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神原良介
東京,,足立區(qū),。
作為全東京最窮最混亂的區(qū),足立區(qū)所剩不多的優(yōu)點就是房租,、地價,、物價低廉,。
一間僅僅幾十平方大小的出租屋內(nèi)。
“崩拳!”
拳鋒伴隨著猛烈的勁道,,狠狠擊打在一根用破舊棉布層層包裹上的簡陋木人樁,。
咔嚓!
一道清脆的實木裂開聲。
見此,,神原涼介長長吐出一口氣,,兩腳開立微微下蹲,雙手虛扶于腰際旁,。
半晌,,待整個身體緊繃的肌肉都平復(fù)后頓步提肩,整個人一瞬間只是腳尖著地,,平展的舒開了身子,,伴隨著有序的骨節(jié)響動盤擰嵴椎,下腰伏身,。
隨即立定收身,。
“來到這個世界已經(jīng)一個月了,,連續(xù)三十天的高強度樁功,每天早晨必練三小時的形意拳,,活化全身經(jīng)脈骨骼,,晚上一小時的養(yǎng)生五禽戲,在不依靠藥浴的情況下,,總算突破到了明勁,,也有了些許自保的能力?!?p> 何為明勁,?
所謂明勁,即拳之剛勁也,。
通過種種規(guī)矩道理,,將人體散亂之勁氣,練至六陽純?nèi)?,剛健之至,,即拳中上下相連,手足相顧,,內(nèi)外如一,,至此,拳中明勁之功盡,,易骨之勁全,,練精化氣之功亦畢矣。
可能是因為曾經(jīng)攀爬至宗師之境,,在武道意志的修為上也有了“勘破”“知天命”的境界,,對于前不久穿越異世奪舍的逆天之事,他并未有太多的不適,。
前世他就曾以一副天生的病秧子身體修習(xí)國術(shù),,十年光陰,硬是將內(nèi)家拳修習(xí)至一步步由明,、暗,、入化抱丹,從而改善體質(zhì),。
可即便成就了最年輕的抱丹宗師,,卻也難違天命,在三十歲生日那天突發(fā)惡疾,,如流星劃過夜空,,璀璨而短暫一生就此結(jié)束。
而經(jīng)過了一個月的適應(yīng),再加上原主留下的粗淺記憶,,他也大概明白了自己身處何方,。
這里是一個類似前世東京的地方,文化背景,,地域劃分,,制度規(guī)章皆有七八分相似,除了一些細(xì)節(jié)不同以外,,他還以為自己還在原來的地球,。
融合這副身體原主神原良介的記憶后,,他既然繼承了他的身體,,也就不再改名,就當(dāng)是來到這世間一個新的開始,。
租住在一間四十平方米的出租屋內(nèi),,有獨立衛(wèi)生間,小廚房就是臥室用薄木板加墻紙隔出來的一個小隔間,,還有一個小陽臺以供晾曬衣物,,房間整體呈長方形。
他居住的這所普通公寓已經(jīng)建造將近二十多年了,,各種設(shè)施老舊,,但就算這樣,也已經(jīng)是以神原良介現(xiàn)在的身家,,能租住起的最寬敞的出租屋,。
在一年前,原主的父親由于投資股市,,被資本無情的割韭菜,,甚至還背上了巨額高利貸,萬念俱灰之下,,選擇了跳樓自盡,。
原主的母親帶著他從秋田縣來到了東京足立區(qū)隱姓埋名,而他也改為母姓繼續(xù)讀書,,本以為這樣平靜的日子會持續(xù)下去,,可就在前不久,他的母親工作時暈倒,,醫(yī)院檢測是惡性腫瘤,,急需五十萬診治。
一個單身母親,,靠著在居酒屋的后廚打雜工,,供一個孩子上學(xué),根本存不下什么存款,更別提這五十萬了,。
一旦生了病,,對這個本就搖搖欲墜的家庭就是一場滅頂之災(zāi)。
最終,,在一天夜里十二點,,母親選擇了醫(yī)院的天臺。
接踵而至的沉重打擊,,負(fù)面情緒的導(dǎo)致原主突然爆發(fā),,在一個人孤零零的安葬好母親的骨灰盒后,這個名為神原良介的十七歲少年選擇了一死了之,。
在服用了兩瓶安眠藥后,,原主萬念俱灰的躺到床上,待第二天醒來時,,靈魂卻換成了另一個人,。
…………
神原良介手掌撐在了鏡子的邊框上,仔細(xì)地打量著自己這副新的軀體在這一個月的變化,。
鏡中的他身高一米七五左右,,留著半長黑發(fā),簡單的扎成武士頭披在腦后,,刀削般的面龐,,深邃的眼神透露出堅毅。
看著與前世有著七八分神似的五官,,或許這也是重生這副軀體的因素之一?
咕嚕?!?p> 持續(xù)一天的修煉后,伴隨著疲倦的,,還有空蕩蕩的胃,,現(xiàn)在的他急需進食,可家中的存貨早已經(jīng)被他吃的一干二凈,。
果然,,練武的都是吃貨!
“再這樣繼續(xù)下去,身上僅剩的錢只夠一個星期的伙食費,,必須得想辦法賺些錢了,。”
披上一件外套,,下樓找到一家還算實惠的平價料理屋,,可能因為現(xiàn)在正是下班的高峰期,店里有不少人在用餐,,頗為吵鬧,。
“啊喂!老板再來兩份壽司?!?p> “你知道么,,昨天晚上池田那老混蛋,又喝醉酒打他老婆,,那哭喊聲可害我一宿沒睡好,,上班的時候困死個人?!?p> “小聲點,,池田就在后面呢?!?p> “怕什么,,我就是故意的怎么著,他小小的池田不過是一個打老婆的窩囊廢,,想當(dāng)年,,我可是制霸國中的最強者?!?p> “哈哈哈,你小子就吹吧,!”
