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來到岸邊,！無為沒有說什么,。晚上的夜游時光結(jié)束，父親待著無為和哥哥回家,。
暑假,，對于農(nóng)村的孩子來說沒有無聊可言,。對于無為來說更就談不上無聊了。家門口是一條河,，河水談不上清澈,，但無為經(jīng)常拿著撿來的罐頭瓶子去釣魚。
一根木棍,，或是樹枝,。一根細繩，這個細繩基本都是母親納鞋底的麻繩,。麻繩是地里的紅麻做的,。紅麻地也是無為經(jīng)常去的。置身在紅那地里,，就像是置身迷宮,。青色的紅麻，把內(nèi)里的紅麻干抽去,。外皮的纖維,，柔韌性很好，這個外皮在水中浸泡發(fā)酵后,。晾干后經(jīng)過加工處理,，就成為了納鞋底用的麻繩。千層底布鞋,，是八十年代農(nóng)村女性都會的技能,。家里大人孩子的鞋子基本都是母親做的千層底,。
大部分夜晚，睡醒來后,，都會看到母親在納鞋底,。在燈下，或是停電后的蠟燭下,。時代進步是伴隨著八零后這一代的,。九幾年網(wǎng)絡(luò)的進入，手機的出現(xiàn),。有了更多的樂趣,。可在那個年代,，孩子的樂趣大都來自自然,，大自然。所有的玩具也大都取自大自然,。樹杈做彈弓,，泥巴摔打結(jié)實，晾干后雕刻出自己喜歡的玩具,。
早晨爸爸如往常一樣去上班,，母親去地里拔草，家里養(yǎng)著兩頭牛,。無為和哥哥在家,，做作業(yè)。做個差不多,，就會出去玩,，或是鄰居家的堂哥會來找哥哥下象棋。這基本是每天的常態(tài),。相差五六歲,，無為不會象棋，也覺得下棋沒意思,。沒有觀棋的雅興,。就會去門前的河邊尋找屬于自己樂趣。那就是拿著自己的“漁具”去河邊垂釣,。
一個粗樹枝吊著的一個罐頭瓶子,，罐頭瓶里放入饅頭沫。遠遠拋出,，至于有沒有魚兒上鉤,，這就全看無為的運氣了。渾濁的河水中,，看不到魚兒會不會進入瓶中,。
煞有介事的坐在岸邊的樹下,，看著瓶子落下的位置，腳踩“釣竿”,。這就是八十年代的孩子的樂趣,。
無為覺得哪里有些不太對勁，具體哪里不對勁,，無為說不上來,。就是覺得好像有一雙眼睛在盯著自己。冰冷的感覺,。
提起水中的瓶子，瓶子里的饅頭沫還有很多,，魚兒卻一條都沒有,。瓶子放到水中，繼續(xù)釣,。
把“釣竿”放到自己的左側(cè),，用腳尖壓住。
一根拇指粗細的樹枝,，在離無為不愿處晃動著,，無為沒有在意。仔細一看,，無為頓時寒毛樹立,。
一條蛇！不是眼鏡蛇,，但身子支撐起來,，有半尺多高。用它那冷冷的眼睛盯著無為,。吐著口中的信子,。
“嗖，嗖”的聲音,，無為都能聽到,。可想這個距離有多近,。
此刻無為不動聲色,，說是被嚇到，也是那一剎那間,。此刻的無為覺得敵不動我不動為好,。
蛇在農(nóng)村，叫做長蟲,。顧名思義,，長長的蟲子,。
無為盯著年前的這根，灰褐色的長蟲,。不知它為什么會有如此舉動,，身體高高探起，盯著自己,。這種情況,，無為第一次看到。剛剛的冰冷的感覺,，看來是來自這貨,。
四目對視，無為沒有動,。不知是因為蛇的這個動作太累了,，還是偷襲已經(jīng)不能得逞。隨即當下自己高高的姿態(tài),，游到了水里,。無為看著蛇游走。游到對岸,，然后消失在對岸的草叢里,。對于青蛙，蛇,，這些野生的小動物,。是農(nóng)村孩子們經(jīng)常捕捉的玩具。不過無為從不做這類事情,。是因為懼怕,，無為怕小動物，尤其是眼睛小的生靈,。比如蛇,，老鼠。
