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黃皮子討封
塞北的勾欄小院與中原差不多,,只是這兒的姑娘們多少有點(diǎn)彪悍。
怎么說呢,,中原的勾欄小院中,,那里的姑娘最多彈彈琵琶唱唱曲兒,而塞北的姑娘不只會吹拉彈唱,,還會拿來烈酒和你對吹,。
還有些體力強(qiáng)悍的,能一人倒拔垂楊柳——這些姑娘被塞北人稱為塞北老娘們兒,,一人頂過一只花皮虎,。
玉澤好像就好這一口,專門挑看著身形彪悍的塞北娘們兒,,要她們做全身按摩,。
“哎沈家小郎,要不要我分給你一個呀,,這按摩老巴適了,。”玉澤一邊愜意地瞇著眼睛,,一邊朝沈冗推薦,。
沈冗的額角冒出一股青筋,在姑娘們望向他時直接選擇溜之大吉,。
蚌埠住了,。
少年縱身躍到高處,夜里的冷風(fēng)吹散他一身熱氣兒,,原本暴躁的心也慢慢安靜下來,。
沈冗準(zhǔn)備閉目打坐,一道嬌俏的笑忽然從下面?zhèn)鱽怼?p> “我當(dāng)是哪個賊子半夜來采花,,罵他好大的膽量,。原來是方才跟著那小郎君一道來的少俠呀,,這上頭這般寒涼,少俠怎的不入屋去烤地龍,?”
少年低頭,。
下方木臺上,那姑娘披著貂皮散著頭發(fā),,手里拿了一柄又細(xì)又長的煙槍——沈冗想不起用什么來形容她,,只覺這廝眼里含著萬種風(fēng)情,只一笑就能迷倒玉澤那個吊毛,。
哦,,想起來了,是這家勾欄小院的老鴇,。
瞧方才和玉澤打鬧的那架勢,,那吊毛應(yīng)該是這家勾欄小院的常客,。
玉澤曾說他有一個愿望,,就是逛遍天下勾欄小院,嘗遍萬點(diǎn)朱唇,。
擱這兒他叫風(fēng)流,,擱他那時代這就叫變·態(tài)。
要不是玉澤曾救過自己,,又發(fā)現(xiàn)這勾欄小院有邪氣,,沈冗是真不想搭理這吊毛。
長了一副好皮囊,,安了一個欠揍的嘴,。
“天下間修士少有不好美色的,少俠倒是稀奇,?!币娚蛉卟徽f話,老鴇吸了一口旱煙,,笑瞇瞇道,。
“勾欄院有邪氣——你們是不是在用男子陽氣來鎮(zhèn)壓什么不干凈的東西?!鄙蛉咂沉艘谎劾哮d,。
老鴇吐煙的動作頓了頓,復(fù)又起,。
“少俠好眼力啊,,不妨來猜猜我們鎮(zhèn)壓的是什么臟東西?”老鴇笑瞇瞇問。
這一句便印證了沈冗的猜測,。
“需要如此多的陽氣來鎮(zhèn)壓,,不是鬼便是妖魔之外的邪祟。至于是什么,,我想應(yīng)該沒有誰比老媽媽更清楚,。”沈冗又瞥了一眼老鴇,。
那老鴇臉上笑意一僵。
老媽媽……
她這么年輕貌美,,膚白大長腿的一姑娘,,咋就咋就老媽媽了。
“倒也沒什么可怕的邪祟,,一只三百年道行的丙相惡鬼罷了,。”老鴇又抽了一口旱煙,,吐出的煙氣兒消失在黑夜中,。
“為何不直接剿殺以絕后患?”沈冗不解,。
“老祖宗定的規(guī)矩,,我們殺不得?!崩哮d把玩著煙槍,,靠在滿是積雪的木欄上,
“老祖宗說,,要等它自己個兒把自己個兒的心結(jié)解開了,,它自然會化散。若我們強(qiáng)行去結(jié)果了它,,它反倒要禍害我們的子孫后代,。”
其實(shí),,這里鎮(zhèn)壓著的邪祟是什么她自己也不知道,,但是祖祖輩輩傳下來的規(guī)矩,說這里壓著不干凈的東西,,她們就得守著這里,。
哪怕做妓子受千夫所指,她們也得守著這里,。
沈冗不再說話,,忽然察覺腰間乾坤囊抖動,便取出躁動不安的羅盤。
少年扭頭打開金色法門,,尋著指針指引的方向離開,。
移步幻影?
