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溜進(jìn)衙門
“鈺娘,,鈺娘,!”
“這又是怎么了,風(fēng)風(fēng)火火的突然跑出去。我看好多人往后街去,,出什么事了,?”鈺娘很是好奇,。
“后街死人了,,是個姑娘,這幾天你們早些關(guān)門,,門窗都關(guān)好咯,!”陸惜之腳步不停,在柜臺里翻找什么,。
鈺娘還沒來得及害怕,,見陸惜之手忙腳亂,忙上前問:“喲喲喲,,我的好妹妹,,瞎忙乎什么呢?”
“你給我量身定做的那套男裝呢,?我現(xiàn)在急用,。”
鈺娘從柜子底下抽出一個布包:“這不在呢嘛,,準(zhǔn)備晚上給你送過去,,你說你穿成這樣要做什么?”
“你先別問了,,趕緊幫我換上,。”
鈺娘看她真的好像有要緊事,,趕緊跟兩個丫鬟一齊上手,,極快的給她換好了衣服,。
“衣服先放你這,,明天我來取?!?p> 走到門口,,想到什么又折回來,問清楚衙門的位置便馬不停蹄的跑了,,留下錦鈺和兩個丫鬟面面相覷,。
延紫巷案發(fā)現(xiàn)場
小呆子春香接到了小姐安排的重要任務(wù),這會兒正在仔細(xì)的,正兒八經(jīng)的——偷聽,!
黑臉捕快齊勇領(lǐng)著趙玄武走到一男子面前,,“大人,就是此人報(bào)的官,?!?p> “你叫什么,住哪里,,怎么發(fā)現(xiàn)的死者,?”趙玄武長年抓犯人,身形板正挺拔,,加上洪亮沉穩(wěn)的聲線,,瞬間給人一種無形的震懾力。
被問話的男子正是兩兄弟之一,。
“大人,,小民叫秦順,就住在這里,?!笔种赶蛐睂γ妗D欠孔与x發(fā)現(xiàn)尸體的地方不足二十米,,非常近,。
“今早在家剛準(zhǔn)備跟我二弟出工,聽到門外有慘叫聲才出門查看,,然后就看到那個阿婆很慌張,,被嚇傻樣的在地上爬,走近一看才發(fā)現(xiàn)是死了人,?!?p> 齊勇已在尸體四周檢查了一番,“此地在巷末,,又是個垃圾池,,平常來往居民應(yīng)當(dāng)不多,你從昨晚到現(xiàn)在有沒有聽到什么,,或者看到什么異常,。”
“回大人,,這幾天我和二弟出工特別累,,這兩夜又是大雨,所以早早就睡下了,,還睡得特別沉,,并沒有聽到什么響動,。大人或可再問問二弟一家,還有我媳婦兒,?!?p> “走吧,去你家看看,,齊勇,,你去問問那個老婆子?!?p> “屬下這就去,。”齊勇一個抱拳,,就先離開了,。
還沒走幾步,迎面過來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對著趙玄武就是急切的喊話:“趙捕頭趙捕頭,,我有話要回?!?p> 趙玄武看到一張熟面孔,,那人臉紅充血緊張的模樣,便對秦順說道:“你先回去,,我再找你,。”
“姜先生,,何事這么急,?”
“趙捕頭,昨夜我與同僚吃完酒回家,,大約快到子時,?起來上了趟茅房,從茅房出來時聽到墻外有呼哧呼哧的喘氣聲,,還有什么東西拖在地上的聲音,。因?yàn)橄轮笥昃蜎]多想回屋繼續(xù)睡覺了?!?p> 看到趙玄武緊皺的雙眉,,那位姜先生猶豫道:“趙捕頭,是不是沒什么用,?哎,,我就說,,這個事根本不值得一提,,可剛才有個姑娘偏一直在那邊對大伙說,,說如果有重要情況不說清楚,就是在幫兇手害人,?!?p> “哦?還有這種事,,哪位姑娘,?”趙玄武問。
姜先生回頭尋望,,疑惑的說:“咦,?怎么不見了?”
