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晨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跑了多遠,,而當他停下腳步時,,他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離開了滄陽學院,游走在凌霄城的貴族區(qū)之中,。
最后,,鐘晨氣喘吁吁地靠在一面墻上一臉茫然地仰頭注視著灰蒙蒙的天空。
楓凝雪倒地之后臉上的痛苦與冉星珵離開之時臉上的驚恐在鐘晨的腦海中揮之不去,,而且此時鐘晨的腦中還有另外一種情緒在野蠻地橫沖直撞著,,那并不是鐘晨本人的情緒,而是來自于某只強大物種的最為純粹,、最為可怖的怒火,!
感受著體內(nèi)鬼宿的憤怒,鐘晨在心驚膽戰(zhàn)之余長呼了一口氣將自己一番狂奔之后急促的呼吸平息了下來,,隨后他輕輕地閉上了雙眼,,在放空了自己的思緒之后進入到冥想狀態(tài)來到腦海深處鬼宿的所在處。
“干什么,,不要打擾本座休息,!”鬼宿沒好氣的聲音如同炸雷一般向鐘晨厲聲喝道。
面對暗藏殺意的鬼宿,,鐘晨卻仿佛完全沒有覺察到一般用異常鎮(zhèn)定的語氣開口發(fā)問道:“你是怎么做到的,?”
“做到什么,?”鬼宿的語氣出奇平靜地反問道,。
鬼宿的平靜徹底激怒了鐘晨,他怒火中燒地開口向鬼宿咆哮道:“別給我裝傻,,剛才在武斗臺上你究竟是如何未經(jīng)我的允許就能夠擅自侵占我的意識,、私自發(fā)揮出力量的!”
聽了鐘晨的話,,鬼宿發(fā)出了一聲震耳欲聾的狂笑:“可笑,,自己犯的傻難道還沒看出來?”
“少廢話,,快說,!”鐘晨怒吼道。
“小子,,你不要太狂妄了,!”鬼宿也終于將自己心中的怒火爆發(fā)了出來,,“我憑什么要對你有問必答,你以為你是誰,,把本座當成什么了,!”
聽了鬼宿的話,鐘晨忽然發(fā)出了一聲冷笑說道:“你不過是一個囚犯,,一個已經(jīng)失去了自由的怪物,!”
“而你則只是一只被囚犯戲耍了的螻蟻,”鬼宿也不甘示弱地冷笑著反擊道,,“剛才如果不是你的那個人類朋友插手,、以武技將你身上那些被本座同化了的源氣給吸收了,現(xiàn)在本座早就已經(jīng)重獲自由了,!”
聽了鬼宿的話后,,鐘晨想起了倒在武斗臺上失去意識、右臂變得血紅的楓凝雪,,于恍然大悟之余心中也暗暗松了一口氣:原來楓凝雪不是被失去理智的自己打倒在地的,,而是因為從自己身上吸收了被鬼宿侵蝕的源氣、身體承受不住其邪惡的力量而倒地不起的,!
但是很快地,,鐘晨的心又再次懸了起來并緊張地向鬼宿發(fā)問道:“那凝雪他不會有事吧?”
“誰知道呢,,”鬼宿奸笑一聲,,“對于脆弱的飛蛾來說,冒然接受火焰的光和熱只會自取滅亡,!”
聽鬼宿這么說,,鐘晨在盛怒之下語氣之中多出了幾分殺意滿滿的冰冷:“你給我聽好,要是凝雪有什么三長兩短的話,,我絕對饒不了你,!”
“饒不了我?小子,,你是真傻還是在裝傻,?”鬼宿滿是嘲諷地哈哈大笑了起來,“你真的覺得那個人類崽子受的傷應該怪在我頭上嗎,?”
“廢話,,不怪你難道怪我?”鐘晨怒吼道,。
“當然要怪你,,因為那個人類小子會倒地不起都是因為你!”鬼宿忽然用嚴厲的語氣對鐘晨大聲指責道,。
鐘晨一愣:“你說什么,?”
鬼宿冷笑一聲說道:“你真的以為剛才在武斗臺之上,,我是自行沖破封印而搶奪了你的身體的嗎?”
鐘晨一驚,,隨后他清楚地感覺到自己的體內(nèi)有一股冷意正在無聲地蔓延,。
“難道不是嗎?”鐘晨故作鎮(zhèn)定地問道,。
鬼宿冷笑了一聲:“你的腦袋可真是方便啊,,那些你不愿意接受的記憶難道可以被你自行清空嗎!”
“到底是怎么回事,,剛才在武斗臺上究竟發(fā)生了什么,?”鐘晨急不可耐地向鬼宿追問道。
“那好,,我就幫你好好地回憶回憶,!”鬼宿冷笑了一聲,“你的心理變化根本逃不過我的探知,,剛才那個叫‘白秋練’的女娃在武斗臺上節(jié)節(jié)敗退,、她的妹妹在你身邊哭哭啼啼的時候,你的心中就萌生出了要阻止比賽的念頭,。
“可是你要如何阻止呢,?你的身體還沒有從上次的苦戰(zhàn)中完全恢復,所以根本不可能打得過那個手持長戟的女娃,!”
