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梓自然是拒絕了吳若史的宴請,。一個小時后,,他和李揚、杜明,、肖林離開了云安會所,。
快到飯點了,他們沒有去地下停車場,,而是直奔楊胡子米面店,,譚梓要請他們吃楊胡子米面。走到武官巷口時,,忽然瞧見巷子里頭圍著一堆人,,好像出什么事了,。四人進去一瞧,原來,,發(fā)生盜竊案了,。被盜的是一對獨居老人,二人坐在樓前的空地上哭天喊地,。
一堆人圍著,,正嘰喳嘰喳地寬慰他們。見景,,譚梓拉住一中年男子問道:“報案了沒,?”
那男子瞅了瞅他,道:“東陽派出所民警正在屋里頭呢,?!?p> 聽說有人接警處理,四人便轉身離去,。剛轉身,,忽然有人喊道:“譚支隊!”
聽到喊聲,,譚梓連忙回頭,,是副所長袁冰。他正巧出來,,一眼瞥見了譚梓他們,,頓時,心中大喜,,急忙喊住,。他趣步過來拉住譚梓問道:“怎么,不進去掌掌眼,?”
譚梓撇嘴應道:“有你坐鎮(zhèn),,我們就不湊和了?!?p> 這個時候能遇上正兒八經的刑警,,那可是大好機會,袁冰豈肯錯過,。見譚梓拒絕,,他連忙一手拽住李揚一手拉著杜明兩眼直盯著肖林笑道:“你們哥幾個可是市局有名的破案高手,怎么,,瞧不上這雞零狗碎的案子,?別呀,權當練練手唄,。走,,幫著掌掌眼去?!?p> 見袁冰如此熱情,三人直愣愣地瞅著譚梓,。譚梓仍在猶豫。袁冰知道,,若是他不松口這三人怕是斷斷不肯摻和。于是,,他不管三七二十一拽著譚梓就走,。
譚梓無奈地搖了搖頭,,而后邊走邊問道:“都丟什么啦,?”
“十萬現金,,其他什么也沒丟,?!?p> 李揚一聲尖叫:“什么,十萬,?”
譚梓也是一驚,但沒等他開口,,袁冰又接著道:“老頭姓張,,老太太姓文,兩人是老來伴那種,,未辦結婚手續(xù),跳廣場舞認識的,,一年多了,,而住在一起才三個來月,。老頭一女兒,,嫁上海去了,。老太太一兒子,家住新天小區(qū),,孫子九歲了?!?p> 這時,快要進樓道了,,可譚梓突然停下,,回頭打量坐在地上仍傷心痛哭的老頭老太太。片刻后,,又上前幾步湊近些看了看。而老頭老太太二人你摟著我我摟著你淚水縱流,,那老太太哭得更是傷心。
仔細打量一番后,,譚梓蹙了蹙眉頭,而后隨袁冰進了電梯,。不一會兒,,他們來到605室,但在門口停下了。站在那,,袁冰又開始介紹:“錢藏在正臥床背后的暗格中。整個屋子里除那張床被搬動外其他地方都沒有發(fā)現被翻動的痕跡,。顯然,,作案人是直奔暗格而去的,?!?p> 屋子里,,三位民警正忙碌著,,見到譚梓他們便都停下一齊出來,。他們自是認識,,互相點頭后算是招呼了,。而后,,一高個子民警向袁冰報告道:“領導,經過反復勘察,門窗均無撬動痕跡,,屋子里被清理過,,只在床的背面發(fā)現半枚指印,,估計是作案人疏忽沒清理干凈而留下的,。”
聽完介紹,,譚梓心中了然,,于是問道:“對當事人做了詢問筆錄嗎?”
袁冰苦笑著搖了搖頭道:“你也瞧見了,,這老頭老太太二人只知道哭,,根本沒法做,,方才那些情況也都是從社區(qū)和街坊鄰居那兒打聽來的,。”
譚梓沉默了,。片刻后,,他換上鞋套,,向高個子要了手套,然后獨自進去了,。
譚梓先蹲在門邊仔細查看門鎖,再低頭一路看了進去,,到臥室后四下打量,。臥室陳設簡單,,一張實木雙人床,,兩個床頭柜,三門壁柜,,上面一排閣柜,。最后,他把目光投向了床,,并慢慢走了過去,。床被挪動了,隔墻一尺多遠,。他打開手機電燈照了照,,看到靠墻腳處有一暗格,約一尺見方,。譚梓慢慢蹲下,,拿手機照著仔細查看,然后又照著床背一番查看,,并看到了已采集過的半枚指印,。他瞇著眼睛瞧了半天,然后湊近貼著使勁地聞了聞。忽然,,鼻孔里一癢,,止不住地一個哈欠。咦,!這什么味,?是洋蔥味嗎?沉吟片刻后去了隔壁,。這是客臥,他蹲下對著暗格所在的位置左瞅右瞧,,然后,拿手指比劃著,,還輕輕敲了敲,,并未發(fā)現什么,。
一盞茶后,,譚梓把三室兩廳兩衛(wèi)全都瞧遍了,。最后,,他去了廚房,打量一番后,,將這里所有的柜屜都一一打開瞧了個遍,然后目光落在垃圾桶上,。桶里,,垃圾堆得滿滿的,,而且也不綁實,。他過去蹲下翻弄了幾下,,霎時,一股難聞的氣味撲鼻而來,。這回,,他連打了幾個哈欠,,還熏得連眼淚都流出來了……
見譚梓抹著眼淚出來,眾人都十分好奇,,愣怔怔地看著他。袁冰笑了,,不解地問道:“咋啦,,怎么還哭上了呢,?不會是撞二黑了吧,?”