趙玄武當(dāng)下讓姜先生稍安勿躁,,他提供的情況極為重要,,并謝過他,之后叫來齊勇,,讓他沿著姜先生家到案發(fā)現(xiàn)場這段距離仔細(xì)尋找,,看有無有用線索。
安排好,,他又走回報(bào)案的兩兄弟家了解情況,,但是一無所獲,雨聲太大,,一家人睡得都挺沉,。
正當(dāng)趙玄武對著死者躺過的垃圾池思考之時,一對中年夫婦的哭喊聲將他拉回神,。
一路鬼祟跟蹤兩個衙役和老仵作的陸惜之傻眼了,,衙門…怎么進(jìn)?這一道給忘了,!眼看幾人已經(jīng)進(jìn)了大門,,陸惜之腦筋一轉(zhuǎn),繞到衙門后面,,這里果然有道后門,。
圍墻太高,不會飛,;
大門緊閉,,不會穿;
有膽敲門,,沒借口,;
小刑警陸惜之發(fā)了愁,愁著眉苦著臉,,精致的五官擠在一堆快要分不開,。
一陣推車轱轆的聲音,,伴隨著…濃烈的味道,突兀自巷口傳來,,越來越近,,待到近處,陸惜之憋不住背身嘔起來,,邋遢老頭推著車在門前停了下來,。
她看著車,瞥見上面的字‘糞’,,推車?yán)项^看著她,,挺俊一小伙。
老頭想的是:打劫,?搶糞,?
陸惜之想的是:偵查員不怕苦不怕累,推個糞車也能行,!
嘔……
“大爺,,進(jìn)去…收糞?”陸惜之強(qiáng)忍惡心,。
老頭看著自己的車,,不然去偷?
“大爺,,這有一百文,,您帶我進(jìn)去借個茅廁,能行不行,?”陸惜之裝模作樣捂著肚子,,又從懷里掏出僅有的銀錢。
老頭盯著她看了好半晌,,盯得陸惜之發(fā)毛,,以為不成之時,老頭低頭伸手收了錢,,讓陸惜之扶著糞車,,敲響了后門。
“豁牙子,,開門開門,!”喊完就不停的咚咚咚。
大約過了半分鐘,,罵罵咧咧的聲音從里邊兒響起:“急個什么勁,,那屎還能跑嘍?每次老子吃午飯你就來收糞,真她媽晦氣,?!?p> 老頭冷笑,不理他,,讓陸惜之把車推進(jìn)來。
“等等,,你是誰,?”豁牙子五十左右的年紀(jì),一頭白發(fā)亂糟糟,,身上衣服倒是扎得挺順,,一嘴豁牙不忍直視。
“這兩天下雨,,犯了風(fēng)濕,,遠(yuǎn)方表侄幫我搭把手?!崩项^不著痕跡的站在陸惜之身前,,擋住豁牙子的視線。
豁牙子捏著鼻子,,鄙夷的呸了一口:“臭死了,,趕緊的?!闭f完回了門房,。
陸惜之隨老頭推著車來到茅房,四下無人,,她直起身子,,深深看了一眼前面的老人,老人也不卑不亢的回望她,。
眼下卻容不得她多想,,陸惜之鞠躬謝過他,就貓著身子準(zhǔn)備尋找殮房,。
老頭對著空氣說了句:“掏糞也就三刻鐘,。”陸惜之秒懂,,對他點(diǎn)了點(diǎn)頭,。
衙門不大,躲過幾個摸魚的衙役,,陸惜之就聽到一間屋里傳來聲音,,看清殮房位置,迅速進(jìn)入隔壁房間,,蹲了下來,。
“老王頭,,咱們這就開始,還是等趙捕頭來,?”名叫張東的詢問老仵作,。
“這天熱,尸體又已經(jīng)隔了夜,,不能再等了,,這就開始吧,你們要是覺得晦氣,,這有生姜,,含著。文一鳴,,你來記錄,。”說完老仵作就低頭開始驗(yàn)尸,。
轉(zhuǎn)瞬,,屋子里就安靜了下來,只剩刀割破皮肉,,還有驗(yàn)尸器具的獨(dú)特聲音在屋內(nèi)響起,。
時間在靜靜流逝,等待的時間最是煎熬,,陸惜之環(huán)顧一周,,她所躲之處應(yīng)是間停尸房,大約六十平,,周圍擺放了六具死尸,,古代雖有防腐技術(shù),但仍遠(yuǎn)遠(yuǎn)落后,,所以到處充斥著刺鼻的異味,。
“死者女,年約十五,,身高四尺五寸,;根據(jù)尸斑和胃內(nèi)容物來看,死亡時間約十二個時辰,,即昨天夜里戌時到亥時之間,;無毒性反應(yīng),整具尸體較為完好,,雙腿腳踝跟腱被割斷,,造成大量失血,并且腳后跟處有磨損,死者應(yīng)被拖行過一段距離,,但這不是死亡原因,;判斷死亡原因系外力勒壓窒息而死,脖頸處有明顯勒痕,,傷及頸椎,,這么大的力氣,猜測兇手為男性,,但女子隱私部位形態(tài)完好,,無性侵跡象?!?p> 老仵作站直身體,,深吸口氣,,手背抹了抹頭上的汗珠,,接著說:“對女子下手這么狠,兇手很可能與死者有較深的仇怨,?!?p> 陸惜之偷聽老仵作的驗(yàn)尸報(bào)告,深感詫異,,古代的尸檢…比她想象的,,更詳盡,總覺著哪兒不對…
