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宮,。
自從張安離開后,隆正帝便留在此處沒有離開,,命并手下的探子嚴密監(jiān)視玄真觀和張安的動靜,。
當?shù)弥Z敬身亡的消息后,隆正帝立即命在玄真觀監(jiān)視賈敬的繡衣衛(wèi)探子前來問詢,。
“你們確認在今晚沒有見到外人進入過玄真觀,?”隆正帝問道。
密探:“稟圣上,,屬下等人確定沒有外人進入,,甚至玄真觀方圓十里內(nèi)都沒有陌生人活動的痕跡?!?p> 隆正帝又問道:“那賈敬所在之處,,也沒人進出?”
密探:“賈敬用過晚飯后便一直留在靜室中,,直到屬下進入靜室查看時,,仍然沒有任何人在靜室旁出現(xiàn)?!?p> 隆正帝再問道:“既然如此,,那賈敬臨死前就沒有一點征兆?”
密探:“這,,屬下等無法隨時隨地觀察賈敬的一舉一動,,但事后,屬下等檢查發(fā)現(xiàn),,賈敬用來盛裝丹藥的玉瓶中,一粒丹藥都不剩了,。”
“這跟屬下等常見的賈敬服丹數(shù)量不一樣,,明顯超出太多倍,。”
“事后屬下等也細想過,,那間靜室中除了賈敬之外,再無他人出入,所以,,屬下以為應是賈敬自己所為?!?p> 太上皇揮了揮手,道:“行了,,就這樣吧!”
“你們繼續(xù)留意玄真觀的情況,,任何蛛絲馬跡都別放過,。”
密探:“喏,!”
讓密探離開后,太上皇笑道:“好了,,皇帝,現(xiàn)在你該知曉安小子的手段了吧,?”
“嘿嘿,,突然在房間內(nèi)消失,,隔了半個時辰后又突然出現(xiàn),而賈敬也按照咱們的意思,,出于意外而亡,任由誰去查都查不出個名堂來,。
這不正是你所希望得到的消息么?”
的確是自己希望得到的消息,,可這消息也太難以讓人放心了。
超出常人太多的詭異手段,,幾乎能跟仙人的法術(shù)相媲美,,隆正帝哪能安心呢?
人,,天性中對神秘未知的事物會有所恐懼,,這是不可避免的,。
他現(xiàn)在都不知道試探張安的底牌到底是對還是錯,搞得頭都大了一圈,。
隆正帝苦著臉說道:“父皇,,安小子辦事的確很利索,而且是太利索了,,利索的讓兒臣睡不著覺啊?!?p> “怕了?你怕什么,?”
太上皇笑問道:“你怕哪一天惹得安小子發(fā)怒,,也跟賈敬一般讓你悄然無息沒命?”
隆正帝詫異地看著太上皇問道:“父皇,,難道兒臣說的不對嗎?”
“臥榻之側(cè),,豈容他人鼾睡?!?p> “安小子擁有的能耐太強,強到皇家根本無法掌控,,甚至連安全都得不到保障,兒臣身為大雍朝的皇帝,,怎么能睡得踏實呢?”
太上皇微微搖頭,,問道:“那你想怎么辦呢?”
“派大軍去圍殺安小子,?”
“還是命人秘密下毒毒殺他?”
“又或者以安小子家人的性命安全來要挾他自盡?”
呃,,要是有可能的話,,朕真想這么干呢,!
可安小子是天外來客啊,鬼知道他還有沒有其他手段呢,。
要是他翻臉不認人,就以安小子如今表現(xiàn)出來的能耐,,只要他一心不想死,那就沒人能抓住他,,而事后,,大雍恐怕就得等著改個姓氏了!
隆正帝苦笑道:“父皇,,都這個時候了,您就別笑話兒臣了吧,?”
“兒臣就不信,您真的一點都不害怕張安,?”
太上皇嘆了口氣,淡淡地說道:“害怕,,朕為何要害怕他呢?”
“皇帝啊,,安小子的確擁有隨時能殺死你我的手段,,可你又為何非要把安小子給逼到忍無可忍,,以至于非得要跟皇家為敵的地步呢?”
?。??,?
隆正帝茫然地說道:“父皇,兒臣沒有逼安小子啊,,您這話從何說起呢?”
好吧,,雖然心里曾經(jīng)對張安很不滿,甚至也多多少少表現(xiàn)了點出來,,可要說逼張安,貌似沒有吧,?
太上皇反問道:“既然你不逼安小子,,不讓他反感你,那你又為何會擔心他會殺你呢,?”
“父皇...”
