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的清晨，朵羅圖收到了兩個壞消息。第一,，孛來那一隊人馬沒有任何消息,，一點蹤跡都找不到，這意味著他們很可能已經(jīng)全死了。第二，海蘭察部的領(lǐng)土內(nèi)出現(xiàn)了不知道屬于誰的探子，而且是很厲害的探子,，海蘭察損失了二十多人都沒能給對方造成任何傷亡,，聚集了大部隊才將對方趕走的。
朵羅圖感到有些怕了,，是那種對于未知事物的恐懼,。他只知道出現(xiàn)了一個敵人，可是,，敵人是誰,？不知道。敵人在哪,？不知道,。敵人有多少人馬？不知道,。敵人的目的是什么,？還是不知道。自己像個瞎子一樣一無所知,，而敵人十有八九已經(jīng)對孛來動手了,。孛來的能力他還是相信的，無論輸成什么樣子,，撤退都應(yīng)該能做到的,，逃跑不熟練的蒙古人早就被更大的部落吃掉了。一千多人,，就全都死了嗎,？一個都沒能逃出來報告消息嗎？能做到這一點,，要么是對方人數(shù)非常多,，要么是指揮的人非常出色。能出動足夠人數(shù)的周邊部落都跟自己有聯(lián)系,，他們最近都沒有任何動作,。那么，到底是誰,？就算是出色的首領(lǐng),，想要吃掉一千人也需要不少的部隊的。
這時,，一個蒙古少女端著早食走進了朵羅圖的大賬,。少女看著很面生,，想到這點朵羅圖突然意識到是誰在對自己下手了,。前幾日陸續(xù)有少量來自周邊小部落的人來投靠他，說是部落被馬賊擊潰了,。當時朵羅圖根本沒在意,。然而,，若是要吃掉孛來的一千人，沒有來自更大部落的人馬,，大康朝也沒有動靜,，唯一的可能就是有人把所有馬賊聚在了一起，用這股力量吃掉的孛來,。如果是這樣,，敵人最多也就不到三千人。眼下必須盡快找到孛來,，不論死活,，這樣才能確定一些自己的推測?？蓧南⑦€沒結(jié)束,。
“首領(lǐng)，敵人的探子突然集結(jié)在一起對我們的人發(fā)起攻擊,，他們一共有七十多人,，我們已經(jīng)死了一百多人了，還是一個都沒能傷到對方,。首領(lǐng),，下一步我們該怎么辦？”
“這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就算是神仙也不可能這么快就把馬賊變得這么強！”朵羅圖是真的害怕了,，馬賊如果個個都有這種實力,，那自己毫無勝算，只有被對方徹底滅掉這一種可能,。馬賊從來不接受投降的,，向大部落求救根本來不及，難道只能自己丟下部眾逃跑這一種方法嗎,？朵羅圖平復(fù)了一下情緒,，覺得還是要等到關(guān)于孛來的確切消息再做決定。
另一邊,，王胤青也在發(fā)愁,，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拋下馬賊讓夜鶯衛(wèi)單獨行動的決定起到了這么大的威懾效果。從收集到的消息來看,，海蘭察部的營地很大,，而且沒有圍墻。當中有幾百漢人奴隸,，不過他們都不被允許靠近朵羅圖的大帳,。而且朵羅圖大帳的附近守備力量沒能查出來,，刺殺加夜襲的套餐風(fēng)險就太大了，不值得嘗試,。集結(jié)所有夜鶯衛(wèi)對海蘭察的探子發(fā)動進攻是想要試探對方的戰(zhàn)斗力,，結(jié)果并不樂觀。不用偷襲直接短兵相接的話馬賊可能連五成的勝算都沒有,。
大家集思廣益地想著辦法,，有人甚至提出讓符英想辦法聚集一些夜鶯突騎送出關(guān)外。不需要很多,，大約三百就足以讓勝利的天平徹底倒向己方,。不過這個提議因為耗時太久，容易產(chǎn)生變數(shù)被否決了,。眼下需要的是速戰(zhàn)速決,，不能讓更多的蒙古人知道自己手里有這么大量的一批貨物。