一上午的時光過去,，無為一條魚也沒釣到,。送走了一條蛇。太陽慢慢爬上頭頂,，樹蔭漸漸消失,。無為提起自己的釣具回家。沒有因為沒有收獲而感到沮喪,。因為沒有太大的得失欲望,。沒有想過索取什么?？赡苓@就是那個年代的樂趣吧,。
享受的是過程,。
中午幫母親喂牛，草料是上午母親在地里割來的,。長長的野草,，弄回家后，無為和哥哥用閘刀,，把它們切成小塊,，供牛實用。喂飽牛后,，母親睡午覺,，無為和哥哥會偷偷跑出去，去魚塘游泳,。不過上次差點兒淹死的經(jīng)歷,。讓無為心有余悸。不敢再去造次,。所以也就在家安穩(wěn)了下來,。
牛被拴在院子里的,，大柳樹上,。這顆粗大的柳樹，在無為記事起就存在著,。這樣粗的柳樹在家附近有幾顆,。棗樹也是常見的。不過沒有柳樹的樹干這么粗,。喂牛的牛槽都在樹下,。
“媽，喂了六篩子了”無為進屋對母親說
“嗯,，行了,。不用再喂了”母親說到
篩子是什么？篩子是竹條,，竹片編制的圓形承具,。有無數(shù)空洞的承具。
“怎么不和你哥哥出去玩了”母親問到
“媽,，我昨天差點兒淹死”無為坐下來對母親說
“怎么回事,？”母親不看電視，停下來關(guān)切的問到,，語氣中帶著嚴厲
“俺哥哥把俺抱上來的”無為說了昨天的經(jīng)歷,，還有昨天聽到的一切
說過以后，母親對于我差點兒淹死的事情大為光火,。哥哥雖然救了我,，但還是得到了非人的待遇,。那就是告訴了爸爸。這個事情就是晚飯的一個節(jié)目了,。哥哥被打,，我也被打。
對于我聽到的柳樹里男女的對話,，爸媽都覺得是我的臆想,。
直到第三四天村里傳出消息后，魚塘里淹死了孩子,。
這個孩子其實不是無為村的,，不過鄰村和無為村沒有明顯的界定，和一個村子沒區(qū)別,。
淹死的孩子十二歲了,，離奇的是孩子的死法。
一天晚飯時爸媽說的,，找了幾天,，沒有找到。最后實在沒辦法了,，就去找了一位神婆卜卦,。家人認為孩子被人擼走了。那個年代有很多傳言,，說的頭頭是道的,。說是哪個村子的孩子被害了，身上的器官被偷了,。小孩子的尸體在某處的小麥秸稈垛里找到了,。因此家里大人，很少讓孩子單獨出門兒,。至于是不是真的,，誰也不能確定。
神婆的卜算,，給了尋找的方向,。沒有給說具體的位置，不過給出了結(jié)論,，說是再找不到人就夠嗆了,。
一個十二歲的孩子，就這么憑空消失了,。這個年齡段的孩子,，走丟，或是被擄走的可能性不大。不過家長按著神婆給的方向又找了一天,，還是沒有結(jié)果,。
孩子丟了，村里的家長對這事兒是非常敏感的,。父母在晚飯的時候,，特意提了這個事情。警示我和哥哥,，讓我們不要亂跑,。小孩子對這樣的事情的好奇心，遠大于恐懼,。我和哥哥在家也消停了不少,。不在是在家做作業(yè)，下地拔草與母親一起,。這樣的事,，每個家長都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
所以借下地去讓我們幫忙為由,，把我們帶到身邊。
爸爸下班回來晚飯后,，每晚都會去大爺家看奶奶,。
最近一段時間，天氣雨下的特別勤,，所以也就不去魚塘游泳了,。陰雨聊天接近一周,。家門口的河水水位上漲了不少,。青蛙在夜間“呱呱，呱呱”的叫個不停,。把村里丟孩子的事情都給遺忘了,。雖然是個生命，但當時的無為沒有什么概念,?？傆X得是孩子的惡作劇，過幾天跟定餓著回家找媽媽,。
