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還有鳳凰,！”

　　“那個扁毛畜牲辜負(fù)了你的期望,，你忠心為它守護(hù)秘密十六年,，可它卻是那樣對你的,，甚至連話都不愿意和你多說……所以你如今的處境,，有她一半的錯！”

　　江青白看著對方滿臉憤恨的模樣,，自身的情緒也不由得被調(diào)動,，眼中出現(xiàn)仇恨的光芒。

　　“對，你說的對,?！?p>　　“它不應(yīng)該這么對我，它甚至還抽走了朱雀……我的忠心竟在它的面前一文不值……無情無義的畜牲,，它根本什么都不懂,！”

　　江清白順著對方的思路說了下去，情緒越來越激動的同時,，自身的氣息也開始出現(xiàn)波動,，開始重新回升,。

　　他不斷的咒罵著,，聲音越來越大，但是罵著罵著……

　　他像是想到了什么,，伸出手,，握了握拳。

　　“可是,，我這些實(shí)力都是它給我的呀,。”

　　江清白皺著眉頭,，眼中再次閃過猶豫之色,。

　　“沒有它救我，我早就死了……我,，欠它一條命啊~”

　　江清白這話一出口,，心中的憤怒情緒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是它在我最無助的時候救了我……或許只是它的狀態(tài)不對,，沒有跟我多說什么,，我不能將責(zé)任怪在它身上……我不能……”

　　江清白搖著頭，激動的情緒逐漸平靜下來,，憤怒的情緒不在,，反而有些愧疚。

　　隨后他看向?qū)γ娴牧硪粋€自己,。

　　“你也不能,，如果你真的是我，那我們就不能忘恩負(fù)義,，是鳳凰救了我們……如果沒有它,，我們早就死了?！?p>　　江清白說的十分認(rèn)真,，堅(jiān)守自己的本心，試圖說服自己的心魔。

　　可,，心魔如果真的這么好被說服,，那他就不會成為心魔了。

　　是江清白自身在這個問題上充滿了矛盾,，所以才會有心魔的誕生,。

　　果然，面對江清白的嘴遁,，他的心魔則是一臉嚴(yán)肅的看著他,，反問。

　　“還不夠嗎,？”

　?。?？,？

　　“什么？”

　　江清白不明白對方話中的意思,，心中閃過一絲疑問,。

　　“我說，還不夠嗎,？”

　　“它是救了我們沒錯,，也確實(shí)給了我們新生……可是我也已經(jīng)成功將它護(hù)送到了梧桐樹，用直白一點(diǎn)的話說就是：我根本就不欠它的,！”

　　心魔一臉嚴(yán)肅的看著他,，說出的話給人以莫大的信服力。

　　“這就是一場交易,，它給我們新生,，給我們力量，可我們護(hù)送它找到梧桐樹,，為它和羽化宗牽線搭橋……交易已經(jīng)完成,，已經(jīng)兩清了?！?p>　　江清白臉色幾番變化,，最終遲疑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

　　“你說的對,，這就是一場交易,，雖然我們沒有明說，但確實(shí)是這樣,，我已經(jīng)做到了,，倆清了。”

　　江清白說著,，又將這句話給重復(fù)了一遍,，仿佛是在說服自己。

　　不過,，似乎有些勉強(qiáng),。

　　這個理由似乎有些太牽強(qiáng)了。

　　護(hù)送它找到梧桐樹,，這本身就是順勢而為……

　　為它和羽化宗牽線搭橋,，好像是他們之間本身就有聯(lián)系……

　　這么一算的話，他依舊占了莫大的便宜,，這依舊不公平,。

　　江清白說著聲音越來越小，也是意識到了自己的這個理由,，站不住腳,。

　　但是，他的心魔似乎也察覺到了這一點(diǎn),，立刻拋出一個重磅炸彈，打斷了他心中最后一絲顧慮,。

　　“別忘了,，我可是為此被囚禁了十六年……十六年的時間足以抵換一切了?！?p>　　“我從未真正忠心于任何人,，唯一的一次就是為鳳凰，為它……十六年啊~”