老鴇愣住,。
“沈家小郎如何,?”
宋十娘回頭,不遠(yuǎn)處的樓頂門口斜倚著個清風(fēng)霽月的少年郎,。少年滿目春風(fēng),,眼角噙笑,脖頸處的一片美人紅痕十分引人矚目,。
“比你好得多,。”宋十娘抽了一口旱煙,,眺望遠(yuǎn)方,。
她入目所致,是望不到頭的白色蒼原,。
再往南方,,便是九州。
“……行行行,,我知道你護(hù)犢子,。”玉澤翻了個白眼,,慢吞吞開口,,“他找到魏三娘了。那姑娘被人戳了十幾刀,,生生虐待致死,。做了山鬼,前不久才去投胎,?!?p> 宋十娘握著煙槍的手抖了抖,片刻后又狠狠抽了一口旱煙,。
“投胎好啊,,喝了孟婆湯忘掉前塵,省的像我們一樣痛苦,?!彼问锎鬼πΓ肿兂赡莻€慵懶嫵媚的老鴇,,她側(cè)頭瞥向玉澤,,
“近來凡界天書有變,,九州將起風(fēng)云,你多注意些,?!?p> 玉澤頷首,慢慢斂起眼中笑意:“十娘,,你當(dāng)真不打算離開這窮鄉(xiāng)僻壤,?”
宋十娘把玩著煙槍:“老娘在這犄角嘎達(dá)呆的舒服,又不缺男人伺候——你若想勸我出山,,趁我沒發(fā)火前趕緊滾犢子,。”
“……你還沒忘記他呢,?!?p> 宋十娘眼角噙笑地望來,手指觸及欄桿的地方微微加力,,那欄桿便化成了齏粉,。
“滾,?!?p> “……滾就滾!”
目送少年識趣遠(yuǎn)去,,宋十娘也斂起了眉眼里的慵懶,。
天書變動,榜單將變更,。
而且……那東西似乎也要出來了,。
這九州表面兒太平的日子也要到頭咯。
……
指針將沈冗帶到一片渺無人煙的羊腸小路上便沒了動靜,。
這會兒天上稀稀拉拉地飄著小雪,,四遭黑沉沉的,隱有寒鴉夜啼,。
有些滲人,。
少年從乾坤囊里掏出一盞貼了符箓的煤油燈,點(diǎn)著后慢吞吞走在小路上,。
小路兩遭積雪很深,,中間卻被車輪和人的腳印踩出了一條路——這兒往來的行人還挺多。
注意到前方似乎有人家,,沈冗準(zhǔn)備去前面看看,,忽然聽到旁邊一陣窸窸窣窣的動靜。
他扭頭四下看去,。
荒野上一片漆黑,,除了掌中燈火照亮四周三尺,,便再也看不清任何東西。
沈冗回頭,,驀地對上一雙锃亮的,,紅登登的眼睛。
那廝一身黃皮,,橫在前面攔住沈冗去路,。
是一只成了氣候的黃皮子。
“這位少俠莫怕,,我不殺人,,只想問您兩句話?!秉S皮子見沈冗不做聲,,只當(dāng)他是答應(yīng)了,便笑瞇瞇地立起來,,捧起前爪朝少年作揖,,
“少俠,您看我是像仙呢,,還是像人呢,。”
哦,,黃皮子討封來的,。
沈冗打量片刻,淡淡開口:“仙不似仙,,人不似人,。”
一箋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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