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琉璃在懵懵懂懂間,,心里生出了一個念頭,。
因為主子把她當人了,,所以她才沒有跟蓮心一樣,,去對仁孝皇后的妹妹盡忠。
寶珠這會兒把四阿哥牽了過來,,烏瑪?shù)摖窟^四阿哥,。
四阿哥眨了眨眼:“額娘,兒子想佟媽媽了,?!?p> “陪額娘幾天好不好?!?p> “兒子想回家,。”四阿哥說著說著就要哭了,。
烏瑪?shù)撘琅f溫柔的笑著,,痛楚隱藏在眸底。
她知道這很正常,。
她身邊有人生養(yǎng)過孩子,,私下對她說過,孩子要自己一手帶大的才親,。不然啊,誰帶大的跟誰親,。
那人的孩子因為夫妻雙方工作忙的緣故,,被丟給了爺爺奶奶養(yǎng),偶爾接到自己身邊,,也會嚷嚷著要回奶奶家,。
這很正常。
她笑著,,站起身:“好,,額娘帶你去見佟媽媽?!?p> 寶珠在一旁道:“四阿哥一直想去見佟主子,,奴才和嬤嬤們都哄不住,只好帶來見主子,?!?p> 烏瑪?shù)撐⑽㈩M首,讓琉璃從庫房里取出幾匹上好的布,,一同帶過去了,。
烏瑪?shù)摖恐陌⒏?,到了承乾宮。
佟貴妃看她來了,,笑道:“來就來,,帶這些做什么?!?p> 烏瑪?shù)撔Φ溃骸袄纤倪@孩子惦記著姐姐,,我只好送回來?!?p> 她坐下,,松開手,四阿哥就靠近了佟貴妃,,緊緊的抓著佟貴妃的袖擺,。
烏瑪?shù)摽丛谘劾铮裆醋儯骸敖憬銕@般辛苦,,送兩匹布算得了什么,。真說起來,還是我在占便宜,?!?p> “這小子?!?p> 佟貴妃讓鶯哥接了布,。
紅韶上了茶水點心,一一擺好,。
四阿哥跟在佟貴妃身后,,鶯哥又拿過他的小玩具遞給他,四阿哥安心的玩了起來,。
佟貴妃摸了摸他的頭,,對烏瑪?shù)摰溃骸疤侍蠛吞篌w恤你身子弱,,免了你請安,?!?p> 烏瑪?shù)搼?yīng)道:“勞煩姐姐替我道謝太皇太后和太后的體恤,?!?p> “應(yīng)該的?!辟≠F妃想了想,,又道,“如今重獲圣寵,,還是小心些好,?!?p> 她笑著:“有佟姐姐在,,我能有什么事呢,?”
佟貴妃也笑了起來:“是啊,,有我在,,能有什么事呢,。”
烏瑪?shù)撗≠F妃一同對弈,。
用了晚膳,烏瑪?shù)摽戳丝刺焐?,將四阿哥留在承乾宮,,自己走了。
鶯哥讓人將東西收拾好,。
佟貴妃叫住她:“你去我?guī)炖锶妆緯o她送去,?!?p> 佟貴妃逗了逗四阿哥:“她愛看書,。”
鶯哥吃味:“主子對德主子很是上心,?!?p> “她表了忠心,,我自然得報李,?!?p> 所謂投桃報李,,正是如此。
鶯哥去庫房拿東西的時候,,都還疑惑不解,她這些日子一直都在,,怎么不知自家主子和那位德主子是什么時候結(jié)盟的?
