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小滿于二零一六年元旦入職“樣”婚紗攝影工作室。有了前期屢見不鮮的碰面,,對于他的加入,,大家表現(xiàn)出來的態(tài)度更像接納外出多日歸來的游子,。
安小滿日復一日把自己倒飭得比準新郎還英俊,大家打賭嘲笑他堅持不了多久,一個月后他便會和他們一般蓬頭垢面,怎么舒服怎么來。
一個月過去了,,兩個月過去了,安小滿依舊保持著清爽俊逸的形象出現(xiàn)在工作室,大家無不佩服他精致背后的自律,,感嘆人與人意志力的懸殊,。
難怪秦語看上了他!
他的工作內(nèi)容簡單且雜亂,,除了協(xié)助化妝師整理準新娘準新郎的發(fā)型外,,有時還要負責衣物的整理,物品的外帶與歸置,,開車(安小滿拿到駕照啦),,工作餐的預定等等。對于這些工作內(nèi)容,,安小滿顯現(xiàn)出超級空杯平靜的心態(tài):還好吧,,雖然錢少,但是也比較悠閑,。最重要的,,他可以堂而皇之見到她,可以名正言順與她探討溝通問題,。
秦言見安小滿適應地很快,,夸獎秦語調(diào)教有方。
“他混夜場的,,我們這兒的社交關系,,事務處理對他而言算得上什么!”
“看來他很喜歡你,,為你作出那么大的改變,。”
“我感到有負擔,,”秦語放下化妝刷,,看向妹妹,“我可能太沖動了,?!?p> “我不太明白?!鼻匮苑畔率种械目Х?。
“我們并不適合?!?p> “他不是對你挺好的嗎,,你讓他從夜總會出來他聽話照做?!?p> “就是這點,最近我反思很多,我還是太沖動了,,讓他來我們這邊工作,,這好像給了他我一定會和他有未來的期待,你懂嗎,?”
“......”
“去年有一次,,我問他要不要和我結(jié)婚,他最后就要拽著我去領證,,幸虧我死死賴在凳子上,,才沒被他拽走?!?p> 秦言眼里冒光,,雙手拍掌,無不羨慕地感嘆:“哇,,看不出來啊,,他還有這么狂野的一面?!?p> “所以啊,,如果你說哪一天我和他提分手,他會不會想不開傷害自己,?”
“也有可能哦,,畢竟為二姐你作出那么大的退步?!?p> 姐妹倆正說間,,安小滿按響門鈴,秦言建議秦語給他把指紋錄上吧,!
秦語嫌棄妹妹單純,,他和她現(xiàn)在八字還沒一撇,說不定永遠也不會有那么一撇的,。說到底,,安小滿于秦家而言還是一個外人,這么能讓外人自由進出家門呢,?
秦言打開門,,看到安小滿抱著一箱葡萄站在門口。
“你怎么知道我想吃葡萄,?”
安小滿把葡萄遞給秦言時和她的手指觸碰了下,,頓時,他渾身像被電擊一般麻木,。
“他看到我發(fā)的朋友圈了,?!鼻卣Z毫無顧忌在妹妹面前秀著恩愛。
“你發(fā)什么朋友圈,,我怎么沒看到,?”說罷,秦言掏出手機,,查看秦語的動態(tài)——肚子里的葡萄蟲剛動,,妹妹就說她想吃葡萄了,真是姐妹連心,。
“我啥時候也能遇到一個滿眼都是我的男生呢,,最好是愿意為我死的那種,吃你倆狗糧真要命,!”
秦言把洗好的葡萄放在茶幾上,,和姐姐快樂地吃起來。
安小滿也拿了一些吃著,,他余光瞥見秦言由于葡萄美味而上下抖動的雙腿,,內(nèi)心一陣發(fā)笑。
“小滿,,你在這邊做了五個多月了,,感覺怎么樣?”
“挺好的??!這邊生意也不錯!”
“如果我和秦言不去店里的話,,你可以照看嗎,?”
秦語還是想給安小滿一個機會,即使他們倆沒有未來,,她也希望給他另一個掙錢并不比金皇少的機會,。她最近打算培養(yǎng)安小滿,如果他能力達標的話,,她可以再開一家“樣”分店給他管理,。
安小滿想著店內(nèi)的事情總歸就那么多,做事的人都是老員工,,他們對流程,,對細節(jié)的把控非常好。所以即使秦語不在店內(nèi),,說實話,,一直以來她在工作室里投入的精力并不多,光靠老員工的協(xié)作,,工作室的營業(yè)也可繼續(xù)進行,。他唯一擔心的就是管不住那幫活潑,,充滿個性,直言快語,,智慧無盡的同事,。
“大家配合得都挺好的,責任心,,集體榮譽感都不錯,我和他們可以把工作室照顧好的,?!?p> 秦語遞了個葡萄給他:“好的,那從下個月開始,,你幫我管理三個月,。”
安小滿對空降的高管職位表現(xiàn)得異常激動和開心:“沒問題,?!?p> “秦言,店留給小滿照看,,我們?nèi)ヒ惶说溈纯窗职謰寢尠?。?p> “好??!”秦言也激動起來。
“你們?nèi)ザ嗑??”安小滿為她高興,,可一想到見不到她,心里便空虛得難受,。
“暫時不知道,,工作室有事你及時和我說,如果緊急的話,,我們就早點回來,。”
安小滿在網(wǎng)上見不少國人都在吹捧歐洲的環(huán)境好,,景色美,,他擔心秦言過去了,就不再想回來了,。
“小滿,,后天下班過來吃飯吧!”秦言心情大好地建議,。
安小滿當然不會拒絕,,可她還是想問秦言是有什么事情要說嗎,?
