，晶石殘渣,，依然保留有少量晶石能量放射的特征,，但大概三到四天之后就會失效?！?p> “蕭寒的異能會不會受影響,？”
“不會，晶石需要加工才能生效,?！?p> 確認自己這邊戰(zhàn)斗力不會受影響，張陸和蕭寒一起看向那份簡圖,。圖上一條紅線穿過第九至第十一區(qū),，幾乎全程都要從中城區(qū)與黑街之間的中間地帶經(jīng)過。張陸感嘆這是在黑街邊緣瘋狂試探,。確實，如果流民潛入方舟城,，中間地帶乃至黑街是最合適的地方,。
C還在線路上圈出了幾處特別適合的地點：“從豐水碼頭取得誘餌之前我們都是安全的。豐水碼頭周圍的水是蕭寒的天然戰(zhàn)場,。如果對方在這里馬上動手我們能省下不少力氣,。”
“既然我們充當誘餌,，怎么讓他們發(fā)現(xiàn)我們,？”
“老板，你是說我們要帶著一箱晶石在黑街附近轉悠,？”蕭寒忍不住了,。
“嗯?！?p> “多少晶石,？”蕭寒繼續(xù)問道,。
“大概十幾公斤吧。因為是廢渣,，十幾公斤才能大致體現(xiàn)一公斤左右的效果,。”
“老板,，小佳的刀柄里就有那么一小塊晶石,。只要她在我五百米范圍內啟動刀里的抑制器，我就能感應到,?！?p> “是的，所以抑制力場操作規(guī)范是不允許提前打開抑制器,。因為異能者對晶石的放射更加敏感,。而攜帶型的抑制力場有效距離只有幾米到十幾米不等。不僅如此,，張?zhí)祓B(yǎng)一定已經(jīng)入城了,，晶石和我在一起，他會更加容易感應到,?！盋肯定了蕭寒的說法。
她繼續(xù)指向下一處：“離開十一區(qū)后,，第十區(qū)和第九區(qū)這一帶沿線有不少廢棄建筑,。特別是一些等待拆除的工廠區(qū)，治安部的精力也會放松,。這些地方地形復雜,，你們應該比我更熟悉。如果我是敵人,，也會在這些地方里面挑一個,。”
另外兩人瞟了地圖一眼,，張陸發(fā)現(xiàn)自己前幾天埋伏尾指幫的地方也被圈了出來,。張陸咳了一聲，點了一下：“這個點應該不會有人埋伏,，治安部剛剛掃蕩過一次,。而第十區(qū)，也在前幾天發(fā)生了爆炸,，蜂巢也在重點關注這這一帶,。”
“一旦進入第八區(qū),，他們的機會就不多了,。如果在方舟城的商業(yè)區(qū)或者居住區(qū)開戰(zhàn),，那么三足烏就完全有理由現(xiàn)在對斷脊山脈進行掃蕩。我想他們不會冒這個險,。這樣看,，穩(wěn)妥一點對方會選擇在第九區(qū)動手?！?p> “也可以選擇在第十一區(qū),，搶了東西就跑。甚至,，你們有沒有考慮過,，如果對方不出現(xiàn)呢？”
“如果不出現(xiàn),，那冬天就辛苦一點,。如果對方想一擊即走，那他們走不了,?！?p> 出門前，張陸心底響起C的傳訊：“你現(xiàn)在是哪個,？”
“我們同時醒著,。”
幾個人商量了一下,，還是把艾拉留在家里,。接下來如果需要逃命他們幾個也方便一點。
路上,，C繼續(xù)癱坐在汽車后座上,。依然是張陸開車，讓蕭寒坐在副駕位置可以隨時出手,。一行人向著豐水碼頭開去,。
后視鏡里，張陸突然開口：“你信她說的,？”
“真真假假,?！睆堦懼肋@是另一個自己,，所以只在心底回話。
“是的,，似乎方舟生物已經(jīng)與他們達成了協(xié)議,，目前已經(jīng)到了執(zhí)行階段。方舟生物根本不會在意對方多一個還是少一個異能者,，但把戰(zhàn)場選在方舟城,，與方舟生物的利益不符,。至于三大部落，如果協(xié)議已達成,，再向方舟城派人截殺她就毫無意義,。除非……”
“除非C足夠重要，她必須死,。而她活著對方舟生物很重要,，才需要我們保護她?；蛘?，戰(zhàn)爭已經(jīng)開始了，而戰(zhàn)場就是方舟城,，我們先拋出誘餌,，主動選擇在黑街附近開戰(zhàn)。但三大部落,，派幾個人就敢在城內開戰(zhàn),？”
