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軟 脅
“不過,我還是有一點挺好奇的,,你就那么篤定十日之后,,'她'一定會答應嗎?”
“說起來,,懷謹,,人家都已經有了婚約,你這么強逼強娶,,似乎有違君子之道呀,,悠悠眾口之下,更是難逃'橫刀奪愛'的嫌疑呀!”
“哈哈哈!”
“到時,,你就不怕你那位素昧平生的'情敵'上趕著來找你拼命!”
“所以啊,,說來說去,,別怪我多嘴喲,你最好還是得'悠著'點,,行事切莫太張狂喲!”
此時,,這崔伯言不開口則已,一開口又嘮嘮叨叨地說了許多……
且說著說著,,聽他那調調,,話里話外怎么聽,怎么都充斥著一股'唯恐天下不亂',,興災樂禍的意味……
當下,,聽崔伯言在那貌似'好心'地提醒著自己,聞言,,蕭懷謹不以為然地抬眸淡淡地斜睨了他一眼,,隨之自信滿滿地輕嗤道:“哼?橫刀奪愛,?這話倒聽著稀奇,,不過倒正合我口味!”
“我本來就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于我而言,,達到目的就行,,手段重要嗎?”
“放心,,這件事,,我不但不會低調行事,反而還會大肆渲揚,,讓天下盡知!”
“至于你所說的那個慕容楓,,就憑他,我還沒放在眼中!對付他,,有的是辦法!”
“在這個世上,,是人就有其致命的弱點和牽制他們的軟脅,只要對癥施方,,什么事都能迎刃化解!”
豈料,蕭懷謹這一番言論一出,,倒把看上去沒心沒肺的崔伯言懟得瞬間啞了言,,半晌才回過味來:“咦,人盡皆知,?莫非你要給女帝施壓,,讓她頒旨詔告天下不成?”
“當然!你當我蕭懷謹說的是'戲言'嗎,?”
“既然適此時機,,上天要讓我蘭陵蕭氏重新登上政治的舞臺,,站在政治的前沿,那我蕭懷謹又豈能拂了這天意,?不做出些轟轟烈烈的事,,豈不是有愧亍我蘭陵蕭氏一代人杰的稱號嗎?”
“不出十日,,京城的風向又要變了!正好,,我也湊湊熱鬧,添添彩,,出出風頭!不然,,這風騷豈不是白白便宜了那些人,讓他們給獨占了!”
“而屆時,,女帝會何去何從,,做何選擇,就要端看她怎樣取舍了!”
依然是云淡風輕,、輕描淡寫的話語,,可聽在崔伯言和路劍鳴耳中,卻讓他二人禁不住一陣心驚肉跳,,不由都默契十足,、步調一致地同時停下了進食的動作,面面相覷了起來……
無疑,,蕭懷謹這會話中的信息量實在是太大了,,有些甚至連路劍鳴都是第一次聽到……
十天……
這么說,京城又要有天大的事情要發(fā)生了,?
想想也能猜得出來,,除了皇權王權的爭奪,還有什么比這更殘酷得呢,?
一時間,,二人似是心有意動,皆心照不宣地意識到了這一點,,只好識趣地閉嘴不言了……
園內突然一下子靜得出奇……
而反觀蕭懷謹,,他還是那副慢條斯理、悠哉閑適的樣子,,好像一切盡在他之掌握一般,,即便是那天崩地烈的大事,恍若絲毫都不能影響到他似的……
風起云涌,,悠然事外,,可惜,他手中的那支魚竿卻注定了他生來就不是一個甘于平庸的世外悠閑之人……
這廂,失魂落魄,、惴惴不安的薛寒衣自打回到下榻之地后,,依然是那副眉頭深鎖、心事重重的樣子……
待找了理由將跟隨在她身側的虞三娘巧妙支使出去之后,,彼時,,她身邊除了冷月之外,還有剛剛趕回來的梅洛雪與劍一二人……
在聽完了梅洛雪與劍一二人匯報的事情之后,,自始至終,,薛寒衣竟然一字未言,仿若心不在焉似的……
眾人見她如此,,不免心下狐疑,,幾度欲開口相問,可又不知該如何啟口……
于是,,不明就里的梅洛雪和劍一只得將希冀的目光齊唰唰地投向了冷月……
畢竟,,她是今天唯一陪薛寒衣去過蕭府的人,究竟發(fā)生了什么,,最清楚內里的人莫過于她了……
可誰知,,冷月卻也是一臉茫然,只回以了他二人一個'我也不甚明了'的無奈眼神……
就這樣,,各人暗暗猜度,,氣氛莫名得顯得詭異了起來……
最終,還是話不多的劍一試探著打破了沉默:“大人,,你,,你怎么了?”
“是不是有什么難以決斷之事,,不妨說出來,,也好讓我等為您分憂一二!”
此言一出,倒是立時把薛寒衣恍惚的心神給拉回了大半……
適才眾人私下的反應,,尤其對她不加掩飾流露的關心,,其實,她都看在眼中,,可她實不知該如何對他們言明自己今日所遭遇的一切……
直到現在為止,,她腦子里依舊亂糟糟的,如同一團剪不斷理還亂的亂麻在那扯著……
“唉!難為你們了!”
“現下確實有一件事令我百般為難,,還沒想好該如何告訴你們!”
“我想一個人靜一靜,,你們先下去吧!”
終于,在長長地喟嘆了一口氣后,,薛寒衣在幾經思慮,最后不忍見眾人為她擔心,還是適時地開了口,。
顯然,,她不想過多談及今日的遭遇,在說了兩三句話,,便擺了擺手,,示意眾人離去……
臨了,她又單獨把行事穩(wěn)重的梅洛雪給留了下來,,在她耳邊如此這般地吩咐了一些……
待三人都離去之后,,她又一個人陷入了混亂、無措的思緒之中……
今日一趟蕭府之行,,幾欲讓她引以為傲的自尊和自信都差點崩潰了……
面對蕭懷謹所表現出來的那種橫掃一切,,傲視天下的強大和恃狂,她從骨子里感到深深得后怕……
這個人既然能說得出,,就能做得出,,絕對是一個說一不二的主,今日他所說的那些話,,對自己所做的那些事,,分明就是在拿無情的現實在告誡自己,自己這個所謂二品欽差的身份,,于他而言,,壓根不值得一提……
他的手恐怕早就已經伸到朝堂爭逐的風云之中了……
如今,他更是恰逢其時地掌握了自己乃至陛下的'軟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