李揚連忙笑著問袁冰:“二黑是什么鬼,?”
杜明嗤了一聲,,不屑道:“簡單說,二黑就是煞氣,,連這都不懂,。”
譚梓緩了緩勁,,定下神后,對袁冰道:“去吧,,把張老頭叫上來,。對他說,,錢找到了,?!?p> “……”
眾人愕然,,而最驚詫的自然是袁冰了,。他圓瞪眼睛瞪著譚梓,滿臉疑惑道:“什么,!這會兒功夫你就把錢找回來了,?在哪?”
譚梓眨了眨眼睛,,神秘道:“去吧,。那文老太太不用理她,愿意跟著也別攔她,。具體怎么回事,,待會兒我再告訴你們?!?p> 見譚梓如此篤定,,袁冰朝高個子呶了呶嘴。高個子遲疑了一下,,便拉上另一人去了,。
譚梓一支煙還沒有抽完,,電梯間便傳來了張老頭的嚷嚷聲:“什么,?找回來了,?騙人吧?我不信……”
那聲音好大,,把整個樓道都震得嗡嗡直響,。少頃,張老頭便出現在眾人眼前,,他走得很急,,像個駝子一樣踉蹌著撲了過來,若沒有兩個民警一路攙扶,,譚梓不敢想像,,若他栽跟頭會有什么慘相。而他們身后,,文老太太也慢慢跟了過來,,但臉色十分難看,像霜打了似的,。
張老頭一到連氣都不帶喘了,,便猴急猴急道:“袁所,真幫我找回錢了,?不會騙人吧,?錢在哪呢?”
袁冰連忙上前扶住他道:“大爺,,別慌,,您老先緩口氣?!闭f著,,將張老頭慢慢扶至譚梓跟前:“大爺,這是我們市局的譚支隊,,你這錢啊是他幫您找回來的,。具體怎么回事,還是聽他怎么說吧,。您別慌,,錢指定是幫你找回來了?!?p> 譚梓握住老頭接住袁冰的話頭道:“大爺,,別慌,。我先問您,中午吃了么,?”
張老頭搖了搖頭道:“那還有心思吃呀,。上午九點多鐘,練完太極回家,,我便發(fā)現臥室的床被人給挪開,,藏在暗格里的十萬塊錢也不見了,當場嚇都嚇得半死,,那還顧得上吃,。”
譚梓點點頭又問道:“當時,,文大娘在家嗎,?她在干嘛?”
“沒在,,但很快就回了,,也就是前后腳的事?!?p> 譚梓又轉向文老太太問道:“當時,,你干啥去了?”
文老太太目光閃爍,,支支吾吾道:“我,、我、我買菜去了,?!?p> “回家后呢?”
“跟老頭子一樣,,慌神了,,陪著他報警,陪著他哭呀……”
譚梓臉一沉突然厲聲喝道:“撒謊,!”說著,,目光灼灼地逼住她。
聞聲,,文老太太渾身猛地一震,,臉刷地一下白了。而譚梓又接著道:“在樓下,,你哭的時候,,我便覺得怪怪的,,干嚎,,聲音老大老大,,還哭得那樣傷心??拷?,我聞了聞,聞到了你身上有股洋蔥味,?!?p> 這時,張老頭連忙緊跟著道:“對對對,,難怪,,我也老覺得辣眼?!?p> 譚梓問張老頭道:“藏錢的事情您是哪天告訴她的,?”