　　“整整十六年,，就只為一個不算承諾的承諾,，沒有將它的消息給透露出去，我們甚至為此和師父動手,，和師娘反目……難道這還不夠嗎,？”

　　“啊,？”

　　“回答我,！”

　　“還不夠嗎？”

　　“回答我,！”

　　心魔大吼一聲,，一遍又一遍，聲音越來越大,。

　　……

　　朱雀峰,、紅巖殿。

　　昏暗的大殿內(nèi)，江清白緊閉著眼睛,，豆大的汗珠從他額頭滑落,，打濕了他的衣襟。

　　他渾身的氣息波動極為劇烈,，但是卻好像有所克制一般,，被死死壓制在這大殿之內(nèi)。

　　“夠了,！”

　　在某一刻,，他突然睜開雙眼，眼中的血絲快速退去,，眼神中閃過一絲迷茫,。

　　一聲突如其來的大喊過后，他突然躬下身子,，大口喘著粗氣,。

　　環(huán)顧大殿，他眼神微動,，喃喃道：

　　“夠了,，確實(shí)是夠了?！?p>　　“錯的不是我,，是他們?！?p>　　“是師父,，他根本不了解我，卻想讓我回到他的身邊,，給了我希望,，卻根本不了解我的困難……”

　　“還有鳳凰，它不值得我對它忠心,，它辜負(fù)了我對它的期望……我就不應(yīng)該對它有所期望,，不應(yīng)該把希望放在別人身上，這才是導(dǎo)致我如今這般處境的根本原因,?！?p>　　“沒錯，這才是根源,?！?p>　　……

　　首座之上，江清白佝僂著身軀,，不斷的喃喃自語著,。

　　他的精神狀態(tài)似乎已經(jīng)有些失常了,，但是卻逐漸變得精神了起來。

　　他被自己的心魔給影響了,，逐漸開始變得偏執(zhí),。

　　或許，他本來就這樣,，只不過因?yàn)楹筇斓慕逃徒?jīng)歷開始逐漸改變,，但這份偏執(zhí)，卻一直隱藏在他內(nèi)心深處……

　　現(xiàn)在因?yàn)樾哪У恼T導(dǎo),，這種偏執(zhí)重新出現(xiàn)在了他的身上,。

　　……

　　“扁毛畜生不可靠，白羽墨更不可靠……唯一可靠的,，就只有我自己,。”

　　“沒錯,，可靠的就只有我自己,。”

　　被陰影籠罩的首座上,，一雙金色的瞳孔逐漸亮起,，其中蘊(yùn)含著的金色火焰力量，使得整個大殿內(nèi)的溫度極速升高,。

　　與此同時,，他身上的氣息也開始逐漸趨于穩(wěn)定。

　　他沒有戰(zhàn)勝自己的心魔,，他被自己的心魔給說服了。

　　昏暗的大殿內(nèi),，他依舊坐在那里,，大殿內(nèi)的一切都沒有改變，剛剛的一切,，都是他自己的幻覺,。

　　但是這場幻覺，卻給了他實(shí)實(shí)在在的變化,。

　　大座之上,，陰影中的他瞳孔綻放著金色的光芒，隱隱間有一點(diǎn)紅芒閃爍,。

　　長時間囚禁帶給他的頹廢感,，在這一刻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平靜下的瘋狂,。

　　這種感覺,，亦如當(dāng)初他從山寨內(nèi)走出,，手持利刃，在城中狩獵的感覺,。

　　在云溪宗那溫暖前進(jìn)的環(huán)境中磨滅的“他”,，被心魔給帶回來了。

　　……

　　“唯有靠我自己,，是時候繼續(xù)狩獵了,。”

　　陰影中,，一聲呢喃傳來,，緊接著那金色的眸光仿佛穿透了空間，看向了宗門外,，廣場上那數(shù)以百計(jì)的年輕弟子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