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嶺
吃過午餐,,阮棠看班群消息,,班里有一小撥人已經提前聚攏,,約著出去玩兒一下午,,晚餐提前到六點,,餐后轉場去梅嶺酒店趕夜場,。
會餐地點在城東,,梅嶺在城西,,兩邊跑少不了坐車,,她婉拒了聚餐,,打算直接去城西。
梅嶺離公司不近,,阮棠尋思得早退,,給主管打個招呼
向微沒思索就同意了:“行啊,大概什么時候走”
五點半,,提前半小時用來慢慢倒電車,,盡量縮短坐車的過程。
向微翹著腿,,抿一口紅茶,,問:“做什么呀,家里有事,?”
“畢業(yè)聚會”
“畢業(yè)聚會,?額,全班都去,?在哪里呀,,要喝酒么,有男生么”
畢業(yè)聚會不都差不多嗎,,怎么問得跟輔導員請假似的……阮棠懶得說,,又怕她纏著自己,只好答:“額,,我沒去過,,好像是個梅花主題酒店”
“梅嶺?”,,那可是個花花圣地
“嗯,,說是有派對,臨時決定的”
她說完,,向微就露出一幅古怪的笑容,,這笑容,,三分驚訝三分興奮兩分擔憂兩分沮喪——總之,十分‘猥瑣’
“你這什么表情,?”
“沒什么,,就是覺得你應該打扮一下”
沒多久,向微臨時安排,,朝組長要了阮棠去城南談項目,。
任務來得急,阮棠草草預備了相關信息,,硬著頭皮坐上了車,,頭暈目眩不知道持續(xù)了多久,終于到了客戶的見面地點,,沒想到向微一下車就大搖大擺地往廣興路步行街走,。
沒什么客戶,向主管只是借口來逛街,,硬是拽著阮棠要給她換一身衣服。
“不換就扣工資”
“向微,,你怎么想一出是一出的”
阮棠知道‘扣工資’是玩笑,,但還是不習慣她一驚一乍莫名其妙的熱情:“為什么要換,我衣服又沒破”
向微把她往全身鏡前一推,,自顧自地指點,,一對秀氣的細眉微微皺起:你看看你好端端一張漂亮臉蛋兒,卻搭在‘校服’上——阮棠又穿了一身沒型沒款的黑色衛(wèi)衣搭牛仔褲,。
她看得出來,,阮棠有追求時尚的想法,但對時尚想不出半點辦法,。不是墨綠就是純黑,,光是這一套,向微就看她穿過好幾次了:
“女孩子就要穿裙子,,你這身不配現(xiàn)在的氣質,,大人怎么能穿小孩兒的衣服呢,小阮,,你沒別的衣服,?這個衛(wèi)衣到底有多少件同款?”
“六件”
向微吃驚,,她的衣櫥里從來不允許撞衫,,更別提六件:“why?”
阮棠確實對時尚打扮一竅不通,,認真道:“方便”
“……”
沖著這個‘方便’,,向微直接把人拉到了一家旗袍店,,選身最不方便的。雖然阮棠一身大剌剌的‘校服’看不出身材,,但她前幾天趁打鬧摟過,,她身材不差,穿旗袍應該能撐起來,。
大冬天穿旗袍,,一走出門非得凍死,阮棠沖面前的藻綠色長旗袍直搖頭:“向主管,,太薄了,,我需要棉衣”
“棉衣是平時穿的,今天去晚會怎么能穿棉衣”
“我又不去晚會”
向微看她面露難色,,以為她犯了身材焦慮,,貼心道:“那也沒關系,你不是沒穿過旗袍嗎,,就當試試穿上的感覺,,快去,試試”
幾次三番推脫不掉,,阮棠拿著旗袍進了更衣室,,她實在是不想脫掉身上這件加絨衛(wèi)衣,早上起床特意在內面貼滿了暖寶寶,,腰腹還貼了兩層,,這樣即使站在風里,也像是裹了層溫暖的被窩,。
這旗袍又薄又軟,,這么點料子,連電吹風都擋不了,,怎么可能御寒,!
