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盛世如你所愿15
“錦鯉不就是條魚,,除了能吃還能有什么用,?”
“錦鯉,是什么,?”
原諒他們落伍了,,跟不上時代潮流,。纏著星云問了好一半天,,才終于弄清楚“錦鯉”在當今社會代表著“幸運”。
但,,大家看著洋洋得意的許有度,,表示不信。
星云一擺手:“信我,,沒錯,。”
她看起來云淡風輕的,,話說的沒理沒據(jù),,但無端端的就讓人非常想相信她的話。
如果非要說出個相信的理由來——大概他們是瘋了吧,!
大家半信半疑的左腳埃著右腳,,一步步挪到許有度身旁,隔他半米遠的位置,,甚是詫異的上下打量,。
“大家都一起死在飛機轟炸下的,為什么就你一個記憶里超群,,現(xiàn)在還莫名其妙冒出個錦鯉幸運身份來,?”
“度哥,跟你隨便走個地方,,我就真能找到我家,?”
“我怎么就那么不相信!”
實話說,,許有度自己都不相信,。他要真有這本事,還數(shù)十年如一日被困在那荒涼的小山丘,?
他眼神尋向星云處,,眨了眨,求救的信號十分明顯,,再不復那目中無人的狂妄與囂張,與此前做對比,,此刻的他可謂是一下子就軟了下來,。
星云將他的變化瞧得分明,于是她緩緩的笑了笑,,點頭,。
——
接下來的半年里,許有度憑借著自己的錦鯉身份,,隨便帶著個人走走都能找到那人的老家,。一次可以說碰巧,,兩三次甚至是好幾回以后,大家對許有度的錦鯉身份深信不疑,。與此同時,,許有度也從剛開始的心虛都后來的高度自信,走起路來昂首挺胸的,,恨不得鼻孔朝天,,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
參謀跟連長在許有度背后偷偷說:“小人得志也無外乎就他那樣了,!”
許有度盤腿坐在沙發(fā)上,,拿勺挖著西瓜最中心部位,這是進入盛夏后他最喜歡干的事,。一邊吃西瓜,,一邊回懟參謀和連長,道:“我這可不叫小人得志,,這叫壯志凌云,,俠肝義膽,豪氣直沖云霄,!”
“……”
場面一時沉默下來,。
星云探身用勺子去挖西瓜中心部位,被許有度擋住,。他抱著西瓜轉(zhuǎn)了半個身位,,倔傲的抬頭,最甜的部位他才不舍得給星云挖,!他要自己挖,,自己吃!
這般護食行為也是沒誰了,。
瞳孔上翻,,白了許有度一眼,星云踩著拖鞋,,“噔噔”跑冰箱里抱出個西瓜,,又挪動單人沙發(fā)坐在許有度眼前,逼迫他同她對視,。
她輕輕一笑,,然后——徒手掰開了那個西瓜。
“……”
緊接著,,星云發(fā)現(xiàn)她的勺子已經(jīng)被許有度搶了過去,,還被放在西瓜中心部位挖了勺最甜的瓜,這才又遞到星云手邊,。
“吃,,吃西瓜,。”許有度語氣討好,,“這瓜可真甜哈,,哈哈,哈哈哈,?!?p> “…….”