“那么，必須至少還有一個與方舟生物對等的參戰(zhàn)者,，在背后支持三大部落,。”
“她自己就是誘餌,，我們只是把她放到黑街附近,，看看有沒有人上鉤。而那箱晶石殘渣,，就是給魚餌增香的調味品,。我們今天去哪，怎么去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被人發(fā)現(xiàn),，然后找上門來?！?p> ……
第十區(qū)的陋巷里,，有人推開了一扇生銹的鐵門,。
“真倒霉,，到處都是蜂巢的暗探?！贝謫〉哪新晱拿遍芟聜鱽?，艾爾邊說，邊將外套丟在一邊的沙發(fā)上。
“沒人跟蹤你吧,？老大在樓上等你,。”陰影里,，傳來一聲尖細的聲音,。這總是帶著一股嘲弄的嗓子讓艾爾莫名煩躁。
“有沒有人跟蹤,，你通過監(jiān)視器看不到嗎,？顧大人?！彼室庠诖笕藘蓚€字上拖了長音,，好像怕對方聽不清似的。
“自己的安全,，畢竟還是要自己上心一點……”
他總是這樣喋喋不休,，不知道在擔心什么。艾爾不想再聽下去了,。
“夠了,，都上來?！甭曇魪亩莻鱽?，卻響在他們每個人耳邊。
二樓的客廳里,，一名壯漢盤腿坐在地板上,，占據(jù)了大半的空間。壯漢的對面,，裝滿水的浴缸里泡著一個人,，身上覆蓋著碎冰，冰水蒸發(fā)的白霧似乎被某種力量壓制在浴缸上方十幾厘米出,，盤旋在那人頭頂,。從他露出冰面的部分看去，他的仿生皮膚被粗暴撕去,，人造肌肉被破開,，露出下面的金屬肢體。腦后的接口一端連接在一臺服務器上,。一根鼻飼管更是簡單粗暴從鼻孔插進喉嚨,，嘴唇上還存留著干涸的血液，維持著基本的生存,。這人的后腦另一端則連載一臺終端機上,，擺在壯漢的面前,，屏幕的反光讓他更顯陰沉,。其他的各種連線則隨意散落在地上,。
這是他們在方舟城的臨時合作伙伴提供的黑客，供他們在城內時使用,。對方只是要求他們離開的時候記得抹除痕跡就好,。
艾爾嫌惡地繞過了地上的管線。蹲在大漢旁邊：“斯卡老大,，街面上蜂巢的暗探?jīng)]有減少,。上周發(fā)生爆炸的那條街附近，還有不少暗探在走訪,?！?p> “知道了?！彼箍ㄗ齑轿?，風將他的聲音送到其他人耳邊，很輕卻清晰無比,，“等另一邊的消息,。”
斯卡的右眼已經(jīng)戴上了眼罩,，他本來就對這次行動不感興趣,，特別是一路上見識了張?zhí)祓B(yǎng)的詭異后，本想借著C的逃脫,，以任務失敗為借口撤回暮狼部落,。可當顧青從行囊里掏出酋長后續(xù)的命令要求他去方舟城后,，他真想當場撕了他,，明顯這個仆從已經(jīng)投靠了酋長。
誰愿意在別人的地盤上,，還是毫無后援的情況下開戰(zhàn),？贏了不過是為他人做嫁衣，對方的承諾他是一個字都不信,。輸了呢,？他不覺得自己能活著離開方舟城。當他接到任務的一刻,，只覺得自己就是炮灰,，就是將暮狼部落綁上戰(zhàn)車的投名狀。流浪者的后代,，在哪都不是人啊……
“他媽的,，賣老子的人頭，不如老子自己來賣?！彼箍ㄐ睦硐胫?，瞟向了另外一人，“顧青,，老酋長還是不放心自己……我應該殺了他,。找機會就殺了他，他要是敢逼自己出手,，我就殺了他逃跑,。”
“張?zhí)祓B(yǎng)并沒有傳來消息,，看來他還沒找到那個小姑娘,。其他合作者也并沒有傳來訊息，您在終端屏上也看得到,，現(xiàn)在沒到動手的時候,。”顧青尖細輕柔的聲音讓斯卡更加惱火,。
“這個白癡……”斯卡不再分神,，等待行動的訊號。
“切,，那個瘋子,。在樹林里瘋了一樣往山上跑，讓我們自己追敵,。人跑了就怪我們,，怎么不說他自己發(fā)瘋？他現(xiàn)在整天把自己關在地下室里,，萬一又瘋起來……”艾爾可沒讓著顧青的意思,，當場開罵。
“你敢說張先生是瘋子,？你不要命了,！你信不信他隨時讓你魂飛魄散！”顧青伸出一根手指,，對著艾爾威脅道,。
“娘炮，仗勢欺人……”
“對,，如果有必要,，還得干掉張?zhí)祓B(yǎng)?！彼箍ㄐ睦锬a充了一句,。