大多數(shù)情況下,,霓虹人在公共場合談話都會自覺的壓低自己的聲音,但是有一個例外,,就是在料理屋或者居酒屋,,在日復(fù)一日的壓抑中,007社畜盡情地釋放自己埋藏已久的情緒,,這可能也算是一種特殊的釋放壓力,。
看著熙熙攘攘的料理屋,神原一直緊繃的神經(jīng)也隨之放松,,點了吃食后便找了個位置大快朵頤,。
付出了兩張野口英世(2000日元)后,揉了揉八分飽的肚子,。
嗯,,日餐終究還是差點意思。
這家料理店的口味偏清淡,,至于生魚片豚骨什么的,,他這一個月以來一直都吃不習(xí)慣,所以只算是勉強填飽肚子,。
又是懷念中餐的一天……
神原良介從料理店回到所居住的出租屋時,,夜幕降臨,天色已經(jīng)黑了。
就在他把鑰匙熟練地插入鎖孔,,正準(zhǔn)備開門,,恰好聽到隔壁傳出的動靜,仔細(xì)一聽,,好像是一個女人隱隱的抽泣聲,,還有另一個女聲,似乎是在安慰哭泣的女人?
下意識的回想了一下,,隔壁住著的,,應(yīng)該就是他的房東白井有希小姐,之前進出門時偶爾看見過幾次,,但也只是點頭之交,。
聽話她的妹妹好像在幾天前失蹤了?
神原良介搖了搖頭,,并不準(zhǔn)備搭理,。
就算是失蹤了又如何,他與白井有希的妹妹無親無故,,要是這個世界上什么事他都操心的話,,那豈不是要忙死去,有這閑時間不如多練練拳,,這個世界可并不簡單,。
正準(zhǔn)備繼續(xù)開他的門……
結(jié)果就在他剛一只腳邁進屋里時,白井有希的房門突然打開了,。
然而出來的并不是見過幾次的房東白井有希,,而是一名身穿整齊干練的警服,英姿颯爽的年輕女警,,一邊接聽著手機那邊的來電,,一邊急步走出家門。
那鏗鏘有力的腳步聲,,眉宇間的英氣,,就可以看出來,這是一名雷厲風(fēng)行,,做事果斷的女警,。
出乎神原意料的是,在無意間瞟了自己一眼后,,這名女警并沒有立即離開,,而是將手機揣進口袋,三步作兩步朝著他走近,。
“這位先生您好,,請問您是這間房的租戶嗎,?”
雪村美竹目光如炬地盯著眼前的男子,之前調(diào)查時的資料顯示,,這間屋子分明是一個高中生租住,,可看面前這人的模樣,哪里有半分學(xué)生的樣子,。
面前的男子雖然看起來年歲并不大,,一身精悍的氣質(zhì)卻與極道人員極其相似,以自己的直覺判斷,,此人肯定藏著秘密,。
見眼前之人眼簾低垂,沉默不語,,雪村美竹越發(fā)緊張,,眼睛死死盯著此人,右手悄然探向了腰后的槍炳上,。
由于近期案件的密集型爆發(fā),,上頭決定分發(fā)各級辦案警員槍械,連她這個實習(xí)警員也可以持槍,,甚至擁有開槍打死犯人的權(quán)利,。
狹窄的樓道間,白色的熾光燈下,,雪村美竹的呼吸變得急促,,就在氣氛越發(fā)的凝重時,男子臉色平靜地開口道:
“你好,,我是神原良介?!?p> 雪村美竹一愣,,這名字不就是那個資料上的高中生,她對自己的記憶能力很自信,,絕不可能記錯,。
可眼前這人是個高中生?
現(xiàn)在的高中生都這么早熟的嗎?
就在她驚疑不定時,,身后突然響起了白井有希那因為哭泣而有些沙啞的聲音,。
“雪村警官,他的確就是神原良介,,最近一個月他大多時間都在房間內(nèi),,而且我和他母親相識,他只是這段時間因故休學(xué),,并不是個壞孩子,?!?p> 雪村美竹聽到這話,雖然有些驚訝面前的人居然是個高中生,,但聽到了白井的解釋,,思考了一下利弊后,也就沒再多問,。
最近這幾天接連又失蹤了幾個孩子,,失蹤案已經(jīng)迫在眉睫,她沒閑功夫再去調(diào)查一個高中生,。
正打算回警署再回訪調(diào)查其他的受害者家屬,,突然,雪村美竹想起了什么,,又轉(zhuǎn)過身來,。
“晚上別出門?!?p> 沒等神原良介回過神來,,這個年輕的女警已經(jīng)走向了電梯。
對著幫自己解圍的白井有希微笑著點頭,,以示感謝,,便關(guān)上房門坐到自己的小床上。
愜意地躺在還算柔軟的床上,。
神原回想起女警員的告誡,,聯(lián)想到了自己剛來這個世界,在電腦上查閱資料時發(fā)現(xiàn)的那些語句并不連貫的靈異事件帖子,,雖然并沒有提到明確寫出鬼怪,,但字里行間的詭異氣息撲面而來。
只要提到與鬼祟相關(guān)的內(nèi)容,,那整個帖子,,包括那些好事者的評論很快就會被屏蔽。
鬼神么,,上輩子還沒見過呢,。
握了握拳頭,用心感受著身體內(nèi)澎湃的力量,,神原臉上不由自主地浮現(xiàn)出玩味的笑容,。
“看來這個世界,似乎比我想象中的更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