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爭先
“假裝一個聰明人當(dāng)然沒有問題?!?p> “可問題是,,大年,,這樣做會不會太危險,?”
斷臂吊在脖子上的趙大力,扭頭望向張掖,。
可惜夜色太濃,他完全看不清張掖的臉,。
“收益總與風(fēng)險成正比,大力,,這只是一個選擇,。”
張掖的聲音平淡,,全沒了往日的憨傻,。
“我覺得這是在玩火自焚?!壁w大力有些氣惱的說道,。
“那就選之前我說的那條路?!睆堃春敛华q豫的說道。
趙大力沉默著低下頭,,看向自己被木板夾著的斷臂。
這樣的痛苦,,他不想經(jīng)歷第二次。
可如果他選擇這條路,,很可能連再次痛苦的機會都沒有,。
“我……我需要想一想?!?p> 趙大力的猶豫并不讓人意外,所以張掖貼心的沒有催促對方,。
時間在沉默中流逝,山風(fēng)漸濃,,夜雨已至,。
“為什么,?”趙大力忽然開口道,。
“什么為什么,?”把玩著尖刀的張掖扭過頭。
“為什么這兩個選擇,,反差這么大,?”
“不是放棄,就是激進(jìn)的要以性命做賭注,?!?p> 趙大力扭過頭,努力在夜雨中看清張掖的臉,。
可他做不到,他不是修士,,他只是普通人,。
“你知道為什么,大多數(shù)人生,,都不算很成功么?”
把尖刀一次次插在地上的張掖,,頭也不抬的反問,。
“為什么?”趙大力問道,。
“因為當(dāng)他們被命運推上賭桌時,,既不愿認(rèn)輸離場,又不愿放手一搏,?!?p> “猶豫就會敗北,大力,,是時候做出選擇了,。”
張掖說著站起身,,目光望向不遠(yuǎn)處的山路,。
那里,隱約傳來唱曲聲,。
“最后一個問題,?!?p> 大力壓低聲音,快速道,,“大年,,如果是你,你會如何選擇,?”
“我,?”
“對?!?p> “爭先,!”
“爭先?”
“是的,?!?p> “爭得一線先機,扼住命運的咽喉,,然后把它死死抓在手中,。”
“如果失敗了……”
“那我也是死在自己手里,?!?p> 張掖扭頭望向趙大力,一雙眼睛在黑暗中綻放出不一樣的光芒,。
“總好過死在命運或其他什么人手里來的爽快,。”
趙大力微微一怔,,心臟像是被什么狠狠刺了一下,。
或許,是因為生死抉擇,。
又或許,,是想起一年前的自己。
那時的他,,也有一顆一往無前的心,。
“大年,我選好了,?!?p> “選什么?”
“爭先,?!?p> 黑暗之中,張掖嘴角微微扯動,。
“動手,?!?p> 短促有力吐出的兩個字后,兩人分開行動,。
……
“待到啊~秋來啊~九月八啊~啊~啊~”
“我花啊~開后啊~百花……”
披著蓑衣的朱全澤,,正唱哼著小曲走在山路上,,忽然前方傳來一聲呼喊,。
“朱全澤?!?p> “啊~”
“嘭~”
本能的一聲應(yīng)答過后,,朱全澤便覺后腦一疼。
緊接著整個人軟軟的躺了下去,,意識也隨之消失,。
不知過了多久,等他再次擁有意識時,,只覺得雨水又細(xì)了幾分,,落在臉上涼涼的、癢癢的,。
“不是說有功夫么,,怎么一悶棍就打倒了?”
一個沒聽過的聲音響起,,朱全澤趕忙屏息不動,。
“黑燈瞎火的,就是修士挨上一悶棍也夠嗆,,更別說普通人了,。”
這個聲音有些耳熟,,只是腦袋暈暈的,,一時想不起是誰。
靠,,就這點本事,,害得我忍了好幾天,攢了一個屬性點才來,。
“醒了就不要裝睡,,有話問你?!?p> 清冷的聲音忽然指向他這里,,讓還沒搞明白狀況的朱全澤心中一驚。
“你是誰,?”
他睜開眼睛大喝著問道,。
“大年,,你怎么知道他醒了?”
熟悉的聲音再次傳來,,朱全澤終于想起聲音的主人是誰,,瞬間瞪大雙眼。
“呼嚕聲都停了,,那不就是醒了嗎,。”
張掖跟趙大力解釋一句后,,把目光望向朱全澤,,“我問,你答,,明白么,?”
“你是張大年?”
朱全澤說完,,又威脅道,,“我勸你最好放了我,否則高道長……”
“棍來,?!?p> 張掖忽然開口,說了一句朱全澤完全聽不明白的話,。
可他不明白,,趙大力卻知道張掖的意思,立刻把手中的木棍遞了上去,。
“嘭,。”
一聲悶響,。
棍子狠狠的落在朱全澤腰腹軟肉上,,瞬間打得他進(jìn)氣多、出氣少,。
“我問,,你答,明白么,?”
