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梁園雅集天下名!
事已至此,,丁諷哪里還有斗志,就想要棄子認(rèn)輸,,卻見到韓絳猛地?fù)u頭,,丁諷不明所以,就聽到韓絳道:“丁衙內(nèi),,請繼續(xù),。”
繼續(xù),?還繼續(xù)個啥呀,,這水平高低還有什么好說的。
不知道什么時候挪到他身邊的韓縝輕聲道:“丁衙內(nèi),,能否青史留名便在此刻了,。”
丁諷陡然驚醒,往深處了一想,,臉上的沮喪盡沒,取而代之的卻是興奮,,他立即接上:“倚杖望晴雪,,溪云幾萬重?!?p> 這是唐賈島的詩,。
章衡沒有注意到韓絳與丁諷的小動作,想了想吟誦道:“殘雪凝輝冷畫屏,,落梅橫笛已三更,,更無人處月朧明。我是人間惆悵客,,知君何事淚縱橫,,斷腸聲里憶平生?!?p> 韓絳丁諷等人都眼前一亮,。
韓縝趕緊催促人拿紙筆記下來,其實不用他多說,,早就已經(jīng)有人奮筆疾書在寫了,,甚至有人擺開了桌椅,鋪開了紙張,,在那里開始構(gòu)圖了,,好家伙,這是要畫畫了,。
丁諷注意到了這一點,,悄悄變換了方位,讓那個畫畫的士子能夠看到他偉岸的身軀,。
之后丁諷一臉的堅韌吟誦:“夜深知雪重,,時聞?wù)壑衤暋,!?p> 白居易的詩,。
章衡忽然感覺有些不太對勁,但斗詩還在繼續(xù),,于是他趕緊搜索詩詞,,想了一下道:“平生對雪須千首,何事今春無片詞,。老大怯寒唯泥酒,,窮愁須醉不吟詩。潤催庭柳將開眼,冷送江梅欲別枝,。何處高樓有殘白,,舊游無處寄相思?!?p> 第五首了,!
韓絳只感覺自己都快要窒息了。
丁諷已經(jīng)轉(zhuǎn)變了心態(tài),,聞言更是大喜,,但他猶然緊緊繃著臉,像是氣憤到了極點,,緊接著便又是一句詩應(yīng)上,。
丁諷繼續(xù),章衡自然也要繼續(xù),,他立即便往下接,,又是一首從來沒有人聽過的詩,想來又是他自己所作,。
于是這般,,兩人你說我接,竟然足足接了二十四首,,到得后面韓絳趕緊叫停,,因為他已經(jīng)看到章衡已經(jīng)顯出倦態(tài)了。
這可是作詩,,不是吟詩,,雖然章衡之才思獨步天下,是的,,章衡才思獨步天下,,這是在場所有人都確定的一點。
誰特么瞬息之間能夠成詩,,然后連著做二十四詩,,而且首首完成度極高,其中有一些更是有傳世的潛質(zhì),,這樣的人天下還有誰,,他不獨步天下誰獨步天下?
韓絳怕章衡累過頭來,,回頭給病了死了,,到時候這里的人都是罪人,而他是罪魁禍?zhǔn)住?,不對丁諷才是,,但自己也是幫兇!
而且,連著作二十四首詩,,已經(jīng)足以令今日這場梁園雅集媲美歷史上任何一場集會了,,二十四首已經(jīng)足夠多了,再多也沒有太大的意義了,。
韓絳心滿意足,。
——他韓絳無論以后混得如何,他的名字一定會名留青史了,,不憑其余什么的,就憑他是今日梁園雅集的組織者,!
韓絳叫停,,丁諷滿臉的羞怒之色立即冰消,變得如沐春風(fēng)起來,,過來便給章衡作了一個深揖道:“章三郎,,我丁諷認(rèn)輸,三郎之才情曠古絕今,,我丁諷服了,!”
瞬間雪地中歡聲四起,眾人紛紛喝彩鼓掌,。
韓縝與記載的幾人焦急的確認(rèn):“都記好了嗎,?”
那幾人連連點頭:“記好了,記好了,,,。一字不差!”
韓縝拊掌笑道:“回去請名宿將今日的雅集給記下來,,從今以后,,這梁園雅集便要成為汴京城最為著名的雅集了,諸位的名字都要附在后面,,跟著一起千古留名,!”
聞聽此語,士子們凍得烏青的臉上露出難以抑制的笑容,。
章衡看著笑容滿面的丁諷,,一時間也有些錯愕,等想明白了,,他苦笑道:“你們?。 ?p> 雖然算是被擺了一道,,但章衡也很開心,,看著士子們一個個忙忙碌碌的,有些忙著構(gòu)圖,有些忙著記載謄錄,,有些甚至開始湊在一起商量該怎么記載此事,,甚至有的已經(jīng)開始商量該怎么將此事給傳揚出去……
嗯,替自己揚名,。
大約從明天開始,,汴京城便會有自己的傳說了。
以后參加宴席什么的,,免費,!
不僅如此。
如果參加的是某些酒樓組織的文會,,還可以收潤筆費出場費之類的,,當(dāng)年柳永便是靠這招混吃混喝。
想及至此,,章衡的心情十分好,,見別人都在忙,于是便與曾孝寬道:“我還是第一次來,,一起去逛逛吧,,我想去看看梅林?!?p> 曾孝寬聞言如夢初醒,,趕緊點頭:“好好?!?p> 除此之外,,便是亦步亦趨地跟在后面,不再多言,。
今日的曾孝寬已經(jīng)有些麻了,。
從一開始韓縝的有意試探,到后面那個同窗的挑釁,,到丁諷的刻意針對,,然后章衡眉頭都不皺作了二十四首詩詞,他脆弱的心臟被一次又一次的挑動,,到了現(xiàn)在,,感覺整個人都被震麻了。
章衡也發(fā)現(xiàn)曾了孝寬有點不太對勁,,趕緊側(cè)過身來看著曾孝寬,,曾孝寬被他這么一看,竟然有些緊張:“三……三郎……怎么啦,?”
章衡笑道:“孝寬兄,,你怎么不說話了,?”
曾孝寬被章衡這么一問,呆愣了半晌,,忽而苦笑道:“我算是明白了父親為什么會收你們?nèi)值転榈茏恿?,就算只收你一個,也是夠本了吧,?!?p> 章衡聞言一笑,心道你父親可不是沖著我的才華來的,,他是沖著我的財華才收我們的,,不過這些就沒有必要多說了。
章衡誠懇道:“孝寬兄,,除去我與您父親的師生關(guān)系,,咱們其實也是真朋友對嗎?”
曾孝寬大力點頭:“這是絕對的,。”
章衡笑了起來:“既然如此,,我還是希望孝寬兄還是能夠像以前一樣照拂我,,咱們還是一樣能夠無話不談,人這一輩子能夠得一知己太難,,我希望孝寬兄可是是我的一輩子的知己,!”
曾孝寬瞪大了眼睛,呆呆地看著章衡,。
章衡拍了拍他的肩膀,,走進(jìn)紅艷艷的梅林之中。
曾孝寬在梅林之前呆愣了許久,,許久之后,,他臉上露出真摯的笑容,然后往里面走去,,腳步十分的輕快:“三郎,!你等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