局面陷入僵持,，雙方各自退開想辦法,。傍晚時分，朵羅圖終于收到了確切消息,，孛來的一千人全部被殺,，尸體被人整整齊齊地擺好。這個消息對整個海蘭察部來說太過震驚了,，底下的牧民已經(jīng)有一些騷亂出現(xiàn),。朵羅圖決定賭一把，馬賊中有如此出色的指揮官,，那這個人應(yīng)該不是一個只會殺人的笨蛋,。如果是那樣，那么坐下來談判就有了可能,。反正絕對不能再拖下去了,，一整天的時間馬賊肯定已經(jīng)探查清楚了自己的實力，等他們集結(jié)人馬殺過來那就全都完了,。朵羅圖立刻讓人叫來一個會寫字的漢人奴隸,，按照自己的意思寫了一封信，又讓這人抄錄了好幾份,。這些信立刻被綁在箭矢上射進了王胤青臨時搭建的小營地,。
王胤青看著手中信件的內(nèi)容，臉上的愁容立刻煙消云散,，原本緊張的氛圍也頓時變得輕松起來,。沒想到這朵羅圖膽子這么小，還沒打呢就怕成這個樣子。不過轉(zhuǎn)念一想似乎也合理,，朵羅圖一定是不了解夜鶯衛(wèi),，誤以為兩千多馬賊都和這七十五人有一樣的戰(zhàn)斗力,，這實在太荒唐了,。不過既然朵羅圖這么想了，那不妨順勢裝下去,，借此來談條件,。
“既然他們想談，那咱們就跟他們坐下來談一談,。我一向信奉戰(zhàn)場上得不到的東西,，在談判桌上更不可能得到。就目前看來,，朵羅圖談判的目的就是為了保住在海蘭察的基業(yè),。只要我們提的條件不動搖他的根基，他就很可能會接受,。各位都說說看,，我們應(yīng)該提一些什么條件？“
王胤青環(huán)視眾人,，想要聽聽大家的看法,。
“蒙古人能提供的東西無非那么幾樣，首先擄掠的漢人必須全都交出來,。其次就是牛羊,，馬屁，皮革的數(shù)量,。不過我們并不知道他們最多能承受多大的損失,。”
王胤青笑著說道：“這個簡單,，漫天要價,，坐地還錢而已。真正難的的是如何讓他們保證在我們撤離的時候不來騷擾,?！?p> “要不讓他們送一個人質(zhì)過來？“
“這朵羅圖聽說有十多個兒子,，死一個他又不心疼,，用一個兒子換這么大一批貨他肯定愿意的?！?p> “這你說的就不對了,。朵羅圖現(xiàn)在認為那兩千多馬賊個個跟咱們一樣，要我說借他十個膽子他都不敢主動出擊,?！?p> “那萬一這家伙利令智昏真動手了呢,？到時候一露餡他怕是能直接瘋了，不顧代價地發(fā)動進攻也不一定,?！?p> “那我們到時候可以威脅他說會把他手里有林家的貨的消息告訴其他大部落?！?p> “那也是把我們已經(jīng)吃下去的吐了出來,，怎么讓他不敢動手才是關(guān)鍵?！?p>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地交流著,，誰都無法想出讓朵羅圖不敢動手的辦法。王胤青面不改色地吃著面餅子,，絲毫不擔心大家說的問題,。大家似乎忘了，朵羅圖最在意的是在海蘭察的基業(yè),，這里的人口,，牧場，和青壯人數(shù),。失去了這些,，就算坐擁金山銀山那也只是懷璧其罪。到時只會被搶走財富,，淪為普通的牧民,，這時驕傲的朵羅圖無法接受的。所以,，王胤青才完全不擔心他突然利令智昏,。能把不到千人的部落拉扯到接近萬人而且治理的還不錯，這怎么看都不是一個只會打仗的莽夫能做出來的事,。想到此處,，王胤青快速落筆寫下回信，綁在了箭矢上讓人送到了朵羅圖那里,。
信中寫著：明日午時,，兩營中間處會談，可帶隨從二十,，持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