但晚上爸媽的談話,，讓多年以后仍讓無為記憶。
“丟的那個孩子找到了”父親在蚊帳里對母親說
蚊帳里只有父母和無為,，哥哥是自己睡的,，在隔壁房間。聽到這里無為覺得好奇，豎起了耳朵,。
“找到了,？在哪里？”母親問到,，語氣中帶著幾分慶幸,。這可能是一位母親所體現(xiàn)出來的那份愛心吧。畢竟她也有兩個兒子,，能夠體會丟孩子的那位母親的心情
“淹死了”父親在說出這幾個字來后,，有幾分悲傷，所以語氣低沉
“淹死了,？這么多天,，早該找到了”母親說的沒錯，人淹死后身體會浮出水面的
“王老五的孫子,，死的挺蹊蹺,。找人找了好幾個人如算了。最后找的那個神婆說了,。孩子已經(jīng)沒了,，告訴了他孩子死的具體位置和經(jīng)過。說是孩子死的姿勢挺蹊蹺,，跪在水底,，雙手被在身后。當時神婆說了,，下水后如果不叫孩子的名字,，就找不到孩子的尸體。確實,，在水里巡了好多圈,。不是自家的人，經(jīng)過孩子死的地方,，也沒觸摸到尸體,。孩子爺爺下去叫著孩子名字，把孩子拉出來的,。到了岸上,，孩子在水中的姿勢是什么樣，就是什么樣,?！备赣H說著
“咱村魚塘？”母親覺得后怕
“孩子給我說過,，他差點兒在那里淹著,。這才幾天就真有孩子在那里出事了。”
“那個地方,，之前淹死人,。一個女的，還有村西頭的一個孩子”父親說道
“死的那個男孩兒也是十來歲在孩子不大的時候,，南方的游方術(shù)士到了他們家門口,，討水喝?？吹剿麄兗业暮⒆?，就給他家大人說了。孩子在十來歲有劫數(shù),。如果過去就可長命百歲,，過不去就不好說了。具體哪一天,，這個游方術(shù)士都給他們家里人說了,。可孩子還是在指定的那天淹死了,?！备赣H手里搖著蒲扇，說著
“這怎么還能出事兒??？”母親聲音提升，語氣里帶走憤怨
“那天家里來親戚,，把這孩子的事兒給忘了”父親說著
無為越聽越起勁,，像是聽故事一樣。對于大人說的這些事情特別上心,。在那個年代,，收音機也不普遍。所以很多故事都是在父母那里,，有意無意聽來的
“這次死的這個孩子,，他爺爺王老五,。都叫他老五,。這個人可干了不少缺德事兒。前后左右村子的人都知道他,。這個人坑蒙拐騙沾全了,。”父親說著,，街坊們對這家人的評價,。
“這人看來是遭報應(yīng)了！”母親說
“人可別干缺德事兒，早晚都得報應(yīng),。因果輪回這事兒,，可別不信?！备赣H說著
“孩子說,，聽到柳樹里有人說話，也是一個孩子的聲音”母親說到
“孩子給你說的,？”父親聽到母親說的后,，感到驚訝
“對啊，當時我還以為他瞎編的”母親說
“以后不能讓他們再去那里了,，這個淹死的孩子就是那里,。”父親對這個事情警覺了很多
“那個淹死的女的是怎么回事兒,？”母親問到
“這個就不太清楚了,，這事兒是挺早的事了。聽村里的老人說的”父親說著
無為聽著,，腦海里想象著女鬼的形象,，對于這類靈異故事，腦補畫面是無法控制的,。父母見過以后,，紛紛睡去。夜色中的鄉(xiāng)村,。狗吠聲,，聲聲入耳。連續(xù)的陰雨天氣,，各種夜行生物的叫聲,。在遠處出來。聲音漸弱,，此起彼伏的交錯比夜色中,。無為也在自己腦補的女鬼的畫面中，漸漸進入夢鄉(xiā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