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嬌,，是我重要的人,，她就像我的家人一樣，我們從小一起長大,?！?p>　　“你知道的,，我總是喜歡逞能，其實我就是個一無是處,、什么也做不到的人，不然……”

　　說到這，余燼突然頓住,，似乎是不知道該不該繼續(xù)說下去,。

　　他不禁看了一眼，并肩坐在身旁,，臉色平靜的夏幽,。

　　他沉默了幾秒后，接著開口：“前兩天晚上,，嬌嬌突然遭遇襲擊,，我害怕極了，下意識地就想要保護她,，哪怕付出生命,。”

　　“很傻吧,？明明知道要是那個人刺下來,，只會讓事情變得一團糟，卻還要逞強,?！?p>　　“可沒辦法啊，嬌嬌和我認(rèn)識了十二年,，已經(jīng)形同家人的存在,，我怎么可能不保護她呢？”

　　其實,，上面那些話,，都不是余燼想說的，夏幽也清楚,，所以她靜靜地當(dāng)一個聽眾,，等待余燼切入正題。

　　“……如果,，你遇到這樣的情況,，我也會擋在你面前?！?p>　　“我也把你當(dāng)作重要的人,、特別的存在，不希望你有事,，希望你能活著笑著,，但我發(fā)現(xiàn)，我只會讓你傷心,?！?p>　　“對你,，我錯的太多了，多到已經(jīng)彌補不清,，只能逃避,，不然，我一定會被巨大的負(fù)罪感與愧疚壓垮,，精神崩潰吧,？”

　　余燼露出苦笑，再一次覺得,，夏幽的母親——沈秋雪——曾被他們視為阻礙他們的女人,，究竟有多么明智。

　　大人無愧是大人,，即便在某些方面比大人強,，但論人生經(jīng)驗和看待事物的層面，無疑是他們更為精確,。

　　“我知道,，在我們交往的時候，很多次我都讓你感到失望,、難過了,，但我選擇性忽視?！?p>　　“所以,，我不配和你在一起啊，把你拋棄過一次,、傷你這么深的我……沒有資格,。”

　　“你有更廣闊的世界,，你的頭腦和眼光,，比天空更加遼闊，你的未來會很精彩,，比我這種不學(xué)無術(shù),、一無是處的人精彩無數(shù)倍……”

　　話到最后，余燼仰起頭,，深吸了口氣,，抑制住發(fā)酸的鼻子和內(nèi)心翻涌的情緒，不讓自己淚流,。

　　一直靜靜聽著的夏幽,，起身移動到余燼面前，半跪下來,，輕輕地?fù)ё∷念^,，將他抱在胸前：“燼,，你描繪的未來，我想象不出來,?！?p>　　“我只知道,，沒有你的世界,，一點都不精彩，沒有任何意義,?！?p>　　“我一直想取回和你在一起的時光，為此,，我愿意放棄一切,、犧牲一切?！?p>　　“所以……別在從我身邊逃開了啊,，像以前一樣，不管是責(zé)備我也好,、管著我也罷,，只要是你的話，我都會聽的,?！?p>　　“我不會再傷害沈嬌嬌了，也不會做些令你感到不快的事,，讓我們重新開始,，好嗎？”

　　此刻,，余燼再度面臨選擇,，也再度面臨，人生的重大改變,。

　　無論選誰,，未來走向都會變得截然不同。

　　在這里答應(yīng)夏幽的話,，無疑是復(fù)合的信號,，他將永遠(yuǎn)和夏幽沉淪；若是拒絕,，天知道她會不會徹底暴走,。

　　之前都是小打小鬧，一切還有回旋的余地,，但這次可不同,。

　　夏幽明明白白地將選項擺在他面前了,，他若是再拒絕，那事情很可能就會沒有回旋的余地了,。

　　依照夏幽之前說的話,，那他又會面臨兩個選擇——殺死夏幽或者是被夏幽殺死。

　　于是,，在一番心理斗爭下,，余燼鼓動沙啞的喉嚨，澀聲道：“……我也不知道,，我現(xiàn)在是怎么想的,，能給我點時間，讓我好好考慮一下嗎,？”

　　他是無法作出選擇的,，無論選誰。

　　之前懇求夏幽放過他,，讓他們彼此解脫,，也是因為實在是受不了夏幽的病態(tài)扭曲，腦子一熱就跟她攤牌,。

　　現(xiàn)在,，他冷靜下來了，再加上夏幽那一番指責(zé),、質(zhì)問,，又令他開始心生不忍。

　　這像是一個死局一般,，令他只能彷徨,、掙扎。

　　兩個人和他之間的羈絆,，都難分難舍,，他對兩人也都懷有相應(yīng)的責(zé)任感。

　　她們都需要他,。

　　可他是獨一無二的,。

　　魚和熊掌，不可兼得,。

　　現(xiàn)在,，不是他選擇誰，是兩個人都選了他,，他對兩人都有顧慮,，無法作出選擇。

　　“燼,，別讓我等太久……”

　　夏幽說著,，摟住余燼頭的手,，向下?lián)徇^，捧住他的臉頰,，讓他仰視著自己,。

　　然后，她閉上眼,，將臉朝下湊去,。

　　余燼察覺到夏幽的意圖，但他卻沒法反抗,，身體就像被緊緊捆住了一樣,，無法動彈,。

　　他只能眼睜睜看著,，夏幽的臉離得越來越近，接著雙唇上傳來一陣溫軟,。

　　“嗯……哈……”

　　彼此唾液的交換聲,，回蕩在寂靜的走廊。

　　等到兩人都將窒息時,，這持續(xù)了得有一分鐘的深吻,，方才結(jié)束。

　　隨著他們雙唇分開,，一條銀色細(xì)線,，暴露在空氣中，極速垂落,，消融于地面,。

　　因為缺氧外加多巴胺分泌過多的緣故，夏幽蒼白的臉色,，多了幾分不自然的潮紅,。

　　她將頭抵在余燼的額頭上，鼻子貼著鼻子,，輕聲道：“燼,，我會等著你的，但別讓我等太久,，雖然我已經(jīng)等了你兩年,，但重逢以后，我才發(fā)現(xiàn),，一分鐘見不到你,，我都會坐立難安?！?p>　　說完,，她放開了余燼,，心滿意足地起身離開。

　　她已經(jīng)滿足了,，沒必要再繼續(xù)糾纏下去,，往后的時間就留給沈嬌嬌吧。

　　本來,，她也沒覺得余燼能當(dāng)即作出選擇,，肯定會像這樣，猶豫不決,。

　　她太了解余燼了,，了解到所謂的一點時間，只是幌子,。

　　別說一點,、幾天、幾個星期,，就算再給余燼幾個月,，他都沒法抉擇！

　　這不怪他,。

　　因為他背負(fù)著的,，是兩個人的人生。

　　沉重的責(zé)任感,，會壓的他喘不過氣,，讓他始終遲疑彷徨，除非有什么大事發(fā)生,，推他一把,，逼得他作出選擇。

　　眼下,，夏幽就是回去做準(zhǔn)備呢,。

　　至于向余燼說的，放過沈嬌嬌……余燼不是還沒答應(yīng)和她重新開始嗎,？

　　那她也就可以,，不用放過沈嬌嬌了吧？

　　“燼,，如果這份回憶太痛苦的話,，我就讓你忘了吧，你只要想著我就好了,，其他人是不必要的,，我會幫你消除……”

　　乘坐電梯下樓的夏幽，看著反光的電梯門，映射出自己帶著扭曲笑容的臉,，輕聲自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