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的意思是,這一切都是因為那個黑衣男子,?”孟惠君疑惑的問道,。
“這不是我的意思,你不也認(rèn)為當(dāng)初找馬城的客人有些問題嗎,?”武健斌反問道,。
“不…我的意思是……”孟惠君一時語塞。
“如果你覺得沒有聯(lián)系,,你為什么要提那一句呢,?”
“按您的說法,您女兒的死是十年前的事情了,,這都十年了,,您怎么確定兩個黑衣人是同一個人呢?再說無論怎么想,,這都太牽強了吧,?”
孟惠君依稀感覺武健斌此時的思路頗有一些像自己的前夫馬城。
“梁太太,,你怎么看待馬城所說世界的真實這件事,?”武健斌話題一轉(zhuǎn),突然問起馬城來,。
“他發(fā)瘋罷了,。”孟惠君沉默良久,,恨恨的說道,。
“我起初也是這么覺得的,但是有些事情,,很難用常理解釋,,不是嗎?”
武健斌淡淡的說道:“不說別的,,就當(dāng)時你家中頻發(fā)的怪事,,就很難用一句巧合來解釋的吧?實際上我后來回想起來,,女兒死之前家中也有很多地方都不甚尋常,。”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是,,那個黑衣人十年前殺了你女兒,,然后十年后又殺了我媳婦的女兒?”梁勇志聽的云里霧里,,插言道,。
“如果相信常理,那么我們今天的談話毫無意義,。
我以我多年的刑偵經(jīng)驗可以百分百確定,,馬婷婷就是意外身亡,,我的女兒也是自殺,。
但是,,如果不按照常理來看的話……”武健斌的目光漸漸銳利起來,“就是有人暗中害死了她們,!”
“武警官,,您認(rèn)為是誰害死了我的女兒?”孟惠君想了想,,嚴(yán)肅的問道,。
“我現(xiàn)在還沒有線索,,但是我想只要查下去,就一定會抓到兇手的馬腳,?!?p> “那,為什么是婷婷呢,?兇手為什么要對婷婷下手呢,?”孟惠君追問道。
“我現(xiàn)在還不知道,,但是我想只要查下去,,就一定會有發(fā)現(xiàn)?!蔽浣”蠛V定的說道,。
孟惠君感覺一股深深的無力感涌了上來,武健斌這個樣子她太熟悉了,。
當(dāng)初馬城一開始就是這樣的,,陷入自己的世界中,一開始她還以為馬城只是有點偏執(zhí),有些鉆牛角尖,,很快就會好起來,。
但是事實證明,一旦陷入這種邏輯困境,,就會在迷途中越走越遠(yuǎn),,當(dāng)一個人開始相信虛幻的存在時,他就會越來越依賴用虛幻來解釋現(xiàn)實,,最終徹底的迷失自我,。
“武警官,我們不是不相信您的判斷,,但是按您剛才說的,,您甚至拿不出一個能勸說自己靠得住腳的理由,不是嗎,?
也許您自己沒發(fā)現(xiàn),,您現(xiàn)在和您妻子沉迷教派,馬城沉迷研究神秘主義的時候,,不是一摸一樣嗎,?”
孟惠君誠懇的勸說著,她不希望武健斌走上馬城的老路,。
“你認(rèn)為我也瘋了嗎,?”武健斌愕然,繼而感覺哭笑不得,。
“武警官,,我們不是說覺得你瘋了,只是你這樣很難讓我們相信??!”梁勇志不想把氣氛搞得太僵。
“武警官,,我知道您對自己女兒的死耿耿于懷,,我的女兒也剛剛離開了我,我能體會您的感受,。
但是她們生前經(jīng)歷了太多的磨難了,,死后也一定不希望自己的父母再沉迷于不現(xiàn)實的事情中了?!泵匣菥才裰?。
“我想,你們可能誤會了,,我并沒有瘋,,我也沒有分不清現(xiàn)實,。
如果我真瘋了我就不會私下里找你們說這件事了。
我很清醒,,我們不妨換個角度來考慮一下,。”武健斌暗想接下來就是重頭戲了,,能不能把孟惠君拉到自己這邊,,就在此一舉了。
“馬婷婷案子里,,至少有關(guān)快遞,,肺部積水量,那個奇怪的電話,,手中疑似握有的物品等等這幾個客觀問題是存在的,,對嗎?”