“昨晚。見她一心一意跟著我,,也愿意伺候我,,覺得老來伴老來伴,她便是我的老來伴,,覺得這錢反正是用于我們倆養(yǎng)老,,昨晚便悄悄告訴她了?!?p> 文老太太仍覺得譚梓只是懷疑沒有證據,,并不能把她怎么樣。于是,,使出女人的絕招,,她突然哇的一聲大哭,邊哭邊道:“嗚嗚嗚,!我身上有洋蔥味咋啦,?我買洋蔥中午洋蔥炒蛋不行啊,?你警察咋啦,?警察就可以平白無故地冤枉人那?沒證據就是冤枉人,,我要告你去,!嗚嗚嗚……”
她這一鬧騰可把袁冰他們給急壞了,眾人目光刷地一下一齊轉向譚梓,,都開始為他擔憂和不安了,,這事情鬧不好還真會惹出大麻煩。至此,袁冰后悔死了,,后悔自己不該拉著譚梓攪這趟渾水,。
然而,譚梓卻一點也不著慌,。他盯著文老太太一字一板道:“你-確-定,!既然這樣,那我也就不給你留面子了,。昨晚,,老張頭把藏錢的事告訴你之后,你便起了貪念,。今早,,從菜市場回家,見老張頭不在家便開始你的計劃,。你本可以做到神不知鬼不覺,,但人一算天一擋,在轉移錢時,,沒料到老張頭會提前回家,。慌亂中,,你只能將錢暫時藏起來,,但床卻來不及歸位了。匆忙打掃后,,你便藏到樓梯間去了,,待老張頭回家,你也就前后腳回家,?!闭f罷,轉身而去,。片刻后,,他提著一只垃圾桶從屋子里出來,并將它擱在大家跟前,。
文老太太一見一股熱血頓時涌上腦門,,接著眼前一黑一陣天旋地轉,幾個踉蹌后,,連站都站不穩(wěn)了,。見狀,袁冰和杜明急忙上前扶住,。
譚梓指著垃圾桶對張老頭道:“大爺,,您將垃圾倒掉吧,,里面定有乾坤?!?p> 聞言,,張老頭急忙上前提著垃圾桶往地上一倒,便聽得噗的一聲,,他驀地一愣,緊接著,,又一聲驚呼:“錢,!我的錢……”
眼前這突然發(fā)生的一幕一下把眾人給驚呆了,而譚梓則轉身而去,,眨眼間便消逝在樓道盡頭,。接著,從樓道里悠悠傳來他清脆的聲音:“罪莫大于可欲,,禍莫大于不知足,,咎莫大于欲得,故知足之足常足矣,?!?p> 眾人茫然而顧……
回到隊里,譚梓也顧不上歇息,,馬上又投入緊張而忙碌的工作,。
“李揚,我們去調集近十年來我市所有槍擊積案的卷宗,,找出類似或相近的案件進行比較,,看看能不能從沉案入手找到蛛絲馬跡。一定是哪個環(huán)節(jié)出了紕漏,,找準了,,這有可能是一個突破口?!?p> 就這樣,,他和李揚一頭扎進了檔案室里……
對于譚梓的歸隊,嚴波仍有所保留,。他的確不喜歡譚梓,,為什么不喜歡,具體又說不上來,。為了安慰王從,,他將刑偵支隊分成了兩隊,譚梓帶一隊,,專門負責重案,,王從帶二隊,,專門負責行動。向史峰匯報時,,他特別強調了支隊競爭機制的引入和建立,,史峰沒有反對。
于是,,在嚴波的主導下,,兩隊開始了角逐。在譚梓和一隊忙得不可開交的時候,,王從和二隊也進入了角色,。
王從和他的骨干組員正在向陽區(qū)出現場。這里發(fā)生了一起奸殺案,,現場在林宏小區(qū)后面的小山坡上,。死者叫李虹,23歲,,云安集團云風公司銷售部文員,,本市向陽區(qū)人,先奸后殺,,死亡時間昨晚凌晨一點左右,,死亡原因,機械性窒息,。死亡特征:頸部淤青,,面部青紫,眼球暴突,,十指紺紫,。根據這些明顯特征,王從和陳法醫(yī)均一致認定了死亡原因,。
現場沒有留下作案人的任何痕跡,。除了死者身下,周圍連一根草都沒有壓彎,,無搏斗,,無拖痕,衣服穿戴整齊,,無撕扯,,指甲縫里無血斑,無組織物殘留,。一個干干凈凈的現場,,顯然,這只是一個拋尸現場,。
“老大,,這作案人是怎么拋尸的呀,?難不成是從天上扔下的?扔下的也該砸個坑呀,!”
看著現場,,助手陶哲十分迷茫。而另一位助手樂趣正在拍照,。第三位助手叫陽閃,,正沿著周邊尋找蛛絲馬跡。這些都是王從的骨干組員,。為了保護現場,,接到報案后,他們第一時間趕到便封鎖了這周邊所有出入口,,也沒有通知家人前來認尸,。因為報案人是她的閨蜜周巧,,就住在林宏小區(qū),,而這條小路是她每天上下班的必經小路。發(fā)現死者時,,她都嚇壞了,,報案后,她一直坐在離這十幾米遠的土堆上發(fā)著愣,,傻傻的,,連哭都不會了。
王從的目光始終沒有離開過死者,。據周巧介紹,,死者生前是一位嬌小玲瓏活潑可愛的姑娘,口碑極好,,無任何不良嗜好,。被人強奸?顯然不是,。最有可能是被人用了迷藥,,而且極有可能是熟人作案。目前,,唯一令人費解的是,,作案人是怎樣拋尸的?作案的第一現場又在哪里,?
忙完后,,開始收斂尸體清場了,回到局里再行解剖,,進一步確定死亡原因……