“我上次給你復印身份證,看到五月二十一號是你的生日,,所以想給你慶生,。”
秦語睥睨秦言,,質(zhì)問道:“這你都能記?。俊?p> “好記嘛,,他的名字是安小滿,,生日又是小滿節(jié)氣,這很容易記住??!”
秦語凝視安小滿,等著他的答案,。
“嗯,,是這樣的?!?p> 秦言在他心中的形象再次高大了些,,如果她身體健康,這世界上哪種男子配得上娶如此溫暖的她呢,?
小滿節(jié)氣那日,,秦言做了一桌菜,雞魚肉蛋齊全,,海陸空生物完備,,她在飯后把燈全部熄滅,小跑到廚房捧出插著蠟燭的生日蛋糕,,兩點燭火下,,粉色的“21”清晰可辨。
她給安小滿戴上代表壽星的紙質(zhì)王冠,,歪著腦袋開心地祝他生日快樂,。
安小滿浸潤了眼眶,他不知道是因為獨在異鄉(xiāng)有人溫馨地給他慶生感動落淚,,還是因為秦言的在乎與上心,。
秦語提醒安小滿別哭了,趕緊許愿吧,!
安小滿雙手交叉握拳,,置于下巴處,低頭許著愿望,,他在蠟燭快要燃掉一半時,,睜眼吹滅蠟燭,。
“許了這么久,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估計都沒你的愿望全面,!”
秦言被秦語的話逗笑,,她也追問安小滿:“你許了啥?”
“愿望嘛,,無非就是升官發(fā)財身體健康,。”
“哎呀,,忘記讓你捎上一個了,?”秦語無不后悔地咂嘴感嘆。
“什么,?”
“給我許個妹妹身體健康,不再犯病的愿望??!”
安小滿當然不會告訴她,他已經(jīng)許過了,!
“哪有這么做的,,”秦言把切好的蛋糕分給他倆,“竟然還有蹭別人愿望的,?!?p> “你懂啥,只要過生日的人許了,,那就是靈驗的,。”秦語忽然想起一件事,,她問安小滿,,“你去年十九周歲,今天不是二十嗎,?”
“?。课矣涘e了嗎,?”秦言明明記得安小滿身份證上是一九九五年出生的,。
安小滿抱歉地對秦語道歉:“今天是我二十一周歲,我在金皇謊報了一歲,?!?p> “你歲數(shù)又不大,為什么少報一歲,?”
安小滿正不知道如何回答,,秦言為他開脫道:“那夜總會總歸是越年輕越吃香,,這也沒什么大驚小怪的。他們那邊名字都是假的,,少說一歲兩歲,,又有什么關系呢!”
秦語覺得秦言言之有理,,感慨道:“人生吶,,假作真時真亦假,無為有時有還無,!”
“我就說我的書經(jīng)常莫名其妙少,,是不是被你偷了?”
“喂,,你是我親妹妹啊,,我拿你書看一看,還要偷,?我和你打招呼都是多余的好不啦,?”
“那你說我上次買的一本關于無錫的書,是不是也是你拿的,?”
“對啊,,在我房間,你看那本書干嘛,?”
“我一直想去那邊住一住,,回憶一下和爺爺奶奶相處的時光?!?p> “回憶啥,?那邊都變了樣,你回去估計都找不到之前的老房子,!”
“所以我買了一本書看看嘛,,我還不能睹書思人了?”
“行行行,,等吃完飯我就拿出來還給你,。”
安小滿看著秦家姐妹說說笑笑的熱鬧,,不自覺想象著這樣和諧的畫面能夠維持多久,?
他和秦語好像進入一段說不清道不明的關系中。秦語最近對他關照得讓他害怕,,他對她充滿了深深的自責,。他試圖將兩人朝著朋友、正常的上下屬關系引導,可每次剛嘗試不久,,由于他對秦言強烈的思念,,他一次次突破底線地站在她家門口,在秦言的起哄中,,他和秦語再一次陷入剪不斷理還亂的糾纏中,。
他深知自己和秦言絕無可能,因此不能讓任何人發(fā)現(xiàn)一絲一毫,,否則別扭的情感會將他狠狠地從秦氏姐妹的世界里剔除,。
也許,秦語讓他代為管理工作室是個契機,,等他羽翼豐盛了,,他自然有了可以和秦語商討成為朋友的資本,到那時候,,于他而言,,朋友的妹妹自然也是朋友。到那個時候,,他再也無需戰(zhàn)戰(zhàn)兢兢害怕會失去和秦言相處的機會,。
阿料將心里的揣測告訴了大韓,大韓笑著罵她無風起浪,,這么狗血的事情會在這么高貴的工作室發(fā)生?安小滿腦子被驢踢了,,一個安徽山溝里爬出來的鄉(xiāng)巴佬有了秦語這個金飯碗,,還不死死抱住防止碗摔壞了,他還敢吃著碗里看著鍋里,?
阿料見和她說不通,,只提醒她,如果她猜測沒錯,,大韓得請她吃頓日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