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飛來醋意
“二爺爺,,“許慶似有許多話要講,一時(shí)之間又仿佛不知道該從那里開始,,便想先解下許家族長防備,,笑道,
“我能有什么話,,不過是許久未和您喝酒,,今兒雖是洞房花燭之夜,我就更要謝過二爺爺?shù)拿酪饬恕?p> 孫家娘子著實(shí)是上上之選,,人兒自不必說,,臉圓似月,目似秋水,,性子溫婉,,我可是打心底里喜歡的緊?!?p> 許慶斟滿許家族長許裨杯中酒,,又自提了一杯,握在手里,,笑道,,“二爺爺,先前孫兒心中不暢,,不愿接親不說,,倒是又錯(cuò)怪了你們,罰酒一杯,?!?p> 一杯酒下肚,許慶臉上笑意漸甚,,倒讓許家族長許裨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就覺得許慶的這個(gè)轉(zhuǎn)變,未免太快了些。
白天時(shí)候還抵死不從,,這會子偏就心里喜歡的緊,?
作為一個(gè)過來人,許裨為人雖粗豪了些,,但他以為在男女之事上面,,自然比許慶高了幾層樓不止。
“這小子,,難保是已經(jīng)圓了房,,食髓知味,這才大有轉(zhuǎn)變,,可他又……”許裨暗暗點(diǎn)頭,心里贊嘆,,“果真是咱們莊子第一個(gè)中了秀才的讀書種子,,對女色淺嘗輒止,不貪戀,,倒是一等一的心性了,。
只是,那孫家小娘子,,我原來也見過幾次,,目含秋水是什么我倒是不知道,她什么時(shí)候臉圓似月了,,不是一張瓜子臉的美人兒么,?
要說她溫婉,這倒也未必,,孫家娘子祖父我亦是認(rèn)識的,,慣會舞刀弄槍,耍狠斗勇,,這孫女兒倒也學(xué)了他八分,。“
許裨自然有些疑慮,,不過倒都不重要,,他只在乎許慶已經(jīng)接受了孫家娘子,又很是滿意,,這就難得,。
其實(shí)許裨不知道,許慶這般說話,,當(dāng)然有自己的想法,,無外乎是想從他口里試探一番,“洞房”里的那個(gè)新娘,是否是孫家娘子,,還是另有其人,。
他本可以直接問,但又礙于自己穿越者身份,,怕被識破穿幫,,這就有些不妙了。
許裨見許慶喝了杯中酒,,又有這般心性,,心里暢快不說,更是覺得,,有孫若許慶,,當(dāng)可長笑耳,便道,,
“好,,好好,慶兒,,許是孫家娘子貪嘴了些,,體態(tài)豐腴,以后,,她為娘子,,你為郎君,自有你管束,,你不埋怨二爺爺就好,,何來罰酒?”
他自又喝了杯中酒,,已不似剛才時(shí)那般面對許慶時(shí),,有著些愧疚,有著些緊張,,眼里多了贊賞,,自得。
“貪嘴么,,豐腴,?”聽得許裨這般講,許慶已有七分把握覺得,,自已娶得新娘,,可能并非是孫家娘子了。
他心有疑惑,,這便說道,,“二爺爺,,今天是孫兒大喜之日,不知道在咱們莊子外頭,,可有什么大事發(fā)生,?”
許慶搞不懂的是,娶親還能娶錯(cuò)人,,這不僅戲劇化,,更是滑天下之大稽,聞所未聞,,斷然是其間生了什么事情,。
他心里有幾分肯定,,洞房里的人不是孫家娘子,,而是自己心底深處,,一直藏著的一個(gè)影子,但那人是誰,,他又不甚了了,。
“她到底是誰呢?”許慶自問,,卻猶如斷了片,記不起來,,又暗道,,“如果他不是孫家娘子,那真正的新娘,,又去了哪里?”
“慶兒,,”一聽許慶這般問,,許裨臉上突然涌出怒氣來,也不避諱,,反而猛灌了幾口酒,說道,,“這些時(shí)日,田莊左近,,特別是河堤沿岸,多有賊人肆虐,,不僅搶劫財(cái)物,,更是掠了不知道多少的小娘子,,實(shí)也猖狂。
今日里,,我又聽聞,在距離咱們莊子不遠(yuǎn),,有一員外攜了家眷踏青,,卻被一群賊人侵襲,,動(dòng)靜頗大,滿河面盡是浮尸,。
慶兒呀,,你自不必?fù)?dān)心,,咱們莊子里別的不說,論武力,,還沒輸過誰,,就是那勛貴之家,,也不敢拿咱們?nèi)绾??!?p> 說起這些話時(shí),,許裨臉上自得之色更甚了幾分,。
因?yàn)椋?p> 劉家莊的四姓人口,雖說是老兵之后,,但老兵和老兵又有不同,四姓祖輩們都是太祖皇帝陛下身邊的近衛(wèi),,深得信任,。
只是太祖皇帝得了天下后,,四姓祖輩也都亂戰(zhàn)了半生,,要么身有隱疾,要么四肢不全,,這便都告了老,又選了這處地方隱居,。
雖是隱居,,但太祖皇帝并沒虧待,四姓祖輩縱然無爵無官,,一直以來,皇家也多有照拂,,甚至到如今,,每到大節(jié)或祭祀之時(shí),皇家都會對莊子里降下賞賜,。
也因此,,四姓人口經(jīng)年之下,,確實(shí)猶如一家,。
“員外,,侵襲,搶奪財(cái)物,,小娘子?“說者雖無意,,聽者卻有心,,許慶聽到許裨話后,不免驚覺,,暗道,,
“難道說,孫家娘子在送親之時(shí),,也遭遇到了賊人,,從而被半道里換了新娘?“
這般想著,,許慶又覺得有些說不通,,被劫也便罷了,換個(gè)新娘又是何故,,可不管怎么說,,如果洞房里的人不是孫家娘子,那么她……多半遭了毒手,。
“如果我當(dāng)時(shí)不拒絕,,提前去接親,有莊子里好手跟隨,,恐怕孫家娘子,,就能免遭此劫了吧?“
一念至此,,許慶有些暗暗自責(zé),,同時(shí)也對洞房里的女子,生出一絲忌憚之意,。
他這時(shí)很想到房里看個(gè)仔細(xì),,問個(gè)清楚,畢竟孫家娘子不管從哪里看來,,都對“許慶“芳心早許,,待之以誠,。
不拘如何,都不能任由她被賊人掠了去,,不明不白,。
只是許慶不知道,洞房里的女子——也就是賈元春,,這時(shí)正依在門邊,,把他們說的話,一字不落的都聽在了耳朵里,。
“他,,果真是許慶么?“賈元春心里頓覺驚訝,,可更多的是欣喜,,只不喜,,埋怨道,”好你個(gè)許慶,,幾年未見,,你卻說我臉圓似月,?
幾年之前,,你還曾嘴里口花花,,說我如仙妃,,似鸞鳳,,這般便變了么,?
怪道你要娶孫家小娘子了,,原來她卻是一張瓜子臉么,還目似秋水,,性子溫婉,。“
賈元春本是颯爽性子,,又知禮謹(jǐn)慎,,除琴藝高超之外,對詩書文章,,甚至君子六藝都有涉獵,,可以說是可鹽可甜,,巾幗不輸須眉,。
但這會子,,聽到許慶品評的話,她也有些芳心亂顫,,吃起那孫家娘子的飛醋來,。
“二爺爺,“就在賈元春吃味之時(shí),,突聽得許慶說道,”阿母那邊下酒菜想來快好了,,我房里還有兩壇好酒,這就拿來同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