隆正帝還待說些什么,卻被太上皇給伸手止住了,。
“皇帝,,你說以咱們現(xiàn)在同安小子的關(guān)系,,他愿意換個人來當皇帝嗎?”
“換了個皇帝,,對他有更大的好處嗎?”
“沒有好處的事,,換你你會干嗎?”
一連三問,,將隆正帝給震清醒了。
沒錯啊,。
只要朕待安小子如朋友,如家人一般,,你好我好大家好,,他干嘛要害我呢?
畢竟,,換個皇帝,安小子的處境能變得更好嗎,?
不會!
指不定還會更壞呢,!
既然如此,只要不是被逼太甚,,安小子吃飽了撐的會害自己?
等等,,萬一...
“父皇,您說安小子會不會有一天想著要坐朕這個位置,?”
太上皇輕笑道:“你以為皇帝這個位置是誰想坐就能坐的嗎?”
“別說安小子從沒想過,,就算是他想,那他當皇帝為的是什么呢,?”
“權(quán)勢,,財富,,還是美人,?”
“你自己看看就知道,,安小子這人根本不在意這些,或者說懶得管事,,他對權(quán)勢,至少是對大雍所謂的權(quán)勢不屑一顧,?!?p> “從來都是得過且過的姿態(tài),要不是為了他那個什么干活拿錢的奇事,,你當他愿意動彈,?”
隆正帝對此深以為然,而且據(jù)手底下的人探查可知,,安小子就沒那個能力管事,,也煩這些事,都交給他人去處理呢,。
“財富的話,呵呵,,以安小子的能耐,,銀子對他來說,,是問題嗎?”
嗯,,就安小子那神出鬼沒的能耐,還有其他未知的手段,,想弄銀子,那些富商之家的銀庫對他來說簡直如探囊取物,。
甚至不說做賊了,就是他的那些奇思妙想和神奇之物,,隨便拿出點來都能迅速暴富呢,!
可安小子根本沒在意銀子多少,,只要夠用就成。
畢竟他享受的東西,,都與眾不同呢。
“美人,,嗯,安小子倒是個好色之人,。”
“不過這樣也好,,真要是沒弱點的人,,那才可怕呢,!”
“而,,對于皇家來說,安小子想要這個,,還不夠簡單嗎?”
“他有什么理由非得坐你這個位置呢,?”
“難道是為了一時的意氣之爭,?”、
意氣之爭,?
嘶,還真有這個可能呢,?
隆正帝苦笑道:“父皇,難道咱們就只能眼睜睜看著安小子在眼前囂張跋扈,,無視朝廷法紀,無視皇家尊嚴,?”
太上皇大笑道:“哈哈,,你啊,怎么能說出這般沒點腦子的話來呢,?”
“別的不說,就說朝中的大臣,,九邊的將領,他們有時候讓你感覺到很過分,,沒有給你足夠的尊重,你不也忍下來了么,?”
“怎么,,換了個人,,你就受不了啊,?”
“皇帝啊,安小子如今有跟咱們平等相交的能耐,,那你就得忍著?!?p> “他是天外來客嘛,,習性跟大雍有別,,能耐又大,你總不能讓他忍著憋著吧,?”
“換了是你,你愿意這樣憋屈過日子嗎,?”
隆正帝無語了,。
要是他有張安那能耐,誰敢讓他委屈,,他還不得瘋狂一把不可!
沒能耐,,沒手段,忍著也就忍著了,,但明明很強大,卻要憋屈著生活,,那不是傻是什么?
太上皇又笑道:“你看著吧,,今晚咱們讓安小子把底牌露出來,,他心里肯定不樂意,,保不定什么時候就會給咱們上眼藥?!?p> “到時候,就看你如何對待安小子的出招了,。”
“要是處理的好,,那還能相安無事?!?p> “要是處理不好,安小子心里就會有根刺,,覺得你遲早會想殺他,你說,,到時候安小子會如何做呢?”
呃,,言之有理!
好吧,,忍一時風平浪靜,退一步海闊天空,。
反正安小子不過就是有點小肚雞腸而已,,讓他一時得意,也沒什么大不了的。
畢竟與這點小委屈相比,,還是他的利用價值更大些。
起碼要是能將安小子的心留在皇室這邊,,也不用擔心誰造反了,。
這可是皇室的一大底牌,,用好了,,很多難事都可以迎刃而解。
隆正帝眼睛一轉(zhuǎn),,突然說道:“父皇,安小子之前提到賈珍一事,,您說她該不會是看上了朕那侄女,所以才對賈珍那狗東西厭惡到要割以永治的地步,?”
