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一路向北

　　郭軒帶領使團一路朝長江邊上行著，轉(zhuǎn)過一處岔路,，突然看見前面小鎮(zhèn)旁的通道上設有一道崗卡,，由一百多名官兵和捕快把守著，對過往路人進行嚴格盤查,，連忙本能的招呼隊伍停下,。

　　一名領頭的軍官卻已望見了他們，連忙帶著十幾個手下走過來,。

　　郭軒穩(wěn)定心神,，下了馬，拱手道：“這位軍爺,，我等是奉金國皇帝詔命出使貴國的使團,，現(xiàn)已完成使命，正在回國的途中,?！?p>　　那軍官見對方這等裝束和陣勢，多半也猜到是這么回事了,；作為一個奉上司命令堵截搜捕趙竑等一干叛逆的小軍官,，根本就沒有資格對代表一國之象征的使團盤三問四的。

　　按照正常的出境程序,，如果使團入住沿途州府,，路一級的官驛，當?shù)刎撠熃哟墓賳T是有權過目通關文書的,，至于副本一般也是不看的,，按對方報上的人數(shù)安排食宿便是了。

　　但邊防軍就不一樣了,，因為擔負著把手邊關的重責,，不光要看著副本，還要逐一核查,。

　　所以,，最危險的環(huán)節(jié)就在那里。

　　但郭軒還是令人拿出相關通關文書和節(jié)牒奉上,，而詳細記錄人員物品的通關副本自然是不會拿出來的,。

　　這小軍官倒有些受寵若驚，遲疑著接過,，只見帛書龍紋印底,，莊重大氣的漢文女真人交替書寫，節(jié)牒精致華麗,，這輩子只見過縣令布告的他手都有些顫抖,，略略看了一眼，也看不太懂,，便遞還了,，招了招手，喊道：“撤了柵欄,，讓他們過去,！”

　　“多謝軍爺,！”郭軒道了謝，帶著隊伍朝崗卡走去,。

　　混在隊伍里的王元春,，潘陽等人目不斜視的跟著走，心里頭抑制不住的撲通撲通直跳,。

　　通過崗卡時,，這些人的心就跳得更厲害了。

　　郭軒強作輕松鎮(zhèn)定,，一雙眼睛快速瞟了一眼崗卡前一排桌子上攤著的一張張緝捕告示，心頭微微一驚,。

　　這些告示第一份自然是趙竑,，依次排下去是潘壬，潘丙,，潘甫,，王元春，潘陽等合計七巨頭,，并配有畫像,；這些相同款式的告示池州城內(nèi)也有貼，但他沒理由仔細看過,，現(xiàn)在仔細看了,，記憶力和觀察力均不錯的他立刻想起剛才混入隊伍的人當中，有兩人與布告上的畫像依稀有些相似,。

　　好在兩個人混在一百多號人的隊伍里,，改服易裝后是不容易被發(fā)現(xiàn)的；加上這群沒見過世面的底層官兵和捕快的注意力,，更多的是聚焦在使團隊伍的服飾,，節(jié)旌，馬車造型等比較新奇的玩意上,。

　　有些人在悄悄議論這女真人跟咱們漢人長得也差不多,，并不是什么青面獠牙的怪物嘛。

　　另有一些自認為懂行的人則糾正,，這里面也是有漢人的,。

　　郭軒不動聲色的帶領眾人，快速通過崗卡,。

　　待他們通過崗卡后,，一些官兵還忿忿指著他們的背影，罵一通漢人敗類可恥,，金狗可惡之類極不友好的話,。

　　待隊伍完全走遠了,，郭軒忙策馬回奔，從隊伍里找出王元春和潘陽,，讓他們鉆進副使和判官的車廂,；完了還覺得不踏實，看見黃方樸手里抱著那副古琴,，聯(lián)想到趙竑喜歡操琴,，擔心露出破綻，扔又不方便扔,，便直接把古琴塞進了老師的車廂,。

　　趙竑撫了撫心愛的古琴，藏好后贊道：“張先生的這位學生遇事沉著,，思維縝密,，是個難得的俊才，請問其尊姓大名,？”

　　張?zhí)炀V欣慰的一笑道：“此子名叫郭軒,，乃我朝晉陽公郭文振的第三子，兩前中舉后便入府拜我為師,，希冀能在學業(yè)上更進一步,。這回我奉命出使，便向皇帝替他討了一份行儀官的差事,，權當帶在身邊歷練歷練吧,。”

　　趙竑笑道：“這位郭兄堂堂舉人,，都得向您請教學問,，先生當是進士出身了?！?p>　　張?zhí)炀V也沒有否認,，只是擺了擺手，“別扯這些沒用的,，我剛才問你到了北邊,，準備如何行事，閣下還沒正面回答我,?！?p>　　趙竑笑道：“我不是說了，再立一個宋室小朝廷么,?！?p>　　“怎么個立法?”

