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燒的時間太長了,,就是能挺過這一關(guān),,怕也是不能好了”
村里的赤腳醫(yī)生摸了摸腦門上的熱汗,,又看了看躺在床上的女人,嘆了口氣說道:“至于大人,,把水吐出來了,,倒是沒什么大礙”
說著給孩子留下副藥,背著手往外間走去了,,只留下鄭嬸子照顧著娘兒倆,。
“真是作孽呀,好好的人,,被糟踐成這個樣子,,惹的老天爺都看不過去了,娘兒倆真是撿了條命呀”
鄭嬸子憐愛的看看孩子,,又看了看大人,,給娘兒倆掖了掖被子。
鄭嬸子的女兒和知儀差不多大,,嫁到鄰村去了,,不常回來,,所以看到知儀總是多一分關(guān)心,。
知儀雖然是個淡淡的性子,可心里也明白鄭嬸子對她好,,在鄭嬸子面前總多幾分人氣,。
再加上知儀勤勞肯干,又受了這么多罪,,鄭嬸子心里真真是憐惜這個苦命人,。
不知是不是感覺到了孩子已經(jīng)回到身邊,知儀慢慢睜開了眼睛,。
“閨女,,你醒了呀,感覺怎么樣”
看到知儀醒過來,,鄭嬸子激動的落下眼淚來,。
知儀聽到聲音慢慢回過神來,嘴里又開始喊著草兒,。
“草兒在這呢”鄭嬸子說著把孩子往知儀身邊推了推,。
知儀扭過臉看到了草兒,艱難的側(cè)過身牢牢把草兒抱在懷里,,不住的親她淌著熱汗的腦門,,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流。
看著草兒燒的發(fā)紫的小臉兒,,感受到她艱難的呼吸聲,知儀仿佛清醒過來,。
“嬸子,,草兒這是怎么了”知儀驚慌的問道。
“老鐘德來看過了,,說草兒是受涼受驚引的高熱,,已經(jīng)開了藥,吃了熱就能退下去,,嬸子這就去熬”
鄭嬸子可不敢把老鐘德的話轉(zhuǎn)述給知儀,,怕她再受刺激失了神志,又見知儀醒過來,,孩子有人看著,,鄭嬸子忙到外間熬藥去了,。
知儀拿臉貼著草兒高熱的小臉,拼命想用自己的身體給草兒降降溫,。
“草兒,,沒事的,娘在這,,娘會一直陪著草兒的,,娘會特別小心,再也沒人能從娘身邊把你帶走了”
草兒小小的身軀已經(jīng)燒的抽搐起來,,直愣愣的打著擺子,,小小的米粒一樣的奶牙都要咬碎了。
“草兒草兒,,你這是怎么了,,別嚇娘呀”
知儀嚇的坐了起來,把草兒抱在懷里查看,,怕草兒咬到舌頭,,硬生生把自己的手指擠進孩子嘴里,立刻就被緊緊的咬住了,。
可憐知儀自己才從鬼門關(guān)撿回條命,,被折磨的形銷骨立,奄奄一息,,可一個母親看到自己的孩子受苦,哪怕埋在土里,,也要拼命直起身子喊一聲“我的兒,!”
母親這個身份給女人注入了難以想象的生命力。
可哪怕知儀恨不得以身相替,,恨不得割肉放血去治草兒的病,,恨不得拿她的命去換草兒安好,也不能替草兒減輕半點痛苦,。
這一場高熱折磨著已經(jīng)傷痕累累的娘兒倆,,仿佛要將她們燒融了,燒化了,,燒成灰燼,。
“老天爺呀,什么苦什么災你都降到我身上吧,,你把我的命要去,,我也絕無二話,放過我可憐的草兒吧,,她還真么小,,一天福沒享過”
可這個女人仿佛被摘去心肝一樣痛苦的嘶喊沒有一個人聽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