“嘿嘿,,據(jù)兒臣所知,朕那侄女可是頗有顏色呢,,要不然也不會惹得賈珍那狗東西連扒灰的丑事都敢去想,。”
隆正帝倒是對先太子的遺腹子不太在意,,畢竟只是個女娃而已,,連義忠郡王他不都沒暗地里下黑手么,哪會在意一個女子呢,?
太上皇愣了愣,,笑道:“那不正好嘛!”
“哎,,朕那孫女,雖說只是個私生女,,沒在皇宮待過一天,,可畢竟身上流淌著皇家的血脈,卻從小就沒享過什么福,?!?p> “要是...,其實也未嘗不是件好事!”
隆正帝自然知曉太上皇的隱藏含義,,不就是想跟安小子結(jié)個親么,?
要說什么關(guān)系最讓這個時代的人放心,那就是聯(lián)姻,。
只要能將安小子收入囊中,,放一個侄女過去,也不是啥不得了的事情,。
也就是他名下的子女中,,女兒還太小,要不然他都想親自招張安為駙馬了,。
隆正帝挑了挑眉,,試探著說道:“父皇,,您說要是兒臣給安小子發(fā)布個任務,讓他想辦法將寧國府給除名了,,代價就是...”
“不,不行,,絕對不行!”
太上皇嚴肅地說道:“安小子沒那個能耐干精細活,,而且他也不適合做這種事,更加不要去培養(yǎng)他做這些事,。”
“好鋼得用在刀刃上,,安小子是皇家手里的一把刀,非關(guān)鍵時刻不可輕動,。”
“既然安小子可能有那個心思,,那咱們就更應該在關(guān)鍵時刻使用?!?p> 隆正帝聞言,,也醒悟過來,。
是啊,,寧國府的事,其實并不復雜,,真想動它,,只要太上皇下定決心,兩人商量著來,,并不困難,。
反正寧國府的破爛事一大堆,,真想弄掉它,,理由多到朝廷百官都說不出個不是來。
但安小子嘛,,本就習慣了直來直去的行事作風,真要他學會那些個算計的勾當,,那才是災難的開始呢。
嗯,,得謹慎使用才行。
畢竟這家伙每次干活都得要付報酬,,要是報酬不能讓他滿意,一次兩次還行,,時間長了難保安小子心里不會產(chǎn)生反意,那就得不償失了,。
“父皇,,現(xiàn)如今賈敬去世,,寧國府那邊該如何處置?”
“另外,,安小子想讓賈珍斷根這事,是不是也該考慮下什么時候辦,,如何辦好呢,?”
太上皇搖搖頭道:“不,,賈珍一事,暫且不急,。”
“賈敬一死,,他暫時還沒時間動手,這段時間要是賈珍再出事,,哪怕沒證據(jù),也會有人聯(lián)想到是皇家出的手,,不可不防啊?!?p> 隆正帝急了。
“父皇,,賈珍那狗東西,色膽包天,,誰敢擔保他不會對侄女下黑手呢?”
“要是有個萬一,,皇家的臉可丟不起呢?!?p> 嗯,要是侄女失了貞潔,,在張安那可會失分不少呢,!
太上皇聞言,,臉上突然顯露出一抹猙獰來。
雖然只是個從未謀面的不值錢孫女,,但,,皇家的血脈不可輕辱!
“哼,,他敢!”
“沒了賈敬在背后算計,,就寧國府那幾個歪瓜裂棗算個屁!”
“賈敬背后的人可看不上賈珍那個狗東西呢,!”
“再說了,你手底下的那些個探子難道是死人,?”
“不會見情況不對,暗中出手阻攔么,?”
太上皇突然想起了什么,問道:“對了,,那個誰,工部營繕郎秦業(yè),,他的事調(diào)查的怎么樣了?”
隆正帝回道:“父皇,,此事已經(jīng)過去太久,目前暫時知道的是秦業(yè)當年與賈敬有些來往,,更深層次的事,嗯,,因為時間太短還沒查清?!?p> “傳聞,,侄女與賈蓉的婚事是賈敬暗中定下的,賈珍見了侄女后也沒反對,,自稱兩家有交情,,加上賈政與秦業(yè)又是工部的同僚,故而這樁婚事就這么定下了,。”
“現(xiàn)在看來,,秦業(yè)可能也是,他們中的一員,。”
隆正帝不好說是先太子的舊臣,,但太上皇能明白其中的意思。
“哼,,既然秦業(yè)那么懷念義忠親王,那就讓他下去繼續(xù)效忠他的主子好了,。”
“正好,,秦業(yè)一死,可卿那丫頭也能借機暫時離開寧國府,,而賈珍他們嘛,不是得扶送賈敬歸金陵么,,先把事情淡下來再說其他吧?!?p> 隆正帝笑道:“合該如此,大善,!”
初秋正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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