“對了,以前跳得最高,,天天叫囂要回家的人不是你們兩個,,怎么現(xiàn)在還不想回家?”也許是星云徒手掰西瓜的動作太過于利落跟狠辣,,許有度今天暫時打算不招惹她,,于是將話題轉(zhuǎn)向參謀跟連長。
突然的問題,,問得兩個人都有點懵,。雖然參謀腦子好用,轉(zhuǎn)得快,,但這個問題他不好回答,,打著馬虎眼:“連長,說你呢,?!?p> 連長脾氣直,被點后道:“想啊,,做夢都想,,但……”
他有些難為情的一點點吐出他想說的話來。
“我還想多待一待,,想多看一看,,嗯,多看一看這個時代,,這個他們口中的新時代,。”他狠狠抓了把頭發(fā),,都能見到繃緊的頭皮,,“嗯,我也不知道為什么還想再看看,,就還是很想再看看?!?p> “不過,,我們受到的限制太多,,而且,人生路不熟,,我想,。”他看向星云,,“你能不能再幫我們個忙,,帶我們到處好好認識一下這個新時代?!?p> 忐忑不安,,緊張,害怕被拒絕,。
可話都說出口了,,開弓沒有回頭箭。
管星云說他們事多,、煩,,惹人厭倦也好,話都收不回去,。
可,,星云放了勺子,雙手抱著半邊西瓜,,慢吞吞的道,,“我的榮幸?!?p> 她答應了,。
——
星云用一秒鐘的時間答應,然后又花了一年來實現(xiàn)她的承諾,。
她沒有選擇自駕,,而是選擇乘坐公共工具出行。
火車,、高鐵,、飛機、郵輪,、小船,、電動車單車…..都是他們的交通工具。
當然了,,嬌花還是嬌花,。
別人火車硬座直達,她一個人軟臥出行;別人高鐵二等座,,她高鐵商務(wù)躺,;別人飛機經(jīng)濟艙,她飛機頭等艙……
許有度本來不想跟她對著干的,,但見她這一副資本主義作派,,一點也不符合他們連隊的艱苦樸素作風,于是,,走到哪兒就跟著星云掐到哪兒,,但每回都被星云氣得要命,還要被參謀跟連長聯(lián)手教育,。
一路走走停停,,她、許有度,、參謀,、連長四個人,從西北掃向東南,,最后在東北停下腳步,。
連長某天很意外的把大家叫在一起吃了個飯,飯后散步在長街上,,夕陽照在他們的傘上,,連長在傘下很平靜的說了聲:“我不走了?!?p> “怎么了,?”參謀下意識反問。
星云跟許有度也很困惑,。
連長家并不是這里,,他留在這里也沒用,轉(zhuǎn)不了世投不了胎,,最后的結(jié)果逃不了灰飛煙滅,。
連長撐著傘,往前走,,身后是夕陽的光,,沒有影子。
“那年,,我也才二十出頭,,接到的命令是要往這里來參加抗戰(zhàn)的?!焙榱谅曇舯粔毫藥讉€調(diào),,“我本來以為能過來酣暢淋漓的大干一場,,但我沒想到的是?!?p> 他回頭,,“我們很多人都沒能走到戰(zhàn)斗中心?!?p> “我們是死在戰(zhàn)斗中心之外的?!?p> “如果讓我選擇,,我不想回家,我想待在這里,,一直待在這里,。”
連長意已決,,四人小隊開東北后就變成了三人小分隊,。
接下來的旅程中,他們偶爾能接到連長的電話,,收到他發(fā)來的信息,。
他說他會用手機了,他是最潮流的鬼,。
他還會說他見到鬼子后代了,,他跑去嚇哭了一群鬼子。
他說他找到他存在的意義了,,他要嚇瘋那些個鬼子跟漂亮佬,。
偶爾他也會很疑惑,還專門打電話來向星云請教:“你說,,為什么要和平共處?。繛槭裁匆彴,??”
“你們不是應該比我們更痛恨嗎?”
“一寸山河一寸血,,你們學著我們所有人曾遭受的苦難與掙扎的總和,,你們感受到的應該是成千上萬倍的苦難與掙扎,可怎么就能輕而易舉的說’那是上一輩的恩怨‘,?”
“我平等的痛恨他們以及他們的后代,。”
這問題,,很深奧,,嬌花還是把這個話題轉(zhuǎn)給許有度。
許有度:“連長,干就對了,,別慫,,你慫我就不認你這個連長了?!?p> 許小少爺還是那么一針見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