……
豐水碼頭,，張陸一行人很快就找到了靈修會的接頭人，一身粗布衣褲與街上的普通人無異,，除了臉上帶著一張銀色面具,。只是C很肯定，來人就是靈修會的接頭人,。
張陸按照C的指點打開了一個集裝箱。集裝箱內側六個面一片漆黑,，摸上去粘在手上,，稍微用力，便有黑粉簌簌地往下掉,。在一堆家具中央放著一個小箱子,。
“這是什么？”張陸伸著兩根漆黑的手指問道,。
“大沙漠黑石粉,，對晶石有很好的屏蔽效果，就是西郊公墓的那個黑石,。這個箱子內側也有,。你看，不會有人仔細檢查王家的定制家具的,。用來走私最合適了,。”
“誰的,？”
“你姐夫定的兒童房家具,。你看這些粉色的小熊小象浮雕，可愛不,？”
“他肯定提前測了基因……你確定他們會來搶這東西,？”
“是的，因為他們都知道,，我會在方舟城內交出晶石,。而取得晶石之后，買家總要驗貨的,。驗貨時,，會有足夠的能量波動?！闭f著C打開了箱子,，只見箱底一小堆水青色的粉末。
張陸只覺得C打開箱子那一刻,，有什么溢散了出來,，如同一陣水波從箱子里透過自己身體,，一直向外擴散出去，有一種親切熟悉的感覺,。他禁不住抬起手想去捻起一點,。
“啪！”C在張陸的手上各拍了一下,，他才回過神來,。
“控制好你們自己！”C對他們二人厲聲喝道,。
“我怎么了,？”張陸突然覺得有點后怕，因為他明顯感覺到有一種不曾屬于自己的悸動,。
“控制住你們自己,，別隨意觸摸，或者有別的想法,。晶石不止能用來制造抑制器,。我見過有人吃了晶石粉之后變成什么樣。樹林里,，我引開張?zhí)祓B(yǎng)的信號彈里就裝著晶石?，F(xiàn)在你們知道為什么用晶石當誘餌了么？”
“這么點晶石粉就是誘餌,？”
“當然不是,。如果不是為了引他們出來，靠著這點材料,，老娘可以在任何地方完成這次交易,。”C說著拿出一只小布袋,，將大部分晶石粉收好,，只在箱底留下薄薄的一層。
C朝著那名靈修會的代表看去,，那名來自靈修會的接頭人員看著箱底的粉末點了點頭,。
得到示意的她把這剩下的一層晶石粉用手指輕輕撥弄，一點點勾勒出一個復雜的圓形圖案,。
隨著C的動作,，晶石粉末勾連成形，張陸能夠感受到一股力量正一點點充滿著這個空間,，徘徊著,，尋找著一個出口。集裝箱墻壁上,，黑石粉撲撲落下,，散了一地,。
隨著C指尖的最后一抹，晶石粉末構成的同心圓圖案出現(xiàn)在箱底,。外圈明顯不是均勻的圓形,，而是以一個粗筆為起點逐漸變細，最終閉合,。內側則是近乎完美的一個圓形,，兩個圓之間，復雜扭曲的線條將它們連接在一起,。張陸看來,，C做的很用心，圖案邊緣光滑,。所有的粗細不一與扭曲也許是刻意為之,。
而徘徊的能量似乎也達到了頂峰,，集裝箱壁肉眼可見的輕輕顫動,。張陸感到自己仿佛站在一道激流中，不自覺扶住了集裝箱,。
畫好后,，C從內襯口袋里拿出一枚銀幣。不待張陸他們看清銀幣上的圖案,，就將銀幣拍在了內圓上,。水青色的光芒大盛，淹沒了銀幣,。集裝箱里的力量似乎終于找到了一個出口,，向中間的銀幣涌去。
銀幣表面如同液體,，膨脹最終炸開,。一瞬間，張陸仿佛看到了銀幣背后靈域的色彩,。
C將一只袋子丟了進去,。接著，一只蒼白的手掌從銀幣破損的表面探出,，丟回一個袋子,，然后就縮回了銀幣后面的空間里。
消失前的一瞬,，張陸仿佛看到那支手輕輕一彈指,，很快，銀幣就恢復了原樣,，箱底的晶石粉末也從水青色變成了灰白色,。同時一股濃郁得接近翡翠綠一般的水青色從袋子里透出了,。
然而張陸發(fā)現(xiàn)C的臉色無比難看地呆立在原地。幾人身邊薄薄的黑石粉不斷震落,，一股比剛才更加強烈的波動沖破了的封鎖,，透過幾人的身體，遠播出去,。
靈修會的銀面具拉起張陸和愣神C,，踢了蕭寒一腳，朝著不遠處集裝箱堆場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