　　“目前還沒想好。”

　　“立在何地,？”

　　“也還沒想好,。”

　　張?zhí)炀V雙目微瞇,，不悅的道：“閣下口口聲聲說這是一筆生意,，卻完全沒有談生意的誠意，你若還這般藏著掖著,，我可要重新考慮是否有必要做這筆生意了,！”

　　“張先生誤會了，我是真沒想好,，再說做生意最重要的是關注己方是否有利可圖,，其它的并不重要，難道不是么,?！?p>　　只要我的宋室小朝廷一直存在，這大宋事實上就處于分裂狀態(tài),，一個分裂的大宋，對貴國絕對有利無弊,。

　　恕我直言,，宋金百年世仇，不可能達成真正和解,；蒙古人已數(shù)次與我朝聯(lián)絡,，希望達成宋蒙聯(lián)盟，一南一北合力夾擊你們,。先生此次南下,，一定也抱有聯(lián)宋抗蒙的意圖，只是并未能遂愿,。

　　當然,，我說這些也不是想和先生探討聯(lián)蒙攻金和聯(lián)宋抗蒙哪個更具可行性，只是想感嘆一句,。

　　唉,，百年過去了，這天下形勢竟與當初的遼,，宋,，金三強格局何其相似?！?p>　　趙竑故意這般遮遮掩掩的繞一圈,，自然是有目的的。

　　張?zhí)炀V聽了,，果真默然不語了,。

　　作為金國高官,，新皇帝倚仗的肱骨之臣，他當然知道金國面臨的形勢極不樂觀,。

　　蒙古人厲兵秣馬,，氣勢洶洶；宋國坐山觀虎斗,，暗蓄力量,；與傳統(tǒng)盟友西夏也已是離心離德，相互猜忌,。

　　朝廷的處境用進退維谷,，險象環(huán)生來形容也毫不過分。

　　甚至在他的心里,，已經(jīng)無數(shù)次想象過那種最可怕,，最糟糕的結(jié)局，乃至時常夜不能寐,。

　　只聽趙竑又繼續(xù)不痛不癢的繞道：“蒙古人對你們的仇恨,，猶如你們當年對契丹人的仇恨。

　　如今鐵木真西征花剌子模的戰(zhàn)爭就快要結(jié)束了,，不久他就會調(diào)轉(zhuǎn)刀口對準你們,。貴國一旦頂不住，肯定會再行北失南補的策略,。

　　一個完整的大宋并不好對付,，完顏珣發(fā)動持續(xù)七年的侵宋戰(zhàn)爭，最后都以失敗而告終就是證明,?！?p>　　張?zhí)炀V回過神，皺起濃眉直截了當?shù)暮鹊溃骸澳阏f了這么多,，我只想問一句,，你區(qū)區(qū)一個流亡小朝廷，如何能對宋廷造成實質(zhì)性的威脅,，你所說的大宋分裂,，也根本不成立。

　　所以,，這筆生意圖利甚微,，我完全沒有必要冒如此大的風險來做！”

　　趙竑卻笑道：“微利也可化為巨利,，關鍵看如何操作了,，相信張先生也是這么想的，怕是心中也已有了主張，還請先生有誠意的拿出方案來,，你我二人深入探討一番吧,。”

　　“……”

　　……

　　………

　　使團隊伍正常行駛著,，二人也在車廂里繼續(xù)秘談著生意,。

　　經(jīng)過雙方一番試探后，總算進入了核心問題的深水區(qū),。

　　隊伍一連經(jīng)過幾處崗卡,，所遇官兵級別都不高，不敢盤問堂堂一國之使團,，隊伍有驚無險的經(jīng)過這些崗卡,，順利抵達長江邊上。

　　早已接到上頭命令的當?shù)厮畮熞呀?jīng)準備好過江的幾條大戰(zhàn)船,，郭軒裝著熱情的樣子和幾位宋軍將領套近乎,，對方神情冷淡，不大搭理他,，咋咋呼呼的招呼人送他們過江,。

　　宋金百年世仇，這份對對方使團的仇視,，無形中倒也幫了趙竑的大忙,。

　　其實更重要的一點，無論是官兵,，巡捕，還是駐屯水師,，都萬萬沒想到趙竑能搭上金國使團的順風車,。

　　順利過了長江，趙竑等人終于算是稍稍松了口氣,。

　　接下來的幾天,，張?zhí)炀V下令使團不再進駐沿途州府驛館歇息，沿著官道一路向北,，曉行夜宿,，沿途進城鎮(zhèn)采購食物；經(jīng)過十幾天的行走,，十分幸運的抵達淮南西路境內(nèi)的廬州城外,。

　　這里已經(jīng)臨近宋金邊境了，由朝廷精銳的駐屯邊防軍層層把手,，沿途都是要仔細查閱通關文書正副本,，并核對清查的。

　　如何順利通過淮南西路，是擺在趙竑面前的又一道巨大的難題,。

　　……

　　………

　　今日上推了,，原本預定該兩章的，卡文了,。

　　我是那種重質(zhì)勝過重量的作者,。

　　明日努力發(f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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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第一天的上推效果來看,，新增收藏還不錯，再接再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