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鰲見是鹿石,,心里自忖:不是讓他回央郡好生后著,,從長計議嗎,怎么又折返回來了,難道殺手又來了不成,。想到這,盧鰲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氣,。再看鹿石臉上隱藏不住的慌張神情,,更覺事情不妙!
“璐王殿下,,斑熏正領(lǐng)著一隊人馬往這邊過來了,。”
鹿石朝盧鰲行拜道,。
“可知所謂何事,?”
盧鰲雖然已經(jīng)猜度出七七八八,但仍不愿相信,,免不得要問個清清楚楚,,打消掉最后一絲僥幸,這心里方能踏踏實實,。
“據(jù)我在央郡城探得的消息,,旦國右相黛戒和御史中丞糴景本為一丘之貉,與蔑王早已暗通款曲,,這次料想是打著捉拿所謂沅國間諜及其黨羽的幌子來的,。”
憑著在央郡城營造出的通天曉地,、趨吉避兇的術(shù)士身份,,鹿石游走在達官貴人之間,消息自然是靈通的,。
“照此說來,,這里竟待不得了!”
盧鰲嘆息了一聲,。
“家眷可速去輝龍山上的步舍避一避,,我們則埋伏在半山腰,,伺機而動。強弓硬弩齊射,,若放在開闊之地,,自然極具殺傷力,一旦進入了密林,,不過是擺設(shè)而已,;有沉盔重甲護體,自然刀槍難入,,但在崎嶇的山坡上,,無疑寸步難行,不過是活靶子而已,。所以縱然敵有百人,,又有何懼!”
步且清楚,,輝龍山山高林深,,小小步舍筑于其中、掩映于山石之間,,便是千軍萬馬上來,,也是尋不到的。衛(wèi)戍軍有騎有射,、能攻善防,,固然厲害,但該軍強在攻城略地,、意在拱衛(wèi)京師,,放在崇山峻嶺之間,則好似泥牛入海,,恐怕自身難保,。但凡腦子清醒一點的,必不敢貿(mào)然揮軍入山,。哪怕里面有高手助陣,,到了這輝龍山,自己的地盤,,也定叫他有來無回,!
“既如此,我們就加緊動身吧,!”,,
諸葛絳急著說道,
“金銀首飾什么的得藏好了!”
“還有,,家里面怎么辦,?”
盧鰲問道。
“我這就過去通知他們,!”
鹿石說罷,,拿著各位小娘子寫的書柬,快步流星出了門,。
“璐王殿下,走吧,!”
諸葛絳這語氣可一點兒都沒有恭敬的意思,,反而滿滿得都是打趣之味。
“王妃,,還愣著干嘛呢,!”
要說婦唱夫隨,一唱一和,,還得是白無瑕和諸葛絳,,都這時候了,還不忘損一下,。
也就一盞茶的時間,,斑熏便帶著一眾人馬來到了步且居,此時的云竇娘子她們正吃力地爬著山呢,,茂密的樹葉遮住了視線,,但依舊隱隱約約可以聽得見山下院子里吵吵嚷嚷的聲響。
步舍在輝龍山南山腰一個向陽的緩坡上,,呈口字型,,四合院式,進門正中為前廳,,左一間為書房,,右一間為廚房;左右兩側(cè)各有廂房三間,,正房左右各一間在最后面,,當(dāng)中一間為后廳。家具物什一應(yīng)俱全,,是步且父母當(dāng)年世道紛亂之時的隱居之所,。等到小娘子們在步舍安頓下來之后,步且,、盧鰲,、諸葛絳和星流來到附近一處視眼絕佳處,卻望見山下火光四起,,依稀可以辨得四處宅院早已湮沒在熊熊烈火之中了,。四人方才還在暢想著即將到來的幸福生活,,如今安身之所卻已化為灰燼,但心中的美好向往不會因此而泯滅,,反倒如這把烈火,,越燒越旺了起來。
回到步舍的時候,,鹿石也已經(jīng)在了,。誰能想到,一退再退,,終究還是退呢,!本不欲快意恩仇、激揚天下,,如今看來,,若想把小日子過舒坦,首先就得讓那些攪得世道不得安寧之人不舒坦,,再不要想著退一步海闊天空了,,幸福永遠在前行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