“這…沒錯,?!泵匣菥汇叮従忺c了點頭,。
“那么,,你不希望查清這幾個疑點嗎?我并非不認(rèn)同客觀事實,,但是至少我想結(jié)案之前把所有疑點查清楚,,總歸是不會錯的,你們覺得呢,?”
“您說的不錯,,我也不希望婷婷死的不明不白,可是您不是說現(xiàn)在毫無線索嗎,?您把我拉來希望我做什么呢?”孟惠君也冷靜了下來,,認(rèn)真的問道,。
“很簡單,今天下午手續(xù)走完,,就要結(jié)案了,。
所有的遺物都要轉(zhuǎn)交給你了。
我希望你們能好好的封存所有的有關(guān)馬婷婷的遺物,,另外有關(guān)之前馬城的鑒定所的地址以及員工的相關(guān)資料,,我也希望你能盡可能的幫助我查找,有關(guān)的相關(guān)調(diào)查由我負(fù)責(zé),。
總之一句話,,我希望你們能夠盡可能的保護(hù)好有關(guān)物品并協(xié)助我調(diào)查,我保證一定會把此案相關(guān)的疑點查個水落石出。
如果最終調(diào)查結(jié)果表明這些疑點真的只是巧合,,那么我們至少給了死者一個交代,,也并無損失不是嗎?”
孟惠君陷入沉思,,梁勇志也覺得武健斌說的不無道理,,但是他不想干擾妻子的選擇,只是握緊了妻子的手向孟惠君無聲的傳達(dá):無論你做何選擇,,我都會支持你的,。
窗外的雷聲漸漸消散了,陽光有力的撕裂不知何時開始變的稀薄的云層,,將一束束明亮的光柱投向大地,,驅(qū)散著透骨的春寒。
武健斌丟掉煙頭叉起雙手靜靜的等待孟惠君的回復(fù),,他并不出言催促,,耐心十足。
他已經(jīng)等了十年了,,他也一直有再等十年乃至就這樣帶著不甘直到進(jìn)入墳?zāi)沟挠X悟,,無論孟惠君的回答是什么都不會動搖他的決心,他早已把自己的身心錘煉成了一架堅不可摧的盔甲,,不管是什么樣的打擊都無法動搖他,。
“我的理智告訴我,不應(yīng)該相信您的說法,?!蹦涣季茫匣菥蝗婚_口說道,。
武健斌渾身一緊,,又緩緩放松下來,,孟惠君因為馬城對此有心理陰影,給出這個回答也正常,,但心中不免有些失望。
不過他還備有幾手后招,,今天無論如何都要勸說孟惠君配合自己的調(diào)查,對此他毫不動搖,。
“但我的感情不能接受我的女兒就這么不明不白的死去,?!?p> 孟惠君下一句話又把武健斌從失望的情緒中拉了出來。
“婷婷的遺物,,我一時也搬不走,,家中也沒有那么多地方來放置。
如果武警官您不介意的話,,我想拜托您暫為保管可以嗎,?”
“我很樂意?!蔽浣”髧?yán)肅認(rèn)真的回答道,。
“另外您不是有我的電話嗎?我很榮幸這次回到舒州市交到您這樣一個朋友,,以后您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們可以電話溝通?!泵匣菥⑽⒁恍?,對武健斌眨了眨眼睛。
武健斌自聯(lián)系到孟惠君那天開始,,就一直擔(dān)心她會拒絕配合調(diào)查,,他甚至做好了準(zhǔn)備,如果不能勸說成功,,就不惜編造謊言來欺騙她認(rèn)為馬婷婷的死有問題,,拼著和警局翻臉也要查下去。
此時沒想到孟惠君就這么同意了,,全力支持自己的調(diào)查,,武健斌一時心情激動不知該說什么。
他足足等了十年才抓到了一點線索,,無論如何他都不想放棄,,實際上他也沒有幾個十年去等了,。
最終武健斌緩緩的平復(fù)了激動的心情,,對著梁勇志夫婦二人輕輕說道:“謝謝?!?p> ……
昏暗的房間,暗到連一絲絲光亮都沒有,,也不知是因為遮光做的太好,,還是根本就是一個地下室。
空曠的房間中間放著一把椅子,,上面一名高大消瘦的黑衣男子雙手交叉靜靜的坐著,,如同一座雕像,。
蒼白的皮膚透出幽幽的藍(lán)光,成為了這個房間里唯一的光源,。
時間仿佛靜止了一般,,好像亙古以來這里就是這個樣子從未變過。
一面墻突然動了起來,,仔細(xì)一看是一道嵌進(jìn)墻里的門無聲的開啟了,,一個人悄悄的走了進(jìn)來,站在了房間里那座“雕像”的身后,。
“怎么樣,?”雕像般的黑衣男子突然開口說話了。
“素質(zhì)很好,,你親自挑的,?”走進(jìn)來的是一名男子,語氣輕佻,。
“這種素質(zhì),,可是可遇不可求啊,從結(jié)果上來說,,很出乎我的意料,。”黑衣男子似乎很高興,。
“那么這就是第六個了,?”