“老王頭,,怎么這死亡報(bào)告跟五天前的女死者這么像,?”文一鳴一邊記錄一邊回想上個死者的記錄。
“確實(shí)很像,,勒痕,,拖行,中衣……還有那把傘,,唯一不同,,這次的死者是未出閣的處子?!?p> 陸惜之迅速整理收集信息,,有可能是連環(huán)殺人案,死者死亡時間戌時到亥時,,正與撞到黑衣人的時間相吻合,。
突然趙玄武洪亮的聲音傳來:“老王頭,驗(yàn)尸結(jié)果有了嗎,?”
糟了,,捕頭回來得這么快,聽聲音好像還不止兩人,不妙,!陸惜之小心的退到停尸房門后,,暗自慶幸這里與驗(yàn)尸房有個角度錯位,趁其他人注意力都在尸體上,,她朝外看去,。
確實(shí)不止趙玄武一人,隨行的還有一對中年人,,看起來像對夫婦,,男人單手扶著女人后背,另一只手和女人的交握在一起,,二人看上去神情惶惶,,面色悲傷。
趙玄武的聲音終于帶了一絲溫和,,說道:“仔細(xì)看看,,這是不是你們的女兒?!?p> 妻子始終在哭泣,,作為女人,她不敢看,,可作為母親她又有著急迫的擔(dān)憂,,在這拉扯中,身為丈夫的男人下定決心般上前,,這一看,,突然哇的一聲:“翠兒,我的女兒啊……”,,女人頓時癱軟在地,,渾身被抽干力氣,絕望的匍匐在地上嚎哭,。
在場眾人雖然因?yàn)槭吹拇_認(rèn)而松了口氣,,但…生離死別,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的一幕還是讓人動容,。
“你們節(jié)哀順變,,官府定會全力追查兇手,讓死者瞑目,?!?p> “趙大人,到底是誰這么狠心殺了我的翠兒啊,,她才十五歲,,我的女兒啊……”孫全力,,翠兒的父親,大男人哭得傷心,,看得出對女兒很疼愛,。
“翠兒平時性格怎么樣?可有什么仇人,?或者你們有沒有與人結(jié)怨,?”
“趙大人,我和我老婆都是本分人,,給人做工糊口而已,,從不與人紅臉,翠兒也是個老實(shí)孩子,,孝順聽話,,更沒有不三不四的朋友?!睂O全力語氣悲傷,,不似假裝。
“翠兒昨夜未歸,,怎的沒有報(bào)官,?”趙捕頭問出疑惑,。
“大人有所不知,,翠兒在聆書樓做泡茶丫頭,有些客人晚歸,,丫頭們就得隨時聽候使喚,,時間晚了就睡在工人房,之前也有過幾次這樣的情況,,我們也就習(xí)慣了,。”翠兒的母親,,臉色蒼白憔悴不堪,。
“聆書樓?”趙玄武和陸惜之同時在腦中搜尋這個地點(diǎn),,趙玄武是一下就明確了店鋪位置,,老板身份,而陸惜之…
陸惜之心想,,怎么這么巧,?!真是天助我也,!
她算算時間,,朝驗(yàn)尸房看去,,見眾人關(guān)注點(diǎn)都還在夫妻身上,趕緊躡手躡腳原路返回,,拍拍屁股,,跟著老頭溜之大吉!
出了衙門,,陸惜之想再給老頭道謝,,老頭卻頭也不回推著糞車走了,輕飄飄留下一句:“下次把衣領(lǐng)拉高一些,,畢竟這個年紀(jì)的男子,,該有喉結(jié)了?!?p> 望著老頭離開的方向,,陸惜之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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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滅春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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