見人久久不出來,向微提醒道:“小阮,,穿好就出來,,六點了,你該”
她說話的檔口,,簾子輕輕撩開了一個角,,伸出一截白皙的小腿,又細又直,,踝上系著一根細紅繩,,隨著步態(tài)輕盈地晃。
盯著來人出了一會兒神,向微把自己身上的兔毛披肩給她披上,,咽了咽口水:“就是這套了”
付過錢,,手機卻沒有消費提醒,阮棠光顧著冷,,沒注意到這個細節(jié),。
她拒絕了向微的車,廣興路到那個酒店剛好有直通電車,,時間還早,,她可以慢慢搭車過去。
還是習慣性的坐最后一排,,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總感覺今天坐后排的人格外多。
踩點到目的地
這個梅嶺酒店包下了一座山,,山上鋪滿了層層疊疊的參天林木,,幾十棟造型獨特的復古建筑如同貝殼一般點綴在其中,此時正是傍晚,,燈光熒熒,,明月高懸,清冷銀暉在鵝卵石鋪就的彎曲小道上輕緩流過,,別有一番靜謐景致,。
酒店旗下的酒館在山腳,是座巨大的中式別墅,,里里外外種滿了各式梅花,芳香馥郁,,不經修剪,,隨意綻放,遠看像在森林里野蠻生長的梅叢,。
今天是冬季的主題夜晚,,只對會員開放,聽說資產過億也只有入場權,,班長昨晚臨時定下來的時候,,群里直接炸了,凌晨還在興奮地猜測班長的身世,。
門口有安保,,阮棠不好貿然進去,周圍人流如織,,擦肩而過的男女都穿得隨意且清涼,,果然和向微說的一樣,不適合穿棉衣,。
阮棠退到花叢邊給陳卓打完電話,,在等他的間隙,,她就順著小路逛逛。
冰骨清寒瘦一枝,,玉人初上木蘭時……
太美了,,看慣膩了城里整齊的建筑群,她對這些不經修飾的花枝愛不釋手,。
‘柳少,,你壞,有人過來了呢’,,耳邊飄來一陣軟媚地嬌笑
聲音不大,,但突然出現(xiàn)在寂靜里,阮棠嚇得一抖,,發(fā)現(xiàn)自己不經意間已經走進了花圃,。梅枝里兩道人影交纏,一男一女,,女的雙手掛在男的脖子上,,欲拒還迎。
男的太高,,臉被清瘦的花枝遮住,,只有一團陰影,像是被擾了好事一樣,,不耐煩地推開身前的女人,。
阮棠退了兩步
“誒呀,寶貝兒,,不是讓你在門口等我呢嘛,,跑這兒來干嘛”,陳卓鉆進花圃,,從后面摟住阮棠的肩背,,把她滑落的兔毛披肩裹攏,不由分說地把人往外帶,。
一路走進大廳,,陳卓才放開她:“看見什么了嗎?”
阮棠搖頭
陳卓不著痕跡的打量了她一番,,笑道:“那還好,,差點鬧岔子”
阮棠有點失神:“怎么了?”
“你進花圃,,沒看見旁邊一排的保鏢和助理,,就大剌剌的進去了?”
“有嗎,我沒注意”,,阮棠回頭,,花圃前站著一張熟悉的面孔,阿晉,。
“你沒看見外邊樹林里全是狗仔,,長槍短炮的,多半是那個小明星又打算傳緋聞,,你要進去了,,不僅目擊作案現(xiàn)場,說不定明天可還要傳你是哪個富豪的小老婆呢”
說著陳卓也納悶:“不過,,說那保鏢和助理怎么也沒攔你……”
咚,!咚!
兩個音響抖動出巨大的節(jié)奏,,掩蓋了陳卓的話,,震得阮棠耳膜疼,腦子里嗡嗡的,,她這才抽出空往四周打量,。
這大廳打通了一二層,顯得極高大,,頂上滿掛著燈光音響,,用大量梅枝和藤蔓覆蓋住墻面,中間坐著一個圓形舞臺,,臺前留出一塊扇形空間,。其余地方同樣用梅枝和藤蔓做籬笆,分隔出幾十個卡座,,像大學的階梯教室一樣排列,,以舞臺為中心環(huán)成三層半圓形,每個卡座都擺上了酒品,。
咚咚!
又是兩聲重音響,,燈光得了信號,,射出藍色燈束。
歌手上臺,,是首明快的饒舌
主題派對開始了
客人入座
聲名狼藉的肥皂泡
六一沒浪,,他只是想試試能不能吻別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