烏瑪?shù)摶氐接篮蛯m不久,,那位萬琉哈答應(yīng)已經(jīng)到來。
萬琉哈答應(yīng)是個規(guī)矩的主,,尋常的見禮,。
烏瑪?shù)撟屗约哼x了廂房,。
萬琉哈答應(yīng)是個隨和的人,選了魏見月之前住的屋子,。
她淡淡道笑著:“重新打整,頗為麻煩,,就魏答應(yīng)住過的那間吧,。”
烏瑪?shù)撘簿驮柿?,末了讓琉璃送了兩匹布以作賀禮。
琉璃讓寶珠送去,自個兒回來癟著嘴道:“主子,,庫里的東西可沒多少了,。”
烏瑪?shù)撆牧伺乃氖郑骸拔抑獣?,但這些人情往來都是必要,。”
琉璃點點頭:“主子這樣說,,自有主子的道理,?!?p> 琉璃想了想,,又問道:“蓮心帶著石曉曉,、皖煙一塊兒走了,雙兒又跟著六阿哥去了延禧宮,。如今主子身邊只有奴才和寶珠??峙滤藕虿恢艿溃慌胚€是去內(nèi)務(wù)府要幾個來,?!?p> 烏瑪?shù)摰溃骸斑@事兒交由你去辦?!?p> 琉璃記下了,。
琉璃又問道:“早上聽梁總管的意思,皇上夜里還要來,,要早做準備嗎?!?p> “去備著,。”烏瑪?shù)搶⒉璞畔?,“讓孟得義遣人去延禧宮打聽打聽,,六阿哥怎么還沒送來,。”
琉璃出去了,,很快又回來說了緣故,。
康熙晚上果然來了,倒比昨日來得晚一些,。
烏瑪?shù)撻e來無事,,正翻佟貴妃送來的書,除了《列女傳》,,也有《資治通鑒》一類的,。
烏瑪?shù)撨叿呉淮顩]一搭地說道:“依我看啊,,還是得學個琵琶古箏的。這一天天的不是看書就是下棋,,忒耗心力,。”
琉璃應(yīng)道:“是了,,上回王太醫(yī)還告訴奴才,,讓奴才看著主子些,莫要讓主子多思多慮,,糟踐了好不容易好起來的身子,。”
“這也是有些道理的,?!睘醅?shù)搶胙冢Φ?,“慧極必夭,,強極則辱,,情深不壽,。凡是到了極致的,哪兒有長久的,?!?p> 康熙到的時候,見四阿哥不在,,沒說什么,,只是手盤著串珠坐下。
烏瑪?shù)撔卸Y,,見他坐下,,道:“皇上也不叫人通報一聲,?!?p> 康熙道:“我若叫人通報了,又哪聽得到你說出‘慧極必夭,,強極則辱,,情深不壽’的話,?!?p> 烏瑪?shù)撔α诵Σ辉俣嗾f。
康熙道:“惠嬪說六阿哥身子不好,,我去看了看?!?p> 他頓了頓道:“老六只是偶感風寒,并不嚴重,,你不要擔心?!?p> “好?!彼幕卮鸩o新意,。
他們之間,,其實往往并沒有太多的話可以說,。
論賢惠,她不如佟貴妃,;論解語,,她不如仁孝皇后;論活潑開朗,,她不如宜嬪;論相伴時日,,她不如榮,、惠二嬪,;論家世,她不如咸福宮,、儲秀宮二位格格,;論逗趣兒,后宮一堆女子比她會討好……
康熙心里清楚,。
他將他的女人們各有劃分,。
他清醒又理智,他絕不會有什么離經(jīng)叛道的舉動,他所做的每一件事都經(jīng)過深思熟慮,。
他擁有安邦定國之志,,欲穩(wěn)固大清江山,,使這天下海晏河清,,成為盛世,。
他的欲望是這天底下最大的欲望,。
任何個人得失與喜好,都會在這個欲望下讓步,。
眼前女子是他的私心雜念。
只因他在她身上能得到平靜——她什么都不需要說,,也什么都不需要做,只需要靜靜的站在那里,,他整顆浮躁的心就會跟著平靜下來,。
這種平靜,,他無法在其他嬪妃身上得到,,所以他不介意給她一些榮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