鐘晨一言不發(fā)地聽著鬼宿的分析,,同時心臟也在緊張之中劇烈地跳動起來。
“于是在無奈之下,,你想到了本座的力量,。如果有本座的幫助的話,就算是再來十個長戟女娃也不在話下,,因此想要救下那個姓白的女娃自然也是輕而易舉,!”
說到這里,鬼宿輕蔑地冷哼一聲:“可是你在渴望的同時又被自己的懦弱弄得優(yōu)柔寡斷,,你害怕如果使用了我的力量的話,,到時候可能又會像在云陽城中那樣失去控制,,在自己的手上無故增添殺孽,。
“所以你開始猜測自己是否可以像使用那把大劍一樣只向本座借助一丁點的力量,只要可以讓你的身體恢復到充沛的狀態(tài),、出手阻止那場比賽繼續(xù)進行就可以了,。可惜你還是太天真了,,縱然你手中的大劍不是凡品,,但是和本座相比也還是太弱小了,!”
聽到這里,鐘晨的身體已經(jīng)被徹骨的寒意包圍,。
他全都想起來了,,剛才他看著武斗臺上苦苦支撐著的白秋練與身邊傷心不已的白浣雪,在焦急之余下意識地開始思考阻止冉星珵的辦法,,因為他心中隱約認定憑白秋練的性格,,就算她最終死在冉星珵的手上也不可能會選擇棄權投降!
最后,,鐘晨的心中產(chǎn)生了利用鬼宿之力阻止冉星珵的念頭,,否則單靠他現(xiàn)在的身體狀態(tài)的話,恐怕連及時趕到武斗臺之上都做不到,!
之前在云陽帝國的時候是因為放任鬼宿才會失控的,,因此這次如果只是帶有克制性地借用一丁點的力量應該不會有問題的吧……
然而,就在鐘晨抱著這樣的想法開始嘗試在腦海中喚醒鬼宿之力的時候,,一股強大而詭異的力量仿佛忽然在他的體內(nèi)覺醒,,并在電光火石之間傳遍了鐘晨的全身!
在這種邪惡力量的席卷之下,,鐘晨幾乎毫無反抗之力地很快失去了意識,,而當他再次清醒過來的時候,他已經(jīng)站在武斗臺之上了,!
想到這里,,鐘晨大驚失色:“這不可能,我那時明明只是嘗試著和你的思維進行連接而已,,根本還沒有向你請求借取力量,,你怎么就能自行奪取我的身體和意識呢?”
“當然是因為你沒用,!”鬼宿冷笑了一聲,,“可恨就在我馬上要得手的時候那個叫楓凝雪的小子突然出手吸走了你身上那些被我同化了的源氣,再次毀掉了我重獲自由的機會,!看來待我將來重獲自由之后,,一定要讓那個小子慘死!”
在了解了自己在武斗臺上暴走的原因之后,,鐘晨的身體微微顫抖地靠在了身后的墻壁上,。
原來早在不知不覺間,自己對鬼宿的掌控力已經(jīng)脆弱到了這樣的地步,,如同身在懸崖的邊緣,,稍有不慎就會粉身碎骨!
難道自己體內(nèi)那顆用來封印鬼宿的靈玉封印已經(jīng)開始慢慢地破碎了嗎……
在勉強壓下了心中的寒意之后,,鐘晨故作鎮(zhèn)定地冷笑一聲:“現(xiàn)在你的陰謀再次沒能得逞,,看來你這輩子是別想重獲自由了,!”
“可笑!”鬼宿的語氣之中滿是嘲諷,,“就憑你這種多管閑事的性格以及懦弱的內(nèi)心,,用不了一年的時間我就可以重獲自由!”
“不可能,!”鐘晨堅決地否認道,。然而他的話在鬼宿看來卻似乎根本沒有任何說服力。
“當然可能,!就拿今天的事情來說,,你想要幫助武斗臺上的那個女娃可是自己又力不從心,其實你明明可以向你身邊的朋友們求助讓他們出手阻止比賽的,,可是你卻沒有這么做,,而是選擇了考慮使用我的力量。
“這是為什么呢,?因為當你處于窮途末路的時候,,你在潛意識中依舊保留著向我借用力量的選項;因為你確定憑借著我的力量絕對可以真正意義上解決你想要解決的問題,,而不是靠你身邊那幾個乳臭未干的人類崽子,!”
“你胡說,根本不是這樣,!”鐘晨的語氣中滿是怒火地朝著腦海深處的鬼宿咆哮道,。
“是嗎,”鬼宿冷笑一聲,,“如果我是在胡說的話,,那你為什么氣急敗壞?”
在說完了這句話之后,,鬼宿就自行切斷了與鐘晨的連接,,只留下鐘晨一人無力地倚靠在墻上、雙目無神地仰頭看著灰暗的天空一言不發(fā),。
就在這時,,一個身形高挑的倩影出現(xiàn)在了鐘晨的身邊,一雙玉手輕輕地按在了鐘晨的肩上,。
“你怎么在這里啊,,小冠軍?”
鐘晨循聲扭頭看去,,結(jié)果發(fā)現(xiàn)秋素蘭正站在自己身邊面帶微笑地看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