聲音依舊清冷,,仿佛沒有情緒波動一般。
朱全澤深吸一口氣,,把嘴里的血狠狠的咽下去,。
“明白。”他恨聲道,。
“倒是個懂事理的人,。”
張掖對趙大力說了一句,,又扭過頭問道,,“誰讓你找大力麻煩的?”
“陳管事,?!敝烊珴纱鸬馈?p> “東院的陳管事,?”張掖追問道,。
“是?!?p> “他為什么找大力麻煩?”張掖又問道,。
“我不知……”
“嘭~”
“高道長的吩咐,,陳管事說他不好出面,便讓我來處理,?!庇职ち艘还髯拥闹烊珴桑蠈嵉幕卮鸬?。
“把我從后山引出來,,他又能如何?”張掖再次問道,。
朱全澤長出一口氣,,顯然是在考慮是否要如實回答。
張掖沒急著催促,,只是顛了顛手中的木棍,。
“你若是為趙大力報仇,高道長便有理由整治你,?!?p> 朱全澤說完,吐出一口帶血的吐沫,,道,“今天這一場我認(rèn)了,,這事我不會說出去,,這活我也不做了,,等……”
“嘭~”
不等他把話說完,張掖已經(jīng)把棍子掄圓了打在他腦袋上,。
剛剛清醒不一會的朱全澤,再次暈厥過去,。
“想要借助觀里的規(guī)矩打壓我,跟我想的差不多,?!?p> 張掖說完,,再不看朱全澤一眼,把棍子遞給趙大力道,,“到你了,?!?p> 趙大力點頭接過棍子,,深吸兩口氣來到朱全澤身邊,。
“嘭~”
“嘭~~”
“嘭~~~”
……
第二天早上,,張掖如往常一般參加早經(jīng),。
早經(jīng)一切如常,,并無人談?wù)撐髟弘s役丟失的事,。
“你昨晚出去了?”
讀經(jīng)的間隙,,陸幺妹側(cè)著頭盯著張掖問道。
張掖被她看的難受,,像是做了什么虧心事一般。
“沒有,,我昨天一晚上都在屋里,?!?p> 張掖把目光落在經(jīng)文上,沉聲答道,。
“撒謊,,你看你鞋底都是泥,?!标戠勖弥钢鴱堃茨_底小聲呵斥道,“說,,你昨晚去哪了,?”
“哪都沒去,。”
張掖用力搖頭,表示出自己的決心,。
而就在陸幺妹準(zhǔn)備繼續(xù)逼問時,,殿外道場忽然傳來一陣嘈雜聲。
“誰在外面喧嘩,?”
講經(jīng)道人揮手讓眾弟子停下,隨后不滿的向外質(zhì)問,。
“回清霄道長,,雜事殿弟子韓啟功,,奉命捉拿東院雜役趙大力,。”
殿外傳來恭敬的回話聲,,引得陸幺妹探頭向外看去。
“抓人就抓人,,不要搞出動靜,打擾眾弟子早經(jīng),?!?p> 清霄道長不滿的呵斥著,完全不管外面的人在秉公行事,。
“尊道長法旨,?!?p> 殿外的韓啟功應(yīng)了一聲,,隨后果然沒了聲息,。
“趙大力啊,是總跟你在一起的那個,,對吧,?”陸幺妹縮回腦袋,,有些焦急的問道。
“是他,。”張掖頷首,。
“他怎么了?”
陸幺妹問完,,目光忽然頓住,,隨后瞳孔放大,有些驚恐的看向張掖,。
“你們昨晚去做壞事了,?”
張掖回了一個憨憨的笑容,什么都不說,。
“你別不當(dāng)回事,雜事殿的人都來了,,他們是有權(quán)利捉拿雜役的,我們這些雜役弟子,,也算雜役,?!?p> 陸幺妹說完,有些焦急的拉住張掖,“別讀了,,快跟我請假去找?guī)熓遄?,求他老人家庇護……”
“沒事?!?p> 張掖的聲音平淡,往日憨憨的表情,,也變得堅定從容,。
雖然只是兩個字,,雖然只是一個表情變化。
可沒來由的,,陸幺妹焦躁的心,,瞬間變得平和起來。
“雖然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但總不好太托大的,?!?p> 陸幺妹說話的時候低下頭,,正看到張掖為了安撫她而放在他手背上的手,。
沒來由的心里一慌,,臉上一紅,。
“我會小心的,,師姐,。”張掖收回手掌說道,。
“恩?!?p> 蚊子般的應(yīng)了一聲,,陸幺妹便不再說話,。
張掖也靜下心來,,跟著眾人一起誦經(jīng)。
九月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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