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鶯衛(wèi)專屬驛站一個幽靜的小房間里，二十多人圍著王胤青聽他分享一些消息,。眼前的年輕人從容,，自信，談吐簡練流暢,，多少讓這些老兵驚訝的同時又很欣賞這個還未成年的孩子,。老兵們在大康的境內不會刻意收斂身上鐵血狠戾的氣質，絕大多數(shù)人在他們一個眼神的注視下都會雙腿發(fā)軟,，話都說不清了,，甚至一些膽子小的長官都會這樣。這孩子雖然和他們接受過同樣的訓練,，但這么年輕就能坦然面對這么多殺人無數(shù)的老兵還是很了不起的,。
糧餉被扣押的消息一拋出，眾人并沒有像王胤青想象中的那樣暴怒,，抓狂,，反而是很平靜地消化著這個消息?？磥碜约盒】催@些前輩和同事了啊,，王胤青心想。他們雖然是軍人,，這個時代可能會叫武夫,，但他們的城府和涵養(yǎng)都是相當不俗的。
等大家消化的差不多,，王胤青提出了他思考一個下午的計劃,。“各位前輩,，我今日在集市上看到幾個豪商大肆收購軍械,，鹽茶，糧食，甚至是宣武鎮(zhèn)布防的消息等物資,。我可以斷定近期這些豪商會走私一批貨物到草原和女真人的地方,。這批物資是給那些韃子過冬和武裝用的，而且是好幾千人的份量,，若是咱們能齊心協(xié)力把這批貨截下來,，夜鶯衛(wèi)裁撤之后的生計就不愁了，至少能撐個兩三年的,?！?p> 此話一出，周圍有些懶散的老兵們立刻來了精神,。這幾天關于裁撤夜鶯衛(wèi)的流言越來越多,，剛剛王胤青帶了的證實流言的消息更是讓很多人焦頭爛額，所以王胤青的這個提議直接讓大部分人都心動了,。王胤青悠閑地看著眾人的反應,，絲毫不怕這里有人會告密或者怎樣。夜鶯衛(wèi)的“政審”非常嚴格,，后續(xù)的選拔也是淘汰率非常高,，導致夜鶯衛(wèi)總體人數(shù)都不到兩千人，所以這個編制很小的部隊非常排外,，但內部彼此之間都絕對信任,。
“似乎各位都有一些興趣。既然這樣,，我今晚會寫一份計劃書,，明早開會我再仔細說說?！?p> “開會是啥意思,？”
“就是大家坐在一起討論事情?！?p> “好,，那就這么說定了，都散了吧,?！?p> 見眾人離去后，王胤青偷偷朝陳毓招了招手,。
“趁著我在這寫計劃書,，你出去幫我摸一下那個巡按御史?！?p> “嚯,，御史你都敢碰，你這是準備造反了嗎？聽我一句勸,，你要是想造反得先搞錢,，搞這個御史沒啥用。不造反的話您大人大量,，就當這個御史不是個人,，是個風箏把他放了得了,?！?p> “快去，就你屁話多,?！?p> 看著陳毓轉身離去，王胤青臉上浮出陰冷的微笑,。大人大量,，那是不可能的。這王胤青雖然是個老好人的性子,，但余宣是個天蝎座啊,，有仇不報就會如鯁在喉，如坐針氈,，如……咳串場了,。計劃書很快就寫好了。王胤青收拾了一些夜間行動用的衣服,，武器之后靜靜等著陳毓回來
入夜,，三十多歲的巡按御史嚴茂榮在床榻上翻云覆雨。剛剛到手一批銀錢,，又把一批物資出手賣了一筆,，這可要好好慶祝一下，于是一連好幾天他都要花幾百兩從青樓叫人供自己尋歡作樂,。屋外的兩個人仔細聽著房間里的聲音,，當然不是為了滿足自己的惡趣味。嗯,，肯定不是,。他們在等兩人結束，結束的那段時間會是里面人戒備最低的時候,，很容易就能不引起任何動靜地控制住他們,。
“呼……”嚴茂榮滿足地呼出一口氣，然后咚的一聲躺倒在床上,。然而還來不及吸氣,，口鼻和眼睛就被兩只手堵住，耳邊還傳來女人掙扎的聲音。隨后他感到下顎一陣劇痛傳來后就失去了意識,，暈倒在床上,。
王胤青拿出剃刀，先給嚴茂榮剃了個地中海,，接著又把他的胡子刮了個干凈,。本來還想在臉上刺字來著，但想到這個操作一個不小心碰到哪個血管出了人命那就玩大了,，不能冒險,。但就只是換個發(fā)型加刮胡子實在是不夠解氣，一抬頭看到邊上的女人,，頓時有了想法,。于是，王胤青劃開了嚴茂榮的褲襠,，轉念一想,，萬一凈身之后這個人倒向了閹黨，那就沒意思了,。怕肯定是不怕的,，可如果能讓他在官場上兩邊不討好，寸步難行,，那樣才有趣,。所以最好能讓閹黨也不待見他，那么就索性給他留一個好了,。然后明天再去散布一些流言說他縱欲過度導致身染惡疾,。如此一來，哪邊會接納這個人就很難說了,。
門口,，陳毓拿著搜來的兩包銀子，直愣愣看著王胤青對嚴茂榮實施報復,，難以置信,。這王胤青什么時候報復心這么強了，還這么惡毒,。不過,，剛一離開御史下榻的別院，陳毓興奮的直接笑出聲來,。
