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城已戒嚴(yán),,整座都城如同一個大型軍營,。街面上除了軍士,,看不到一個行人,每個坊門口都有軍士把守,。穿過寬敞的朱雀大街,,公主的車隊來到了皇宮外的公主府,。
“侯爺,,公主要見你?!眱梢箾]合眼的江樂正在廚房煎藥,,不知不覺就打起了盹。睜眼就看到紅香姑娘正站在身旁,。
“勞煩紅香姑娘照看一下湯藥,。”
公主也兩日湯米未進,,全靠參湯吊著,,面色也越來越發(fā)暗。
“殿下,,參湯一會就好,,還是要吃一點?!?p> “你來了,,明日我要進宮見父皇,,你隨我一起去吧!”
雖然不知道公主殿下與李二達成了什么共識,,但江樂還是有所好奇,,進宮見李淵做這么重要的事情,居然還要帶上自己,。
“那秦王殿下同意嗎,?”
“不用擔(dān)心,我還沒死,,他還不敢做的太過,。我都放棄了兵權(quán),他還有什么不放心的,?!?p> “殿下,你的身體怕經(jīng)不起波折了,?!苯瓨芬矒?dān)憂公主見到李淵后,控制不住情緒,,會加重傷勢。
“把那罌粟膏再給我用點,,我還能撐一下,。”
身體上的疼痛,,那來的及心靈上的疼痛傷身,。公主已知道自己大限將到,整個人反而平靜了許多,。
清晨的公主府,,馬車很快就準(zhǔn)備好了,紅香扶著公主上了馬車,,然后以最快的速度趕到皇宮,。果然,把守皇宮的將領(lǐng)在證實江樂和公主的身份后,,很快就放他們進去了,。
不過等到進去后江樂才發(fā)現(xiàn),皇宮比以前更加的戒備森嚴(yán),,從外面可能還看不出什么,,但是進到里面就會發(fā)現(xiàn),幾乎每隔幾步就會有一個守衛(wèi),,巡邏的小隊更是在宮中走動不停,,別說是人,,連只蒼蠅怕都不可能飛進去。
看到皇宮中戒備森嚴(yán)的模樣,,馬車中的公主也不禁冷哼一聲,,雖然什么也沒說,但眼睛中卻露出憤怒的神色,,畢竟在她看來,,李世民的這些舉動簡直是把她的父親當(dāng)成了一個囚犯,而不是大唐的帝王,。
馬車穿過重重的院落,,最后終于來到做為皇帝寢宮的甘露殿,等到馬車停下來后,,江樂率先跳下來,,等待公主走下馬車。
甘露殿周圍更是駐扎著重兵,,周圍的宮殿似乎也全都被清空了,,只剩下中間甘露殿和外面的廣場沒有駐扎兵力,而且以前來來往往的宮女與內(nèi)侍也不見了,,使得甘露殿外看起來空空蕩蕩的,,有種說不出的蕭索。
江樂和公主沿著通道來到甘露殿的大門前,,還沒有進去時,,就聽到里面?zhèn)鞒鲆魂囮嚨慕z竹之聲,這讓江樂和公主也不由得愣了一下,,然后這才邁步進到大殿,,結(jié)果里面的情形也讓他們一時間懷疑是不是走錯了地方。
大殿之中,,數(shù)名舞女正隨著旁邊的樂聲款款起舞,,周圍的樂師也一個個搖頭晃腦的彈奏著樂器,而在大殿之上,,李淵一手執(zhí)著酒杯,,一邊躺臥在高椅之上,正欣賞歌舞飲酒,,看起來好不快活,!
“父皇!”
看到李淵放浪的樣子,,公主卻不禁感到氣血上涌,,李淵的兒子已經(jīng)被人殺死了,可是身父親的他卻沒有露出絲毫悲傷的表情,,反而在這里喝酒取樂,,簡直讓人不敢相信,。
李淵披頭散發(fā)顯得很落寞,看到公主和江樂卻又大笑著舉杯道:“平陽,,你也來了,,快來給為父倒酒,咱們父女好長時間沒有坐到一起喝酒聊天了,!”
“都給我停下,!”