“不,七個已經(jīng)湊齊了,!”
“嗯,?什么時候,我怎么不記得,?”
“你不知道,,我也是偶然間找到的?!?p> “噢,?你找到的?那一定很出色嘍,?”輕佻男子奇道,。
“不,素質(zhì)不怎么樣,,不過我想夠用了,。”
“嗯,?夠用了,?你確定,?”
“我想近期就可以開始啟動儀式?!焙谝履凶咏忉尩?。
“怎么這么急?有必要嗎,?你不缺時間吧,?”輕佻男子似乎有些吃驚。
“吾主最近太活躍了,,可能已經(jīng)被獵人發(fā)現(xiàn)了,,我不想被獵犬影響到?!?p> “呵呵,,幾條狗而已,難不成還能翻起什么浪花不成,?!?p> “不要太小瞧獵人,這里畢竟是他們的地盤,。
雖然幾條獵犬不值一提,,但是如果被盯上了,也很麻煩,。
準(zhǔn)備了這么久我不希望計劃出現(xiàn)差錯,。”
“你聽到什么風(fēng)聲了,?”
“不,,恰恰相反,我有一陣沒聽到了,?!?p> “畢竟這么久了,現(xiàn)在才被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很幸運了,,看來獵人們也沒有那么差嘛,。”
輕佻男子一愣,,繼而輕笑一聲,,滿不在乎的說道:“你那邊準(zhǔn)備的怎么樣了?”
“沒有問題,,一切都在按計劃推進(jìn),。
最多再有兩周,祭壇就修復(fù)完畢了。
接下來按計劃收網(wǎng)就可以了,。
不過我很好奇,現(xiàn)在只有兩個進(jìn)袋,,你的計劃是什么,?”
“對我來說,七個已經(jīng)都進(jìn)袋了,。
吾主在冥冥之中已經(jīng)安排好了一切,,我們只需要按照吾主的指示,做好自己的工作就好了,?!?p> “吾主安排好了一切嗎?希望如此吧,,我可不希望準(zhǔn)備了這么久結(jié)果到最后功虧一簣,!相比之下我更信任你的計劃?!陛p佻男子似乎對這個答案不太滿意,。
“因為你對吾主的信仰不夠堅定!我們的智慧與廣闊如海的吾主相比,,尚不及其萬分之一,。”黑衣男子斥責(zé)道,。
“是嗎,?在我看來只是個怕疼的怪物罷了,如果他真夠聰明,,就應(yīng)該知道沒人愛聽他亂吼,。”輕佻男子聳聳肩,,語氣不乏嘲弄,。
“你這是褻瀆神明!”
黑衣男子猛然站起身來,,電光火石之間抓住了對方的脖子將其凌空抓起,,左腳微一動,地面爆發(fā)出一聲震耳欲聾的炸響,,電射而出,,下一刻黑衣男子已經(jīng)把身后的人按在了墻上。
“何必動氣呢,?難道更褻瀆神明的不是你嗎,?”
輕佻男子仿佛感覺不到自己的脖子正被對方捏的咯咯作響,還是一臉的嘲弄,。
聞聽此言,,黑衣男子緩緩的松開手,,又回到了椅子上坐定。
“做好你的事,,不要多嘴,,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們的心思?!?p> “我們是雙贏不是嗎,?”
輕佻男子彈了彈褶皺的上衣,向外走去,,邊關(guān)門邊回頭說道:“那么就按神明的計劃來好了,,我們期待著你和神明的表現(xi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