“嘿嘿,，真想看看最后那個黨會接納只有凈身只凈了一半的官員。更想看看他以后再找女人,，完事之后那些女人失望和嫌棄的表情,，那才叫精彩,。”王胤青雖然表面上很平靜,，但內心也在狂喜,。今日大仇得報，神清氣爽,，可以睡個好覺了,。
第二日一早，大家再次圍著王胤青做好,，準備“開會”,。王胤青把寫好的計劃書遞給左手邊的一個人后開始講話。
“大家傳閱著看一下,，一邊看一邊聽我說,。計劃的大概過程并不復雜，咱們偷偷溜出關,，在草原上把貨截住，找一個蒙古小部落清理掉然后在他們的地方住上一段時間,，再冒充商隊的人回來,。這里有幾個重要的任務給大家。首先咱們這個驛站里的人手不夠,，整個宣武鎮(zhèn)和隔壁新盛鎮(zhèn)加起來大概有七八十人,，需要有人聯(lián)絡一下。第二個任務,，需要有人去摸清商隊的底細,，他們的行進路線，出發(fā)時間,，守備力量和人員等都需要清楚,。第三個任務，需要摸清草原上周圍的勢力分布,，馬賊和蒙古部落的都需要?，F(xiàn)在已經(jīng)不能用夜鶯衛(wèi)的身份出關了，不過我知道一處隱秘的地方可以出去,，但沒法帶馬匹,，我們需要到草原上想辦法弄到馬。不過這個我相信在座的各位當中有人是清楚這方面的,，所以這個應該不用查,。第四個任務，這次行動需要準備的軍械,。我打算做一種特殊的衣服用來埋伏商隊,，到時候我會教一下大伙怎么做,。再有就是缺裝備的人盡快告訴我，我來替大伙安排,。第五個任務,，需要有人從稍遠一些的地方找來一些運貨的車。我們返回進城后,，我準備在鬧市用這些空車貍貓換太子,，把大家想自己留下的貨換走然后分散離開。等我們留下的貨被換走之后,，剩下的貨會被運到軍鎮(zhèn)校場,，到時候我們吸引那些士兵來拿糧餉軍械從而制造混亂，趁著大家的注意都在校場的時候我們自己的車隊偷偷出城,。車隊出了城就算圓滿結束了,，大家各奔東西離開就可以了?！?p> “孩子,，你應該就是王胤青，你那個朋友應該就是陳毓了吧,。我聽說咱夜鶯衛(wèi)幾年前有兩個十五歲的孩子成為正式衛(wèi)兵,，是自夜鶯衛(wèi)成立以來年齡最小的兩個，算得上是天賦異稟,，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這次是你牽頭的行動，我老鄭就聽從你的指揮,，這第二個任務我接了,。我先走一步，各位等著靜候佳音,?！闭f完便有同他的搭檔離開了屋子。有這個老鄭帶頭,，剩余的人也不再猶豫,，紛紛站出來接手任務。兩天前還死氣沉沉的宣武鎮(zhèn)夜鶯衛(wèi)頓時重新煥發(fā)了生機,，為了以后的生計所有人都忙碌了起來,。
大部分人散去之后，有幾個年級頗大的老兵留了下來,。
“孩子,，這件事你到底有多大把握，你透個底,，也好讓咱幾個能安心,?！?p> 王胤青很無奈地笑了笑，“老哥放心,，我有十足的把握的,。這次行動最難的地方反而是善后。商隊在夜鶯衛(wèi)剛剛解散的時候被劫,，咱們是一定洗不脫嫌疑的,，他們的反撲才是最麻煩的地方。好在咱們這次只讓夜鶯斥候參與,，那些文官拿不到咱們的名單,，也就無所謂了。兩個鎮(zhèn)的指揮使倒是有名單,，不過他們都是從別的部隊調來的,，土包子一個，摸到衙門里毀掉名單不是什么難事,?！?p> “這樣一說到也算是穩(wěn)妥，追拿名單的事交給我,?？赡愫完愗乖趺崔k，你們兩個小孩子太矚目了,，指揮使可能記不住別人，但你們兩個肯定能記住,?！?p> “指揮使還是清楚咱們的手段的，他要是不怕半夜全家人被摘了腦袋就盡管查,。查到了也無所謂,，我們家里也還是有些背景的”
聽到這里，老兵總算是心滿意足地離開了,。夜鶯衛(wèi)里也分不同的兵種的,，當中以夜鶯斥候最精銳，只有這些人會深入敵占區(qū)收集關鍵的情報,。十二年前的常寧戰(zhàn)役便是夜鶯斥候傾巢出動,，讓女真部隊如同斗地主明牌了一樣，一舉一動都會在一天之內被記下送到總督府,。但由于攻城過于順利夜鶯斥候的動作也沒能引起女真人的注意,。
原本這些斥候散落在各地，不用直接聽命于任何人,，所以也沒有人能明確知道這些斥候在哪,。但女真人大規(guī)模掃蕩讓很多人和王胤青一樣,，向北迂回后從晉州這里回到了大康，于是這里聚集了遠大于正常數(shù)量的夜鶯斥候,。
用后世的話來說,，這批人是最頂尖的特種部隊，精通刺殺,，追殺,，潛行等技能。余宣參與過很多次行動,，針對毒販和走私的都有,，也主導過很多。但從來沒有哪次能奢侈到調動將近八十名有特種部隊背景的人參與,。你問我把握,？我可太有把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