公主卻根本沒理會李淵的話,反而一臉怒火的命令道,,那些樂師與舞女也都認(rèn)識她,,當(dāng)下一個個也都停了下來,隨后只見公主大步走到李淵面前,,伸手奪過他的酒杯扔到地下質(zhì)問道,,“父皇,大哥和四弟都已經(jīng)不在了,,你怎么還有心思在這里喝酒,?”
面對公主的質(zhì)問,只見李淵卻是有些自嘲的笑了笑,,隨后揮手讓周圍的人都退下,,等到殿上只剩下他們父女與江樂時,這才苦笑一聲道:
“我不在這里喝酒又能做什么,,難道你想讓我也去殺了他嗎,?我還能做什么?”
李淵的話中透著無限的凄涼,,而公主聽到這里,眼淚也一下子涌了出來,,這個世上恐怕也只有他們父女才會感受到這種矛盾與心痛,。而李淵在自己女兒面前,也終于放下了平時的偽裝,,眼淚也同樣流了下來,,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人世間最大的痛苦莫過于此,。
李淵與公主父親二人痛哭了好一會兒,,江樂就站在旁邊想開口勸解,但又不知道怎么開口,,最后他們好不容易才停止了痛哭,。
看到江樂,李淵這才坐直了身子,,有所意外的道:“你怎么也來了,?!?p> “回陛下,臣擔(dān)心公主的傷勢,,所以才跟來,。”
李淵又轉(zhuǎn)頭看向正在咳嗽的公主,,滿臉的淚水混合著幾絲血跡,,已陷入昏迷的公主,顯得毫無生氣,。江樂也趕忙上前給公主服下參丸,,門外的公主待女原來到了大殿中。
“我已經(jīng)給公主服用含有麻藥的參丸,,安排公主去偏殿休息,。”
悲從心來的李淵再也無法保持帝王的威嚴(yán),,看著遠(yuǎn)去的公主泣不成聲,,看向門外監(jiān)視的宮衛(wèi),眼光都充滿了殺氣,。
“外面的情況怎么樣了,?那個逆子就不怕大臣的反撲?!?p> “陛下,,大局已定,大唐已經(jīng)遭受了太多的磨難與血腥了,,北方突厥人如懸頂之劍,,隨時可能爆發(fā),對于現(xiàn)在的大唐來說,,實在經(jīng)不起任何的動蕩了,,還請陛下三思吧!”
“哼,!大唐是我一手打下來的,,可是這個逆子卻弒兄囚父,犯下如此天人共怒之事,,非但受不到任何懲罰,,反而還要奪走我的皇位,為了大唐的穩(wěn)定,,還要讓我忍讓,,難道你覺得這公平嗎?”
李淵這時也是氣的眼睛通紅的道,看來他對李二的恨意不是沒有,,只是一直深深的埋藏在心底,,直到這時才爆發(fā)出來。
“當(dāng)然不公平,!秦王奪位不正,,不但欠了陛下與太子,而且也欠了全天下人的債,,那就讓他做個造福天下帝王,,來償還自己欠下的債吧!”雖然知道不應(yīng)該說這些話,,但江樂還是硬著頭皮說完,。
“哈哈,連你都這么認(rèn)為,,我還有什么希望嗎,?”
看到李淵有些瘋狂的模樣,李休也不由得嘆息一聲道:
“陛下,,我?guī)筒涣四?。?p> “是??!你去告訴那個逆子,朕會如他所愿,?!?p> 做完決定后的李淵,瞬間仿佛抽干了全身的精氣,,一臉癡呆的坐在龍椅之上,。何況之前他本來就已經(jīng)向李世民妥協(xié)了,否則李世民也不會那么順利的就接管大唐的軍政,。
逃離李淵大殿后的江樂,,出門就遇到了長孫無忌,看著他那張面帶微笑的臉龐,,江樂內(nèi)心也多了一絲哀涼。
“長孫大人,,陛下已經(jīng)妥協(xié)了,,麻煩你去稟報殿下吧!我還要去照看公主的病情,,就不奉陪了,。”
沒等長孫無忌開口,,江樂就快步走向了公主所在的偏殿,,留下了一臉陰晴不定的長孫無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